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蜉蝣千重——by胃疼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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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浮游愣了愣,笑了。

“什么时候醒来的,怎么不告诉我。”

他抱怨似地说,又坐回原位。忽地,带了茧的手指冷不防抚上他的眉眼。

“你眼睛看不见的?”重昀的声音有点疑惑,按着对方双眼的手指,是意料之中,又是出乎意料的温柔。

重昀的反应让翠浮游莫名心惊,他突然想到一个最不可能的情况。

张了张嘴,想问,又怕得到的答案真如自己所想的那般心凉。

而他正踌躇,半倚在床上的人又开口了。

“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吾觉得你很眼熟。”

“……哈……”居然,真的猜对了。

只是,这正确的猜测,只让翠浮游感觉坠入冰河,痛彻心扉。他抿着嘴,缓缓低下头。

重昀正奇怪,怎么眼前这人突然笑得这么苦涩。而且笑完还不说话?刚想开口问,一只手却伸过来,遮住他的眼睛。

想把那只手拂下,只听略带哽咽颤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你重伤初愈,先好好休息。到时候我再来看你。”

随即,耳边一阵风声,再睁眼,本坐在床沿的人已经不见了。

看着已然落下,前后摆动的布幕,重昀忽然感到心口痛如刀绞。

他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一项很重要,比他性命更重要的东西——事实上,他好像正是为那被他所遗忘的东西,险险丢了性命。

最终章:天晴

趴在帐篷外的薛依虹,将帐篷内的情景看了个分毫不差。见翠浮游黯然离去,他抽出扇子敲了敲自己的额头。

“哎哎哎,真正是麻烦了……”

“是啊,真是好麻烦啊。”

耳边乍起冷然附和之声,薛先生一惊一炸毛,手里的扇子掉下来正正砸到鞋面上。

僵硬回身,薛依虹惊得心肝差点从鼻孔里喷出来。

“小……小翠……你在啊……哈哈哈,刚才为兄没注意,没注意……”他干笑着打哈哈,可见眼前这人依旧是面无表情面对自己,薛依虹当真是寒毛倒竖。

“你,你要问什么就问吧……”还有别这么盯着师兄我啊我会从初一一直失眠到十五的……

“重昀为什么会忘了我。”

“呃,还真是直击主题……”擦擦额角虚汗的同时,薛依虹后退两步,以防师弟身上窜流而出的,堪比刀气的怨念扫到自己身上。

“事实上,重昀四天前到达这里时,我们已经在大举反攻了。加上他的助力,赢是必然的。可是犬戎的兵走了,重昀的师父没走。想也知道,那女人一定是在盘算什么的。结果她说,你身边安排有她的卧底,只要我们轻举妄动,你就性命不保。问那女人要怎样才肯善罢甘休,她老人家的意思让你家死相受她三掌。三掌下来,重昀的命只剩半条。哪晓得那女人出尔反尔,硬是要杀光这里所有人,包括远在月笙的你。你也知道啦,你敖师兄啦、西风师兄啦、你哥哥嫂嫂啦,与你家死相一样,听见你的事就不淡定。你两个师兄听她这么说,直接怒了,连带你兄嫂,一共四人把那女人送去如来佛祖那里忏悔。至于你家死相的伤……咳咳,原本有我这么个医术高明的人在场,他的伤是不用愁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醒来之后他便什么都不记得了。所以我才叫你来,看看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谁知道……”

“谁知道他竟伤得如此之重,谁知到他竟连我也忘得一干二净。”

“是……”

咽了口唾沫,薛依虹又退几步。

“事实上,昨晚爹亲也来过,他说重昀能否恢复记忆,其主要在你。所以说小翠啊,你现在的任务是好好看顾你家死相,早点让他想起来。还有,不要拔刀,尤其不要对你敬爱的师兄我拔刀,这多伤兄弟和气啊!”

“哈,吾有吗?你几时见吾对你拔刀?吾兄薛依虹啊!”

你有啊!你现在就在对我拔刀啊!!!你和重昀一样自称“吾”啊!!!你还连名带姓地叫我啊!!!小翠啊为兄不是铜皮铁骨,经不起你鱼鳞刀来给我片皮啊……

“小……小翠,你不要笑得这么狰狞走过来,为兄我会很害怕的。”

他边说边退。计划逃跑之余,眼见身后不远便是大帐入口,薛依虹眼珠子一转,嘴角一咧,道一声“得罪”。继而几步上前抓住翠浮游手腕,卸了人家的刀,把人推进帐篷。

本只是想和人闹闹的翠浮游没想到他会有此招,一时未有反应。等被推入账中,装上一堵肉墙,头痛之余,不由在心里把薛依虹从头骂到尾。

重昀扶正了突然跌到怀里的人,看着他的脸,神色复杂,却仍旧一语不发。

这一头,翠浮游心神一稳再稳,强压下体内翻滚的内息,硬是扯出一如往常的笑脸,伸手把身前的人往里推。

“快点进去,你伤重,小心冷风吹得你高烧不退。”

他一面笑说,一面将人扶至床上。刚一转身,手腕又被抓住了。

“这……唉,你放心,我不走。我给你倒水。”刚要走,却被人按在床沿。

“你眼睛不方便,吾来。”说罢便起身下床。

“这……”

最后,竟变成他坐在床沿,安安静静等着那人为自己递来一杯温水。

“军队艰苦,没有茶,你将就一下吧。”重昀递来茶杯,话刚说完,两人都愣住了。

重昀愣,是为自己明明只是与这人初见,怎会知道他的喜好;翠浮游愣,是为这人明明什么都忘了,却还记得自己平素只饮茶。

茶杯随手摆到一边,翠浮游上前,将人扶到床上盖好被子。“重伤患就好好躺着,四处走动引动伤口,那个庸医会骂我看护不周。”

“他敢!”

两个字,又引得帐中人一片沉寂。

“是是是,他不敢啦!快快躺好,我有话问你。”脸上挂着牵强笑颜,翠浮游硬将人按着,末了还给人蒙了一床大被。

躺好了,重昀一脸正直看着他,就是手上还是抓着他的手腕不放。

“你问吧。吾记得的,一一答复你。”

“哈……那你说,为何知道我只饮茶。”

“这……”为难了。

他也奇怪,自己怎么知道这人只喝茶?

“这题答不了,无妨。我问你,先前我说薛依虹要骂我,你便气势汹汹说他不敢,那时,你在想什么。”

“吾!……”欲言又止,无奈低头。

“你怎样?”

“吾……”他说不出,在他心里,如果有人敢动眼前这人,就算是口头上的说道,他是会把那不怕死的家伙剁成末喂狗的。可要问为什么,他却不知道了。他根本不记得眼前这人啊!可是……

吾应当是记得你的,深入骨髓的记得。但不知为何,吾忘了你,吾忘了你……

“啊……”重昀突然捂着脑袋,神色很是痛楚。

没想到一连串的追问却造成这样的结果,翠浮游忙倾上前,一手扶着人肩膀,一手捂住人眼睛。

“头痛就不要想了!你好好休息,不要想了。想不起来,便不想了吧。”

“可是……”既然如此,为什么你这么说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却告诉吾,你很想吾记起来。

话到嘴边,却因痛楚,又给咽了回去。最后,从中午直到晚上,重昀一直安安静静看着这人,服侍自己用药饮食。其间不断和自己聊天,提到自己的姐姐,提到自己的从前,却从不提自己与他,究竟是何关系。

重昀觉得自己大半个心都是空的,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不见了,可是这人在眼前,又觉得那丢失的东西,找没找到都无所谓了。

“如此这般,我就被师兄召唤来看顾你……重昀?”见人突然走神,翠浮游凑上前去,颇为担忧抚上人的额头。“你还好吧?听师兄说你才退烧没多久,是不是困了。”

“吾无事……”摇摇头,张嘴还想说什么,可却不知道还有话何可说。重昀突然开始厌恶起自己少言寡语的脾性,而且他觉得,自己不是第一次这么想。

许久没听见对方回答,翠浮游皱了皱眉。

“哎呀我的好师弟,真是麻烦你看顾了~”帐门口突然传来某人欠抽声响,翠浮游的眉头不自觉往深了拧。

布帘一撩,薛依虹笑眯眯探头进来。瞅瞅里面的二位,又转过身来,装腔作势跺了跺脚。“哎呀呀真是冷!小翠啊,你怎忍心让像我这样怕冷的人,在这冰天雪地里挨冷受冻呢?”

“我可没让你在外头站着。再说你这不是进来了吗。”如果可以,翠浮游真想一个白眼甩过去。

“噫,师弟你的冷淡真让师兄痛心啊!”

“真痛心你现在就不会嬉皮笑脸的了。”

“呃……”小翠啊,为兄就知道你不是真瞎。

眨眨眼,薛依虹很是无辜地想。

见来人手里托了个盘子,里面却放着银针的针囊,重昀下意识握住翠浮游的手。后者回过头,一脸疑惑。莫须有的目光交接,重昀哽了哽,却握紧人家的手没说话。

这二位平日里本就是一有机会,便你侬我侬腻在一起的,就算重昀不记得了,下意识的动作驱使也是不会变的。薛依虹站一边旁观,看得眼皮直跳,心说自己素来自诩没脸没皮,怎么这会看俩小娃娃情意绵绵他就觉着闪眼了?

“咳咳!哎哎您们二位时间还有一整夜呢,也不差这一小会吧!小翠啊,你来了都没去见其他师兄和你哥哥。去见见他们,报告一下你在月笙的情况。重昀这边交我了,我要给他扎针,不习惯人旁观的。”说得情真意切何其诚恳。

翠浮游抿着嘴,沉默了一会,忽地甩袖而去。重昀连拽他衣角都来不及,只能看着人离开大帐。

“你!”怒目瞪视某神棍。

“噫呀~壮士何故如此瞪我,我也是好心咧!来来来,背过来背过来,庸医我给你扎两针就没事了~”说着就打开针囊取银针。

“你不是说吾重伤难治,世上只有翠浮游一人医得好吗。既自称庸医,吾又何必信你。”说是这么说,实际还是背过身去,任那庸医施针。

“哎呀,要真不信我,你这几天又怎会喝我煎的药,任我给你扎针呢?再说啦,薛某不也是为你们好吗!”说笑中,便是几针施下,“本以为凭他一人力量便可将你记忆唤醒,不过看他表现,似乎并不想让你记起来。我看再拖下去,重伤不治的,反倒是我那笨小弟了……诶诶别乱动!针走偏了你管啊!”

“他为何重伤?他受伤了吗!什么时候……”话未说完,被人一指点了哑穴。

“你啊,真不晓得你是真忘还是假忘,这紧张的。师弟没受伤啦,只是你什么都忘了,他也无意让你记起,这样拖下去,迟早有一天他会和我爹亲一样,为情伤心,一夜白头。……哎呀别动,我知道你想问你和他究竟是何关系,待会想起来你不就知道了吗!是说你早就猜到大半了吧,你那眼神瞒不过我啊……”

唠唠叨叨又是几针,薛依虹趁着人家被点穴无法回应,一呈口舌之快,好不开心。至于翠浮游再度转回,已经是一个时辰后的事了。

撩帘进来的翠浮游,一声阴冷寒气,眉宇间也是带着浓重的阴森戾气。看也知道,绝对是被气着了。

本着八卦要新鲜的态度,薛依虹三两下收拾了针囊。撂下一句“在下有事,不打扰”,便呵呵笑着出去了。

挺大的帐篷里又剩下两人。翠浮游便收起那满身的寒气,尽量扯着笑,走上前去。

“那庸医给你施针了?放心吧,我医术一半是与他学的,再扎他几日的针,你的伤便……”

“你有事瞒吾。”

话未说完便被人打断,而且那人说的还是肯定句。翠浮游有些无奈。

“我说你真正是……我如何瞒你了?”

“你说了吾的亲人朋友,却唯独没说过吾有爱人。再有两年吾便而立之年,若吾真如你所言那样好,为何吾至今尚无伴侣?”

“……”所以说,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是谓饱暖思淫欲,这会伤好了,就开始惦记着老婆了。

抿着嘴想了想,翠浮游低下头,发帘垂下,看不清他是什么神奇。

“像你这般优秀的人,自然是有伴侣的。只是,你的伴侣却处处不尽人意。你待那人千般好,那人却连你平素的喜好都一概不知。知道你受伤,那薄情的人便离开了。那样的伴侣,不要也罢。”他低头摆弄着自己的手指,殊不知,随着他一字一字往外吐,泪水也从他眼眶滚落,渐渐填满自己的掌心,他却麻木了一般无所感应。

重昀看了他好久,神色复杂,最后抬手按上对方的头顶。

“你又骗吾。你的师弟不是对吾说,你这一生只会拿你的师兄弟们开涮玩吗?目标何时又转向吾了?”

“我没骗你……”小声嘀咕之余,还带着点抽泣。

“哈!那你就是指吾眼光差,当执手一生的伴侣,却选了个薄情寡义之人。”重昀本是想笑的,不过看着眼前人的后脑勺,嘴角又扯不起来了。

“我哪有薄情寡义!呃……”忽地抬头,全然不知泪水挂了满脸。而反应过来之后,便是好一阵呆滞。

翠浮游突然觉得,自己才是被骗的那个。

“你都想起来了……”吸吸鼻子,翠浮游撩起袖子三两下抹掉脸上水痕,又低下头。

是了,之前躲在帐篷外偷听的时候就应该想到,被薛依虹那个庸医扎几针,就算是失忆,也该恢复了。

重昀没说话,相反,伸手将人捞在怀中,抱得死紧。

脑袋埋在人家肩窝里,翠浮游闷闷地哼了一声,似乎很是委屈。当然,这委屈重昀听出来了。

“你很委屈吗?吾都还没说委屈。吾从不知道你那两个养子,是你早死大哥的遗腹子,但是你的师兄弟们都知道。吾从不知道吾的亲姐姐,自数年前起便是你与月笙之间通讯往来的转接站,但是你的师兄弟们都知道。吾更不知道……”

“我可以理解为你这是在吃醋吗?”

“……”

重昀不说话了。

翠浮游低声笑着,蹭了蹭对方的肩头。

“对不起。我只是想,你能忘了也好,娶一个好女子,远离是非……”

“既然如此,先前你又是为谁落泪。”

“这……”重昀你什么时候学坏的,难道是被那庸医治了几天,近墨者黑了?

翠浮游眯起有些红的眼睛,不爽之情溢于言表。

此时帐外,巴在帐篷的缝隙处往里偷看的某庸医突然很想打喷嚏,不过最后还是被蹲在身边的七王爷拦住了。

看薛依虹揉着鼻子,小心翼翼不让里面二位发现的寒酸样,王爷很是不耐。

“哼,好大的王妃,好大的架势,居然拉着王爷听墙根。让人看见成何体统!”本是威吓言语,却因压低的声线而失了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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