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蜉蝣千重——by胃疼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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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未免太过悲戚了不是吗。

然而事实就是这样。在月笙,没有能力的人就会受到族人排斥,哪怕你的身份是尊贵的皇子。更何况翠浮游目不能视,在外人眼中基本与废物划了等号。

所以,在这种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凄惨境况下,翠浮游熬了六年。然后在六岁的时候,母妃遭人陷害,被月王打入冷宫。翠浮游自己则是被自己的父亲指令追杀,在高烧不退又目不能视的情况下,蹒跚着跑出了宫城。

那天下着大雪,小孩赤着脚踩在雪地上,眼前是六年来未曾变更的黑暗。

为什么父王不喜欢我呢?哥哥也讨厌我,母妃……母妃不在了……那现在只有碧苍一个人了吗?

小孩跑啊跑,想啊想,直到体力透支摔倒在雪地上,他仍未想出答案。

事实上,直到现在翠浮游都没想出一个最正确的答案。

说实话,他不怨他哥。毕竟是人都会有犯傻的时候,那时候的碧琼估计正处在小孩子犯傻的时期,再怎样,翠浮游的不怪他。

翠浮游怨的,一直以来只有月王,那个被他称作“父亲”的男人。

男人让他存于世间,却连话都没和他说上一句,甚至抢走了对于还是孩子的他来说唯一的亲人。

所以,一向重视亲人的他,怨极,怒极。

而当翠浮游得知月王在极力找他时,沉寂二十余载的恨火轰然而起。

你不是讨厌我吗?你不是爱看我的笑话吗?你不是指望着我死吗?!现在想要我回来,是一句“小弟回来吧”就可以的吗?!

门都没有。

连一句道歉都没有就想别人原谅,谁要认你这样的人当哥哥。

……

好吧不得不说这确实挺孩子气的,但翠浮游不在乎。本来嘛,赶人家走了二十多年不闻不问,这会突然一声不吭接人家回来,是个有骨气的都不会答应这种要求。

就算答应了也会在见到那个万恶的哥哥时两耳刮子扇死丫的。

事实上,翠浮游也真的一巴掌抽在了月王脸上。

冰凉凉的指尖狠狠扫在对方同样冰凉凉的脸上,响亮清脆的巴掌声在殿内回响的同时,也招来了一直尽职尽责在殿外守着的越烽火。

越君刚跨进殿内,余光瞥见一抹翠绿身影从身旁闪过。

越烽火眨眨眼,决定还是先看看王怎样。然后一抬头,他就看见人高马大的月王愣愣的站在那,右颊上挂着道明晃刺眼又透着些许悲凉的五道杠。

“这……”该如何是好……

越烽火眉角抽搐着,心说罹安亲王真不愧是王的兄弟,连王的耳刮子都敢抽。是说他能找准王的脸在哪,这点也很让人钦佩来着。

“王,哎……”越君扶额,摇头悲叹,“咳……您……脸……”

“无妨……”月王一脸怆然,生物电中隐隐传导出委屈的情愫,“脸痛不及心痛……”

“……”

你这拽个甚!直接说被你弟弟打击得心碎成秋天的叶子一片一片的不就行了吗!

抹了把囧成一片的脸,越烽火走上前,搀着被打击得风中萧瑟的月王往殿内走去。

早说让您别急着认弟弟,这不,悲壮了吧……看你明日上朝的时候怎么和那帮神经质的朝臣们解释您老脸上这五指山。

想着,越烽火又叹了一口气。

“……怎么叹得如此无奈?”

“担心罹安亲王会迷路。”其实是为您老脸上的印戳悲哀来着。

沉默许久,月王发出一声苦笑,“但愿这一巴掌,是碧苍原谅我的证明……”

“但愿吧。”

事实上,翠浮游这一巴掌真的纯粹只是一巴掌而已。

手掌甩下去的时候,他的大脑整一片空白。

等到反应过来时,他都不知道自己跑到了哪。四周一片北风呼啸,听身辨位这招在这里基本毫无用处。耳边环绕着风声水声,空气里弥漫着泥土和草叶的味道。

难不成一口气跑到荒郊野外了?是说月都宫城里最多就冷宫花园吧,哪来的荒郊野外……

嘴角抽动着吐自己的槽,挣扎片刻,翠浮游一脸凝重地抬起手,摸索着慢慢前行。

这下,真是标准的瞎子了……

哈。

第七章:切入正题

脚步异常沉缓地往前挪,才探了两步,便觉脚尖踢到了应该是石头之类的玩意。同时,翠浮游只觉耳边的风声好像小了。

搅乱听觉的声响消停了点,他很快辨出自己面前的石质建筑。

这是……亭?

心说人老了不中用了,听半天才知道面前的是个啥,翠浮游苦笑着迈进亭中。想起自己之前标准的瞎子探路德行,他只觉好笑。

这要让薛依虹那缺德的家伙知道,估计会拿这事嘲笑他一辈子。

无奈摇头,翠浮游摸到亭中的石桌旁,坐在冰凉的石凳上。

惯性地想翘起脚,却被别在腰带里的什么硬物给硌疼了腰。探手把那玩意摸出来,握在手心才发现,那是一块两个指头大的石头。

给他这东西的人当时好像说了什么,让翠浮游觉得心里涩涩的,也暖暖的。

“护身符,带在身边。”

笨……哪有人用块石头当护身符的。

事实上,一边这么琢磨着,一边托着腮帮子笑的翠浮游感觉也挺傻的。

耳边忽然传来羽翼拍打的声响,翠浮游正走神,只觉一团毛茸茸的玩意从亭外俯冲向内,斜斜滚进他怀里。

手背上传来羽毛的触感明确告诉他,这东西应该是鸟类。

“红鸮?”试探性地唤了声,回应他的是猫头鹰不怎么好听的凄惨叫声。

大白鸟不知道飞去了哪,一身的雪粒子。碎雪被翠浮游的体温融化,挂在鸟羽上,摸上去到干不湿的,让翠浮游产生抚了一手血的错觉。

宠物在这,主人八成也在附近。

翠浮游四处环望,耳边尽是呼啸的风声。没察觉到任何人的气息,他颇为沮丧地垂下脑袋,有一搭没一搭地给怀里的白枭顺羽毛。

他记得,与师父同住天山的时候,曾将远方飞来的,冻僵在半山腰的不知名鸟类拢在手心。细细想来,那鸟儿的羽毛和如今怀里这大鸟一样,细腻而有纹理的,光滑柔顺的感觉。

要比喻得话,有点像上了釉的瓷盏。

……好像重昀的头发和清虫的包子脸也是这样?

想着,翠浮游发出一声喷笑。笑过之后,又抿起唇,脸上是种说不清的神色。

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可好……

“咳!”不远处传来突兀的咳嗽声,翠浮游愣了半天,方才慢半拍地回神。

“亲王好像很有赏雪的兴致,希望越烽火未有打扰。”向亭内的人行了个礼,越烽火跨上台阶,却没进入亭中。转了个身,左腿搭上右腿,环手抱臂,倚着凉亭石柱。

他站在阴影里看了半天,实在是受不了翠浮游那发着呆,还透着点苦涩的样儿,才走出来的。

明明就是个风华正茂意气风发的年纪,干嘛老摆着这种怆然哀愁的淡然表情?看着都老了几岁。

动了动嘴皮子,越烽火正打算说什么,却注意到了一直乖乖被翠浮游抱在怀里任君搓揉的白枭。

“……”

他就说鲜卑人没事把自己宠物放到月笙来干嘛,感情这东西是罹安亲王的宠物啊……

似乎是察觉到越烽火玄妙的视线,翠浮游转头,眼皮半掀,长而不弯的眼睫下,琥珀色的眼眸极似微风中的烛光。

“越君对红鸮感兴趣?”他含着笑问。

“啊……是。”

明明是白的,干嘛叫“红”鸮……

挑起一边的眉毛,对此浮云过境般的想法不做深究,越烽火干咳一声。

“属下听闻,鲜卑人好养此物。不知道亲王的红鸮……”卖关子似的拖长了音,似乎是别有所问。

事实上,问出这话的越烽火都不晓得自己在说什么——他这是典型的没话找话。

老实说,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无聊,反正就是不想看这人安安静静的模样。就像他不喜欢月王没事背着手站在窗边,凝视虚空中的一点一样。

虽然他不得不否认那举动确实很适合眼前的人,但是表情姿态都太悲凉了,让他看着都心头堵得慌。所以他总喜欢在月王又开始莫名发呆的时候蹦出来,就算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会没话找话打破那该死的沉默。

就跟现在一样。

这厢,似乎是没料到对方会问这样的问题,翠浮游愣了愣,眼睛都下意识睁大了那么一定点。然而下一刻,他垂下眼睫,笑了。

“红鸮是我心爱之人所养,暂时放我这而已。”

他淡淡地说,手上还捋了捋白枭的羽毛。

只见越烽火一个趔趄,差点没从台阶上摔下去。

您倒真是大方啊,说这话脸不红心不跳的……越君单手抚额,眉角抽搐地想。一般人提到心里的……那个谁的时候不都是挺隐晦的吗?再不然也该羞涩一下啊!还是说王的兄弟都是这样开放洒脱不拘一格……

说月王开放洒脱不拘一格云云,这绝不是越烽火瞎掰。

想当年,还是月笙战神的他,对阵来敌千军万马,连眼皮都不眨一下。可班师回朝之后呢?就在月都的大门口,月王直接把人拽下马,差点把人闷死在怀里的一个熊抱之后,捧起人的脸,趁大将军因缺氧还晕乎乎的劲儿,照着人家的嘴唇就是狠狠一口。

当着朝臣的面啊!当着众军的面啊!!当着百姓的面啊!!!那是何等的视觉冲击。

之后月王说了啥越烽火是没听见了,总之一个月后,他就成了“越君”。至今整个后宫都只有他一个越君,没见其他莺莺燕燕。

也就是这事,越烽火基本已经在心中奠定“王族的都是奇人”的基础思想。如今见到翠浮游,他更加肯定自己的认知。

王族的子孙,性格做派果真是非同凡响。

想着,越烽火嘴角又抽了一记。

亭里,抱着大鸟捋鸟毛的翠浮游听见外头没动静了,正准备开口问,却听见对方发出一声无奈的干咳。

“……心里痛快了吗。”

莫名其妙的问题。

不过没琢磨一阵,翠浮游就明白了。他一手搂着白枭,另一手——也就是抽过月王的那只,缓缓举起,轻轻扫过自己的脸颊。动作有点犹豫,又带着点说不出的情愫。

“你知道吗,二十七年了,直到刚才,我才第一次碰到自己亲哥哥的脸。”

“以这种方式和兄弟有所接触,会不会很悲哀。”

“我觉得很悲哀。”

翠浮游毫无起伏地说,感觉好像是在说别人的事。

越烽火仰头看着藏在云中若隐若现的月亮,无谓耸肩,“至少你还碰到了。我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亲人。”对于从小就没有亲人,最后还是被老月王给捡回宫里的越烽火来说,他能理解翠浮游那一巴掌,却又解释不出有什么意义。

不过说实话,要是他摊上那样的哥哥,估计就不是一巴掌能解决的事了……

摸着下巴,越烽火干咳两声,决定还是不要在这个让人牙痛的话题上纠结。

“既然心中有恨,何必又回来给自己找难受?”顿了顿,唇角略勾起,“难道真是为了一巴掌甩在王脸上?”

“哈……”浅笑一声,翠浮游垂下头,发帘遮住眼睛,看不清什么表情,“如果我说,我是为了月神宝藏而来呢。”

第八章:所谓无条件信任

白枭受了惊吓似的扑棱着翅膀飞起,下一瞬,闪着寒光的刀刃已经架到了翠浮游肩上。

“啧,真正是翻脸比翻书快。”顺手捋过掉在手臂上的羽毛,翠浮游脸上的浅笑与他身后越烽火的冷然形成强烈对比。

后者一声不吭,倒是原本抵在翠浮游脖侧的刀刃往外挪了挪。

垂下眼睫,翠浮游笑容更甚,“放心,我只想知道那是什么,不会对你的王不利。”

骗鬼呢,你是月笙的亲王,月王的弟弟,那么大的秘密你会不知道?

当然,越烽火没把那么伤感情的话说出口,他只是默默用眼神将内心的鄙夷传达给翠浮游,尔后收回腰刀。

“啊呀,无条件的相信我吗?”

“……”

估计是眼花了,越烽火隐约感到翠浮游的笑容扩大了些,感觉有点儿狰狞。

笑的那位倒是无自觉,依旧扯着张笑脸等着人的回答。然后,回应他的是利器破空之声。

寒光闪过,直刺脖颈。

只不过刺的不是翠浮游的脖子。那暗器的目标是他身后的越烽火。

侧身抽刀,越君轻松砍下暗器,可定睛往地上一瞅,看清楚那袭来的玩意,越烽火半张脸都抽搐了。

躺在地上的,是一块飞鸟造型的小铁扣。做工不算精细,但打磨得挺圆滑,估计就算紧紧捏在手心里,最多也就留下一片模糊的红印。

换句话说,这“暗器”压根就没什么杀伤力。

老实说,如果不知道的话,兴许越烽火还会琢磨一下这玩意是不是刺客们新发明的毒镖啥鬼的,可偏偏,他认得这东西——这飞鸟状的看似还很有年头的小铁扣根本就是月都士兵军服上的装饰嘛!

究竟是谁雇的杀手这么寒酸?!连家伙都不配备,直接就地取材捡到什么就拿什么当暗器使啊!!!

一手拎刀一手捂脸,越烽火试图将自己的无奈掩在手掌下。不幸,还是被翠浮游察觉了。

“怎么,那暗器生的太过不凡,引起越君的兴趣了?”语言是轻佻的,语气却是关怀的。

越烽火神色复杂地瞄向翠浮游,心说是啊是啊您老猜得真准啊这暗器确实很不凡不凡得我都快流泪了!

事实上,快流泪的越君没发觉,先前剑拔弩张的气氛被这么一闹,渐渐趋向缓和。

低头发出一阵意味不明的浅笑,翠浮游站起身,抬起手臂。远处的白枭扑腾着在空中盘旋了两圈,尔后轻巧停在翠浮游前臂上。

就算这人不说话,越烽火仍能从此人的笑颜中读出“夜深了我困了但我找不着路啊好心的先生你送我回家吧”的信息。

叹了口气,越君一面嘀咕着“属下送您回寝殿”,一面伸手,准备去拉翠浮游的手腕——在越烽火看来,这人既然看不见,听力又被风声混淆了,那么未免他在去寝殿的路上走丢,还是拉着人保险点。

然而,其指尖将要触到人白花花的手腕时,一道凌厉的极品杀气由远及近轰然而至。只见越君一愣一炸毛,如滚油浇手般迅速收手按上刀柄,转身,警觉瞪向杀气传来的方向。远处是一片常绿矮灌木,在阴影中很难过随着冷风“嗖嗖”作响。

神经过敏了吧这是。咽了口唾沫,越烽火渐渐放松警惕,回头望望翠浮游,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去碰人家的白爪子,转而去拉人家的衣袖。

“呃……越君是在重温孩提时期,牵着临家小妹的袖口去逛街的心动时刻吗?”

……我是怕你跟丢了到时候难得去找你还要挨着王的嘲笑,话说我小时候隔壁住的不是温柔的小妹而是彪悍的公主来着。

面容有些纠结,越烽火眉角抽搐着往前踏着正步。谁知下一刻,冷不防由他身后扫射而来,宛如红衣厉鬼爬坟而出般,阴冷乃至怨毒的凝视,差点没把越烽火的后背戳出一排窟窿眼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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