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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掩春秋之天狼——by某li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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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见屋顶铺有青瓦,飞檐翼角,又见室为台榭,斗供彩画,朱柱金顶,虽非华丽繁琐,但威严尤在,叫入府者感其肃穆,不敢

高声喧哗。隗天狼并非首次造访,至于知无玥本就是世家子弟,更兼周游列国甚至位列齐国公卿,自然不会受相府之华贵所慑

室内早安排筵席,二人随赵盾入内,却见南席上早有二人落座,一人衣饰华贵,容貌与赵盾有几分相似,另一位,却是那大夫

荀首!

知无玥略感错愕,但随即敛去见异神色,那日荀首亦有领兵来援,解赵盾之困,这谢恩宴请他过府也是情理之中。反而是隗天

狼大大皱了眉头,他对荀首倒是无甚偏见,说起来还得他一箭相助,只是一想到知无玥离家多年,心有离尘之念,偏那荀家纠

缠不休,若是惹得知无玥心烦拂袖,重归山野,那岂非连累他无法相见?

知无玥倒是大方,上前与荀首行礼:“草民见过荀大人!”

荀首连忙起身,闻他所言,知他始终不肯相认,亦只有苦笑着回礼。

赵盾上前介绍另外一人:“这位是族弟赵穿。本相不胜酒力,担心明日早朝时延误政事,故让赵穿在此陪饮。”

隗天狼也听过这位赵姓宗亲的传闻,赵穿此人自幼跟随赵盾之父赵衰,与赵盾交好,更得襄公赐婚为婿,曾封地邯郸,地位甚

高。可惜年少骄奢,秦晋于河曲一战中,居然纠合下军佐胥甲闹事,延误军机,至令晋军失利。后被遣至郑国为质。

当时隗天狼尚未任大将军之职,故与他未曾照面。

那赵穿见说到他,便也上前行礼,隗天狼与知无玥表明身份,赵穿一听隗天狼之名,当即眼前一亮:“阁下就是天狼将军!!

穿虽身不在晋,却对将军仰慕多时,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赵大夫客气了!末将愧不敢当。”

赵盾遂请众人分几而坐,示意仆役开宴。

便有伙夫抬上五只大鼎,鼎中烹有牛、羊、豕、鱼、腊,肉已成糜羹,鲜香入鼻,叫人食指大动。

隗天狼虽说是朝中大员,一军之长,然在军中伙食却从不另设,总于步兵同灶吃饭,至于回到邑中府邸,府里的伙夫不知主子

口味,不敢随意烹制,须知宫中宰夫尚因炖熊蹯不熟而被杀,更何况这个战场上杀人无数的天狼将军?!故此伙夫日日烹之以

常,不敢取巧。

更兼隗天狼之前毒伤未愈,吃不得热食,如今给他见到面前热气腾腾冒着肉香的糜羹,岂有不垂涎三尺之理?

赵盾虽是有些奇怪,但见天狼将军难得露出憨厚模样,不由宽颜一笑,吩咐下人将各味分与众人:“大羹须热,各位请用!”

几案上,尚摆有笾豆菜羹,以及酱、醋、盐、蜜等一众蘸肉之用的调料盘碟。隗天狼可不管其他,埋头一顿猛吃,他常年身在

军旅,身边都是些粗鲁军汉,谁有那闲功夫去管旁人吃饭仪态。再说行军打仗,可由不得你细嚼慢咽,有时嘴里还嚼着肉,便

遇敌袭,提矛就上阵冲杀。故此天狼将军的吃相,绝对称不得尚礼。

所幸席上赵盾、荀首均谦厚之人,并不计较天狼将军的无礼,若是换了别的士大夫,只怕马上一副几欲昏倒的表情,指着隗天

狼的鼻子大叫“蛮夷异族,不可教化!!”。而赵穿只当此乃领军之人豪迈之姿,更不会仔细计较。至于知无玥,从初次救人

却被偷吃了一鼎獐肉之后,已是见怪不怪。

一阵风卷残云,其他人面前还有大半未食,他面前已是干干净净,汁水不剩。

下人连忙再与他盛满,他也不推辞,大口大口继续吃。

等他吃完,其他几位也差不多了,此时赵盾放下筷子,便有下仆为众人奉上酒酿。

古有商纣王荒湛于酒之鉴,周朝便立有饮惟祀,无彝酒,执群饮,禁沉湎之制,只是而今诸侯国分封称霸,已渐宽此禁。

更何况像隗天狼这般的武将更是最喜美酒。不过近日实在是因伤之故被管得太过严,就算酒在爵中,竟亦难得地犹豫不取,手

指捏在几桌之下撮了撮,偷眼看了看一旁落座的知无玥。

知无玥自然注意到他试探的视线,心中暗得好笑。其实隗天狼体魄强健,恢复能力较之常人强上数倍,身上的毒伤已十去八九

,只要不至酗酒,少少喝上一些也是无妨。他也想不到令天下诸侯国惊惧的天狼将军,竟然也会在乎他的一句吩咐。

于是他微微一笑,略颔首。

隗天狼当即会意,总是紧抿的嘴唇向旁咧开,颊上陷入两道括弧般的笑纹,刚毅的天狼将军瞬即笑得像个得到玩具的孩子。

此时赵盾站起身来,举起爵杯,与隗天狼道:“天狼将军,此番若非得你舍命相救,只怕本相已殒于刺客刀下。今借酒一杯,

以谢深恩!”

隗天狼离席而起,亦举杯道:“赵相乃国之栋梁,自文公后,若非得赵相制事典,正法罪,续常职,出滞淹,晋又岂能兴于各

国诸侯?保护赵相,当如护晋,乃天狼职责所在!”

赵盾定定看着隗天狼,半晌,长叹一声:“惭愧……本相执政多年,只知以常法定国,行事峻急,不想却……”捏着青铜爵的

手稍紧,叹息中咽下接下来的话,“唉,不言也罢。”

他不欲多言,然而一旁赵穿却非如他这般内敛,拍案而起,怒道:“兄长何必避而不谈?!如今小儿骄奢淫逸,厚敛雕墙,更

甚者台上弹丸,喜观途人避丸之狼狈!晋国上下早已民怨沸腾!若非兄长执政以刚,无人胆敢造次,只怕晋国早就败在那小儿

手上!!如今他竟然敢……”

“闭嘴!!”赵盾怒而叱之,不愧是当朝相辅,其威让赵穿不敢生驳,“兄以为你自郑归来,总该比前时识事,不致如过往那

般莽撞骄纵,不想你竟敢腹诽主上,若非你是我族弟,本相必定要将你拿入大牢,处以严刑!还不给我下去!!”

赵穿咬牙,怒其不争却又无处发泄,一跺脚,骂道:“兄长过仁,必遭大劫!!”言罢拂袖而去。

赵盾看着赵穿背影,眼中尽是无奈,回头与几人抱歉笑道:“族弟适才所言,不过是酒后乱语,各位当如风过耳,切莫放在心

上。”复又取来酒爵,向余下三人敬道,“几位皆是赵盾恩人,赵盾敬诸位一杯!”言罢以袖掩爵,仰首饮尽美酒。

隗天狼等三人应下敬酒,均满饮此杯。

众人重新落座,却因赵穿气走空出一席而显得气氛尴尬,隗天狼虽不怎么懂察言观色,但多少还是能看得出赵盾神色落寞。

赵盾为国公所恶,早已满朝皆知。若非国公尚幼而赵盾掌有大权,只怕赵盾早就不容于晋。自赵衰卒,赵盾继其父之志,取贾

季而代之,将中军,至执晋国政,十数年来,从未疏怠政事,革新国政,稳定政局,更代君与齐、宋、卫、郑、曹、许君盟于

扈,造强晋称霸之势。岂料如今却落得如此进退维谷之状,心中郁结无处可诉,亦实属无奈。

隗天狼虽明白赵盾处境维艰,但一为文臣,一为武将,实在无力相帮,惟有道:“赵相,既然有刺客意欲行刺,便不可大意,

往后近身之人须为亲信。”

赵盾知其担心并不为过,但连跟随多年的车夫亦被买通暗施毒手,却也不知还有谁人可信。

隗天狼却忽然说道:“要不等末将来为赵相驾车吧!反正近日并无战事,与其在家中舞枪弄棒虚耗光阴,不如护赵相左右,以

策万全!”

莫说赵盾,便连在场荀首及知无玥,闻其所言也是大为吃惊。须知贩夫走卒、引车卖浆者,乃卑贱之职,堂堂天狼将军,竟愿

意为护他人安全而降贵纡尊,执缰驾辕,实在大出众人所料。

然而看他神色坚定,却不似言笑。

赵盾连忙拒绝:“将军好意,本相心领。但将军此举,实在不可。须知领军之人,岂可失威?若将军为御之事,传了出去,必

辱没将军威名,更落为诸侯笑柄,笑我晋国无人。千万不可,千万不可!”

一旁荀首也是劝告:“赵相所言极是,隗将军不可冲动行事。”

隗天狼一再坚持:“之前行刺之事败露,对方必定另觅他法。敌暗我明,轻忽不得。末将不敢托大,但只要有末将在旁,定能

护赵相安全!”

两人还待再劝,忽然一直沉默不言的知无玥提声道:“何必将军亲自出马?”众人看向他,只见知无玥起身,拱手道,“草民

举荐一人,此人勇悍无匹,乃忠信之人,当能胜任。只是不知赵大人是否有意。”

赵盾道:“知先生但说无妨。”

知无玥点头:“此人名提弥明,我与他早年相识,此人乃姬姓宗亲,但家族没落,隐于大市。此人脾性刚直,为人忠信,当可

一用。”

“本领如何?”

“可与草民对招三百。”

赵盾暗自点头,早在之前他已派人查清知无玥身份,这位荀家四子,自幼习武,更兼熟读兵书,区区十六之龄,竟能领军踏破

鲁地。其举荐之人,想必也是非凡。

忽闻隗天狼问:“那三百招后又如何?”

知无玥挑眉,目中凶戾,如虎露齿,叫人惊蛰。

“同死。”

隗天狼领教过知无玥的功夫,若如他所言,那提弥明实在是个不可多得的武人!有他保护赵盾,当可放心。

赵盾拱手:“如此就有劳先生引见!”

第十五章:少年将,得知遇。夜寐醒,腥风雨。

之后宾主尽欢,及至一更鼓响,众人告辞出府。

荀首不胜酒力,荀府的仆从又在府外等候,隗天狼与知无玥只好一左一右将之架出府去。正当隗天狼稍稍走开去吩咐车夫套辕

之际,架着荀首的知无玥手腕一紧,已被牢牢拿住。

荀首眼神清醒,哪有半点醉意?

“四弟,你为何不愿回荀家?”

知无玥略是错愕,随即苦笑呢喃:“兄长的酒量比以前高了许多。”

旬首闻其称己为兄,登时大喜过望,正要劝说,却不料对方冷了颜面,道:“荀大人醉了。知无玥早已说过,荀玥已死,如今

在此不过是一介蚁民,并非贵族公卿。请大人莫再弄错。”

荀首料不到他如此决绝,心头一震,拿住知无玥的手不由一松。

此时隗天狼已回转身来,一言不发探手过来,健臂一举,竟是轻而易举地将荀首举了起来塞进车室,不等车夫回神,大手一记

狠抽打在马臀上,马驹吃惊,撒开蹄子便拖着车去了。荀首只来得及掀起侧帘,回顾后方。

车辙碾于石板地上的声音已渐远去。

隗天狼回过头来,他不是没有看见荀首拿住知无玥,只是即使他并未自承身份,可毕竟是荀氏一族的家事,容不得他这个外人

多嘴。

却见知无玥盯着远处已经恍惚难辨的车影,忽然转过头来:“我想喝酒。”

隗天狼看了一眼被随意丢在地上的两个空酒坛子,再看那个喝光了两坛酒却不过微醺的男子,觉得他之前喝过酒的脑袋开始有

些疼了。

他实在不曾料到知无玥竟有如此海量。更可惜的是这三坛酒是赵盾为贺他战功,特地送来的佳酿,他一口没喝上,却全给知无

玥给喝了大半。

“怎么?心疼这酒?”

“这有什么?!你若喜欢尽可喝去!”

二人此时面对面地坐在离地半尺的门廊地板上,月色尚亮,知无玥自然不会错过隗天狼咬牙忍住心疼的表情,微微一笑,反手

拍开第三坛酒的泥封,不用杯碗,就着坛口就灌,又去了半坛,才放下来打了个酒嗝。

“酒是好酒。”

隗天狼并非吝啬之人,道:“你为赵相举荐能人,有功于晋,区区几坛水酒,算得什么?”

知无玥提坛的手却是一顿,忽然转过头来,定定盯住隗天狼:“你不怀疑吗?”

“怀疑什么?”隗天狼莫名其妙。

“怀疑我是齐国奸细,怀疑我是居心叵测,怀疑我举荐之人说不定也是个刺客。”

隗天狼笑着摇头:“若你有心刺杀赵相,又何必如此大费周折?当日一箭,你只需射向赵相,当时我受制于他人,腾不出手,

以你箭术,赵相必死无疑。至于事后,大可推说是刺客所为,谁又能看到箭是出自你手?”

“哼,你倒是心明如镜。”

隗天狼对于他那嘲弄的语气略有不满:“莫非在你心目中,我隗天狼就该是个没头没脑的莽夫不成?”

“莽夫倒不至于,就是头脑简单了些。”

“啊?!”

“谁说不是?”知无玥目光如炬,落在隗天狼身上如刀锋利,“正如赵相与兄……荀大人所言,你自荐为御,此举看来是为护

赵相,但却犹如火中添油,反而会惹来更大麻烦。”

“怎么会?!”

知无玥瞥了他一眼:“天狼将军乃护国武将,护的是晋国大业。但你执鞭为御,给赵相驾车,在有心之人眼中,只怕会当作赵

相生有异心,欲取晋公而代之。”

其时周制已是废弛,战火纷飞,诸侯国中,大夫互相辗辄,甚至蚕食王室之事亦时有发生。

隗天狼不曾想过此着,当即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

知无玥叹了口气,这个男人常年身在军旅,又怎会识得那些大夫之间争权夺利、互相辗压之事?

本来他已离世多时,这混水按理说他当不能再淌,可自己一再忍不住,为了隗天狼多次破例。

“无玥劝将军一句,请将军以后,经事三思而行。将军在战场上或许所向披靡,以刃夺命,但却有所不知,这朝堂上,杀人,

是不必自己动手的。”

隗天狼沉默了,烛火受风,忽然熄灭了,残烟袅袅,院子落入一片黑暗中,在月色逆光之下的男人浑身顿时如笼罩了更深更沉

重的阴影。

知无玥没有再说话,他知道隗天狼把他的话听进心里了。

过了一阵,忽然听到那男人低沉的声音。

“我……我总是无能为力。”

连十万晋军压境亦能从容面对的男人,居然在这一刻,露出了一丝无力与倦怠,“我有……要保护的人。”

知无玥想起了那位轻灵可爱的公主,是她吗?

“天狼乃狄子,在旁人眼中是蛮族异人,只有他们二人不会在乎我流着狄人的血……赵相知我,我却未能为他分忧。而她……

我甚至不能让她绽露笑颜……”男人捏了捏拳头,“除了这幅血肉之躯,我别无所有。我能做的,只有用身体去保护他们,即

使流尽最后一滴血,也要护得他二人周全。”

知无玥看着隗天狼。

恍然间,仿佛看到了一头离群的孤狼,渴望拥抱的温暖,却又害怕自己的獠牙伤人。

忍不住,将手中的半坛酒递了过去。

隗天狼略为吃惊,毕竟伤愈之前酒乃禁物,知无玥平日看管甚严,可不容他沾上半星,却不料今日竟然一再解禁。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他不会推辞。

酒水辛辣,穿喉入腹,冷夜之中仿似烈火烧心,冲淡了不该属于他的淡愁。

坛顷刻见底,此时忽闻知无玥道。

“将军可想知道……知无玥为何隐于山野,不愿入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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