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吟昴张口想要反驳，最终还是吞了回去，叹息，“至少，在外人面前，你们要保持距离。不能像昨晚那样。”
“昨晚？”霜与温烃异口同声，不过两人的语气迥然不同。
卓吟昴瞪着霜，“不许你再勾引烃。”
霜捧着脸，故作娇羞，“昴昴，你的思想要龌龊哦！”
卓吟昴嘴角抽了抽。
“你说，我跟烃昨晚做了什么？”霜笑，有着幸灾乐祸之嫌。
卓吟昴哼了哼，鄙视他。
“烃，你瞧昴昴多傻，就为了一件子虚乌有的事情企图拆散我们这对纯情鸳鸯哎。”
卓吟昴不吭声，肚子饿了，向嘴里塞了两口包子。
“烃，你来告诉昴昴，我们昨晚去哪干了什么。”
“我们昨晚在塔顶赏月。”温烃疑惑顿生，“有什么不对吗？”
那厢，可怜的卓吟昴又被包子给呛到了，并且发誓，再也不吃包子了。
“昴昴，你几餐没吃了？竟然连吃个包子都这么心急，瞧，呛到了吧？”霜说着，却是一点上去关心的意思都没有。
连着灌下几口茶，卓吟昴突然站起，“我去把马迁出来。”
“昴昴，别那么急嘛，早饭还没吃完呢！”
卓吟昴不理，头也不回地走向马房。
“展，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霜眨眼，“我知道什么？”
“别跟我装傻，你从一出现就一直在偷笑，甚至两眼放光。”
霜嘴角的弧度加大，“因为有趣嘛。不过没想到烃你竟然会说出那样的话，让人家好感动哦！”
温烃不敢直视，转移话题，“你知道昴为什么突然发怒？”
“为什么哎？”霜坏笑，“他以为我们昨晚——”
“什么？”温烃凑近，没听清。
红唇蠕动，做出两个字的口型。
“卓吟昴！你这个白痴给我滚出来！”这回暴怒的变成了温烃。
三人骑着骏马走了。
旅店门前窜出两个鬼祟的身影。
“掌柜的，他们走了哎。”
“嗯。”
“不用追上去吗？”
“你追吗？”
“啊？我？”
“不是你难道还是我吗？”
“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们现在追上去也来不及了。”
“那不就行了。”
“可是，这样行吗？”
“……”
“不追上去让他们赔钱，那些损坏的桌椅，我们得多久才能赚回来啊？”
第二十章：魅力
将三匹骏马交给店小二，三人坐入茶棚，稍作休息，顺带解决温饱问题。
“今天真是阳光明媚呀。”霜感慨道。
“你今天是吃错药了吗？”斜睨着霜，卓吟昴认为霜今天格外地刺眼。
“当然没有。”霜拍拍他的肩，继续感慨，“我只是不知道你这么吸引人。”
立即地，两道冰冷的视线射向他。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阳光般温和的烃竟然在瞪他，这让卓吟昴不禁腹诽一句霜。
“昴昴～～”霜笑嘻嘻地，模样一点都不正经。
卓吟昴斜睨着霜，表情不屑。
“我是说真的啊……”眉眼弯弯，霜的心情格外的好，“昴昴，你很欢迎呢。”
卓吟昴皱眉，什么意思？
“你被人盯上了。”
“是吗？那你告诉我，我招惹谁了？”卓吟昴不信。
将卓吟昴当作挡板，纤手一指，戳在卓吟昴的左胸，霜笑得好愉悦。
卓吟昴不以为然，正准备转头的时候，一只手搭上他的肩头，顺手移开霜那戳在卓吟昴胸口的手指。
“别回头。”温烃道，“刚刚我也发现了。”
明知道霜是无意，温烃仍是克制不住，死死盯着碰触卓吟昴的手指。
霜顺着温烃的视线，低头望望自己的手指，含笑，将那整只手伸出。温烃注视霜那欠扁的笑，沉默一会儿，握住他伸出的手。
没注意到两人之间的小动作，卓吟昴的心思都放在“他被人盯上”的事儿上，他抿了抿唇，提起茶壶，倾身倒上茶水，眼角不动声色地向霜所指的方向望去，果见几个鬼祟的身影。
“昴昴，无事献殷勤，这茶——有毒不？”
卓吟昴一愣，望向开口的人儿。
“唔，难得你如此关心我。这茶，即使有毒，人家也认了。”言毕，霜将茶水一口饮尽。
卓吟昴嘴角抽了抽，不该为他倒茶的。
“这茶，真是甘醇香甜呢。”这句话，是霜笑眯眯地对温烃说的。
温烃饮了一口，注意到霜仍在盯着自己看。他放下茶杯，为霜的空杯子倒满。
霜笑眯眯地接过，小口小口轻轻饮着，“真是香啊，烃，你说对吧。”
“嗯。”温烃轻应一声，转头观看四周的风景，只留给霜一个后脑勺，只是那耳根，微微地发红。
卓吟昴喝下茶水，并未觉得有什么特别。他压低了声音问，“你怎么知道是找我的？”
“因为你魅力无边啊。”
卓吟昴讨厌他的敷衍，“请认真回答我。”
霜无辜地眨眼，“我一直很认真呀。”
卓吟昴发现自己根本没办法同他说话，索性闭嘴。装作风景的模样东张西望，暗暗观察那些鬼祟的身影。
“烃，你看出什么了吗？”卓吟昴问。
眼神同他一样四处游离，可温烃的注意力并没有在那群人身上，待卓吟昴问出口，温烃这才仔细观察。
“他们的身手很弱。”这是温烃观察所得的结论。
卓吟昴点点头，“没有稳健的步伐，呼吸也是杂乱，并没有系统地学过武。不是武林人士，这些人像是打手。”
霜满脸崇拜，“烃，你好厉害。”
“那我呢？”话刚出口，卓吟昴就后悔了。
“你？”注意力分点在卓吟昴身上，霜的表情很诚实，“也就一般一般了。”
温烃勾起了嘴角。
“烃只说了一句话，分析的人是我哎！”卓吟昴认为这个娘娘腔很不公平。等等，不公平？那家伙对烃心存不轨，偏向烃是应该的。他竟然觉得不公平，真是见鬼了。
“所以说，你的分析一般一般，画蛇添足而已。烃的结论才是重点。”
霜的话只是存心气他而已，卓吟昴的话自然是有道理，而非他所说的画蛇添足。之所以那样说，只是纯粹戏弄他而已。
“展，你看得出他们是为何而来？”温烃问。
“烃，你竟然如此看得起我，让人家好感动。”霜假意拭泪。
温烃：“……”
卓吟昴轻啐一口，做作！
观众不给面子，霜也就不再演戏，“是我们魅力无边的昴昴把人吸引过来的。”
卓吟昴白眼一翻，正待开口，身侧传来温烃的声音。
“被昴吸引过来是什么意思？”霜所说的每一句话，温烃都有认真思考，并没有像卓吟昴那样将他的话全都当作玩笑或是恶作剧。
霜的话，温烃总能从中分出真假。
霜咧嘴，“记得前几日那个错将昴昴当女人的倒霉鬼么？”
“是他？”
“你怎么知道是他？”对于霜的话，卓吟昴严重怀疑。
“听见的啊！”霜的声音好理所当然。
“听见的？”温烃与卓吟昴异口同声，惊问。
“那天之后我就发现有很多人看我们的眼神怪怪的，还有人跟着我们——虽然时间很短啦。”
那个时候就已经有人跟踪？
两双眼睛盯了过来。
“晚上等你们睡了之后我偷偷跟在他们后面。”
这回改盯为瞪了。
呀呀，烃跟昴昴的眼神好吓人呀，他只是想要看看是谁那么可爱，怕他无聊，给他送来玩乐而已。
“你们不知道，他们当时的谈话声说得好大。唉，他们好笨啊，买凶杀人都不知道要遮掩。”
霜露出脸上浅浅的小酒窝，模样甚是可爱。
第二十一章：不生气
“展，你知不知道在不晓得对方是谁的情况下贸然跟踪，这样会很危险？”
霜眨巴眨巴双眼，瞅着温烃紧拧的眉头。
生气了，生气了，烃的眉头又皱成毛毛虫了。他又惹烃生气了啊，唔——他喜欢。
“这种笨蛋，没死真是奇迹了。”卓吟昴咕哝一句。
霜扑上去，一把抱住温烃，“烃，你在担心我的安危呀，唔，人家好感动。”
温烃直觉回搂，担心这纤弱的身子会摔伤。
霜转头，甩甩手，“不过昴昴你的关心就不用了。人家只要烃的爱就好。”
“谁关心你啊！”喉间有股涩意，卓吟昴眉峰渐聚。
“麻烦是你惹出来的，你自个负责解决。”去吧，去吧。
冷哼一声，卓吟昴瞪着那只驱逐阿猫阿狗般的手。一个旋身，立于那几个鬼祟的身影前，毫不客气地挥剑相向。
“昴昴可真努力。”霜笑。
“别杀生。”温烃对着卓吟昴的背影大叫一声。
他担心将怒火发泄在那几个跟踪者身上的卓吟昴会一个失手——把他们给劈了。
“染血了。”霜说。
他招来战战兢兢的店小二，让上点花生。
花生来了，霜的视线移回“戏台”，然后失望，“打完了？”
见霜一副看戏的模样，卓吟昴直接将擒住的几人往霜身上丢，也不管霜正靠在温烃怀中。
温烃抱着霜后退三尺，拧眉，“昴，你会伤到他的。”
卓吟昴冷哼一声。
霜眨眨眼，瞧瞧倒地的几人，再瞅瞅卓吟昴，“昴昴，他们昏了。”
废话，人是他打晕的，他会不知道？
“那要怎么审问？”好可惜……
“你想审问什么？”他不都知道谁是主谋了？还要审问什么？
霜很失望，“没办法玩儿了。”
嘴角抽搐两下，卓吟昴决定将霜当作空气。跟笨蛋生气——太不值了！
“我们继续赶路吧。”霜不舍地望了那小团“人肉山”几眼。
唔，真是太可惜了。
“我们先把这件事情解决。”温烃说。
“哎？”
“……”温烃：“你想等他们送上门？”
眼角浮现几朵泪花，“烃，我就知道你最了解我。”
“不行。”温烃拒绝。
烃好残忍，呜，竟然剥夺他的玩乐。
温烃不理，“你知道要在什么地方找到他们。”
这是肯定句。
眼神闪烁，“我不知。”
好假的演技……
卓吟昴一巴掌拍了过去，“你知道。”
“咦？”霜惊呼，“连昴昴你都看得出我在撒谎？”
做人好失败呀！
卓吟昴白眼一翻，“你当我们跟你一样傻啊？”
霜摇头，“不，我只认为你傻。”
怒火又起，卓吟昴不断自我暗示：不能跟笨蛋生气，不能跟笨蛋生气。
“展，你带路。”温烃开口。
“哦——”霜的音节拉得长长的。
第二十二章：惊变
偷偷地瞥去一眼，霜悠悠地叹了口气。
“你很失望？”
霜笑。
“是不是很想凑上一脚？”
握住温烃的手霜说得很诚恳，“我没想去凑热闹。”
打架？那多没意思？他只想挑起一点儿风浪，一点儿。
温烃盯着霜，好一会儿，也没从他脸上看出破绽。不过，他总觉得只要他一松手，展就会跑上去将人戏弄一翻。
“你在担心我的安危？”即使烃早已知道他有能力保护自己？
“我担心他们会被你玩死。”
“烃，你怎么这么说，”霜惊呼，“人家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事？”
最多将人玩得半死不活而已。
沉默片刻，温烃道：“也有担心你。”
“呀呀，人家好感动！”见他承认，霜立即是大蛇上棍，一把搂住温烃，大吃豆腐。
温烃欲将他推开，无奈霜缠得死紧，只得叹口气。
——但他的嘴角慢慢上扬，对于霜的主动，也并非不喜欢啊。
远处，卓吟昴已经把那个瞎了狗眼误将认成女人的倒霉鬼痛扁成猪头。他放下几句狠话，警告倒霉鬼不要来惹自己。望着那张不断求饶的猪头脸，卓吟昴的怒火这才稍稍平息。
当他转身看见两人的亲密，胸腹间有股异样，回头对着那猪头脸又是一顿毒打——直把猪头打晕过去。
卓吟昴哼了声，向霜跟温烃走去。
“停，别再近了，你身上很脏。”霜阻止他的靠近。
卓吟昴低头，瞧见自己一身血渍，而那弱不禁风的人却是搂着温烃的纤腰，对他一脸嫌恶。
“昴，先去换件衣服。”温烃说。
“等等。”卓吟昴重重地落下脚步，站在两人面前，猛地伸出手，将自己身上的血渍抹在霜身上。
霜也不闪避，任由他将血抹在自己脸上。因为如果他闪躲了，血可能抹在烃身上，更重要的是——他不能继续吃豆腐了。
“有没有闻到什么味儿？”霜微微拧起眉。
“血腥味，还能有什么？”瞧着霜被自己画成花猫样儿，卓吟昴的样子看上去挺高兴。
谁让这娘娘腔说他脏来着？
“烃，你也没闻到吗？”总觉得这味道很熟悉，但他不是记忆力超好沧和冰，也不是对医药熟悉的涉。这味道，霜只知道很熟悉，就像不久前才接触过一样，他却不能想出到底是在哪儿闻过就是了。
心脏不安地跳动两下，霜微微眯起双眼。
总觉得会有不好的事发生啊。
“展？”温烃轻声霜。
对上温烃担心的视线，霜勾唇而笑，“没事儿，就是觉得有点不好的感觉。”
卓吟昴咳嗽一声，没给霜什么好脸色，“别在外人面前搂搂抱抱的，影响烃的名声。”
“你怎么会是外人呢？”霜状似惊讶。
卓吟昴盯着霜。
他跟他的关系不是外人会是什么？
霜笑眯眯地道：“烃的家人自然也是我的家人。”
家人？
卓吟昴心头一暖，嘴上却是不饶人，“哼，谁跟你是家人。”
对上温烃惊讶的眼神，霜附在温烃耳边小声说：“对待小动物不能只是逗弄，还有偶尔丢块肉，才能长久地为我提供娱乐。”
温烃：“……”
“那个倒霉鬼怎么样了？”霜问。
“揍晕了。”卓吟昴回答得很干脆。
霜不着痕迹地轻叹一声 。
娱乐啊，娱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