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白鑫然也不知道哦完了该接什么，姜译这口气好像有点儿冲。
还是夹在他们中间的美女开口缓和了一下：“鑫然，该不会这就是你说的球球的——呃，亲爹？”
“就是，我给你们介绍一下，姜译，你都知道他是球球亲爹了。”说着亲爹这词儿白鑫然就想笑，然后指指身边的女士再转向姜译：“夏舒，你就叫嫂子吧。”
姜译就觉得一口气没提上来，嫂子？
“其实叫姐也行。”夏舒笑得很好看：“这一上午就听我们鑫然说你的事儿了。”
姜译什么都没叫，“我就是来接球球的，我还有事，我先走了。”说完还真抱着球球就走，直接把白鑫然和夏舒都干那了。
035
回到家，给球球加好猫粮之后，姜译就放下闺女，扎进了浴室。
开了水但懒得脱衣服，就那么站在喷头底下把自己浇得透透的。姜译想不通，怎么突然就冒出个嫂子来呢？
不知道是他在浴室呆的时间太长，球球跑到门口使劲挠门，丫头觉得不安心了。
姜译听见动静，拉开一道门缝，球球立刻冲进去，但踩到水之后又立刻退回来，冲着姜译喵喵叫了两声。
姜译关了水，把闺女抱过来，但球球好像不太乐意，毕竟她爹身上也湿漉漉的，挨上去一点儿都不舒服。
姜译苦着脸：“连你也不要我了？”
球球一脸嫌弃的歪着头，尽量让身体少沾上水，但终归没真从她爹怀里挣出去。
“球球，我发现了一个大事儿，我可能要栽你干爹手里，怎么办？”姜译冲着闺女小声叨叨，他现在是真不知道怎么办。白鑫然介绍夏舒还让他叫嫂子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看上这个人了，也同时意识到，晚了。
“喵？”球球完全不能理解今天大怪物的状态为什么这么奇怪，只能用小脑袋拱了拱托着她的那双大手。
姜译苦笑，把闺女放到门外，但留了门缝，省的小家伙又挠门。然后迅速的脱掉湿衣服，还不忘了冲门口来一句：“不许偷看啊。”
可躲开水了，球球忙着舔毛，哪儿有功夫偷窥啊。
洗完了，姜译觉得饿，但这些日子就没在家开过火，家里出了几包剩方便面，能吃的大概就是球球的猫粮了。
烧了开水，泡上面，姜译觉得今天自己真是背到家了，前脚知道方一博就是个白痴，后脚发现自己也是个白痴。
既然迟钝了，干嘛不一直迟钝下去呢？偏偏白老板身边有人了才发现自己心里有他了。怎么办？骗自己说俩人就是投脾气，没别的？明天没事儿人一样抱着球球下去笑着管那个叫夏舒的女人叫嫂子？
那还不如搬回队里住宿舍，眼不见心不烦！可住宿舍看不见白鑫然，就躲不开方一博了啊……姜译抓了抓脑袋上那不算长的头发，拿过泡面的碗，都泡糟了。
看着就没食欲，吃惯了白老板的面，哪儿咽得下去这样的？
思想斗争了一下，姜译决定，就算为了自己的胃，也还是得下去找白鑫然，大不了就昧着良心祝他幸福呗。反正说这个瞎话也不害别人，大不了自己憋屈一段时间，早晚能过去。
这么想着，把那一坨方便面倒掉，在门厅做了几组蹲起，稳稳情绪，招呼过闺女，下楼！
到面馆外头，屋里空荡荡的，早过了午饭的上座时间，姜译猫在一边往里探头，柜台后头倒是没人了，但是……会不会在里屋？
想到这个可能，姜译都想立马回头了，但这个时候肚子叫得他顾不了太多，就迈步进了屋，不过一般这个时候不都关门休息了吗？怎么今天门还开着？
没像往常一样直接往里屋闯，姜译怕看到不该看的，但他支楞着耳朵听了听，没听见有什么动静，于是试探的喊了一声：“白老板？”
这一声之后，厨房门开了，白鑫然探出头看着姜译，但什么都没说。
姜译觉得挺不好意思的，吭哧了半天：“内个，我还没吃午饭，有剩的吗？”
“饭有，但你是不是得先跟我说说刚才怎么回事儿？我跟人夏舒那把你夸得跟朵花儿似的，你就那表现？”白鑫然抱着肩膀倚在门框上，瞪着姜译。
“你跟你女朋友面前夸我干嘛？”姜译脸又黑了，心说你就非跟我这提这女人吗？
“谁告诉你她是我女朋友的？”
“那是你老婆？”姜译觉得心都凉了大半截了。
“你是不是找抽？那是我嫂子！”
“你嫂子？”姜译眼里都要放光了。
白鑫然被他那满是期待的眼神盯得不自在，但还是点头回答：“对呀，不然干嘛让你叫嫂子？”
姜译觉得现在看什么都痛快了，两步凑到白鑫然跟前：“你小时候语文是体育老师教的啊？介绍的时候难道不应该先说是你嫂子，这回我留给人家的肯定是非常不好的印象了。”
白鑫然挑了挑眉，“那要真是我女朋友，你就不该叫嫂子了？”
这么一问，姜译也觉得自己高兴地太早了，这个不是，可保不齐以后会有啊，所以他动作先于脑子的一抓白老板胳膊，把人压进厨房，亲了上去。
楞过几秒之后，白鑫然直接给了姜译一拳。姜译捂着肚子，却挡在白鑫然跟前没挪开。
036
“这玩笑开得过分了吧？”白鑫然声音有点儿抖。
“得多混蛋的人能拿这种事开玩笑？”姜译想去抓住白鑫然的手，但被白鑫然躲开了。
“那你是什么意思？”白鑫然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姜译往前跟，到了他还是抓住了白鑫然的手，而且紧紧攥着不让他抽走：“我喜欢你。”这四个字不用多大声，但清清楚楚送到白鑫然的耳朵里了。
白鑫然后退是一种本能，就是觉得姜译说出口之后自己承受不起，但姜译还是说了，而白鑫然没办法给出任何反应，连从姜译手里抽回自己手的动作都停下了。
姜译看着白鑫然这种反应除了心里有点儿凉，更多的是心疼，但已经这份儿上了，反正回是回不去，那就拼了吧。往上贴了一步，白鑫然还是本能的后撤，但姜译攥着他手没让他退成：“我问你，你讨厌我吗？”
“……”没有回答，但白鑫然摇了一下头，幅度再小那也是摇头。
姜译觉得心能往下落落了，于是更加小心翼翼的追问：“那现在讨厌了吗？”
白鑫然抬头看了姜译一眼，但又马上扭头别开了视线。
姜译咬了咬牙，再逼近一步，手上一收把人带进怀里，然后另一只手扣住白鑫然后脑勺，往前一送，又亲了上去。
这一次是蜻蜓点水，几乎是嘴唇才蹭着嘴唇就赶紧躲开了。等了几秒，没再挨一拳，姜译才敢问：“这样呢？恶心吗？”
“够了！”白鑫然突然推开姜译，“你走吧。”指了指门口。
姜译退到门口：“我走了还能回来吗？”这句其实不是问白鑫然，真要走了，那就没有以后了，怎么回来？
而白鑫然也确实没法回答，他也清楚，姜译如果今天走了，那以后白记面馆也就再也不会有这个大个子出现了。
等了一会儿都没等到白鑫然的回应，姜译叹口气，手摸到插销上，打开，“算了，我不逼你，以后我不会在你面前出现了，球球还是我带吧，你一个人这么累带她更没法休息，如果……你想球球，就给我发个短信，我把她送到门口，保证不让你看见……”
“不讨厌。”白鑫然用三个字打断了姜译那一大串。他现在还不敢想这么回答完了，以后的路要怎么走，但他确实不能昧着良心说讨厌，也受不了看着姜译这样转身离开。
姜译反应了几秒钟才回过神，他直接冲到白鑫然跟前，一把把人紧紧搂住，“白老板，你想明白才这么回答的对吧？”
“没有。”白鑫然挣了挣，试图稍稍让两个人身体之间留一点空隙，但失败了。
“喂！”姜译不乐意了，“这么严肃的问题，你可不能转脸就不承认！”
“你哪儿严肃了？什么都没说清楚呢就要离婚分家了，连孩子探视权都要交代了。”白鑫然轻轻推了一把，不管怎么说，他是真不适应老这么大范围高密度的肢体接触。
姜译顺着白鑫然稍微松了松手，但没松开人，“对对，你说得对，咱得先结婚才能离婚呢。”
“什么？”
“不对不对，结了之后打死不离！”姜译攥着拳头，比宣誓入党那姿势都标准。
白鑫然实在憋不住劲，乐了。
姜译突然把头埋在白老板肩膀上，长长的吐了一口气，“白鑫然。”
“嗯？”
“你不许后悔了啊。”
“……嗯。”
“那……我饿了。”
白鑫然觉得跟喝了瓶汽水但打不出嗝儿来一样的感觉，挥手摸到了捞面的笊篱，扣在姜译脑袋上：“饿死你！”
姜译顶着笊篱也不拿下来，还挺美的晃了晃自己找平衡，“你不舍得。”既然得着白老板的准信儿了，那这会儿姜译可自信了。
037
没错，白鑫然是不舍得饿死这大家伙，所以：“自己去柜台旁边的橱子里拿方便面啃着吃吧。”
“我在家泡的都咽不下去，你让我干啃？”姜译乐不出来了，白老板这哪儿是不舍得？这是怕他死的慢啊。
“不想啃泡面啊？”
姜译赶紧点头。
“那就出去老实呆着，厨房地儿小，看你戳这儿我热。”白鑫然挽起袖子准备洗手弄吃的。
但姜译却愣了，他想的有点儿多，偷偷瞄了一眼白鑫然，发现白老板已经点火坐锅准备煮面了，才意识到确实是自己想多了，更不好意思，赶紧出了厨房。
在外头随便扯把凳子坐下，姜译手按在胸口，现在这心跳的速度不比打完一场比赛慢，白老板居然点头了。姜译咧着嘴傻笑，笑一会儿又掐掐脸，生怕是做梦。
没多大功夫，白鑫然端着一大碗牛肉面从厨房出来，光闻味儿姜译就受不了了，但把碗放下，白鑫然看着他纳闷：“你脸怎么这么红？”
“啊？”姜译下意识的摸了摸脸，总不能直说是刚才自己捏的吧？“我也觉得有点儿热。”
“是么？”白鑫然坐在旁边，抬眼看了看空调。
姜译觉得自己现在少说话，好好吃饭，这牛肉面的香味已经勾得他肚子开始咕噜咕噜叫了。可他发现白鑫然就坐旁边看着，吃了几口之后，开始注意吃相，然后偷偷瞄一眼。
只要抬眼，就能跟白鑫然的视线对上，姜译是真觉得不好意思了，他往桌上一趴：“白老板，你能不能别盯着我，我都不知道一口该嚼几下才能咽了。”
“你还怕人看？”
就看姜译脑袋晃了晃，他头顶支楞着的一撮头发也跟着晃了晃。
白鑫然本来已经起身了，怎么也得让姜译好好吃饭啊，但看到那撮头发没忍住，伸手揉了揉：“行了，你吃吧，我看看闺女干嘛呢。”
一提球球，姜译傻了，进屋之后满心想的都是白鑫然，闺女给放在桌子上就没管，现在……显然已经不在之前的地方了。
白鑫然找了一圈没看见球球的影子：“闺女呢？”
“我……给她放桌上就进去找你了……”
白鑫然瞪他一眼，看看大门关得挺紧，还能松口气不用担心闺女跑外头去：“有你这么当爹的吗？”
姜译也着急了，小家伙真跑到犄角旮旯那可不好找，但有些地方对她来说还是有危险的，“我……”
“你什么？先吃饭，我找找去。”白鑫然先从里屋开始找，毕竟对于球球来说，她在那儿玩儿的时候比较多。
但上上下下都找了，没有。
姜译本来想赶紧吃，吃完了跟着一起找，但看白鑫然拿着逗猫棒，嘴里叫着：“球球？”一路找过来的样子，又想多看两眼，所以就一边加快速度吃面，一边偷瞄白老板。
里屋没有，厨房没有，洗手间也没有，过道里没有能让球球藏身的地方，最后还是回到了前头，“你说……看什么呢？”本来想问姜译想想球球能往什么地方钻，但正对上姜译那冒着贼光的眼睛。
“看你呗。”既然被发现了，姜译就大方承认，而且现在肚里有食儿，心里不慌，还拿眼神挑逗白鑫然。
白鑫然直接一逗猫棒拍在姜译头上，但没说什么，接茬儿找闺女。姜译就跟在白鑫然屁股后头：“丫头，快出来，别让你干爹着急。”
真别说，白鑫然找了半天没找到，姜译才掺和进来这么一叫，没走两步就发现柜台下头的一个小柜子里有动静，拉开柜子门，球球就跟里头呢，趴在一袋方便面上还没醒。也不知道是不是刚才听见姜译叫她条件反射的动了动，方便面袋子发出了声音。
姜译扭脸冲白鑫然，“看见没有，你让我啃方便面，咱闺女都不答应。”
“我怎么觉得闺女是想拿出来给你吃呢？”白鑫然轻轻的把球球抱出来。
这一下小东西醒了，但好像还迷糊着，直接趴到白鑫然脸边舔了舔，就舔到嘴唇上了。
姜译一把把闺女抱开：“臭丫头！不许跟我抢你干爹！”
038
球球跟干爹交流感情正开心，结果被人从身后捣乱打断了，自然不开心，于是龇着牙回身就给了她爹一爪子，而白老板也抬手给了姜译一巴掌。
白老板那巴掌没用力，但闺女这一爪子可没客气，特别是小家伙最近没剪指甲，杀伤力猛增，姜译手背上仨血道子。
姜译委屈了，“你们爷儿俩都欺负我！”
“怎么着？”白鑫然抱回闺女，那意思，让不让欺负吧？
姜译敢说不让么？“闺女该剪指甲了，我回去拿指甲刀。”
白鑫然想说也不用急在这一会儿，但姜译已经一阵风跑出去了。主要是剪指甲这种伤害父女感情的事儿，姜译巴不得自己不用动手呢，所以迫不及待得把这活儿交给白老板。
白鑫然看着姜译已经消失在门外，低头冲球球说了一句：“你爹当年没练田径可惜了啊。”
球球不管那个，继续舔干爹的手，大概是因为今天炖的牛肉，手上沾了些味道，反正球球舔得津津有味。
但是小舌头上那些倒刺舔在手心上，还是挺痒痒的，所以姜译呼哧呼哧跑回来，刚到门口就停住了，柜台后头那个脸乐得红扑扑的白老板看起来很……好吃。
赶紧摇头晃掉脑袋里乱七八糟的东西，不过还没晃干净，就被白鑫然发现了，“嘛呢你？”
“没，没！”没得一点儿没有底气。
白鑫然仔细端详了一下，“指甲刀拿了？”
“嗯，你捏好了她爪子啊。”
白鑫然拿起闺女的小手，捏了捏，露出爪子。姜译凑上来，但拿着指甲刀的手不太稳，而且还没动手脑门先见了汗。
“你行不行？”白老板直接抢过指甲刀，第一下真可谓快准稳。
但是，那是球球没醒过味，现在第一下完成之后，闺女可不干了，张牙舞爪的要从她干爹怀里跳出去。
白鑫然显然没想到遭遇如此顽强的抵抗，也没想到闺女这么不爱剪指甲，斜瞟了姜译一眼，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