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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寒苍柏上——by三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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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单柏一怔。

“不管怎么样,就是喂不进去药!不过,有大公子在身边,我想王爷会快快醒来的!只是——若是王爷醒来,怕是不肯承认救了你的事情!你可要做好准备!”

——父亲,您为什么要瞒着我那么多事情?

单柏推开聂安,怔怔愣愣往房间走去。

万籁俱寂,单柏只能听见自己轻微的抽泣声和单相权不时的呓语声,就这样,一直跪着。

单柏看着昏睡不醒的单相权,触目崩心。

——柏儿,慢点,别摔着!

是父亲和母亲扶着我,让我迈开了人生的第一步。

——好了,柏儿,柏儿莫哭!

是父亲和母亲在我哭的时候把我紧紧抱在怀里,轻柔爱抚。

既然我从来不曾怀疑过母亲对我的爱,为何要质疑父亲对我的爱?

父亲的打骂是恨铁不成钢,是我做的不够好!而我却,却埋怨他不爱我。

——柏儿,痛么?别哭了,笑一笑,爹爹喂你吃桂花糕。

——柏儿捏的面人很好看,爹爹很喜欢。

——柏儿,生气了,不理爹爹了?柏儿,看看爹爹,转过来啊。

——柏儿,来让爹爹抱抱。

年幼时的记忆像是潮水一般迅速淹没单柏的大脑,那些记忆曾经轻易被自己崩摧折损,消散在滚滚红尘中茫然不可寻,随着岁月的年轮在时间的长河里一圈圈浅淡。

单柏用湿润的锦帕轻轻润湿单相权青灰干涸的嘴唇,恨不得替单相权躺在这里忍受一切痛楚。

——其实您每次冷冽的眼神,都是装的吧,每次厌恶的口气,都是假的吧?

——否则,我又怎会在石板落下时,看见您眼中闪着的切切不舍。又怎会在最后那一刻,看见你眼中炽热的浓情爱意?

单柏将单相权的手紧紧贴在自己的俊脸上。

——您还背过我,还会为我包扎伤口。您不顾自己,把药粉都洒到了我的腿上。您忍着饥饿,把半只兔子也都给了我。您就是这么爱着我的,可是我,却全然无知。

——您明明这么大方,为什么平日里要那么藏着这份感情呢?您不知道,我多么辛苦,多么渴望感受到您的爱么?父亲。

单柏拉起单相权的衣袖,果然在手臂处看见两处深红的刀口。伤口已经合上,可是单柏总觉得那里的鲜血就要溢出!

无声间,单柏双目赤红,滚热的泪砸在鲜红的伤口上,愀然滑落。

单柏抬起手,颤抖着摸了摸单相权苍白憔悴的脸。

泪水顺着单柏的脸颊滑到下颚,凝结成晶莹的泪珠缓缓落下。一滴滴,砸在单柏广袤的心海中,泛起大片涟漪。

原来,您是爱我的,就像我爱您一样。

第二十三章:强行压抑

单柏紧紧握着单相权的手,似乎已经走过了长长的一生,恍然回首,看见了人生路上最美的风景。清澈见底的眼瞳中倒影着单相权昏昏沉睡的影像,单柏深潭似的眼中似乎有青嫩水草在温柔中飘摇。

单柏不厌其烦温和的为单相权一点点喂入药水,就像自己幼时父亲母亲耐心温柔的一遍遍教自己说话一样。这样子,持续了很久,没有被任何人打扰。

单柏小声的一遍遍唤着‘父亲’二字,时不时也会说些贴心的话,不在乎睡着的人是不是听得见,只是单纯的想说,想把忍了很久的感情与委屈一夕吐诉。

单柏依赖在清晨薄薄的日光里,疲倦的微笑,笑容软化在光线中,带着暖人的和煦。

竟然这样过了一夜!紧握的手,始终不曾分开。

突然,单相权的手指动了一动,单柏立刻从睡意朦胧中清醒,一阵狂喜,“父亲。”

单相权的睫毛颤了颤,眼睛微微睁开,循着声音看来。

单柏见单相权的眼光落在自己脸上,泪水顿时蒙住双眼。

“柏儿?”单相权灰白的唇微弱的抖了抖,似乎有些惊喜。

“是,是!”您终于肯睁开眼看看我了。单柏的手掌漠满了汗水,却是仍不肯松开手。

从黑暗到清晰,单相权似乎还不太适应这种转变,片刻后游离虚无的目光才彻底停靠在单柏温和如玉的脸上,看着单柏眼中滚落的大滴泪珠!单相权的嘴唇一颤,轻轻阖上。

神思停滞间,单相权感到温热的液体缓缓滑过自己麻木的手背,心神一颤。

“父亲……”单柏似是傻了一般,只知道不停颤抖地唤着‘父亲’二字。

此刻单相权才清清楚楚看清眼前的人,真真切切,是单柏。难道他知道了?知道我救了他。

单相权欣悦而震惊。

“父亲!父亲!”

滚沸着泪水的声音,滋润了单相权疲累憔悴的心扉。

单柏感动惊喜的目光,透过泪水,穿越莽莽,直抵单相权心门。

单相权脑中乱作一团,爱与理智激烈碰撞,挣扎不休。

徐徐的,单相权吃力的将自己的手从单柏激颤的手中抽出,避开单柏那灼人的目光。

单柏恍然想起了什么,顾不上抹去脸上的泪水,匆忙间跑出去,再跑回来,固守在榻前。

——柏儿,瘦了。这些日子,他一直都守着我么?守着我这个不能给他一点爱的父亲?

——羽珊,你再等等我。我,现在还放不下他,所以没办法去找你。我还想看着他长大,看着他腾飞。

单相权虽然不理会一脸激动的单柏,心头却是清泓涌泄,柔情尽散。

聂安听说单相权醒了过来,举着药碗,就往这边跑,想好好和单相权说几句话,可是一想起自己对大公子泄了密,又犹豫了。低着头,把药给了单柏,一声不吭,闷头赶紧往外走。

“父亲,儿子喂您喝药,您喝了就好了,父亲!张张嘴!”单柏举着药,就要喂单相权喝。

单相权轻轻别过头去,紧紧闭着双唇。

——柏儿,别管我了,我还是,不能表露出对你的爱。

“父亲,是您救了我,救了儿子!儿子不知道,儿子很,很后悔!很害怕!怕,怕您不爱儿子,儿子怕,怕您就那么一声不响的离开儿子。您终于醒了!求求您,喝一口药吧!”单柏平举着药碗,不知所措的说着恳求着,“是儿子误会您了,是”单柏激动地一口气没喘上来,清贵的脸瞬时憋得通红。

“出……出去……”

单柏闻声,平举着的药碗一震,浓黄的药汤在碗中摇荡。

“父亲!”单柏把药碗举过头顶,一动不动的跪着,“那日,是儿子误会了您,顶撞了您,您生儿子的气,儿子认罚,可是,求求您,求求您喝药!”

单相权固执的将脸微微侧过去,背对着单柏,“不是……我……救的你!走……”,单相权散尽了一身力气,挤出几个字!

单柏想起聂安的话,知道单相权故意不肯承认,心里焦急万分,“父亲!您别骗儿子了!您骗不了儿子,儿子能感受到,能感受到您的——爱……”哽咽的声音抖得不像样子,“您,别再固执了……喝药吧……就依儿子一次?”

单柏一直高举着药碗,不停的恳求,薄唇都渐渐磨起了血泡。

单相权却铁了心,不为所动。

药凉了又热,这样僵持了很久。

直到聂安把兆炎推进来,兆炎接过了药,一口口喂着单相权,单相权才慢慢喝了药。

单柏则跪在一边,浑身抽搐,见单相权喝了药,心里顿安。

单相权任凭单柏跪在一边,看也不看他,反倒任由兆炎宽衣解带的悉心呵护自己。

单柏不吃不喝,一言不发,自罚式的跪着,似乎等待着单相权的宽恕。

后来,兆炎跪在榻前,开始为单相权念读公文。

直到日暮西斜,单柏终于勉强起身,踉跄的向房门走了几步。

单相权余光扫见,视若无睹。心头却印着单柏苍凉孤寂的狼狈与落寞。

单柏临离去前,回头深深望了一眼榻上威仪冷颜的男子,一低头,推开了房门。

单相权心中挽留,嘴上却不做任何阻拦。手指微微蜷曲,似乎单柏落在他手心早已干了的热泪仍在蒸腾。

房门合上,人去屋空。

兆炎念着公文的声音一丝都未灌入单相权的耳中。

单相权躺在榻上,似乎沉浸在某种煎熬里。

谁料,片刻后,单柏端着一碗养伤的清粥恭敬的回来了。

“父亲!您得吃点东西啊!”单柏说着,跪了下来,因为之前跪得时间过长,这一跪身子一歪,滚热的粥从碗侧泼出,浇在手上,不刻便烫起一片暗红。

没走么?

单相权避开单柏受伤的手,缓缓开口,“滚……”

单柏雷打不动般的跪在原地,“父亲,为何您不肯承认?总之,儿子知道!您别再骗我了!求求您!吃点东西吧!”

“滚!”

“父亲,求求您别再装了!儿子,受不了您这样!”单柏的声音越发低沉恳切,“您要是怪儿子上次毅然而去,儿子这就去武堂领罚,这就去!让儿子看着您喝了粥就去!”

“滚!”

“请您把粥喝了!”单柏坚持道。

“你……要,逼死……本王……么?”单相权咬牙切齿的说完这句话,一阵狂喘!

单柏惊诧的睁大了眼,不可置信的看着脸色青白的单相权。

“大公子,您还是先出去吧!属下在这,会好好照顾王爷的!”一直没有开口的兆炎劝道。

单柏低下头,藏住神态,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把粥碗交给兆炎,慢慢退出了房间。

单相权见单柏走了,猝然吐出一口鲜血。

“王爷!”兆炎暗暗吃了一惊,刚要喊人,就把单相权抬手阻拦。

“别,别让他……听见!”

兆炎自是知道这个‘他’指的是刚出去的单柏,匆忙拿起锦帕,为单相权擦干净嘴边的鲜血。

原来王爷刚刚那么轰走大公子,是不想让他担心!您何苦这么忍着呢。

兆炎对这对父子的关系,多多少少也知道些。原本以为单相权很不待见大公子,还暗自惊诧,这次才知道,原来不是。可是为何要强压着爱意呢?兆炎想不透。

一夜,单相权都没有睡好!

几日下来,单相权的力气好像恢复了些,但是伤势却没有明显的好转,更让聂安犯愁的是,单柏几日不怎么吃喝,只是在武堂待着,狂练掌法和指法。

聂安头都大了!王爷伤势不见好转,大公子又固执的自责,还逼自己对他动家法!

聂安劝了半天也不管用,又不敢对单柏擅自用刑,一旦打出毛病,还让不让王爷安心啊!

看大公子那样子,半自责半赌气。

单柏一直在练着,好像要把生命在这样的淋漓尽致里耗尽。

第二十四章:心结解开

时间就这样静止,又这样飞奔,匆匆的脚步踩过两颗疼痛而温暖的心房。

一日,聂安终于鼓起勇气,去找单相权。

“王爷!”聂安毕恭毕敬的站在榻前,“您别强撑着了,大公子他,他简直是自虐!你要是不肯原谅他,他没办法原谅自己!您总不能救了他,又逼死他吧!”聂安鼓着极大的勇气,说完了这番话。

“你,还好意思说!”单相权被兆炎扶着,从榻上坐起,“要不是你告诉他,本王……本王,能这么对他么?咳咳咳……”

“王爷”,聂安见单相权咳个不停,关切道,“您别这么激动!……当时的情况……实在是!”属下哪能眼睁睁看您那么痛苦而什么也不做呢!

聂安自知将真相告知了大公子,罪责难逃,大义凛然的说道:“都是属下的错,属下愿意受过!”

“哼!怎么受过?”单相权冷颜看着聂安垂下去的头,“你已经把话告诉他了……受过,也收不回来了!就是本王,处死你……”

话音未落,就见兆炎一下子跪在地上,恳求道:“王爷,不可!不是义父,不是义父去说的,是属下,是属下,见不得您样子,才去找大公子的!您要处死就处死我,不关义父的事!”

聂安一惊,看了眼跪地上跟了自己五年的义子,心头一暖。

小子!还挺仗义!

“王爷!都是属下的错!不是他!”

“不是,王爷,是属下!”

“住口!”单相权一声沉喝,猛咳了几下,“你们,这是,在本王这演戏么?演给本王看……你们父子之情,是多么深厚?”让本王难受么?

“属下不敢!”聂安恭敬的声音有些急切,“大公子不吃不喝,在武堂练武,人已经晕过去好几次了!您——”

“什么?”单相权一听心里开始着急,却是强行自制,“不许他,再练!”

“王爷,您,想一想……大夫人吧!”聂安一横心,鼓起十二万分的勇气,继续说,“您忍心让大夫人看着您和大公子这么相互折磨么?您让大夫人的在天之灵如何安心!”

单相权的心被这番话狠狠的戳了一下,声音也开始颤抖,“不许他再练!”

“属下说了,大公子根本不听!”聂安满脸无奈。

“那就让他,滚出王府!都出去……出去!”说完这句话,单相权躺在床榻上,始终也没再说一句话。

聂安识趣的拉着兆炎退了下去,自是不敢把这话告诉单柏,又拦不住单柏练功,愁眉不展。

谁料,后半夜,单相权竟一个人撑着身子,慢步前往武堂。

单柏没命的练着掌法,武功越发娴熟,只是人已经形销骨立了。

单相权在门外看着,痛苦万分!神情恍惚间慢慢走到门前。

单柏正忘我的练着,一掌就要照门口打来,如剑的罡气已经蓄势待发。

就在此时,单柏猛然看见单相权站在门外。

单柏登时心神大震,猛然收气,顿时被自己的内力震飞。

血红飞溅,单柏的身子像是离了弦的箭,照着墙壁就飞去,狠狠的砸在墙上,又弹了下来,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下。

这一切快得只在一瞬,却看得单相权心惊肉跳,一句‘柏儿’差点脱口而出。

单柏趴在地上不停呕血,强行想要起身,却努力了好几次也没爬起来,见单相权望着自己,单柏吃力的支起上半身,抱歉的说:“儿子,又没注意门口有人!儿子……该死!”

却见单相权身子晃了晃,像是要栽倒,单柏也不知道此刻哪来的力气,连滚带爬的一个前冲,稳稳扶住单相权后,再度砸在地上,倒在单相权脚下。

“您是来看儿子的么?”单柏居然笑了笑,看着单相权的云靴小声问道,半响也没听到单相权回答,单柏抬不起身子,只能低着头说,“父亲,夜间天寒,您快回去吧!别冻着!”

见单相权仍是一动不动,单柏很想抬头看看单相权,可是无论如何也抬不起身子,“儿子,不知道,您为何不肯承认……但是,儿子知道了,就,不会再……离开!”说着,一口血没忍住喷在单相权的靴子上。

单柏见状,大惊失色,赶忙抬袖去擦,“父亲,我不是有意的,不是!咳咳……”说着,又涌出一口鲜血,却强行用手掩住,以致喷了满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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