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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J男的春天 下——by沈夜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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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父跌坐在沙发上呼哧呼哧喘气,那几下子真是挺用力,喘够了一瞪眼睛:“哭什么,都哭什么?!行了,别没完没了的!”

老爷子在家里说一不二,话一出口屋子里就安静下来,母亲仍是捂着嘴抽抽搭搭的,但声音小多了。情绪发泄完毕,骂也骂了打也打了,现实和理智一下子都涌到眼前来,这时大家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彼此的身份是很微妙而且尴尬的。

房间里静得有些诡异,谁都想说话,可又谁都想先说话。沉寂了几分钟,开口的还是连旗,他说:“叔叔,阿姨,我叫连旗,跟禾苗儿回来看二老来了。”

他这话一进屋就说过了,但当时谁都没听见,或者说听见也当没听见,自动忽略了。但现在没法忽略了,田父田母不由自主对视一眼。田母低下头擦眼泪,把主动权完全交给自己的丈夫。

田父眉头紧锁,似乎在思考怎么说才合适,他想了一阵,说道:“你们……在一起?”

“是。”连旗回答得挺坦然,笑容诚挚而恳切,“所以特地过来看望二老。”

“啊……”田父没词了,他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了,他适时地沉默下来。

这个时候,还是凸显了女性的“柔”的魅力,田母站起来,客气地笑道:“你瞧我,光顾着掉眼泪了,你们……还没吃饭吧,我去做点饭。”她望向连旗,“你……想吃点什么?”

“什么都行。”连旗憨厚地笑,“阿姨不用太麻烦,随便做点就行。”

“哦,好好。”田母笑,虽然有点勉强,但毕竟是笑,“我去忙,你们聊着。”

她走了,把这爷仨落客厅了,田父瞅瞅双眼通红的田一禾,再瞅瞅站在一旁中规中矩的连旗,一指沙发,命令似的说:“坐。”

“哎。”连旗坐下了,他没等田父再开口,主动说,“叔,您当过兵吧?”

“啊。”田父承认了,“怎么,禾苗儿他跟你提过?”

“没有。”连旗笑,“我是看您身板硬朗,颇有军人的风范,猜出来的。”

田父点点头:“老啦,不中用了,这腰板也没有以前直了。”

“我也当过,SY军区的,112师。”

“嗯?”田父这回仔仔细细上下打量了连旗几眼,“什么兵种?”

“侦查兵。”

“咦?”田一禾接口了,挺诧异的,“你怎么没告诉我呢?”

还没等连旗回答,田父瞪他一眼:“告诉你有什么用?你又没当过兵,说出来你能懂吗?”

“切——”田一禾撇撇嘴,“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电视剧里都演了,特种兵才叫牛X。”田一禾就是田一禾,心情一放松嘴是一定要快起来的,对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一定是不屑的。

“特种兵?”田父哼了一声,“你真当演电视剧呢?没当兵的都羡慕,当兵了才知道什么才叫特种兵,那是把人往绝路上逼,逼急了你就超越极限了。不用有任务,光训练就能枯燥得把人搞疯,跟你说你也不明白。”

田一禾说:“哎别说别的,爸你就说特种兵是不是选拔的吧,是不是只有尖子兵才能进特种大队?”

田父点点头:“那倒是。”

“那不就得了?”田一禾笑嘻嘻地瞅瞅他爹,又瞅瞅连旗,“你俩都没被选上。”

要不说田一禾这张嘴有时候是挺招人恨,哪壶不开提哪壶。田父的脸都绿了,重重地哼了一声,显然这个问题是他心中永远的痛。

连旗赶紧把话题拉回来:“叔叔当过几年兵?”

又是田一禾的回答:“我爸转业干部,营级,是吧,爸?”

“嗯。”田父含糊地应了一声,“野战部队待过两三年,后来身体不行了。”他抚摸着膝盖,“这里受过伤。”他看一眼连旗,“你肩膀也负过伤吧?”

连旗由衷地赞道:“叔叔好眼力,有次演练的时候弄的,老毛病了。”

“看你刚才挡棍子的时候能看出来。”

“啊?”田一禾大叫,“爸,那你还打那么狠哪?”

“小兔崽子,我打的是你!”田父气儿又上来了,有心想说,“瞧你个没出息的样儿。”可毕竟“外人”在旁边呢,自己的儿子也得给点面子,话到嘴边转了两转,又给咽回去了。

田一禾一点没发觉父亲的深层含义,他现在得意着呢,他一得意就忘形,插科打诨胡言乱语。连旗宠着小禾苗,但笑不语,只是挖空心思找话题讨好田父;田父对自己儿子太了解了,又气又无奈,一点招儿也没有。三个人聊着聊着,居然形成一种颇为和谐的气氛。

55、默认

这顿饭吃得有惊无险,风平浪静,客气得都有点做作了。连旗不停地向田父敬酒,有时单独敬,有时拉着田一禾一起。田母一直很少说话,只是微笑,笑意浮在脸上,没往深里去,眼睛里隐藏着几分黯然和阴影。

连旗叫着叔叔阿姨,到最后二老也没让他改口。但连旗不在乎这些,不过是个称谓而已,那都是形式。最主要的,现在人进家门了,还喝过酒了。酒这个东西对东北人不一般,两个人得是在一个酒桌上好好喝过,喝够量,喝到位,喝畅快,那才成为“自己人”。如果没喝过,嘴上说得再好,没用。

连旗是做大事的人,善于抓住主要问题。至于称谓那种细枝末节,没有必要在意。更何况连旗有信心,也有耐心,咱慢慢来,走着瞧。

田一禾没心没肺的,大大咧咧的,咋咋呼呼的,兴奋得过了头。田父看着他,不由自主地叹息,一脸恨铁不成钢不忍卒读的样子;母亲对儿子还是宽容的,虽然也挺无奈,又有些伤感。

不管怎样,这顿饭还是在连旗的不断努力下,在田一禾的嘻嘻哈哈下,在田父的默认和田母的容忍下,圆满结束。

结束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其实这对连旗和田一禾来说,时间还早。但田母发话了,她站起来说:“太晚啦,大老远回来的,累了,都早点休息吧。”

连旗笑着说:“好。”伸手捡碗筷。田母忙拦着他:“不用你不用你,都累坏了,快去洗洗。”

连旗到底还是帮着把剩饭剩菜收下去。

田一禾一拉他:“哎,去看看我的房间。”两人一起进了左边的屋。

田家还是老式的房子,大概七八十平米,双阳的房子,带个客厅。田一禾的屋子还是老样子,门上的飞镖盘、墙上的吉他、还有一大堆乱七八糟的明星海报都没变,洋溢着陈旧的青春的气息。

田一禾笑了一下,笑里带着几分萧索和嘲弄。他拿下吉他拨弄几声,说:“那时真他妈傻。”

连旗拒绝让田一禾继续回忆,回忆中又没有自己,瞎回忆啥?他说:“别整这用不着的,有睡衣没?给我弄一套。”

“哦。”田一禾放下吉他翻柜子,噼里啪啦还真鼓捣出两套来,就是不大,在连旗身上比量一下:“你凑合穿吧。”他睒睒眼,不怀好意地一笑,“反正一会还得脱。”

连旗没搭理他,拿起睡衣出去洗漱。田一禾胆子再大,也不好意思当着父母的面,跟连旗一起洗澡的。他爬上床,闻着被子清新的阳光的味道。显然,这屋里的每一样东西,父母都是悉心保管,随时等着自己回来。他想象着母亲用苍老的手,一次又一次替换毫无睡痕的床单,期待着说不定明天,儿子就会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田一禾忽然觉得异常难过,他把脸埋在枕头里,发毒誓似的在心里想:“你得孝顺他们!你必须得孝顺他们!”

不大一会连旗就回来了,身上睡衣穿得严严实实的,毕竟走过来是要经过客厅的,总得注意点,就是太紧绷了,愈发凸显了一身肌肉。换田一禾进了卫生间,洗完了换上睡衣时,发现还挺合适,他十分满意地点点头,对镜子里的自己抛个媚眼。行,还行,这么久了身材还没变,还是那么的摇曳多姿,曲线玲珑。

他走回房间,大灯都关了,只点着床头柜的小台灯。连旗还穿着那身睡衣,脸冲里躺在床上。他俩睡觉时从来不穿睡衣的,好像所有老爷们睡觉都不爱穿那玩意,光着多舒服。而且他俩每晚都得来上一炮的,不来睡不踏实。

可此时连旗睡衣还在穿着,好像在宣告什么,提醒什么,摆明了今晚肯定是不想从事某种剧烈运动了。田一禾转念一想,也对,隔壁就是父母,发骚也得看地方看时机不是?

好吧。他叹口气,规规矩矩躺到连旗旁边。田一禾寻思着,自己分离这么久才回来。正所谓物是人非,感慨万千,怎么着也得唏嘘叹惋一阵吧。他实在低估了自己没心没肺的程度,脑袋刚一沾枕头就睡着了。当然这也不能怨小禾苗,这一天又是参观人家新房又是突然之间回家探亲,光酒就喝了两顿,还又挨打又挨骂,剧情跌宕起伏弄得跟琼瑶剧似的,不累也不可能啊。所以田一禾这一宿,连个梦都没做。

他俩这边睡得实诚,那边父母二老在床上烙起了饼,翻来覆去辗转难眠。刚开始还都忍着,稍稍动一下,像怕惊到谁似的,后来越来越忍不住,越来越频繁。寂静的夜里,只听到床被的摩擦声,窸窸窣窣,还有旧弹簧唉声叹气的吱呀声。

过了很长时间,田母突然说了一句:“老田,你说……会不会是,会不会是那时咱俩总吵架,把孩子给吓着了?”

田父愣了一下,然后就明白了。田父那时刚刚从部队转业,心情很不好,再加上他脾气大心思粗,跟田母天天吵架,没一天消停时候。那时田母正在怀孕。

田母这是找源头呢,或者说,是找借口呢,再或者,是找安心呢。孩子变成这个样子,总得有个原因有个理由不是?田母是受过教育的人,她偷偷查过了,这种事情现在还没有定论,但很有可能是天生的。也就是说,儿子并没想成为一个同X恋,他不是存心的,不是故意的,他是没办法,他改不了。

这里未免带着点宿命论,带着点天意,带着点Z国人一遇到不顺心的事总会有的消极思想。其实这种论调田父是不赞同的,他一辈子都活在刚强和烈性里,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他拒绝猜测和模糊。所以,当年得知这件事时,他反应才会那么大,他觉得就是自己的儿子自甘堕落不要脸。

但现在他老了。一个六十岁的人,和一个五十五岁的人,想法不一样。没有儿子的滋味他尝过了,没人拌嘴没人气他没人哈哈傻乐,剩下的只有寂寞,无边无际的。这种空白,即使是最亲密的人,即使是自己老伴,也弥补不了。

很长一段时间,可以说,从田一禾离开一直到今天,这个孩子始终是他们之间的避忌。从不提起,从不讨论,就好像没有这个儿子一样。尽管他们知道他曾偷偷来看过他们,尽管田母的住院费都是田一禾拿的,尽管田母经常要给那个空出来的房间打扫打扫打开窗子透透风。

可他们不谈,像商量好了。这里面有对田一禾从不露面的愤怒,有对儿子心太狠的怨怼,有长辈从骨子里透出的自尊,也有对未来的恐惧,甚至还有一种莫名的委屈。有时他们会想起,彼此心有灵犀地对视一眼,又把话题转到别的地方去了。那段心事,谁也不想触摸,好像一碰就会出什么大事似的。

可今天晚上,田母提起了,那扇紧闭的房门一下子打开了,那个阴暗的角落一下子照亮了,那个话题再也不用遮遮掩掩隐隐藏藏了。不管怎样,孩子回来了。

经过那段时间的痛苦煎熬,世上没有一对父母,能把鼓足勇气回来的孩子再赶出去,没有。世上的事,最可怕的莫过于“失去”,只要还没失去,只要还在,就一切都好说,就一切都来得及。

有恨吗?有。有怨吗?有。有心痛吗?有。有无奈吗?有。有悲伤吗?有。

这林林种种百般滋味汇聚到一起,酸甜苦辣咂摸个够了,最终只剩下一声叹息。

田父在悠长而苍老的叹息中说:“就这么着吧。”

对于父母这种又爱又恨又愁又无奈的复杂心态,年轻人是不大能够体会的,尤其像田一禾这种,心大得都有点没边的人。他认为,只要人进屋了,只要父母还认他这个儿子,就一切都和以前一样,啥也没变。

田一禾早上起来,心情十分的好,特别是看见窗外的景色,仍然跟几年前一样,没有太大变化,心情就格外地好。

早饭是田一禾跟连旗做的,很简单,白粥煎馒头片小咸菜煮鸡蛋。田父田母接过连旗盛好的粥,意外中夹杂着些许的尴尬,欣慰中夹杂着几分心酸,不过终究还是对连旗比昨晚熟络多了。

田一禾说:“妈,我跟连旗出去逛逛,你瞧他的衣服——”他一指连旗身上明显小一号的睡衣,咬着馒头片乐。

“哎呀是呀,太小了,得买身新的。”田母说。

田一禾三口两口把碗里的粥吸溜光,站起来说:“中午回不回来吃我再给你打电话。”

“行。那得早点,我好准备菜。”

“OK!”田一禾拉着连旗出了家门。

下了楼,田一禾一仰下颌:“说吧,你想去哪玩?”

连旗推了推眼镜,想了一会,问道:“这附近有旅店没?”

田一禾偏过头来和连旗对视,连旗的目光在镜片后面平平静静的,好像问的是一句极为平常的话,理所当然得近乎可恨。

田一禾笑了,笑得神秘兮兮的,笑得贼忒忒的。他一招手,说:“跟我来吧。”

其实田一禾也不知道,他的办法就是打车。

两人来到最近的旅店,在前台办了手续选了一间大床房。走楼梯的时候神态自若的,慢慢悠悠的,有说有笑的。结果一进房门,连旗“砰”地一声就把田一禾按墙上了。

田一禾“啊”地长呼,伸脖子狠狠咬住连旗的唇。

两人一边野兽打架一样地接吻一边给对方扯裤子给自己扯裤子,一上来就热焰熊熊,火花迸射,仿佛空气都燃得噼里啪啦作响。

两人上衣都没脱,连旗把田一禾按在床边,两腿分开站在那里,从后面直接顶了进去。田一禾被顶得嗷嗷直叫,双手紧紧揪住雪白的床单。连旗一掌一掌打在他的后臀上,啪啪的,格外淫靡而放荡。

田一禾两腿软得站不住,顺势趴了下去。连旗把他转过来,从正面操他,目光透着凶狠,他一声都不吭,沉默得都有些骇人了。田一禾被弄得气都喘不上来,除了拼命叫喊什么都做不了。这一回干得很过瘾,田一禾射出去的时候眼前都是黑的,金星乱冒。他摊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连旗没放过他。连旗慢条斯理地把田一禾身上仅剩的那点衣服都给扒光了,一件一件地扔到地上。可连旗还穿着衣服,他就这样坐在床上,靠在床头,双腿分得大大的,露出当中的狰狞。

连旗揪起田一禾,把他的脸直接按在双腿之间。连旗沉声说:“给我舔硬了。”这话说得特别有力度,一字一字砸得田一禾头晕目眩的。

田一禾精赤着身子跪在连旗面前,臀部高高翘起,鼻端闻着对方特有的雄性的气息。可以说,自己的姿势,包括连旗的语气,都是带有侮辱性的。但田一禾不在意,床上这种事是说不清的,怎么做都可以是情趣。尤其连旗也是跪在他面前,给他口交过的。

田一禾鼻子里哼哼着,伸出舌头舔,舔得颇为谄媚而淫荡。还时不时对连旗飞几个眼,扭几下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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