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兽人之异世穿攻——by板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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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郁明白休的担心却也说不出什麽安慰的话,只好到被小树占满的後院找了个小角烧了热水,然後加雪降温成温水,舀了碗回屋里递给正沉着眼思考的男人。如果不能解忧愁,至少让他知道自己会一直陪在他身边也是好的。

休捧着温暖的碗发楞,暖意也跟着涌上心头,不知该说什麽才能表达心中塞得满满的情绪,烦恼似乎都被入口温热的水给一扫乾净,不管怎样,日子一样要过,是好是坏都是大地的决定,自己应该无怨言的接受,然後带领着族人不受伤害才是最重要的。

钻进牛角尖的思绪又绕了出来,休微红着脸,对突然变得暧昧的气氛有些无法适应,不过拜郁也没想做深入的接触,两人交换了个亲吻就一起躺上兽皮搂着入睡。

很快,等他们醒来就会发现一件可怕的事在寒冷的深夜正悄悄降临於他们家中。

30.

香得过头的气味让鼻子有些痒,忍不住伸手揉了揉,转头看已经被朵明艳的黄色大花整个堵住的後院通道,休脚步一顿,下意识不想接近,只好绕了远路从屋外转到後院。

站在围篱外往内看去,後院已然成为果树的地盘,若说昨天还有地方能烤肉打水,现在只要石屋不被歪七扭八的枝干弄塌,休觉得自己已经别无所求。

没多久,从层叠的叶缝中拜郁便发现男人呆站在外头,拍了拍身上脏污,挖团雪洗了下手,他随即飞出浓茂得难以行走的树群在休面前落地。

「郁,汤好了。」

拜郁点了点头,和男人一同进屋,当然,是从门走进去。

今天一大早醒来两人就发现後院的入口被朵庞大的黄花给堵住,赶紧上前察看,花是没毒,但对嗅觉敏锐的雄性而言它的味道就有如酷刑,所以休不久就微微皱眉往後退了步,而拜郁则站在原地犹豫着是否要把花砍掉,这样妨碍生活的东西完全没继续留着的必要,只是心中又非常好奇它长成後到底是什麽模样,於是察觉到拜郁的挣扎,休没多做考虑就决定让它留下,理由是他们家必须先试试,才能知道到底适不适合在部落里栽种。

盛了碗还冒着热气的汤,拜郁满腹疑惑,心想:记得在森林中央看得时候这种树不会长成这样,怎麽移到他家就能放大无数倍,难道是肥料太营养了?如果照这情况长下去很可能不出十天就能长到一般高度,完全成熟大概会是原本的两三倍大,会不会太大了?

拧了拧眉,拜郁怀疑推广果树是否可取,要是长得太高果子太大,不用说雄性难以摘到,布满钝刺的果子掉下来很有可能就会马上砸死个雌性,那他想让部落更好的原意不就成了间接杀人?

不对。灵光一闪突然想到如果是同样的土壤和施肥,那几株留作纪念的斑豆应该也要长得又高又壮,怎麽可能只会多长了几寸,而果树却已经偷偷窜进屋里。

难道那类人有什麽话藏着没告诉自己?越想越觉事实就是如此,拜郁虽不觉他会害自己,毕竟他的孩子在自己手里,自己死了他的孩子也没好处,只是单纯作弄以那个类人的个性绝对可能……

感觉到拜郁的分心,休默默把他面前冷掉的汤倒回还滚着的锅里,重新舀了碗,放到他面前,整个过程拜郁都没被惊扰到,可见他思考得有多入神。

休其实不在意拜郁把家里弄成森林,因为他知道对方是真的想为部落出一份心力,光是这点就足以让他忍受鼻子发痒的气味……

要是屋子倒了,就再盖一间,反正自己盖屋子的速度很快,两天就能把石屋盖好。休认真的想,不自觉中底限已经一退再退,可预见不久後只要部落和拜郁好他都会点头答应。

等到汤又再次半凉,拜郁终於回神,和休两人灌完整锅汤後,他们便先将屋前的积雪清到一旁,然後一起出发到部落。

昨晚的大风雪在太阳出来後很快就减弱,一整晚带来的雪量虽然多,不过雄性合力一同清走还是能保证雪不会积得比屋子高,所以当两人一到看到的就是街道两侧的狮子正奋力刨着地,他们正中央是一个已经高过屋子的小雪山。

俩人到部落里本来就是要帮忙清雪,尤其知道了拜郁一人就等於好几十头的雄狮,不仅休没说什麽就和他投进清雪的行列,其他狮子也只是爪下一顿而後又努力工作。

说也奇怪,只要一到晚上雪就会突然下大,然後早晨便会转小,即使众人摸不清头绪,不过还是把这当成大地的意思,并不是真的多放在心上。

只是休不能就这样算了不管,说不定这是大地给狮族部落的警讯,他必须问问之前经历过大雪灾的老人。

将清雪这事完成後休和拜郁马上就到老人家拜访,据休说老者家是在十五条街的最後一间石屋,拜郁一听愣了愣,没想到休竟然把族人的地址全都记住了!再问了市集常遇到的瓶子商和菜贩的住址,果然对方也毫无停顿的说出一串数字,可见在他心里族人已经重要到脑袋都成了反射!

拜郁弯起嘴角不知是无奈,也许是想笑,他的白狮多麽有责任感哪,是该庆幸自己的眼光好,还是要担心休总有天会累坏?

两人沿路走着,突然头雄狮迎着他们死命奔来,然後快撞上时才迅速变成人形。

「族长!艾弗朗山的雪往部落来了!」

休毫不犹豫转变成狮形,叼起拜郁扭头往自己背上甩去,接着拉开身体急速朝南边奔去。

紧抓着鬃毛,拜郁很快就稳住了身体,仔细听像是什麽在翻滚的轰隆轰隆声的确隐隐在耳边响着,如果真的发生雪崩,朝着雪滑落的方向而行无疑是自寻死路,但自己至少还有空浮鞋可以让两人安全,或许……

不,这个世界不该出现这种东西。拜郁表情凝肃,但他知道自己最後一定会妥协,不为什麽……因为在不知不觉中,他已经把自己当成部落的一份子,有了归属感,自然不会像初来时那般无所谓。

一旦有了牵挂,谁也逃不过情感压过理智,他想,自己终是会放弃以往的坚持。

……

波沙目眶含着欣慰,模糊不清的视线看往窗外从山上滑下来的壮观白雪,这刻,他是高兴的。

活了五百岁,他的伴侣早在一百多前就已经病死,虽然有孩子,但孩子总是比不上能和自己一同老着相依相伴的伴侣,只可惜他活了太久,没能和伴侣一起投入春神的怀抱,这种只有单独一人的日子他早就过得生腻,现在大地要让他和他的伴侣重逢,他只有满怀感激。

只是……抖着的手扶上窗延,脚下的地面正不停震动,他睁大眼毫不畏惧地看着大雪冲进门窗,任冰冷的白雪瞬间覆盖到自己身上,然後在黑暗的世界里,脑袋一点一点混沌,直到意识完全消弥……

过了雪崩,部落的景象一片狼籍。

部落有三条街的中末端因为雪崩而消失在一片白里,在大雪来前即时逃出的人不少,後来陆续被挖出的生还者也不算少数,不过还是有几个来不及逃出的雌性撑不到救援就被埋在雪中活生生窒息而死。

踩在原本是十三、十四、十五街中後段的位置,本是石屋比邻的街道,但现在只能看到一片无际白雪,过往的景象已经被吞噬殆尽,只剩回忆还能清楚重现几个小时前还十分热闹的模样。

雄性们都努力刨着地找寻生还者,但时间转眼就到黄昏,基本上希望也接近渺茫,而且照前几天的情况来看,雪等等很有可能便会増强成暴风雪,到那时即使再怎样挖都赶不上雪落的速度,他们虽不甘,不过真的演变到如此的话也只能放弃,雄性的体力在这未来还不明朗的时刻分毫都不能浪费在无用的事上。

不久後挖出了几具冰冷的身体,雄性的期盼一点点落空,休侧头看了眼,默默将丧生者的身分记在心里,然後继续奋力的挖掘。

忽地一声震天狮吼!兴奋叫声的很明显是挖到人了!还是个活人!

休赶紧奔去,只见被急忙拉出雪中的人浑身都覆了层细雪,皮肤已经开始发紫,不过还是有丝微弱的气息。

波沙!

一群狮都认出这人是部落年纪最长的雌性,於是为了争取时间,自然是脚程最快的休将他扛到背上火速跑到巫医家。

此时巫医早就忙得人仰马翻,就算有拜郁帮忙依旧忙不过来,还是候着一堆冻伤的人等着他去处理,只是当白狮飞奔进屋後他马上改变态度,让拜郁把药分一分把人全打发走,他深深吸了口气静下心,全心全意抢救只剩一口气的雌性!

31.

拜郁将热水放在正专注救治老人的巫医一旁,然後走到巫医家宽广的後院,掀开药锅闻了闻,药味已经完全出来,让小狮停止吹火的动作,端了碗,又到屋内给巫医。

巫医见自己要的药终於熬好,不管碗还烫得很,赶紧拿过吹凉了些就往波沙嘴里灌。被喂的人呛得猛咳,不过巫医却放下心来,还有反应就表示能救活,不论如何总比一开始像死人僵着的状况好上许多。

擦乾流到波沙脖颈的汤药,扶起人帮他拍背顺顺气,巫医转而一小口一小口的喂入他口中。

一匙接一匙,一碗汤药没多久就见底,巫医看了看波沙染了点粉色的双唇,松口气,这才注意到屋内不知何时已经燃起脂灯,外头风声伴随着大雪肆虐,角落处,他儿子正蜷缩成一团睡在拜郁腿上,拜郁垂着眼,似是思忖着什麽非常入神。

「你回去吧,已经没事了。」把小狮抱到自己怀里,巫医拍了拍他的肩。

猛然回神,拜郁抬眼看了巫医,确定不是客套话道别後便起身出门。

街上,风雪把视线都模糊成一片,拜郁拢了拢身上用来遮风雪的兽皮,看向发生意外的远处几街。暗夜里没有火光,想必现下已经没人,但不知为何,心里却想走去一看,於是步伐一转,下刻便朝意外地点前进。

爬上雪坡,白皙的脸颊已经被冻得通红,站在坑坑洞洞的雪坡上望着漫天大雪,还来不及吊念死者,不远处忽地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闻声走去,却见几十步外,一头大白狮正顶着风雪死命挖着地,强健的兽躯已经覆了层细雪,鼻子和耳朵都冷到没了血色,前肢也僵硬着,却还是继续用着没知觉的掌爪刨挖。

拜郁瞳孔一缩,立刻奔到白狮身边用身上的兽皮围住他。白狮被突来的人给惊了下,等看清抱住自己的是谁,眼里有丝起伏,接着便垂下头颅安静的让人环住着脖颈。

一时间,人狮皆没有其他动作,等拜郁意识到白狮需要温暖这才轻声说:「我们回家。」接着拉过他便要离开。

停在原地,白狮摇摇头,拜郁拧眉开口让他变回人形,一把搂住高大男人的腰,双手收得极紧。

「……」休看不到埋在自己胸前的人的表情,摸上怀中人的背,知道对方担心,但他还是必须这麽做,而且自己非常强壮,这点冷真的算不上什麽,倒是郁身上的衣服给了自己,担心怀里单薄的身子会因此受寒,於是轻推拜郁的肩让他看向自己认真说道:

「郁,天气很冷,你先回去,我很强壮所以不用担心。」

拜郁就知道他会这麽说,无奈的笑笑,然後拿出武器对惊讶的男人耸肩道:「你选,要不就一起回去,不然就一起挖。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不算短,你还不清楚我是怎样的人吗?」

休呆了呆,嘴巴微张的样子拜郁看得好笑,偷亲了口,他叹道:「我可以救他们,但到头来我却什麽也没做,在这里陪他们一夜也是应该的。」

听事实被这样扭曲,休皱起眉头摇头辩道:「郁,是我、是我阻止你救他们,错在我,你不用把错都拦到身上。」

哼笑一声,拜郁挑起嘴角故意嘲讽道:「你以为凭你就能栏住我?就算整个部落的雄性要阻止我也不见得能成功,别太看得起自己,我想做的事没人能拦得了。」自己话里只有一半是事实,所以他刻意说得狠毒,让男人以为他是故意为之,就希望对方别把错扛到自己身上,形象全毁又如何?何况……这件事他也不是真的毫无过错……

……回朔当时,两人到的时候雪已经急速逼近部落,只要拜郁一个念头眼前几层楼高的雪立刻就能消失无踪,全数转移到他手上的空间戒里,但这种事毕竟太过离奇,尤其对已经开始逃难的族人们,明明雪都已经快要追上,却瞬间消失殆尽,这样的事在这世界发生真的是好?

不自觉摸上指上的戒指,拜郁念头急转,见大雪已经要淹掉街道,这时管他什麽纠结犹豫!救人最要紧!

不料……一只大手却覆上了空间戒。

这下愣神,拜郁最後只来得及保住自己和休的安全。在空间戒制造出的四周一片奔雪的小空间里,拜郁表情凝重地望着深深看着大雪的男人,猜不透对方所想,但看得出来,他并非无动於衷,从雪崩过後比以前更沉默这点就能明白其实休是郁结在心,只是……

拜郁仍旧不懂休阻拦的用意,他应该知道自己有这样的能耐,能替部落挡去这场灾难无疑是好事不是吗?就算自己当时真的狠下心不救,依拜郁猜测最後他还是会因为休的请求而软化,却料也料不到阻止自己的竟然会是这人!

拜郁探究的眼神看向自己心爱的男人,他没因自己不留情面的话而愣住,反倒眼底瞬间慌张无措。

休虽然从小到大与人交往不深,却也知道拜郁故意把自己形容得像坏蛋是要替自己担起责任,只是该怎麽解释自己一时的念头却不知该怎麽出口……单纯为了一个怪异的想法就让那麽多族人死去,自己不该得到任何人的宽恕,甚至赔了这条命也没关系。

只是、只是……看了眼明明眼里都是担心却装作无情的拜郁,他在心里祈求,至少让自己生下和郁的孩子,春神到时要狠狠惩罚他也不要紧!

「休……」温暖细滑的手抚上他的,拜郁心知继续和男人争责任归属已经不重要,他和休无论谁口头上赢了,心里还是会把错归到自己身上,「我们都有错,让我们一起负起责任……」

休猛地用力回握住拜郁的手,语气激动,急道:「我知道郁想救族里的人,但那时候我心里却觉得这是错的!所以拦住了你!是我的错!郁没必要和我一起受惩罚!该被惩罚的只有我!」

32.

不算争论的谈话最後结束於拜郁一声惊喊,因为休瞬间失去了意识,也就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昏过去,又是如何被抱着狂奔到巫医家。

巫医顶着背後阴郁的目光,静静帮休检查身体,摸摸看看,脸越来越沉,最後吸了几气,再也忍不住怒气转身一把将拜郁推靠墙,沉下声质问:「你到底是什麽东西?是类人还是雄性?」

略一思索便大概明白巫医脸色骤变的原因,拜郁一时间为自己得出的答案愣住……不会是……这个猜测太过梦幻美好,以致所有迹象都指向这个可能,某人依旧不敢相信自己会这麽好运。

没想到被自己掐住脖颈还能走神,巫医的怒气顿时後继无力,一开口还存着的气更是悲惨的一泻千里,听着连他自己都能感觉到无可奈何,「你怎麽有办法让族长怀上孩子?已经快两个月了。」

狂喜顿时迸上心头,拜郁嘴角一弯,念头弯弯拐拐急转,最後却是答非所问,「休怎麽会昏倒?他要不要紧?是不是受寒了?」

准父亲反应……巫医手还掐在纤细的脖子上,却是已经僵了,眼角抽了抽,觉得自己是在个荒唐的梦境,没多久他就会醒来,然後眼前怀孕的雄性、让雄性怀孕的鬼东西一下便会消失无踪……只是,有可能吗?当然不可能……

於是不自然放开箝制,走到完全不受影响依然睡得死沉的儿子旁,摸着小狮柔软的毛道:「太过劳累才会昏倒,多休息就好。」

心不在焉应了声,拜郁被放开後马上就冲到休身边,在男人身上摸摸探探,饱含怜意的在脸颊印下了吻,就在一旁黑着脸已经被遗忘的人正打算再问一遍,拜郁才忽地想到被问的问题,硬生生截了某人上到喉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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