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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世为受下——by黎猫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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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可惜……”喉中似是一声轻叹,易真的为这幅话而感到惋惜,那里有他的希望和奢望,亦有昌延神君的愿望和无望,蕴含深意如此深刻的一幅水墨就被几滴墨色毁掉,实在是有些心不甘。

“想要它恢复原样吗?”昌延神君贴着易的耳朵轻声细语。

易不舒服地动了动,躲开昌延神君呵到他耳朵上的热气才讷讷道:“你既然能将它恢复原样,为什么不能把墨殇图改为四美图。”

易又开始纠结于这幅水墨的名字,他怎么想怎么觉得四美图要比墨殇好听,最重要的是:易懂。

易懂易懂,顾名思义就是易容易懂。

昌延神君低笑一声没有理会易心中的纠结,抬手口中御决,那水墨御着虚无的空气就飞了起来,转了几个圈,正待易看得出神之际,那水墨图却突然一个飞旋,忽的燃起火来。

“晷宫立文!”惊叫一声,易抓住昌延神君施法的那只手,想要按住,可那咒法明显已经成型,而且画着四美的水墨已由瞬间变作一堆灰土。

气愤地甩开昌延神君还握着自己的手,易转身退了几步才抬头怒看这个不守信用的神仙。

“你、你、你……”因为怒火烧到了极致,易你了半天也没接出下文,他只是想质问昌延神君为什么要烧掉四美图,他不是答应自己要将其恢复原貌吗?

无视易的怒火,昌延神君只是淡淡笑了笑,然后才轻声道:

“我说我很寂寞。”

又来了!易甩给昌延神君一个大大的白眼,你寂寞与我有啥关系!?

然而易的白眼只甩了一半,就被一幕惊异的场景吸引过去。只见那堆被燃尽的画灰像是被谁牵引了一般,成一灰色直线直冲殿的穹顶而去,只一眨眼的工夫,那灰色直线在空中就以烟花状绽开,当烟火的绚烂恢复沉寂,却有四个人形从那烟花的中心处走出,那四人……

易惊喜地揉揉眼睛,觉得依然无法置信,又揉了揉眼睛,直至那四人从烟花之中走到他的面前,他才真正确信这一切并不是自己眼花或是梦靥,而是真真实实的从那水墨画中走出四人。

易的潜意识中有着这样的记忆,似乎有谁对他讲过相同的故事,说是一个男人因为善良神仙就把他家的一幅美人图化作了实体,原来神仙真的是专干这活的。

喜不自胜地看着走到自己面前的四美,易为了确定什么,伸手在那当中先于众人一步的女孩子的脸上掐了一把,嗯!温温软软的,是真的,那女孩子似是被易的动作惊到一般,立刻红了脸,一副含羞带怯地看着同样惊诧的易。

惊奇的目光转向昌延神君,似是询问一般,易定定看着昌延神君,期待他能说些什么。

“既然寂寞,所以就多找些人来陪。”对上易的惊奇,昌延神君不吝解释,但是,易却更迷惑了,既然是他寂寞,那这四美应该幻化出来就去找他,为什么直接冲向自己了呢?

直到一切往事化为尘埃的那一刻,易才知道昌延神君为什么要这么做,因为,他想用四美分散开自己对蓝的思念,仅此而已。

四美沿用了易和昌延神君两人给取的名字,只不过将那名字作为了姓氏,而起新名字的任务就交给了整天就知道想他亲亲蓝的易。

易不负众望,什么辞海天界大字典一天能翻十遍,昌延神君也不去打扰他,任凭他在那里绞尽脑汁的冥思苦想,最后,四美的名字总算尘埃落定。

那个女孩子叫昱翎萱,很听话,特别是听易的话,易说啥就是啥,从不违背;然后是昌延神君所画的令一个人物,旻,易觉得旻这个字后面接什么都不好听,而且他是昌延神君的无望之作,因此易也就不费心思,干脆沿用昌延神君所赐的旻一字;接着就是易自己所做的那两个人物了,代表希望的晨叫晨岁寒,为啥起这个名字,易也不知道,晨岁寒是个有点缺筋的大孩子,每天扳着脸,所以易就告诉他要多笑一笑,这样对他的性格身体以及心理都有正面作用,晨岁寒还算听话,每天保持着假笑,对谁都一个模样;最后是那个和昌延神君长相相似的昺,昺,易本以此寓意为光明,然而,这孩子却天生的带上些阴郁,每每单纯的对着你笑的时候,都饱含着旁人无法知晓的目的,对于大脑成一根筋状的易来说,和昺相处的是最为艰难的。

四个孩子之中,易和唯一的女孩子昱翎萱相处的最好,什么事情也是最偏向她的,谁让四个孩子里就这一根独苗,而且还那么听话,其实,这最为听话是易最为偏疼她的主要原因,谁让其他的三个孩子没事地总和自己作对。

总之,易白白得了四个孩子,虽然这四个孩子看起来比他还要大,但易就是母性泛滥了,看着这四个漂亮得都跟花一样的大孩子,他心中说不出的甜蜜,一时之间果真达到了昌延神君的目的,那就是暂时不去想蓝。

第二十七回:大嘴巴

但是他忘记了不代表别人不会提,提起这件事的人就是大嘴巴景尔。

某一天,大嘴巴景尔听说昌延神君赏了四个孩子给易,而且四个孩子个个是美人,特别是其中仅有的一个女孩子,美得比九天之上的仙女还要逾越几分,因此景尔也就慕名而来参观参观。

景尔来的时候,易已经正式从服侍昌延神君的贴身小厮变成无微不至的奶爸,奶爸易见到大嘴巴景尔,俩人一见相思苦啊,所以聊了整整一个下午也没觉得累。

其实一个下午都是大嘴巴景尔在说,易做听众,一边给易描述天界近来发生的事情一边偷窥小昱昱,另一边还不忘把口水掩藏好,给昱翎萱留下一学识渊博的假象,道貌岸然的家伙。

易正自在心中暗骂景尔的表里不一,突然晨岁寒蹭了过来,蹭过来后就蹲在易的腿边听景尔滔滔不绝,他似乎很喜欢听景尔说的那些话,无论是天界之中的事还是妖界之中,抑或是人间,只要是景尔说的,他都能维持着静听的状态,易不得不佩服这孩子的毅力,如果是他蹲那么久,早就大脑缺血晕过去了。

“这是……”说累了的景尔端起小桌上的茶盏,轻啜了一口,眼角撇到这个听他讲了整整俩时辰的大孩子,装作疑惑地开口询问。

易也装模做样的端起茶盏,但是没有喝,因为说话的一直是景尔,所以他不渴,但为了表现其作为爹爹的涵养,还是在晨岁寒的面前端着茶显摆一番。

“这是晨岁寒,我的……孩子……”这话怎么听怎么别扭,可不可以理解为未婚先孕而且还先生出来了呢?易的脸有些黑,是被自己的话说黑的。

景尔向晨岁寒招手,晨岁寒乖巧地从易的膝下转移到景尔的膝下,景尔见这孩子如此听话,爱抚地用手顺了顺晨岁寒的头发,问道:

“你很喜欢我?”

呃,这人好自恋。易的脸更黑了。

晨岁寒点头赞同似的道:“嗯!”那脑袋点的,要多坚定有多坚定。

“那你跟我回府好不好?”景尔大有一种大灰狼诱拐小白兔的架势,看的易心中猛地一突。

然而没等易反对,就见晨岁寒自个儿已经点头同意了。

“不行!”虽然自己的速度慢了点,但该反对的还是得反对。

晨岁寒瞥了眼横眉竖目反对的易,做无视状,绕到景尔身后,紧抓着景尔衣角,很怕景尔反悔。

易看了不无叹息自己这爹做的实在没力度,除了昱翎萱,那三个男娃娃就没一个是听自己的。

景尔得意地笑了笑:“小易易呀,反正你一个人带着四个孩子多有不便,不如就让我来帮你分担些麻烦,我也挺喜欢小晨晨的,就让他跟了我吧。”

就让他跟了我吧……

易面露惊恐,就是因为景尔说喜欢晨岁寒,他才更不敢将晨岁寒让他带走,还跟了他?估计跟了之后就得被吃,景尔是什么人从那次被自己撞到看淫书就知道了,绝对不能让他带走晨岁寒。

想到此,易便要反驳,可话还没出口就被景尔截断:

“你可知道蓝已经彻底被昌延神君监禁起来了?”

景尔的突然转移话题,令易一时抓不到头绪,只得顺着景尔的思路道:

“不知。”不仅不知,而且自己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蓝了,不由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愧疚,想起那次和蓝的相交未遂,更是愧不敢当。

“听说是和妖界的人有勾结,所以被昌延神君勒令严加看守起来,现在他已经不在我那里,而是在天界的天牢中。”

“和妖界有勾结……?”易一时没有明白景尔说的是什么,思来想去好几回,才参透其中意思,瞬即惊道:“蓝和妖界勾结?怎么可能!?”抬首询问景尔,却发现景尔早已挟着晨岁寒逃之夭夭。

他……竟是以此来转移自己对晨岁寒的注意力。

虽然想明白景尔说出这些话的目的,但一想到他说蓝有可能和妖界挂钩被昌延神君监禁的话,心就再也无法平息,连昱翎萱来唤自己也不知道。

“易,昌延神君回来了——”昱翎萱温顺地立在易的身旁,一边禀报一边观察易的脸色,从那幻变的脸色上可以看出,易的心情并非很好,因此也就只唤了一遍,因为通常情况下,易的这种心情不好在见到昌延神君时都会莫名转晴。

可是今天却有所不同,昌延神君时已经立于易的身边,易也似没有察觉一般对昌延神君置之不理,昱翎萱轻勾出一个浅淡弧线,微笑着退了出去,一时间四周除了昌延神君和易就再无别人。

“怎么见我来了也一点表情也没有?”昌延神君就近坐在易的身边,端起易只喝了一半的茶汤,清浅尝了一口,然后一口灌下才又回看仍是面无表情的易。

这倒是昌延神君第一次看到如此一点情绪也没有的易,不过以他对易的了解,他可以判定,估计易那小脑袋里肯定又再酝酿什么不良情绪。

果不其然,不久就见易侧头对上昌延神君的双眸,似是下了很大决心才开口问道:

“你监禁了蓝?”之所以适才易会对昌延神君视如未见,那是因为他确实是在酝酿着什么,只不过不是酝酿情绪,而是酝酿眼神,可以直视昌延神君的眼神。

昌延神君看到易如此坚定的眼神,便知他已经知道了所有,也不隐瞒,只是心中怒气油然而生,道:

“景尔告诉你的。”刚刚回来的时候恰巧碰到那大嘴巴,看来是时候惩治惩治景尔这什么都说的坏习惯了。

“不是。”终于还是无法与昌延神君凌厉的眼锋对视,因此也就边否认边转开头去看另一个方向。

天界此时正值云霞烂漫,两人坐在昌延神君殿宇之间露天的一块空地之上,恰巧可以看到那漫天的云霞,本来应该是很烘托气氛的场景,却因为易谈到了一些昌延神君不愿涉及的话题而显出几分窘迫来。

第二十八回:俱容之刑

昌延神君看了易许久,直到易被那目光灼烧得无地自容,昌延神君才直起身,一句解释和告别也没有的就离开了昌延神殿。

很快,天界传来一个骇人的消息,景尔被昌延神君处以俱容之刑。

俱容之刑,乍听之下,易并不懂这是个什么刑罚,但当从昌延神殿之中守门的俩门神口中得知这一刑罚的全过程时,易险些经不住恐惧晕过去。

“什么?!剥皮!?”听了门神的解释,易初步了解,所谓俱容,就是全部容貌,也就是全身上下的皮肤,那所谓之刑呢,就是把身上所有的皮肤都剥下去,不得不说,昌延神君好阴狠。

俩门神还露出不解的表情,因为在他们的记忆当中,一直认为景尔副将是和昌延神君关系最好的,当然,这最好仅限于友谊,否则他们就会觉得和昌延神君最好的是易了,毕竟……

门神们不知道为什么昌延神君会突然间对景尔下狠手,但易知道,只是,他不相信自己有那么大的影响力,或许,还有什么隐情是自己不知道的吧。

听到这个消息后,易神情恍惚地也不知是走回还是飘回他的住所的,脚步已经被如此骇人的刑罚惊得虚浮无力,易想去救景尔,然而想起自从那天昌延神君与自己不告而别,自己都无法想象再次与昌延神君见面会是什么情形,虽然自己是他的贴身侍从,但由于有了那四个孩子之后,自己就有了旷工的借口。

正在易神思飘忽身体之外之时,前行的步履突然被人截住,易抬头一看,却是被景尔领走一直没有见过面的晨岁寒。

“小晨,你怎么回来了?”如果景尔已经遭受了那么残酷的刑罚,晨岁寒作为被领养的孩子,此时应该在景尔的身边照顾他才对。

晨岁寒却不说话,噗通一声就给易跪了下去,吓得易猛地向身后跳出一丈远,可身后就是支撑殿宇的主子,只听咚的一声,易又被从一丈远外弹回了晨岁寒跪拜的地方。

忍着痛,易艰难道:“小晨,你这是做什么?”

本来晨岁寒形容还有些悲戚,可是被易此时情形一闹,脸上哭笑不得,有谁能告诉他,这人真的是他父亲吗?不过从年龄上算,易这颗老天珠足有几千几亿岁,所以为人父也是说得过去的,只这性格上是绝对不合格的。

收起不必要的思绪,晨岁寒继续悲戚道:“求易救救景尔吧。”

“救……景尔?我?”易伸指指了指自己,他不是不想救,相反,他很想救,只是他有那个能力吗?

晨岁寒却是点点头,很是肯定地“嗯”了一声,然后才道:“昌延神君最听你的,只要你说放过景尔,他一定不会反对。”

晨岁寒的天真让易觉得有些愧疚,如若是其他事情或许还有转圜,可是这件事……

“我……”

见易犹豫,晨岁寒不失时地补充道:“求你了易,现在也就只有你能救景尔于危难,如果你也坐视不理,那……我就陪景尔一起受刑!”说罢,晨岁寒恨恨咬牙,似已经视死如归。

易大骇,说到底,晨岁寒也是他的孩子不是,他怎么可以看着自己的孩子才出生不久就寻了末路。

虽还有些犹豫,但易却已点头:“好,我试试。”

说罢,撇了晨岁寒就向昌延神君的主卧而去。这些天昌延神君很少去主殿,而都在他的卧室里办公,也不知道是突然在他的主卧里找到了处理公务的气氛,还是其它的什么原因。

到了卧室的门口,易仍是有些踌躇,但最后还是咬牙敲响昌延神君的门,敲了半天却无人应答,易微惑,轻推了下门,门就向着里边自动打开。顺着打开的门,易犹疑的脚步踏入昌延神君的卧房内,房内点着淡淡熏香,是昌延神君身上经常能闻到的那淡雅菊香。

向着里间又走了几步,才看到昌延神君身着的那件蓝衫,顺着蓝衫目光向上缓移,发现昌延神君正在凝目看着手中的书简,易心中疑惑,既是看书,为什么适才自己敲了那么久的门他也不说应一声,这人是认真到忘我还是故作矜持。

易晃了晃头,忘我也好,故作矜持也罢,自己今天是来当说客的,救景尔帮晨岁寒才是第一要务,因此深吸一口气,向着昌延神君所坐的桌案方向走去。

“来了。”昌延神君似是早已发现进来的人是易,也不抬头,很是疏离地招呼了一句,这反被动为主动的做法,瞬时让准备了一堆说辞的易没了底气。

“我,我……听说你要处以景尔俱容之刑?”又深喘了一口气,易以前怎么没发觉,和昌延神君交流得带氧气罩的。

氧气罩?……什么东西?易摇摇头,把这不该有的疑问撇除脑海,然后继续等昌延神君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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