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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冢 中——by奈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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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公子醒了没有?”南叠枫一边问,一边就要往楼上奔。

小五来不及开口,南叠枫早已风一样掠了上去,瞬间没了踪影。

疾奔的脚步顿在木阶转角。

“贤侄?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呼延铎缓步走了下来,挑眉道。

小五眼色激灵,赶了两步站到楼下,仰头道:“老板和两位公子都出去得早,老先生回来的时候楼上都没人,老先生奇怪,正要出去寻老板你们呢。”

南叠枫苍白的脸色更加灰白了几分,道了一声:“糟了!”旋即转身下楼,再次飞掠而出。

呼延铎略略一愕,也转下楼跟了上去。

通往栽植茶田陡坡的山道上,遥隔着数十丈亦能感受到强大劲气的流动和冲撞。

南叠枫身形翩起飞掠,直接抄上另一条小道,转到一处高崖上,眺眼望见一览无余的茶田,锁紧了眉,自崖壁上纵身跃下。

水蓝色的身影横空而出,双掌一拍一抹挡去扑面而来的劲气急流,身子凌空一旋,分毫不差地落在正打得难解难分的二人之间,右肘直直撞出格死寒气逼人的凌厉一掌,左手抄手一抓握住正要直劈下来的结实手腕。

原本风生水起的奔涌内力顿时凝住。

“枫?!”

异口同声的惊呼,却让本已退去战意的两人目光再次交错。

汹涌的劲气自与两人接触的左右手上若有若无地传来,仿佛随时可能爆发。

南叠枫微微抬眼,并未看两人中任何一人,忽然松开挡住两人发力的手,收到面前缓缓一转,独有的纤细精准的劲力环在怀中,突然左右一开!

汪云崇、呼延啸大吃一惊,他二人已然凝力在蓄随时可能爆发,南叠枫此时仍将一人之力同时击向两人,这简直是不要命的打法!

心念转至,两人慌忙齐齐撤力,方刚将那一招收回,南叠枫凝聚十成真力的一掌已经追着那撤去的劲道奔袭而来。

两人连忙卸掉所蓄劲气,各退两步,环手接住那一掌,化掉南叠枫来势凶猛的劲力。

山风轻拂而过,挡过南叠枫这一着的两人早已被吓出一身冷汗。

南叠枫也长呼出一口气,这才转头看了两人各一眼。

汪云崇嘴角血迹斑斑,雪白的齿上还能看见鲜红的隐隐血丝,胸口不知是因为气力不济还是因为方才南叠枫那搏命一招的惊吓剧烈地上下起伏着,握紧的双拳上青筋暴起。

呼延啸颊上隐隐一块乌青,脸色青灰,白色的长袍上污迹斑斑,袍袖的一角已被撕得破烂。

呼延铎跟随南叠枫而来,却见这三人一瞬之间斗作一团,他深知高手过招之时最忌分神,尽管心已提到喉口,却仍旧不发一言。

此时招力尽歇,呼延铎耸起英挺的浓眉,朝呼延啸快步走去,怒喝道:“啸儿!这是怎么回……”

话到一半便即刹住,但见南叠枫身形陡然一转,如猎豹一般向汪云崇猛速扑去,重重一拳击在汪云崇左颊。

汪云崇毫不防备硬生生受着一拳砸落,受了内伤的身体却根本支撑不住,轰然倒地。

呼延父子惊住。

一口浊血自嘴角汩汩流出,汪云崇趔趄着慢慢爬起来,却气力不支几次差点再次栽倒,于是干脆擦了把嘴角鲜血,坐在了地上,抹着沾满血污的下巴龇着牙平复了许久胸中逆气,忽然大笑起来。

汪云崇单手撑着身体,放浪形骸地赖坐在地上,岔着两条长腿,笑得竟是无比地开心。

南叠枫本是恼他居然跟呼延啸大打出手,却未料两人一番剧斗之后都受了不轻的内伤,已然承不了自己这发怒的一拳。本来有些后悔将汪云崇打成这么个样子,正要蹲下去查看伤势,却见汪云崇居然还能笑得出来,胸中的好言好语顿时飞了个干净,扭过头伸出手递给他,道:“给我起来!”

汪云崇“嘿”得笑了一声,咽了一口混着血水的唾沫,拉住南叠枫递过来的手,忽然用力一扯。

南叠枫猝不及防,一个趔趄,正栽进汪云崇怀里。

丝毫不给猎物反应的机会,汪云崇扶住南叠枫后脑,双唇不由分说地就压了下去。

过于荒唐的一幕活生生地演绎在眼前,被江湖磨砺了数十年的呼延铎,也惊得说不出话。

呼延啸如遭重击。

未作过多的深入,汪云崇撩弄着南叠枫的舌尖,轻轻重重地反复舔吮着薄润的两片唇瓣。没有齿舌的深转交缠,只停留在外部的缠绵吸吻,在别人看来,却像是两只幼兽在彼此撕咬,艳情到了极致。

南叠枫只挣了一下,就一下。

脑中席卷上来的情感很快漫过了矫作的理智,微仰着头,尽力地配合着汪云崇,由着他一寸寸地重新收复方才被呼延啸攻占过的领地。

随便吧,既然掩藏得那么痛苦,又何必掩藏呢……

正午的阳光倾泻在葱翠连绵的茶田上,终于分开的两人各自弯起了唇角。

本不该在场的呼延父子两人,竟意外地将这一出缠绵戏码欣赏了个全。

呼延铎终于冷静下来,转身面向呼延啸,森然道:“你是不是说了什么?”

呼延啸深深吸了一口气,捂住气血乱腾的胸口,道:“宁添南……”

呼延铎脸色巨变。

夜晚的山间,弥荡着春虫的低吟。

青竹小居内,冷静过一整个下午的四人,总算可以略为平静地坐在一起。

但是,短暂的平静立刻被汪云崇轻描淡写抛出的一句话打破。

呼延铎倏地站起,难以置信道:“你说什么?”

“宁添南是我师父。”汪云崇将目光移向呼延啸,一字一顿地重复道。

出乎意料的,呼延啸的神情并没有他父亲那般惊愕。

“增添的添,南方的南?”呼延铎吃惊已极,无法相信似地逐字对过,竟然怀疑是个同音异字的名字。

汪云崇微一点头,道:“‘六月雪’,宁添南。”

说来也怪,汪云崇提起宁添南时,不仅没有南叠枫对陵鹤子那种缅念的追怀,连半点对于师尊的敬仰尊崇之情也没有,仿佛只是在说一个早年熟识却多年未见的萍水故人,语气淡泊得不似该有的意味。

呼延铎略略闭眼,终于相信——这恰恰说明汪云崇确实是宁添南的徒弟不假,因为宁添南,本就是一个比陵鹤子还难捉摸的奇人。

呼延啸尚未完全从上午的一番混乱中恍然过来,虽然父亲呼延铎是个英凛性子,但他早逝的母亲却是有名的大家闺秀,温雅端方贤淑美丽。因此,由母亲悉心教养大的呼延啸个性与其父全然不同,待人接物多是和煦温软,加上像极了母亲的俊朗五官,更是令他翩采风华,更加耀然出众。

异于一向的悠然谦和,呼延啸自己都惊恐于由南叠枫唤起的那种从不曾萌生过的冲动,也许是自小不输于皇家贵胄的优越,又或许是呼延家家传武学的得天独厚让他在江湖中早早成名,自生在这世上始,他还从未生出过对任何人或物如此强烈的渴望。

加上白天时与汪云崇的一场恶斗,两人的元气都消耗了大半,此时的呼延啸心倦身疲,是以对汪云崇的那一句“宁添南是我师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惊讶。

但是,父亲的反应却着实让呼延啸吃了一惊。连带地,身为呼延家少当家的精明瞬间自一片混沌中重拾起来,脑中无数疑问飞快转过。

这一个人,竟同时是南叠枫的父亲,汪云崇的师父,这到底是纯粹的巧合,还是二十余年前的先人布下的局?

俊朗的剑眉慢慢拢紧,呼延啸也看向自己的父亲,等待他的解答。

呼延铎摇了摇头,沉重地坐了下来,望着屋外陵鹤子墓冢的方向,不发一言。

“世伯,”静默半晌,南叠枫打破沉默道,“世伯为何如此断定,‘六月雪’就是小侄的父亲?”

呼延铎转过脸来,上上下下地看了南叠枫许久,道:“不为什么。你和他,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其余三人都一齐愣住。

呼延铎续道:“长相相似之人常有,这倒不算什么。可是像到你这般程度的,若说不是血缘,那只能说是奇事了。况且……”抬眼看着南叠枫灿如星斗的眸子,道:“你的每一个动作,甚至是神情,都和宁添南如出一辙,还有,武功身形也像到了极点。”

其余三人都是一惊。

相貌,神情,动作都可是因血缘而像,但是——南叠枫的武功明明是陵鹤子所授,又怎么可能会像宁添南?

汪云崇尤其吃惊,因为呼延铎所说,正中他胸中所想。他亲睹过多次南叠枫的身手,而且心中不止一次地觉得南叠枫的武功身形像极了一个人,而这个人,就是他的师父,“六月雪”宁添南。

“老爷子见过我师父?”汪云崇问道,“他难道不是总不愿以真面目示人么?”

“嗯……”呼延铎微微一点头,带着深刻皱纹的眼角紧了紧,道:“我只是偶然的一回,见过他的真容一次。可是那样的一张脸,就算只是惊鸿一瞥,也不会有人忘得掉。俊,艳,精,灵……任何一个美妙的词若是用在那个人身上,都会觉得还不够、还欠缺,直到你把所有美好的辞句都堆起来,还是会发现无论如何也形容不了那么极致的一个人。”略略一顿,呼延铎看向南叠枫,道:“贤侄,世伯说句不中听的话,虽然现在江湖上都传闻说百川山庄的继任庄主是个灵俊已极的人物,可是你父亲,真是若神话一般的人……”

南叠枫轻轻一笑,道:“世伯太见外了,这哪里是不中听的话?行走江湖靠得是本事,一张脸就是长得再好,内里是个草包也是无用。父亲想来就是因为这样,才会不愿以真面目示人的。”

汪云崇看向身边的南叠枫,嘴角也勾起一丝笑意。比起若神明一般的宁添南,南叠枫却像是人间百年一出的精品,真实地可见可触,可以不用以面具遮挡不似凡人的脸,可以放心大胆地去想去爱。

呼延啸早已被南叠枫今天头遭在自己面前露出的笑容晃花了眼,一时间难以想象要比南叠枫还要更耀眼的人,到底会是个什么样子。

呼延铎对南叠枫的话也未置可否,转眼看向汪云崇。

之所以说南叠枫的身形动作包括武功都像宁添南,其实就是因为宁添南的武功路数也是以细腻精巧为主,但奇怪地是,偏偏他教出来的汪云崇不论内劲外功都几乎在走与宁添南相反的路子,这种教法,实在是闻所未闻。

“不知尊师现在何处?”虽然对这宁添南的教导之法心存不解,但涉及师门教导之法,都是江湖中人最为忌讳之事,呼延铎尊为武林泰斗,自然不会去提这样的问题,于是转而向汪云崇询问宁添南如今踪迹。

汪云崇讪讪一笑,道:“老爷子这可问倒我了,我十八岁进十二卫,就是师父把我扔进去的,之后一走就是七八年,我也不知他老人家到底去了哪里。”转头看向南叠枫,道:“不过,枫若是要找他,我这里也还有些线索。”

青竹小居的厅堂并不宽敞,一张竹木小桌,横排下来恰好只能摆上四张椅子,于是由竹木小桌分隔,汪云崇与南叠枫坐在一边,呼延父子坐另一边。

按汪云崇的性子,在跟南叠枫挨得这么近的情况下,少不了要动手动脚赚点便宜才好,至于有没有外人在场,他绝对是无所谓的。但是此时,汪云崇不仅没有手脚乱动,连看过来的眼神都少有暧昧,南叠枫暗自挑眉,觉得有些不对劲。

看向对面的呼延啸,虽然在刚坐下时有些恍惚,但此时的目光神情已然恢复了平日精明;虽然望向自己的眼神还是有很明显的情感波动,但眼中纠结早已不见了踪影。

这两个人,在上午打了一架之后,彼此之间似乎形成了某种默契。

深吸一口气——眼下不是在乎这些旁枝末节的时候。南叠枫将目光转了回来,向呼延铎道:“不知世伯是否知道,父亲与师父之间有没有什么关联?”

如果说,宁添南的身法与自己相像;如果说,身为宁添南骨肉的自己,如此恰好地被陵鹤子收养;如果说,师父曾经有一段无人知晓却又刻骨铭心到让她曾经沧海难为水的感情;如果说,宁添南的绝代风采真的令所有见识过的人倾倒,那么……

南叠枫抬起灿亮如星的邃目,准备迎接呼延铎给出的答案,却哪道——

呼延铎连一丝犹豫也无,斩钉截铁道:“没有,这个世上根本少有人见过宁添南真容,你师父更是完全没有见到过他本人。”

太过肯定的答案,反而让人更加迷惑,但偏偏那话中的笃定,却又让人找不出一丝不对。

一直都未说话的呼延啸忽然开口道:“爹,宁添南前辈是不是牵扯了什么秘密?”

“啸儿?!”呼延铎皱眉道:“不要瞎猜。”

呼延啸看了对面的两人一眼,叹了口气,向父亲缓缓道:“爹,宁前辈是枫的亲生父亲,又是汪公子的师父,那么关于宁前辈的事,他们难道没有权利知道么?”

南叠枫和汪云崇都一瞬怔住。

虽然这一句话于情于理都不亏,而且呼延啸说这一句话也是用他一贯的温软语气,但是——这句话却分明是在质疑呼延铎隐瞒真相,而隐瞒的对象,却是最不该被隐瞒,宁添南的儿子和弟子。

然而,意外地,呼延铎并没有丝毫的震怒。

昏暗的夜昏黄的灯光下,在他面前,如今江湖上年轻一辈的顶尖高手,独缺列潇云而已。那想要趟进江湖,想要揭开别人都无法揭开的谜题,想要完成别人都无法完成的伟业的雄心,如平静海面下的波涛,在蠢蠢暗涌,悸动得似曾相识。

呼延铎仰头看着青竹小居低矮的屋顶,重重地叹出一口气。

自己当年,又何尝不是如此?若不是因为那一群青年豪杰的血气方刚年轻气盛,又怎会有二十四年前的六大高手追杀?

呼延铎微阖上双眼,在这间陵鹤子住了二十余年的屋子里,他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到底还能将这个秘密坚守多久。

“其实,当年真正的天下第一,并非是陵鹤子,”呼延铎缓缓睁开双眼,道:“而是宁添南。”

第十四章:云深几重

万籁俱寂的京城深夜,四更已过。

祺王府的内书房孤灯一点,云肃挺拔的背影负手而立,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人,又像是在思索着什么事。他背向着案上的烛光,轻微跳动的微弱火光在他周围抹上了一圈昏淡不明的光晕,如一尊隐匿在黑暗角落的远古石塑。

但听一个极细小的“吱呀”声,朱红的窗棱被打开一角,三月春夜的凉风卷入些许,案上的灯烛忽然剧烈地一晃,瞬间熄灭。

黑暗中一阵青烟腾起。

云肃慢慢转过身,自案下摸出火折来,从容地“啪”地一声点着,一边引燃被熄灭的烛灯,一边道:“杜先生这是要故弄什么玄虚呢。”

烛光重新亮起,并不算通明的书房内竟平白多出了一个通身黑衣的身影,站在与云肃一桌相隔的对面。

被唤作杜先生的是个三十余岁的男子,五官明朗大方,身材修长偏瘦,一副书生意态。

但这么一个书生气的人,竟能不发一响地钻进祺王爷的内书房来,着实可怖。

“王爷不是说要千万提防,别被巡检的十二卫发现了么?瑞山这才小心翼翼,唯恐惊动了城内守军哪。”轻松无比的语气,倒带上了三分调笑。

“呵,”云肃微勾嘴角,道:“那是叮嘱下面人的话,杜先生武功高明心思细密,自是不用本王多虑的。”

杜瑞山笑了两声,自顾自地走到一边的红木椅上坐下,道:“难得王爷如此看重瑞山,不如日后,王爷也替瑞山在朝中谋个差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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