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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天盗命 下——by血色百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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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天盗命43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

沧城本是唯一与赖米有陆地连接的边境之城,但却没有这种城池应有的繁荣之景,因为所在地理位置特殊,沧城当属军事重地,再加上这几年赖米屡次骚扰,所以沧城城门终日禁闭,被禁止与赖米互通往来。

又是一年冬至,依旧飘洒着雪,沧城内外笼罩在一片白茫茫中,人们畏惧严寒,家家户户紧闭门窗,早上的市集已经过去,现在在城里,鲜少能看见人影。

城外的牧原米江也早已结冰,百丈之宽的江面上冒着白色的寒气,中间腾腾翻滚的江水顺着连接两国的河道,蜿蜒向赖米深处流去。

慕容封天独坐在城墙高塔上,遥遥地看着那片被冰雪覆盖的世界。

这里是沧城最高的地方。

少年时他曾站在这里,那个时候,对面的城墙还没有这么高,穿过腾腾的白雾,依稀可见对面的红墙绿瓦,城角屋檐,而如今直直望过去,只能看见如钢铁般坚硬的青黑的石墙,将一切都围挡住,什么也看不见了。

入目的只是一片雪白青黑……

慕容封天独坐在这里,迎面吹来的寒风带起他披散的青丝,他没有感觉到冷,只是胸口闷的有些疼。

他叹出一口气,很长一段时间里,他就这样静静地坐在那里,面无表情,一动也不动,仿佛石像。

视线透过腾起的白雾,落在远方。

忽然一件厚厚的裘绒披风罩了下来,将他裹严了,然后,耳边响起一道及温柔的声音——

“你又坐在这里了,不冷么?”

慕容封天没有回头,依旧看着远处,良久,淡淡地说道:“不冷。”

而后久久,那个声音才再度响起,带着一丝好奇,有一个人在他旁边坐下,学着他的模样双手环胸而靠,顺着他的视线,那人也遥遥地看去——

“你今天在看什么?”

——“时间。”

慕容封天默然,良久才轻轻念出这两个字,坐在他身边的人怔了怔,之后又是很久的沉默,那个人偏过头来,直直地看着身边人的侧脸,也许是在北国待的时间有些长了,又或者是在这冰天雪地里待的久了,让慕容封天原本是麦色的肌肤,竟然也染上了一些苍白。

那人在看什么,慕容封天全然无感,他的视线依旧落在远处,仿佛那里有天地间最吸引人的画面。

良久良久,那人收回视线,轻轻一叹。

“封天,你还是在怪我!”

慕容封天直觉的摇摇头,“我只是在看时间而已。”

“不!你是在怪我!”温柔的声音透着肯定,那人的语气带着些自责的恼意,“我让君子默替了我这个和谈使者长住赖米,其实本该是我去的,如果今天是我身在赖米,那赖忆枫就不会拖这么长时间迟迟不肯谈和,你也不会守在此地整整一年,我知道你心里挂念封途,所以我知道你在怪我——!”

慕容封天只是扯出一抹及淡的笑,其实在心里,他早已笑不出来了,他只想叹气,“景然……为什么我们每天都要……将这般对话进行一次?”

昨天是结了冰的牧原米江,前天是落叶凋零的光秃秃的森林,大前天是什么,他忘记了……

每一天,停留在他眼中的风景不尽相同,然而每一天,陆景然一定会说上一次——

封天,你在怪我!

……慕容封天有些想笑,但他只能面露苦色的扯动嘴角。

怪?

他能怪谁呢?

戍守在沧城,不能回京,他能怪谁呢?

他又能怪什么呢?

大概就是半年前,他率领的五万大军本来已经攻下了赖米国境内东南一角的三座城,虽然进展不快,但是这样打下去的话,要让赖米投降不是不可能,然而就在他整顿军队准备进攻第四座城池的时候,赤云的老皇帝突然下令撤兵,让五万士兵全数撤回沧城,打下来的三座城池拱手送还,同时,两国和谈共修友好这件大事迅速浮出水面。

这一道命令下的又急又绝,事前一点预兆都没有,让人毫无防备,也几乎让人无法相信,但是当慕容封天看着手持圣旨的陆景然到来的时候,他又不能不信,之后才了解到为什么这场战争终止的这么突然,国内异教徒作乱,蛊惑人心,西边的夏炎国和东南边境的男儿国竟同时挑起战火,骚扰边境,一时间内忧外患全都齐了,所以老皇帝才会下令终止这场已经见好的战争,以和谈为手段,目的要先稳住赖米,因为西边的夏炎国实在是虎视眈眈。

所以他必须收兵,不能攻下赖米尽早回京,他能怪什么?

而后,他率领五万大军撤回沧城,就在同一时间,老皇帝又调走四万士兵支援东南边境,然而却没把他这个大将军一并调回去,只是给下了个新命令,让他戍守沧城,同时确保二皇子安全。

他能怪什么?

陆景然带着圣旨到来,赤云这边,老皇帝将和谈一事全权交付他处理,陆景然是皇子,又是他慕容封天的朋友,这出使一事毕竟是要去敌人的国界,所以于公于私,他都不能让陆景然去冒这个险。

于是得找个够分量的人去替陆景然,思量前后,君子默就被冠上特使的封号,君子默是赤云第一学士,当此重任不为过,所以陆景然推举他,慕容封天没有意见,只不过君子默此次出征目的不纯,所以慕容封天遣了盗命一并跟去了赖米,让他暗中注意着君子默的举动,他慕容麾下绝没有人可以死在战场之外的地方,也绝不会容人借假死暗渡陈仓。

至此,唯一一个可以陪在自己身边说话的人都被他支走了,想见一面是难上加难,他能怪谁?怪什么?

盗命离开后的第二天,慕容封天登上城墙远望,他本是想看过对面的城墙,想找一份可以寄托孤寂的凭依,因为戍守边境是一件很重大同时也很无聊的事,尤其在和谈期间,双方的边关城池基本上都没有什么妄动之举,这期间不会也不可能出什么大事。

他常常这样看着,却没找到什么可以寄托的依凭,然而他却体会到了平静。

多少年来,从未体会过的平静,慕容封天几乎是立刻就爱上了这种感觉。

于是,他便喜欢独坐在这里看风景,不管眼中的景物为何,一个人的时候,总是自由的。

他可以在这段时间回忆一下儿时的岁月,可以在脑中搜索父亲模糊的脸,也可以想过去在赖米的那些年,一把寒光的刀,一地的鲜血,胸口的痛……他想这些的时候,可以意外的平静,连他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可以如此平静的回忆过去。

他喜欢这种感觉,于是他喜欢独坐在这里,看风景。

看风景,只是看风景而已,无关他眼中的风景,重要的是他喜欢——“看”。

他真的只是喜欢“看”风景而已,然而,有人却总是不这么认为。

封天盗命44

又是许久的沉默,风渐渐大了。

巨大的寒风夹着鹅毛的雪花吹进高塔,打在两人脸上,雪不冰人,然而眼睛却渐渐睁不开了,慕容封天捏了捏拳头,暗暗鼓劲,动了动僵硬的身体,慢慢站起来,既然一个人的自由被打扰了,他也不想再继续看下去了。

把身上的裘绒披风搭在陆景然身上,“我先回去了!”他淡淡说道。

“等等——!”

手,拽住欲转身离去的人,陆景然站了起来,慕容封天微微侧目。

“其实你到现在仍肯唤我一声‘景然’,我就已经很知足了——!”

陆景然淡淡笑着,“你还当我是朋友,才会这样唤我,不是么?”

慕容封天默然。

陆景然很是自然的靠过来,紧紧贴着慕容封天,一扫刚才的拘谨,又像是一个朋友一般的死皮赖脸了。

“这城中甚是无聊,你可愿意陪我这个朋友打发些时间?”

慕容封天挑挑眉,“我酒量不好——”

陆景然摇摇头,“我们不斗酒。”

“……我棋艺不精——”

陆景然呵呵轻笑,“那是,你每次与我下棋,连一盏茶的工夫都坚持不了,我们不下棋,赢你太没趣!”

慕容封天不置可否的耸耸肩,到是一点也没有生气,“这城里也没有什么可用来打发时间的场所——”

陆景然接过话,“城里没有——就不许城外有么?”

慕容封天挑眉,“城外有什么?”

陆景然笑的颇为神秘——

“温泉!”

陆景然所说的城外,当然不是面对着赖米国的那面墙外,沧城南北各有一道城门,赖米在北,陆景然所说的城外,自然是面朝南的那一边。

沧城南门外不远处有一座不高的山头,慕容封天当年率领军队经过的时候绕的是山脚的远路,如果有温泉,应该就在那山中间。

从这里到山间,如果快马加鞭,往返一趟至少也需要一个时辰左右,慕容封天看了看天色,已是未时刚过,天阴沉沈的,还飘着雪,再过不久应该就会暗下来,现在若是出去了,只怕天黑之前赶不回来。

于是他摇摇头,“今天晚了,明天若是没什么事,早上我陪你去。”

“然后赶在汇报军务之前回来么?”陆景然不知为何有些恼,“这一个多月来每天接报的内容差不多都一样,你干吗非要死守在这里不可?你就不能把手头上的工作推一推,或者交代交代手下让他们去做?”

慕容封天失笑,“你当乐见我尽忠职守才对吧?”

陆景然板起脸,“最高兴的恐怕是那个老头才对!我有什么可乐见的!而且你最近有没有好好照过镜子?你知道你又瘦了多少么?连在你身边伺候的小兵都看不过去了,一顿饭吃一半剩一半……封天,我不明白,究竟是什么把你逼成这样,让你……片刻也不能放松?”

慕容封天微微怔神,片刻之后轻轻摇了摇头,他不需要放松,他需要找到一点亮光,让他能在长长的黑暗之中行走下去的亮光,他需要一个方向。

但是他说不清这种感觉,于是他沉默下来,他看着墙头的雪,目光变得遥远不可捉摸,不知道想什么去了。

陆景然微微叹出一口气,拽了一下愣神中的人。

“总之一会你陪我去泡温泉,今天一定要去!”

慕容封天回过神来,微微侧目,“一定要去?”

“一定要去!”

慕容封天一顿,像是在思考着什么,过了一会问道:“——什么时候回来?”

“两天之后,我已经派人过去提前打点好了!”

“两天之后——”慕容封天皱起眉,“那军务——”

“忘掉那些!”陆景然微愠的打断他,“整天就想着军务军务,再这样下去还没等发生什么事你自己就先被军务这两个字压垮了!”

似是感觉到了陆景然的坚决之意,慕容封天淡淡一笑,看样子,今天这趟温泉之旅是势在必行了,再挣下去恐怕就要将一些不必要的东西抬出来了,朋友之间若是拿身份压人,难免有伤和气,所以当下也不再多话,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下来。

两人沿着窄窄的石梯走下城墙,在空旷的操场上转了一圈,转到东南角的时候,操场对面忽然飘来一阵朗朗的读书声,那是一群孩童的清脆的声音,飘荡在这寂静的雪风中,扎入人的耳朵,给人一种惊醒的感觉。

慕容封天和陆景然同时一愣,对望一眼,而后又同时微微一笑,两人不由自主向那声音的来源处走去。

那是一间不算很大的房子,中间燃着及旺的碳火,七八个孩子围着碳火而坐,一个身型略瘦的青衣男子站在他们面前,手中拿着一本泛黄的书卷。

孩子们都在看着那位青年,很是专心,青年低声念一句,孩子们便跟着学一句,然后这青年便围绕着那一句讲一个故事,孩子们听着听着渐渐入了迷。

慕容封天和陆景然远远地看着,其实他们都看出来了,那些孩子真正不是在念书,只是喜欢这个年轻的夫子讲的有趣的故事。

然后,不知是谁先想起了什么,有人发出一声低笑,慕容封天看着陆景然,眸中有几分戏谑。

陆景然难得露出了恼羞之色,不自然的轻咳一声,“我知道你想到什么了!那个时候我虽然调皮,但是你也乖不到哪去!”

慕容封天笑着点点头,“我的确不乖,但是也不会把胡子和头发玩到一块去嘛!”

“那,那谁让那夫子是个光头来着,头顶上一跟毛都没有,胡子到是快拖地了,所以,所以我就想着……”

“想着他是不是长反了?结果把人家宝贝胡子都剔了,还胡乱扎了顶假发戴夫子头上,整的人跟个白发魔狮一样……”慕容封天接过他的话,难得吐槽。

“都是五六岁的孩子,那时候哪知道那么多……”陆景然汗颜,想起小时候做的事,顿时有些理不直气不壮了,但一想到慕容封天小时候做的荒唐事也不比他少,立刻又来了精神,“你还说我?你还不是把他的胡子当成辫子辫来着?”

“那不是因为夫子吃饭老是喂到胡子里么?”

“所以你就把他的胡子左右一分辫成辫子?”

慕容封天不以为然的看了陆景然一眼,“分开之后嘴不就露出来了吗?”

“那夫子也没吃饭!”

“他为什么不吃?”

“他被你气饱了!”

……

说到这里,两人都不再说下去,倒是看着对方的脸,突然哈哈大笑出声,清朗的读书声一下子被打断了,那七八个孩子唰的一回头,全都好奇的看着他们两人,被打断的青年也抬起头来,困惑的看着他们。

慕容封天和陆景然吐吐舌头,两个人就像是做了坏事被发现的孩子一样,灰溜溜的走开了。

封天盗命45

将这两天的事务做了简单的交代,慕容封天回到房中略微整理了下行装,正准备出发时却突然接到两封信,慕容封天看了看信封,其中一封是封途的。

忽然想起来,他寄给封途的平安信,如果没有意外,应当就是这几天收到回音。

迫不及待的先拆开封途的信,那久违了的熟悉的字迹让慕容封天有种安心的感觉,胸口暖暖的,慕容封天叹出一口气——

家书抵万金,当真是家书抵万金啊!

但是随着他读下去,那平整的眉渐渐拢起,当他看完全部的内容,神色已变得异常凝重,他盯着信里的内容,仿佛在思考着什么,过了一会,才看向另一封信。

信封上写着四个字——封天亲启。

甚至连姓都省去了,能直接唤一个人的名的人必定和此人关系非同一般,但是信封上的字迹十分陌生,字写有些潦草,而且拙而不工,但是在有些拐角之处又显出圆滑,看那下笔,倒像是有些许功底的人,只是不知为何将字写的如此潦草,慕容封天盯着信封看了半晌,也想不出写这封信的人会是谁。

信封也不是赤云国内常用的那种……

慕容封天慢慢拆开,取出里面的信,信纸被折的非常平整,对角很齐,折信的方法是很常见的那种中间对折再横着两折那种,但不知为何,这非常寻常的折法却让他想到了一个人。

他慢慢展开信,一层一层的,动作有些迟疑和不干脆,信就要被展开了,已经可以看到背面透过的墨渍,然而就在此时,他忽然停住,拿着信转头问向一旁的送信来的小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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