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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冢 下——by奈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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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值清晨,酒肆尚未开张,虚掩的窗格中透出的亮光正好将整个二楼照了个通亮。翠绿屏风后隐隐传来低声耳语,南叠枫三两步走了过去,在屏风外站了一会儿,随即一挥手扯开屏风,丢到一边的地面上。

木架磕在木板上,发出“咚”的一阵巨大钝响。

屏风之后,列潇云与慕容笛二人腻在一张红木椅上,慕容笛整个身子几乎是由列潇云撑着,本就是夏日里单薄的衣衫已被揉扯得不成模样,大半个右肩都袒在外面,列潇云还过分地将一手伸进了慕容笛胸口来回摩挲。

屏风被扔开的巨响似乎并未影响到这二人的情致,慕容笛打开漂亮的眼睛,入眼便是南叠枫毫无表情的脸,于是冲他勾了勾嘴角,扬手一巴掌就打在了列潇云脸颊上。

“咝……”列潇云抬头起来,一把捉住慕容笛手腕,龇牙道:“小笛,你下手越来越重了。”

慕容笛挣出手腕,拉紧胸前衣襟站了起来,白了列潇云一眼,走到另一张椅子上坐下。

列潇云这才懒懒地直起身来,向南叠枫道:“南庄主来了,请坐请坐。”

南叠枫看了慕容笛一眼,在一边的方桌旁坐下,提起水壶倒了一碗凉水,仰头一饮而尽,道:“二位真是好兴致。”

“哈,”列潇云笑得眯起了眼,道:“等着南公子这空当,反正闲来无事,找点乐子消磨时光而已。”

南叠枫对这二人的不知羞耻想来也是习惯了,挑着眉扫了两人各一眼,冷哼了一声。

慕容笛眨眨眼睛,翘起唇角道:“百川山庄百年例制,新任庄主三年之内不可出庄,南庄主竟能冒违制之险、置人言碎语不顾断然出庄,此等气度已是历代庄主所不及。”

南叠枫晶锐的视线落向慕容笛,对这近乎吹牛拍马的说辞充耳不闻,盯了他半晌,薄唇一撇,道:“黎岱渊是怎么知道你身份的?”

突然话题转到这里,慕容笛被问了个措手不及,墨色的弯眉耸了耸,润色的嘴唇张了一下,却是欲言又止,低声笑了笑,道:“南庄主果然厉害呢。”

列潇云仰身靠在椅背上,懒懒道:“如果我说是因为殷秀戊,南庄主信不信呢?”

“信。”

短短一个字,却令列潇云与慕容笛同时一怔,各自肃然起来。

“那时在荆州水域,殷秀戊因为那个小师弟落水跟你们起纷争之时,我就已经有些怀疑。再者,阳灵教总舵所在的芙蓉峰明明在北面,为了报仇一刻都等不起的你们,却甘愿舍近求远地留在休宁。”南叠枫顿了一下,道:“而且,我来的时候,正巧遇上了殷秀戊领着人在搜城,你们和他到底有什么过节?”

慕容笛侧过头,轻叹了一口气,道:“我在荆州江面里放的药,是只有阳灵教长老一级才知其配法的融石水,是我一时大意。”

南叠枫弯眉一挑,眼神之中吃惊非常:“就这样?”

“小笛的身份已经暴露,”列潇云耸了一下肩,道:“木已成舟之事,有什么好瞒南庄主的。”

“阳灵教长老一级才知配法的融石水,殷秀戊怎么会辨识得出?”

“很简单,”慕容笛道,“殷秀戊与阳灵教有不可告人的勾结,或者当日他的船上根本就有阳灵教的人混在其中。”

“殷秀戊出身名门正派,”列潇云无所谓地挑挑眉尾,道:“南庄主若是不信此事,也无妨。”

南叠枫低头锁眉。

名门正派又如何?连与庚泰帝一母同胞的禄王都曾是阳灵教暗主,殷秀戊若与阳灵教勾结又有何不可信?况且慕容笛在休宁的消息明明只传在豫州,殷秀戊会如此快的得到消息,解释恐怕只有这么一个。

只是……单凭自己的推断和慕容笛列潇云这所谓“歪门邪道”之流的一面之词,普天下有谁愿意相信?

抬手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凉水,南叠枫抬头道:“殷秀戊已经耐不住了,今日白天也要搜城,你们打算怎么办?”

“无妨,”列潇云站起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笑道:“既然南庄主已到,我们即刻启程就是。”

芙蓉峰地处徽州之北,三人一人一骑,为避开上剑门的搜寻,三人从休宁出发,反往南又行了一段,随后向西北而去绕道柏溪,这才折向芙蓉峰方向,原本不过三个时辰的路程,却是花了近六个时辰方才抵达。

此时已是落日时分,三人稍停小憩,慕容笛摊开画纸将阳灵教徽州总舵内中布局以及机关向二人仔仔细细交代了一遍,但一来这图多是慕容笛回忆所绘,十余年来难免有不少改动偏差,二来阳灵教中机关虽是不甚复杂,但机关之中往往暗含至毒之物,一个闪失就有性命之忧,因此慕容笛再三叮嘱二人需是慎之又慎。

随即三人弃马步行,穿过两个偏僻村落,绕入芙蓉峰西侧的一处密林。

由于慕容笛几乎不会武功,行的又是毫无通路的茂盛密林,因此三人走得极慢,及至戌时,仍距芙蓉峰有二十里,于是砍断乱枝除去刺草,辟出一小块草地休息,等待夜深。

夏日夜晚的空气有些燥闷的潮湿,三人席地而坐,为防引人耳目也不生火,于是一时各自沉默起来。

南叠枫借着一株幼树靠着,抬起头透过层叠的枝叶仰望夜空。

今晚的夜色很好,因是临近中旬,皎月渐圆,而朦胧的月色并不甚净亮,空中点点繁星清晰可见。

拂开滑落额前挡住眼睛的发丝,南叠枫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

“南庄主何事烦心?”列潇云不知何时走到了身侧,站了一会儿,便大大咧咧地坐了下来,挨在南叠枫旁边。

南叠枫顺眼看去,见两丈之遥的慕容笛自袖中掏出好些小巧瓶罐,正专心致志地借着月光小心擦拭。

许是觉得方才那阵静默让人安静得很是舒服,南叠枫抬眼看了看列潇云,并不说话。

列潇云自怀中摸出个羊皮水囊,打开道:“喝水么?”

南叠枫摇了一下头,道:“不用。”

列潇云唇角一勾,探头到南叠枫耳边,以极低但却盘旋缭绕的声音道:“南庄主但有何需要,在下倒是可以效劳。”

温热的气息喷在耳侧,列潇云贴得极近,说话之间嘴唇还有意无意地轻轻蹭过耳廓,南叠枫微微眉心拧了一下,微微偏过一点避开他的触碰,道:“列潇云……”

“嗯?”列潇云也是一时玩心忽起,倒并非真个儿有轻薄之意,见南叠枫此回竟是半丝愠恼也无,顿觉有些好奇,于是又凑了过去几分。

“你和慕容笛相识多久了?”

列潇云凑过去的动作生生停住,精明之中犹带三分邪气的眸子盯着南叠枫看了半晌,忽的笑了一声,退了回去,仰头也靠在树上,道:“算起来,将近两年罢。”

南叠枫回头看他一眼,然后伸手一把将他那羊皮水囊扯了过来,打开来往喉咙里灌了两口水,再又丢了回去,一边抬手拭了拭嘴角,一边望向慕容笛的方向,道:“你们两个,明明那么在乎,又何必总是做这样勾三搭四的事情来招惹对方?”

列潇云剑眉耸了耸,“啧”地哼了一声,道:“你又怎知我是……”

话到一半,却见对首两丈余外的慕容笛将那些瓶瓶罐罐重又收了回去,抬起头四下望了望,他内功欠佳,夜间视物并不甚清明,加之此时夜色深浓三人又未生火,几乎是看不见南叠枫与列潇云身在何处的。但见那在黑夜之中依然明亮的眼睛左右看了看,试探地唤了一声:“列潇云?”

“云”字都未落地,列潇云已经自地上站了起来,三两步走回到慕容笛身边,恶意地在他颊上不轻不重地摸了一把,笑道:“真是一刻都离不开我?”毫无意外地换回慕容笛一阵白眼。

南叠枫侧头轻哼了一声,闭目养神起来。

月过中天,三更已至。

密林尽处,芙蓉峰孤山挺立,在一片树草掩映的黑影中依然清晰可见。

往山上行了约小半个时辰,可见一处细流蜿蜒绕过三块嶙峋巨石,挡住了往西而走的一条去路,水流淙淙,倒映出几点微弱火光。

慕容笛低声道:“巨石之后便是入口,黎岱渊生性多疑,每半个时辰会有香主出来巡视,所以你们最好要在这期间内解决门口守卫,这样前后我们就有将近一个时辰。”

阳灵教总舵一共两处入口,此处虽距离黎岱渊的居处尚有一段路程,但南叠枫与列潇云两人携着一个几乎不会武功的慕容笛,从布防稍松的此处潜入,却是更容易些。

列潇云捏了捏慕容笛下巴,笑道:“跟了我这么久还对我这么没信心,何需半个时辰,最多两刻就够,是不是,南庄主?”

南叠枫嘴角微微一撇,道:“我们尽量快些便是。”

“只怕黎岱渊添了不少难对付的机关,你们千万当心。”慕容笛的神情难得的肃然正经。

列潇云勾起嘴角,扯过慕容笛在他唇上啄了一下,道:“乖乖在这儿等着。”言罢当先抹身而出,转过巨石去了。

南叠枫向慕容笛道:“你也小心一点。”随即也跟了上去。

两人武功皆属当世一流高手之列,纵是方刚自对立变为暂时盟友,突袭之下竟也默契十足。列潇云闪身而出瞬时手中五只万方刀出手,直直朝五个不同方位射去,暗夜之中竟是分毫不差刀刀中的,南叠枫短剑在手,精芒随着如影身形在那五人之间移晃一个来回,霎时见血封喉。

不过片刻之间,驻守外围的五个阳灵教教众已然尽数倒地。

两人互相交换一个眼色,各自匿入笼火照射不到的树丛之后。

隔了半晌,内侧的守卫等不到人来交换暗号,察觉不对,慌忙悉数奔了出来,竟也有十余来人。眨眼之间两道黑影跃入人群之中,未待那十余人反应,一抹一勾,瞬时之间两人应声倒下。

十余教众大惊,一人慌忙喊道:“快去报……”话到一半,南叠枫闪身欺近,手肘猛然一抬一撞,但听一阵颈骨碎裂之声,那人便即瘫倒下去。列潇云凌空跃向最末正欲逃回入口通报的一人,夹在指尖的万方刀一转,已是切断了对方喉咙。

两人各自手起刀落,身形在十余人中往回移晃,出手之中果断利落,霎时除毙六七人却连惨叫都不闻一响。

慕容笛自巨石之后听了半晌,想来那二人胜券在握,便悄悄自巨石后潜了出来,借着夜色和树草掩护,轻轻移到入口之前。那入口是一块厚石墙板,山上藤蔓垂长而出,乍看之下与周围山体毫无分别,慕容笛伸手在那石板上细细摸了一阵,寻到一处缝隙,自怀中摸出一个白布锦绣小囊,自其中抓出一只金绿色的飞虫,提到那缝隙边,一撒手,那飞虫就自个儿钻了进去。

缠斗之中,忽的听一声:“入口有人!”

列潇云抬头一看,却见一个黑衣教众已然当先朝入口跃了过去,而石门边上的那个纤细背影,赫然竟是慕容笛。

“小笛!”列潇云喝了一声,转身就朝石门猛扑而去同时三支万方刀出手直取那人后脑,却冷不防背后一阵疾风,列潇云倾身一让,到底是错过了最佳的反应时机,左肩抹过刀尖,被划出一道细长血口。列潇云微一咬牙,头也不回地一支万方刀直接丢入背后那人心口,鲜血迸溅。但听两声闷哼,入口与背后两名教众同时倒地。

南叠枫两手一分,短剑剑柄一转抹过一人脖颈,同时右掌一发内力一吐正正拍向另一人心口,左右二人应声齐齐瘫倒。

列潇云所言不虚,不到两刻,这十余教众已然尽数毙命。

南叠枫抬手抹去额角细汗,吐出一口气。

列潇云三两步走到石门边的慕容笛面前,怒斥道:“不是让你在……”话到一半身子却猛然一震,忽得吐出了一大口浊血,所幸慕容笛及时扶住这才不致跌倒,但再抬起头时,脸色竟是瞬时一片紫青。

南叠枫正在搜索这些守卫身上是否带有总舵地图之类,闻见这动静,眉间一凛,慌忙也奔了过来。

“怎么回事?”

慕容笛一时也慌了神,扶着列潇云倚门而坐,拉过他的腕子号上脉,道:“我也不知道,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吐血了?”

列潇云脸色极差,连带呼吸也粗重了起来,嘴唇更是愈见发白,拧着眉头攒了半晌气力,这才道:“伤口……刚才的……”

“伤口怎么会中毒?”南叠枫皱起眉,手上用力将列潇云撑了起来,一边用短剑小心割开他后背衣袍,道,“况且打斗之时借着光看那刀刃,也丝毫没有抹毒的痕迹,怎么可能中毒?”

原来三人出发之前,因是要闯阳灵教总舵,为防被抹毒刀剑所伤,都各自吞了慕容笛的防毒之药,虽然绝对算不上是百毒不侵,但一来剧毒致命的毒物极为珍贵也极难淬炼,纵是阳灵教总舵之内也不可能人人皆有;二来这防毒之药虽不能抵抗毒性,但好歹可以延缓发作,断然不会像这样只是受了普通刀伤就立时侵入血脉的,更何况中毒的是列潇云这般内家高手。

南叠枫出手封住列潇云几大要穴,扯下石门上的小灯笼照亮,慕容笛凑近看了一眼,顿时脸色大变,道:“这是血昙水!”

“血昙水?”

“血昙水并不难淬炼,只是极难保存,需将药丸融化在刚取不到半个时辰的新鲜血液里才行,但毒效却是奇快……”慕容笛也有些着急,一边解释,一边自袖中将他方才擦拭过的瓶瓶罐罐尽数倒了出来,道:“这黎岱渊好狠的心肠,居然让这些守卫全都吃了这药丸,毒药融进血液,方才潇云受了那刀伤之后,对方的鲜血迸溅出来正好洒进伤口,一下就中了血昙水的毒。”

“难怪……”列潇云苦笑一声,道:“我说这黎岱渊……怎么没在这里设……机关呢,原来……”

“你有法子可解么?”南叠枫扶着列潇云坐正起来,让慕容笛方便包扎上药。

“只能暂时缓一缓毒性,要彻底解开,我这里的药还不够,”慕容笛摇摇头,一边自一个蓝色瓷瓶里倒出一些药粉给列潇云敷上,道:“都怪我太心急,晚个片刻就不会……”

原来,三人闯的这个入口,那石门是无法从外打开的,只有自内而外方可开启。三人的计划是,邓吉自另一入口伺机潜入,再为三人开这一侧的石门,至于何时开门,则由慕容笛放出那只飞虫去寻邓吉身上所佩的特制熏香,见到这飞虫,就意味着这边三人已然解决门口守卫,可以寻来开门。

而自飞虫找到邓吉、邓吉寻来这处石门还尚需一段时间,慕容笛许是担心每半个时辰会有香主来巡查,想要尽早潜入,于是未待二人了断所有守卫便先行移动。

“一时半会儿……死不了就行,”列潇云张嘴吞了一颗慕容笛喂过来的药丸,道:“只怕待会儿出手……不太利落……”

南叠枫抬头望了一眼月色,道:“邓吉什么时候……”

话到一半,忽听身后一阵细碎的磨响,南叠枫赶忙转头,但见那石门之上的藤蔓轻轻颤了颤,随即自门缝之中流出一丝昏黄的暖光,渐渐地那黄光越来越大,厚重的石门被缓缓开启,如此庞然巨物的移动却静悄悄地无一丝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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