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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石花与带子狼——by罪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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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走的话,就给你弟妹多叠几个金库。”

22

这种情况下,再提做爱之事的确非常不合时宜。然而谈将臣也不甘心就这样离开,他有些迟疑地拿起了一张锡箔,转头去看郎斐的动作。

转眼间,郎斐已经迅速叠好了一只大元宝,丢进纸箱里。同时随口问道:“你有几年没有去看过他们了。”

身边起初是一阵沉默,过了会儿才听谈将臣回答道:“七年,都在美国。只有偶尔回来过几次,也对不上日子。”

顿了顿,他反问郎斐:“你每年都去?”

“对。”

郎斐点了点头,又叠了一只元宝。

“清明冬至。反正离这里也不是很远,坐几小时巴士,再换扫墓专线到附近的公墓,翻过一座山坡就到。”

虽然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但谈将臣却明白这条路绝对没有那么容易。否则前几年母亲也不会在自己面前念叨着,说要拨钱为了上坟而专门修出一条盘山公路。

更何况郎斐一个瘸子,又要带着一堆上坟的用具,也许还拖着个小拖油瓶,这其中的艰难可想而知。

但他偏是个不怕难的人,正是这一点让人头疼而又着迷。

谈将臣又问:“为什么不找晓生带你去?”

“晓生上坟,那是你们谈家自己的事。而我去,是出于和玉节、安芝的情谊。”

郎斐这样回答,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何况晓生也许会与谈夫人在一起。”

知道谈夫人指的正是自己的母亲夏艳玲,谈将臣再一次陷入沉默。这个名字,仿佛一个不能提的禁忌,让略有缓和的气氛再次凝冻起来。

有两三分钟的时间,不大的客厅里只能听见一只只元宝落入纸箱的窸窣声响,随后谈将臣忽然起身,将被自己揉成一团的锡箔丢进纸箱子里,走出门去。

郎斐并不想猜测他究竟是去做了什么,但是很快,谈将臣又回到了他的面前,面无表情地摇晃了一下手里的车钥匙。

“明天,我和你一起去。”

顿了顿,他又强调:“没有司机,车我来开。”

第二天早上,刚刚睡醒的小狼崽惊讶地发现了一位陌生的叔叔。

这位叔叔正躺在爸爸的沙发床上,穿着爸爸的睡衣,枕着爸爸的枕头。盖着爸爸的棉被,呼呼大睡。挺帅的脸上沾着点银色的锡箔。

唔……他长得有一点像晓生叔叔,而最重要的是,叔叔也有一头卷卷的头发。

他是谁呢?

郎笑猜不出来,不过也许是因为那头和自己很像的卷发,所以他决定要喜欢这个叔叔。

当然咯,可不是像喜欢新娘那样的喜欢。

“小狼崽,刷牙洗脸吃饭了。”

爸爸的声音从厨房里传了出来。

朦胧之间,谈将臣闻见了一股食物的芳香,并且以此意识到自己肯定不是睡在那张大床上。

自己的卧室与厨房相隔甚远,而且按照谈家的规矩,也决不允许将食物的味道弄得满屋子都是。

而之前的“逢场作戏”——那些名模、明星、名媛交际花,也不记得有哪个是下得了厨房的角色,送进卧室的早餐?除非里面夹着账单了。

身下的床垫算不上舒服,事实上有些硬得过了头。被子好像也过于沉重,应该是棉花的。谈将臣确定自己之前从未到过这里,于是就在狐疑中睁开了眼睛。

他第一眼看见的是一双小孩子的腿在眼前晃来晃去。

客厅实在太小了,在沙发床展开的情况下,饭桌旁的椅子几乎已经贴着床沿摆放,而郎笑正坐在椅子上吃着早餐。

“爸爸,叔叔醒了。”他如此汇报。

“恩。”

厨房里的郎斐含混地应了一声,之后便没有了声音。

谈将臣摸了摸睡乱的头发,坐起身来,正好与椅子上的小狼崽对上了眼睛。

“叔叔好。”小男孩咧着嘴对他乖巧一笑。

“……”

谈将臣着实愣了愣。

的确,他早就想过该如何对付那个“霸占着郎斐”的小屁孩儿,可是真的见面之后,一切的预演又都成了空谈。

总之一句话,对着这个软呼呼的“卷毛小怪物”,所有想要用来吓唬的狠话都说不出来了。

就在这大眼瞪小眼的时候,郎斐终于端着一锅稀饭走了出来,并且瞥了这边一眼。

“起床刷牙吃饭。”

穷人家的早饭非常简单,除了一碗白粥,几块腐乳、一碟花生、几根黄瓜就是佐餐的全部。谈将臣瞥了瞥单独放在郎笑面前的荷包蛋,颇不情愿地端起了自己手里那只带了缺口的大瓷碗。

看在小狼崽还未成年的份儿上,不和他计较。

吃完早饭大约八点来钟,冬天的暖阳也终于从东面的群楼间冉冉升了起来。天公作美,今日晴朗,而早些时候落下的积雪也差不多消融殆尽。

谈将臣的司机昨夜已经离开,而车依旧泊在原处。谈将臣下楼暖车,郎斐则负责整理上坟用的纸钱蜡烛与准备的几样贡品。他用一个纸箱将这些归拢,搬到一楼。这时候黑色轿车已经停在了他面前。

“爸爸,爸爸!”

郎笑指着副驾驶座的车门问道:“我可以坐在叔叔边上吗?”

“不行。”

“不行!”

两个成年人异口同声地坚决反对。郎斐看了一眼谈将臣,随后耐心地为儿子解释:“小朋友一定要坐后排,而且要系好安全带喔。”

说着,他打开后座车门,让郎笑钻进去,随后为他扣好安全带,又将多带的毯子放在他膝盖上。

“冷就盖上,知道了吗?”

“嗯。”

小狼虽然有点失望,但还是乖乖地点头。郎斐随即又打开了副驾驶座的车门。

谈将臣原以为他会坐到自己身旁,不想等到的却是那只纸箱,郎斐自己则依旧钻进了后座,与儿子坐在一起。

这是什么意思?

他正想发问,不过眉头一皱之间,却又醒悟过来。

这趟短途的目的地叫做吕方,是母城下辖的一座地级小市;而扫墓的地点,更为确切地说,是吕方郊外的一座叫“松凤山”的小山。

古人讲究风水,松凤山因为藏风聚气,风水甚佳,所以早在百年以前就被谈家买下当了祖坟。时至今日,谈家还有六成左右的过世者埋葬在那里,其中包括谈将臣的亲弟弟谈玉节、同父异母的妹妹谈安芝,还有他们的、也是谈将臣的父亲谈昱林,他过世也已经过了四个年头。

好花不常开,好景不常在。

回想起当年自己刚被谈家领养时的情景,郎斐觉得只有用一个词语来形容。

恍若隔世。

最近几年,谈将臣的确很少亲自驾车,不过毕竟有十多年的驾龄在身,车辆依旧跑得快速且平稳。不多会儿就驶出了拥挤而破败的老城区,开上了新城区的大马路。

与其他地方一样,这座城市的新旧城区同样泾渭分明。以一桥之隔,这边便是高楼广厦、康庄大道。宛如一名西装革履的成功商人,睥睨着对岸那个褴褛疲惫的同伴。

当然,会做此种感想的,大多是心里些沧桑的成年人。而只当出来远足的小狼崽则非常兴奋,不停地指着路边的建筑问这问那;郎斐一开始还耐心解释,可是很快就对着窗外皱起了眉头。

“你不认路?”他问谈将臣:“这个路口我们刚才来过。”

“不可能。”后视镜里映出谈将臣自负的眼神,“没有错的。”

车辆继续前进,又过了五分钟,郎笑忽然指着路边那个大大的M字。

“爸爸,这家麦当劳刚才是不是来过?我们可以去吃吗?”

“你记错了,开车的叔叔说没有来过。”

如此回应儿子的郎斐,又通过后视镜看了谈将臣一眼。

“不会啊,真的好像来过哦!”

听不出爸爸话里的“弦外之音”,郎笑依旧嘀咕着。

“这车上没有导航仪。”驾驶座上的人终于很不情愿地强调起了理由。

郎斐在心里冷笑了一下,然而脸上依旧表现得平静,一边说道:“现在开始起,听我的。”

很快他便开始下达命令:“下一个路口向左。”

车辆开始变向转弯道。

“快要红灯了,跟上。”

“司机”乖乖地踩一脚油门。

事实证明,郎斐的“导航性能”和方向感优异。仅仅是凭着路牌和平日的一些记忆,很快找对了道路。当高速入口收费处的标志出现在远处的时候,伴随着郎笑的欢呼声,车内的气氛忽然轻松了起来。

谈将臣忽然发现短短半小时之内,郎斐对他说的话比前几次见面的总和还要多,而这种交流的感觉,竟是如此自然而舒畅。

近入高速公路之后,行程便开始流畅起来。路两边满目的蓝天、农田,间或可见一片片林地与池塘,倒也赏心悦目。由于路上车辆较少,他们只花了不到一小时便顺利抵达吕方市,随后继续在郎斐的导航下朝着祖坟所在的松凤山开去。

前几次扫墓,郎斐搭乘的都是专线巴士,因此认识的也仅仅是巴士线路。巴士走的是为方便沿线扫墓者而专门修建的公路,直达公墓所在的半山腰。而要去谈家祖坟,则还要从半山腰取另一条公路下坡,徒步大约二十分钟。

当然,对于自驾来说这算不了什么。

“爸爸,我要尿尿……”

虽然高速途中就曾在休息站内停靠过,但是当快要抵达半山腰公墓的时候,小狼还是再度“告急”,谈将臣嘴上没有搭理,脚上还是多踩了几下油门,心想到了坟亲那里,想怎么解决都行。

政府修建的上坟道路在公墓前戛然而止,下山的道路路况不是很好,只能算是机耕路的级别。经过这一路的颠簸,光鲜簇新的豪车身上已经溅满了泥浆和尘土,显得有些可笑。可是最麻烦的还不是这一点。

山区气温较低,地上还有左一滩右一滩的积雪,有不少甚至歪歪扭扭地趴在路面上,稍不留神车轮就会打滑。

虽然颇为自信,不过谈将臣还是放慢了车速,并且看了一眼后视镜。郎斐搂住了郎笑,一语不发,显然有些紧张。

车辆就这样缓慢向着山脚下驶去。一路拐了几个弯,好在都没有遇上什么车辆。看起来这并不是交通要道,一会儿返回吕方或许还有别的道路可供选择。

很快最后的一处转弯口已近在眼前,随着方向的调转,前方再次出现了一大堆积雪,倒是横亘在对向的车道上。

而正当谈将臣庆幸着“事不干己”时,只听对面传来“滴滴”两声喇叭,居然有一辆蓝色的农用车绕过雪堆、快速逆行而来。

变生肘腋,那辆农用车也没想到这么偏僻的道上居然还有私家车,而想要避开也已迟了。此刻,唯有听凭本能做出反应。谈将臣猛打一把方向盘,踩下刹车,让车身向左侧一横,停在了被积雪拦阻住的对向车道上。

与此同时,农用车擦肩而过,一溜烟地没了影儿。

刹车的声音在寂静的山林里格外刺耳,“始作俑者”的谈将臣倒是并没有感觉到多大的惊悚,不过他很快听见了来自后座的叫喊声。

“好痛!”

是郎笑的声音。

23

谈将臣惊愕地回头,看见的却是郎斐死死地将郎笑护在怀中。

不可能,自己明明已经尽量稳妥地把车停下,郎笑又是坐在后排中间,并且系着安全带,就算受到惯性影响也不至于受伤。

想到这里,他迅速解除安全带,下车拉开了后座车门。

郎斐依旧紧紧搂着郎笑,并且深深地低着头,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从侧面看去,只能瞧见小狼的胳膊紧紧拽着郎斐的手臂,双脚踢动着,竟然是因为被爸爸搂得过紧而难过得叫出声来。

“他没事,只是被你弄疼了!”

谈将臣推了推郎斐的胳膊,想要他让开;但几次下来郎斐连头都没有抬一下。他这才觉得有些不对劲,立刻改变策略,用力扒开他抱住郎笑的手,把他从车厢里拖了出来。

郎斐始终一言不发,身体却在微微地颤抖,同时,左脚也忽然好像使不上力气,唯有背靠车辆才勉强保持着站立。

这些反应绝不是源自正常的恐怖。

谈将臣想起了从医疗会所重新整合的那位诊疗报告中见到过的那个缩写——PTSD(创伤后压力心理障碍症),一定是刚才的场景触动了郎斐对于十年前那场车祸的记忆,并引发心理障碍。

谈将臣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这种心理创伤;更正确地说,他甚至以为自己完全不必去关心这件事。然而此刻,本能却出乎意料地抛弃了理智——他的双手迅速伸过去,扶住郎斐的胳膊,并且让他的脑袋抵住自己的胸膛。

这真是我会做出来的事?

两个三十多岁的老男人,在一条荒野小径中,当着一个卷毛小怪物的面,搂在一起?

谈将臣的喉间发出自嘲式的苦笑。但他并不想立刻就放开,一点也不。因为这让他想起了十多年前,某些个飘着花粉的夜晚。

直到一种力量重新将他的手臂推开。

“我没事。”

不知不觉间,郎斐的颤抖停止了。虽然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显然人已缓和过来。

弯道过后的山坡内侧留有一处尚算宽敞的平地,长着一些杂草,无法行车,谈将臣就将车泊在了这里。郎斐喝了一些水,稳定了情绪,随后带着小狼崽找了个树丛方便过后,三人重新徒步前进。

这里距离松凤山已经近在咫尺。

古人选择阴宅,有着非常的讲究。一水一石关乎风水,所以之前谈将臣的母亲为图方便提议修建公路直通山腰,才会遭遇到几位耆老的反对。

走过一座河上的小桥,就来到了祖坟正门。抬头一溜石头牌坊,最早的甚至可以追溯到大明朝年间,因此已经被列为了这座小城的保护文物。

牌坊后是几间白墙黑瓦的民居,看起来最近几年才翻修过,外墙上挂着空调,屋顶竖着大锅和太阳能热水器,似乎是小康之家。

三人走到民居前,这里的空地上已经停着四辆小车,除去一辆本地牌照之外,其余三辆均是外地牌照,厂牌与款式也高档不少。

看着这些车牌,谈将臣皱起了眉头。

发现又有远客来到,空地后面的堂屋里走出了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头儿,看清楚来者便热情地招呼:“阿斐,就知道你会来!”

“吴伯。”郎斐亦以微笑回应,“身体还好吗?”

“好,好!”

吴伯点了点头,这才又发现了郎斐身旁的男人,脸上一时间流露出惊诧,但最后还是认了出来。

“这是……居然是……大少爷?”

谈将臣也从记忆中找出了这个人的身份:吴伯,谈家的坟亲,他们家祖祖辈辈一直受雇于看管松凤山,既是护林员,也是守墓人。

显然,谈将臣的到来令这位老人喜出望外,立刻回忆起了二十多年前,第一次见到少年谈将臣时的情景。唠叨一通之后,终于提到了一句非常重要的话。

“对了。老夫人也来了,这会儿可能正在给老爷上坟呢。”

果然是她。

谈将臣自认并无不孝,但只要一提到这位亲娘,心里却总会有些芥蒂。

毕竟,在父亲中风直到过世的近十年时间里,这位名叫夏艳玲的“慈禧太后”就开始了垂帘听政,以一己好恶决定了不少大事和人事去留;直到最近几年,在耆老的联手施压下,谈将臣才逐步从她手上收回生意的掌控权。

但如果她只是将独裁施展在事业上也就罢了,不幸的是,不仅是亲生子女,家族中单身晚辈的婚事都在她的摆布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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