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启天已经隶属寰宇，有没有霍家的人又如何。”
“但霍家还是占了一定的股权，商场上的事向来说不准，而且如今寰宇的态度也很明确，让启天继续原本的经营模式他们并不多加干预，你又何必如此悲观。”
皇甫柏沉默不语。
齐少陵转而对凌轩说：“既然皇甫律师对工作分配不满，那你就重新安排一下。”
“好的。”
“那你先出去忙吧。”
将凌轩支走后，齐少陵看了皇甫柏一会，忽然说：“记不记得当初我去医院看你对你说过什么话？”
皇甫柏很诧异，不知他又在打什么主意。
齐少陵无所谓的挥挥手，“不记得没关系。”
“你想说什么？”
皇甫柏警惕道：“我虽然曾经买凶……”
齐少陵打断他，“不是说这件事。”顿了顿，慵懒的表情瞬间变得冷冽，“我说过，这件事不要再提，不管是在哪里，不管是面对任何人，一个字都不要再提。你没做过，我也没听过，知道没有！”
皇甫柏愣住，原以为他旧事重提是因为那件事。
“知道没有？！”齐少陵加重语气再次问道。
皇甫柏被他气势所怔，下意识回答：“知道了。”
凌厉的气势顿时散去，齐少陵放低声调：“我也是为了你好。这事揭过不提，我想和你说的是另外一件事。”
“什么事？”
“那回你为了霍砚自杀，我不是答应给你介绍男人么。”
“为了霍砚自杀”这几个字眼实在刺耳，皇甫柏皱起眉头，连后面“给你介绍男人”这么重要的话也没引起他的注意。
“我现在把凌轩介绍给你！”
既然凌轩输了却不愿实现承诺，那他就从皇甫柏这边入手。将皇甫柏安排进项目小组，最后才将名单交给凌轩也是为了能够让他无法推辞，不然如今以凌轩的口才，说不定三五句话又给他绕了过去。
听到凌轩的名字，皇甫柏心中一凛，“你说什么？”
“我说把凌轩介绍给你。怎么，太开心说不出话了？”
“……”
“凌轩可是个好男人，一般人我可舍不得给。”
“……”
“要不要，你倒是表个态呢！”
“我……”
“就是说你对他有好感，那这件事好办了。”
“我什么时候说我对他有好感了？”
“没有好感吗？”
“也不是。可是……”
“没有可是。”齐少陵自顾自说，“凌轩呢……他到底是喜欢男人还是喜欢女人目前还是个未知数，起码这两年多里我是真没见过他和什么人在一起过，当然也可能是身体上有隐疾，不过又觉得不太像，这个就要靠你自己去发掘了。我能做的很有限，不过我感觉他对你是有好感的，所以说成功的几率应该很大，你要好好把握住啊，别再想着霍砚那渣了，没意义！”
皇甫柏沉默良久，“你很闲么？”
齐少陵指指桌上几叠摞起来能有半人高的文件：“没啊，我很忙。”
“那你还有空和我说这些？”
“时间就像女人的乳沟，挤挤总会有的。”
“……”
齐少陵对着文件叹气，“哎，太忙了，我真想像你一样悠闲。”
皇甫柏不想再陪他发神经，站起来说：“没事我先走了。”
“哦，你去吧。记得主动点，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我会帮你们制造机会的。”
齐少陵办事真的很有效率，当天快下班的时候凌轩就打来电话，“下了班有空吗？”
皇甫柏问：“齐少陵让你打电话来的？”
凌轩苦笑：“齐总说让我好好安抚你，因为我们交流不够，所以才让你想要退出项目小组。”
“哦，所以你打来是为了完成他交代的任务？”
“还记得我们的约法三章吗？仅仅一条，你就要反复违反？”
“……没有。”
“晚上要是没事的话你请我吃饭。”
“哦。”然后一想不对，“不应该是你请我吃饭吗？”
凌轩轻轻的笑，“我想吃你做的菜。”
那就是说得上他家去，皇甫柏想起之前的教训。
“冰箱里没菜了，连米也没了。”
“没关系，下了班我们先去超市买，然后再去你家。”不等他再找借口，凌轩做下决定，“下了班先别走，在办公室等我，我一会来找你。”
电话被挂断，皇甫柏心跳乱的一塌糊涂。
Chapter 21
家里菜的确不多了，但米还有不少，一次性煮了大概够他和凌轩两人吃上十天半个月的。
两人站在超市三层角落卖米的货架前，对着琳琅满目的袋装米，凌轩问：
“买10公斤的还是20公斤的？”
“5公斤的行了，家里就我一个人，5公斤可以吃很久。”
“你平时都买哪个牌子？”
“无所谓了，哪个牌子都行。”皇甫柏随意拿了一袋5公斤包装的新米放在购物车里，心里想的是一会别让凌轩发现家里还有米，如果被拆穿明摆着就是不欢迎他去，但其实他并没这样想，之前说没菜没米也就是没过脑子的话。
两人走到鲜蔬区，凌轩推车，皇甫柏挑菜，这个时间段来买菜，基本都是被挑剩的了，零零落落堆在货柜上，看起来惨不忍睹。
皇甫柏挑了两块切好的冬瓜放推车里，“我一般都是礼拜天早上来买够一个礼拜吃的菜。”
凌轩说：“那周末我再陪你来买。”
皇甫柏看他一眼，走到他身后扯了一个保鲜袋，一边拣土豆一边说：“你不用上班么？”
“陪你买完菜再去上班。”
皇甫柏将几个面上微微发绿的土豆挑到一边，装了4个后将保鲜袋放进推车，这才说：“你有多久没休息过了？”
凌轩跟在他身后，“休息？”
“我是说礼拜，龙腾应该是双休的吧。”皇甫柏似是漫不经心，拿了几颗白菜看了看又放下，最后挑了几根黄瓜和胡萝卜。
凌轩想了想，笑了，“好像很少。”
皇甫柏往鲜肉区走，嘴里嘀咕，“又不是你的公司，这么拼命。”
凌轩跟在他身后没有听见，推着车走快两步与他并行。
“你常一个人来逛超市？”
“很少逛，都是买了需要的东西就走。”
皇甫柏看向不远处同来逛超市的一家三口，孩子坐在推车里，妻子挽着丈夫，亦步亦趋，凌轩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凑近他一点说：“要不你也挽着我？”
皇甫柏瞪他一眼，脚下三步并了两步走到存肉的冰柜前，凌轩的轻笑声紧跟在身后。
要了两斤排骨、一斤肉丝、半斤牛肉，和先前买的蔬菜一起去称了。
皇甫柏说：“可以了，走吧。”
凌轩说：“不急，我们再逛逛。”将推车掉了头，往零食区走。
皇甫柏在他身后跟着，发现那推车前轮不太好，推着走是往右边拐，便走到左边，手搭在推车边上，“我这样拉着，不会往一边跑。”
凌轩笑了笑，问：“买点零食吧，我看你喜欢看连续剧，以后可以一边吃一边看。”
皇甫柏利落的丢了两包最大装的原味薯片在车里，嘴里却说：“你是想我变成大胖子么。”
对于零食，皇甫柏说不上爱吃不爱吃，有的吃总是要吃的，但因为霍砚不喜欢，觉得薯片瓜子饼干这类吃起来很脏，声音也大没有教养，小时候被他说过几次他就再也不买了。
凌轩笑他嘴里说变成大胖子，手上动作却不减慢，几秒钟的功夫又往车里塞了几大包牛肉干，“想吃就别亏待自己，又不是女人怕什么胖。”瞧瞧前后无人，在他腰上捏了一把，“现在太瘦了，胖一点摸起来手感会比较好。”
皇甫柏反射性一躲，手里抓了两包瓜子考虑要不要丢他一脸，迟疑两秒钟还是悻悻甩进推车。
“公共场所！”
“好，我和你保持距离。”凌轩笑的很绅士，仿佛刚才揩油的另有其人。
两人在三楼转了足有半个多小时，手推车里的食物是越装越高，最后一包速冻饺子放上去，又慢慢滑下来，无奈只能拿在手里，皇甫柏说：“好像买太多东西了，要么我们走吧。”
凌轩点头，于是两人排队结账，拎着五大包吃的开开心心回了家。
进门开灯，先是将吃的放在一边，皇甫柏从鞋柜里取了拖鞋给凌轩，自己也换了。
皇甫柏抹了抹额头的汗，“我先去换身衣服。”
“嗯。”凌轩将外套脱下搭在沙发上，拿了几大包袋子进了厨房。
等皇甫柏换了短袖T恤和长睡裤从卧室出来，一看除了零食之外其他东西全没了，才想起之前他说米和菜都没有的话。
匆匆跑进厨房，凌轩已经自动自发开始洗菜。
皇甫柏眼珠四处溜达，速冻食品和大部分菜还在流理台上，那米呢！
终于看到装米的包装袋在垃圾桶里，他肯定发现了！
皇甫柏心虚，拿了挂钩上的围裙，从后方给他围上，围好之后自然而然抱住他结实腰身，将脸搁在他肩上，嗫嚅道：“其实家里还有米。”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就是不多了。”
凌轩手里动作顿了下，背部肌肉一瞬间绷紧，但很快松弛下来，“嗯”了一声，手里将洗净的一颗土豆放在旁边，“看到了。”
瞧不出喜怒，他试探道：“我只是随口一说，没生气吧？”
凌轩答非所问：“家里有削土豆的东西么？”
皇甫柏只好放开手，从抽屉里拿了塑料柄的刨子给他，不好意思再抱上去，拿出包里的胡萝卜凑到凌轩身边放在龙头下冲洗。
凌轩往旁边让了一点，整个厨房除了流水的哗哗声外非常安静。
皇甫柏将两根洗好的胡萝卜切成小块，凌轩递给他两个削了皮的土豆。
“你是不希望我来？”凌轩将龙头关上。
皇甫柏刀锋歪了歪，差点切到手。
凌轩把刀从他手里夺过，“还是我来切，你把肉拿去洗了。”
被凌轩推到一边，皇甫柏说了句“不是”，原还想多解释几句，但瞧他专注切菜表情，心想还是先干活吧，不然拖拖拉拉这顿晚饭就得变夜宵了。
今天的肉买多了，皇甫柏拿出几个保鲜袋把排骨分了一半出来，肉丝也是一半放入冷藏，顺便将买的速冻食品也放进冰箱。又拿出2个青椒洗了递给凌轩。
他这边把排骨汤炖上，洗米煮上，凌轩那里也将土豆切块，青椒切丝好，烧菜技术是不怎么样，但打下手相当利落。
皇甫柏偶尔望一眼他宽厚的背影，心里就觉得暖洋洋的，两个人一同在厨房里忙碌的感觉很好，就像是……一家人。
该洗的洗好，该切的切好，凌轩的任务完成。
皇甫柏将脱排油烟机打开，风哄哄的在耳边震。
“要么你去客厅看会电视吧，这几个菜很快，一会就能好。”说着便热了油，将肉丝倒进锅里，油遇着水，滋啦滋啦的直往锅外蹦跶，他一脸镇定，完全不惧热油的威胁，瞧这模样就是下惯了厨房的。
凌轩不肯走，站在身后搂着他的腰将人往怀里带，在脸侧亲了亲，柔声道：“我陪着你。也学学怎么做，下次我做给你吃。”
被人紧贴着做菜实在很别扭，但皇甫柏又非常享受这如水般的温情，虽然……有点热！
将锅里的肉丝倒入料酒翻炒几下，就将一旁准备好的青椒倒下去，继续翻炒。
凌轩只是抱着他，似乎真是在认真学习，皇甫柏用肩膀向后顶了顶，“不热么？要不要去换件衣服。”
凌轩道：“不热，你热？”
“……不热。”
又翻炒几下，皇甫柏往里加了盐和味精。
凌轩问：“到底该加多少才合适？”
皇甫柏想了想，“我也说不清，就是感觉，这么多就差不多。”他比划了一下，“也没特别研究过。你做菜其实没问题，只是味道控制的不好而已。”
“那怎么才能把味道控制好？”
“一是天份，看来你没多少天份，二就是要多做了，经验多了烧出的菜味道自然就会好。”用炒勺捞了一点汤汁，一手托在下方送到凌轩嘴边，“你尝尝味道怎么样。”
凌轩吹了吹，抿了一小口，点头道：“嗯，味道刚好。”
皇甫柏笑着将菜装盘。
“还有个菜要不要我来做？”
“那个是土豆牛腩煲，有点复杂，你还是别给我添乱了，不然咱们这顿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吃的上了。”
米香随着白腾腾的蒸汽逸散开来，再加上瓦斯炉上的火焰，再强的冷气也抵不住这样的热度。
黏在一起的两人终于耐受不住高温的折磨，皇甫柏额头上热汗滚滚，贴着凌轩的背上也渐渐被汗水浸湿，“行了，别在厨房呆着了，都是汗，你先去洗个澡吧。”
凌轩终于放开他，胸口衬衣被浸湿了一小块，他扯了扯说：“没有替换衣服。”
“我买了，就在衣橱里，打开就能看到。”皇甫柏将牛肉放入锅中，耳朵不知是被火烤得还羞赧的，总之很红，嘴巴控制不住就是要解释，“我不是特地为了你去买的，只是上次你在这里没衣服穿，我的你又不合身，正好我也想去买衣服，就顺便给你买了，万一又碰到什么情况你也不用穿霍砚的衣服。”
原本说的好好地，凌轩笑着听着，可说说就不对了，特别是最后一句，听着特别像是舍不得别人穿霍砚的衣服才给他买的，一句话也不说，掉转头就出了厨房。
皇甫柏也不知自己的话说的有歧义，只想一味掩盖自己的行为，这就叫多说多错，不如不说。
进卧室开衣橱，一半的位置是皇甫柏的，依旧是整齐的挂满西服，另一面霍砚的地盘，只是零散的挂了两身，比上次看到的少了许多，西服下方交叠着两身居家服，内裤袜子一应俱全。
凌轩注意到衣橱边上放了一只中等大小的行李箱，拉链也没拉上，只是虚虚的合着，打开一看，全是之前看到霍砚的衬衣西服，再瞧瞧衣橱里挂的两身西服，细一看才发现名牌都还在，是崭新的，拿出来在身上比一比，正是他的尺寸。
看来是皇甫柏在将霍砚留在他家的衣服打包，凌轩嘴角带笑，挂好西服，一路吹着口哨走进浴室。
凌轩洗完澡，皇甫柏菜也弄的差不多了，只在下半身围了浴巾头发还在滴水的男人走进厨房，“都好了？”
“快了，我作料都放好了，小火再煮个五分钟就好了。就是排骨汤还要等一会。”回身一看，小麦色性感胸肌撞入眼帘，揉揉鼻子，“衣服都在衣橱里，没找到？”
“看到了，不知道哪些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