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兽纹上——by天一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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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体力终有极限,可是那些藤蔓却是越来越兴奋似的速度有增无减,耳旁到处都是那种藤蔓摩擦地面发出的“咝咝”声,就像无数条长蛇同时在一起游动的声音。

众人都很吃惊,没想到这些藤蔓竟然能像蛇一样行动,并且主动攻击他们。占岱由于受伤,行动不便,实在躲不开那藤蔓闪电般的攻击,一下子被藤蔓缠住双腿,倒提着吊到半空中。犴獒扑上去捞占岱时,也被藤蔓一并捆了四肢吊在占岱旁边。

“嗖”的一声,只见半空中一道黑影闪射而出向着前面飞奔的两人袭过去,敖空抱住安离一个侧滚,藤蔓袭了个空,又迅速的调转过来,再次袭向安离。敖空一把抓住卷向安离的藤蔓,不料藤蔓好像有意识似的,反而趁机攀上敖空的手臂。敖空连忙用力抽出手臂,但是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藤蔓的力量奇大,任凭他用尽力气,也抽不出来。

这时又有数道黑色藤蔓“刷刷刷”向着他和安离急速缠来,敖空用力把安离抛给前面的朗易。朗易跃起躲开藤条的攻击,在半空中兽化为炎隼接住安离。上空有粉色迷雾笼罩,下方又有疯狂藤蔓攻击,朗易只能在藤蔓狂舞的空隙中低飞闪躲。

那些藤蔓从地下越钻越多,越钻越长,一片片、一群群扭动着追击众人,仿若天罗地网,密密麻麻的聚在一起,黑压压的,挡住了去路。平时给人安静温和印象的植物,疯狂起来竟比最凶猛的食肉动物还要可怕。

不一会儿,玄仔也被被倒吊到空中,朗易和安离也没能躲过藤蔓化成的大网,被网住挂在树干上,一干人一个没拉下,全姿态各异的吊在半空中,大家面面相觑,白费力气地挣扎着,不知道接下来等待他们的是什么。

“刀~~~~,占岱,拿你的爪刀割。”众人这时才想起在洞口时也碰到过类似黑色藤蔓,就是用占岱那把奇甲兽爪制成的爪刀才割断的。

占岱双腿被绑倒吊着,还好双手能动,掏出爪刀费劲的对折身体去割脚上的藤蔓。

这时歌声转向平缓欢快,仿佛花开的声音酝酿一片晴天……

正在大家诧异之际,突然传来一片“嗡嗡”声,一大片金色的浮云飘了过来,仔细一看,这那是浮云啊,全是拳头大小的蜜蜂。平时看着没啥杀伤力的小东西,一旦放大后倍感狰狞,要是被叮上几下,那真的是一切如浮云了。

众人见状,立即挣扎起来,明知道没用,还是拼命挣扎起来,不断的催占岱速度快点。占岱眼见巨蜂就要扑过来,一边发抖一边慌忙地割着藤蔓,越急越乱,忘记了自己还在半空中,割断藤蔓后一下子毫无防备的掉下来。

在半空中,占岱本能的兽化成比奇兽落到地上。

第二十九章:父子重逢碧冥族

“咦~~~~~~”歌声噶然而止,发出一声清脆的惊讶声。

一只小粉猪,矮短的四肢在空中一阵乱弹,最后还是没能控制好,四脚朝天,屁股开花着地,真的是好萌啊。

从不远处的树上顺着藤蔓荡下五个年轻的亚玛,只是肤色是墨绿色的,体形也要比一般亚玛高挑,身材火辣,前凸后翘,作风更是大胆,只在关键部位围了小巧的兽皮,简直呼之欲出。

五人雀跃着奔跑过来,把小粉猪围在中间,你摸一把,我掐一下,直呼可爱。占岱的兽形比奇兽可不像他本人清瘦的模样,而是胖乎乎的憨憨小猪模样,只是鼻嘴部分较为突出,一身浅粉色的蓬松皮毛,白色心形兽纹,让几个奇怪的亚玛爱不释手,一个劲蹂躏。

占岱尴尬的左躲右闪,可那里避的过,被亚玛搂在胸前,与柔软的酥胸来了个亲密接触,羞的他满脸通红,只得用小短肢抱住脸,趴着装死。

众人被这一幕惊得目瞪口呆,事情的发展激流逆转让人始料未及。难道用歌声控制着这些藤蔓进行疯狂攻击的就是这些亚玛,这些亚玛是这里的土著民,自己几人在不经意间走入她们的领地,一系列的问题在众人的脑子盘旋。

占岱虽然天降艳福,但一个成年兽人被亚玛当成宠物搓蹂,怎么看都不太光彩。不过几人被藤蔓捆的严严实实,一群巨蜂“嗡嗡”作响围在四周虎视眈眈,成了人家刀板上的鱼肉,也好不到那里去。

看似这些亚玛对占岱并无歹意,朗易尝试开口:“这……”

他一出声,这几个亚玛才注意到朗易几人,其中一个鹅蛋脸,鼻尖有几粒俏皮雀斑,笑靥生春的亚玛把两指含在口中,吹了个长短声交错的哨声。那些金色巨蜂听到后,立即飞散开来,不一会儿便隐入丛林中不见踪影。那些狰狞乱舞的黑色藤蔓也慢慢消退回去,只剩下捆绑他们的那几根。

“你们来迷雾沼泽干什么?”这名鹅蛋脸亚玛看似是这几个人的头,她开口问道。

“我们……”朗易正开口回答,就被打断。

“没问你们,问你呢?”这名亚玛无视朗易等人,蹲下身子拉下占岱掩盖脸的前肢,手指点着他的鼻子笑着问道。

“我们……找……找人。”占岱睁开眼,入目便是两个浑圆的酥胸,立即又紧闭上眼睛,看都不敢看春光外泄的亚玛,闭着眼睛结巴的回答。

“找什么人?”这名亚玛好像很喜欢占岱的兽形,看他害羞的摸样,更是找着乐趣逗他,手捏着占岱胖鼓鼓的嫩脸蛋,玩得不亦乐乎。

“我的……达父。”占岱避无可避,只得把脸蛋贡献出来。

“原来你是占琪萨鲁的儿子啊。”这名亚玛高兴的搂住占岱,说道:“怪不得长得这么像……”

“你知道我达父,他还活着?”占岱一听达父还活着,立马忘记了害羞,睁开眼盯着她问道。

“恩,当然,占琪可是我们碧冥族的萨鲁。”这名亚玛笑着说道,“我叫泽雅,这几个是我们部落的姐妹,来吧,跟我们一起回部落神树,占琪萨鲁看到你一定会很开心的。”

占岱听到达父还活着的消息,就迫不及待地想去见达父,跟着泽雅他们走了几步,才想起朗易等人,顿感歉意,立即向泽雅求情道:“这些是我的朋友,能不能放了他们?”

“这可不行,我做不了主,这样吧,先捆住他们带回去,让族母大人决定。”泽雅看着占岱水汪汪的大眼睛,倒是很想立即答应,只是族规不允许。本来凡是外族一旦进入到本族领地,立即绞杀,现在带回去再做决定也是看在占岱是占琪萨鲁儿子的面子上。

“哦,也好。”好歹也有了时间缓冲,见到了达父后,占岱心想总会有办法的解决的。既然危机已过,占岱立起身变回人形。

这群亚玛立即纷纷表示强烈不满,粉红色的兽形多可爱啊,她们想让占岱一直保持兽形,过足眼瘾,部落里的占琪萨鲁的兽形她们只能在过年过节的时候看到,而且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现在这么好的机会可是千年难得啊。占岱满头黑线,内心狂流泪,为毛我的兽形会长这样啊~~~~~~

泽雅控制着黑色藤蔓,先把朗易等人手脚牢牢捆住后,才从半空中放下,连成一溜,由她牵着走,其他几个亚玛在旁提防。

路过占岱掉爪刀的地方,敖空假装一个踉跄,摔倒在地,暗中把爪刀捡起藏好,以待时机脱身。

一行人走了近一个时辰,来到一棵参天的巨树前,庞大的树身,简直一棵成林。漆黑的枝干枝丫光秃秃的纵横交错着,黑色藤蔓攀附在上面相互缠绕,还有藤蔓所编织成的椭圆形巨巢错落的挂在枝头上,见不着一片绿色,一片死气沉沉,透着说不上的压抑。

只见泽雅一声悠长的哨声响起,从一个个巨巢中不断走出来墨绿色的亚玛,零零散散的站立在枝头向这边眺望,远远看去,到像是长这颗怪树上突然抽芽长出一片片绿叶似的。

“泽格长老,族母大人呢?”泽雅抬头向一个年级较大的亚玛问道。

“这会应该在占琪萨鲁那里商议过节事宜吧。”泽格长老好奇的打量着占岱这一干外族人,问道:“这些人是……?”

“是闯入族地的外族人,不过他是占琪萨鲁的儿子,我先带他去见族母大人,其他人麻烦泽格长老你安排人看守。”泽雅说完,便拉着占岱走向怪树的一侧。

随着一个短促的哨声,两条藤蔓自动的伸下来,分别捆在两人的腰间,把两人提升上去。占岱这次倒是少了恐惧,多了份好奇,不禁开口问道:“这些藤蔓怎么像动物似的听你们指挥,真厉害?”

“嘻嘻,这些藤蔓都是我们神树的分支,只要我们诚心信奉神树,供奉它,神树就能守护我们,我们也可以借助它的力量,但要获得与神树沟通的能力,必须通过冥想,族内最厉害的是族母大人,不过我也很厉害……”泽雅话还没说完,藤蔓已把两人送到一个巨巢外,随之从他们腰间退开。

“族母大人,泽雅回来了,还带回占琪萨鲁的儿子。”泽雅收回嬉笑的神情,一本正经地朗声禀告。

“嘭~~~~~”一声,巨巢的门被撞开,一个人影冲了出来,看到占岱后,反而怯乏,双目含泪地盯着他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占岱望着面前这个人,内心不由生出亲切之感,其实达父在自己很小的时候就离开家,这么多年,对达父的印象其实已经模糊。

占岱对达父的情感是复杂的,从小长期缺少父爱,经常看玛母独自偷偷摸泪,自己一度对达父不顾家人去历险而充满怨恨,却又思念达父,怀念达父在时一家欢乐的情景。自己也不止一次想象再次遇到达父时的场景,自己该怎么对他,指责他发泄恨意,还是落泪相拥弥补遗憾?到现在,一路艰苦寻来,他都有些说不清自己到底是恨多一点,还是爱多一点

原来自己与达父长得如此相像,占岱呆呆的看着达父微有白霜的鬓角,心中有一种莫明其妙的怅惘,竟不知不觉地流下两行泪来。

泽雅一看大惊,立即叫道:“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哭起来了?……喂,你说话呀。”

占岱惊觉过来,摸着颊边的泪,自己也暗觉奇怪,正当有些不大好意思时,被占琪大力拥入怀中,“阿岱……。”

不由心血上涌,“哇”的一声,占岱扑在达父怀中痛哭起来。占琪也不禁泪流满面,父子两人相拥而泣。

这一幕人间至情,泽雅双手抚着脸,也不禁泪如泉涌。这时巨巢中走出一位中年亚玛,慈祥和严肃两个极度的表情在她身上得到了完美的融合。

她望着相拥的父子两人,微微一笑,拉着泽雅离去,把巨巢留给这两个好不容易才相聚的父子。

好半晌,占琪才强忍着泪,拉占岱进入巨巢,把他按坐在椅上,两只手抓着占岱细看,不觉又忍不住落下泪来。

“阿岱,……孩子,你都长是这么大了,你玛母呢,还好吗?你们这几年是怎么过的?”占琪离家时,占岱才到自己腰间,一别八年有余,他已经长得比自己还高,能经历这么多危险来到这里寻找自己,心中说不出的高兴与欣慰。

自己这八年来被软禁于此,莫名其妙当萨鲁,虽然未受什么苦,但行动受限。开始也想过要逃跑,可每一次都被黑色藤蔓给抓回,屡试屡败,渐渐的心灰意冷,只是一直挂心占岱和孜妻,每每夜晚辗转反侧,思念入骨。

现在与占岱重遇,不禁抛出一连串问题,占岱一一做了回答,父子二人将这些年的遭遇都与对方分享。多少年了,与这个和自己流着同样血液的亲人分别多少年了,这其间各自所经历的艰辛在眼前的这一刻已经完全变得无所谓了,万般辛苦为的只是这一刻的相逢。

第三十章:神树底下明心意

安离等人被泽格长老带到怪树背阳一侧,一条藤蔓穿过树干,两头分别捆上敖空与安离的双臂,使他们俩如同一根绳子上的蚱蜢一般身体悬空吊在半空中。朗易和玄仔两人也如法炮制,四人两两挂枝头,遥相对望,犴獒则单独捆了四肢扔在树下,在神树的范围内,她们到不怕这几个人作什么乱,所以只派了三人轮流看守。

这样悬空吊在半空中,身体的重量全部由双臂支撑,不久,安离便觉得双臂酸痛难耐,暗暗咬牙坚持。敖空盯着看守的亚玛,想等她们松懈的空挡用藏起来的爪刀割断藤蔓逃跑。可观察了好一阵子,还是没什么可趁之机。

直到安离这边身子经受不住开始抖动,敖空才反应过来,回过头来看向安离,发现他脸色苍白,额头更是冒出一层冷汗,不禁再一次懊恼自己的粗心,小心的使用巧劲挪到安离身后。

“踩着我的脚。”安离正闭着双目苦挨时,耳边响起敖空压低的嗓音。敖空不是个细心会照顾人的家伙,他的脾气硬得像块石头,可自从和他成婚后,他却一直尽其所能照顾着自己,虽然有些后知后觉。他不是那种会把关心表现在明处的人,也不善言辞,但是一旦自己遇到危险或者陷入困境时,他就会毫不犹豫的站在自己身前替自己遮风挡雨。

安离发觉自己越来越依赖敖空,习惯他守护在自己身边,这种感觉跟和朗易在一起不同,跟朗易相处,自己或许更轻松自如,但没有那种紧张心跳的感觉。朗易帮助自己,自己会觉得不好意思,会感激,会担心他的安危,但不会有那种想一直相守的念头。

但对于敖空,每次他对自己好,都会觉得心头暖暖的,不禁想更靠近。安离想到这里,两颊浮上一抹嫣红,幸好天色已黑,看不太出来。

如果自己一直这样没能长出兽纹,敖空是不是会一直陪在自己身边,这样的念头每次闪过时,安离都深为自己的自私而感到羞愧。这次被抓不知道能否逃脱,就算安全离开,离兽灵泉也越来越近,恐怕和敖空在一起的日子就快到头。这一路走来虽然危险重重,但有敖空在身边相护,分分秒秒都显得珍贵,一举一动都铭刻在心。

安离心想,无论敖空对自己好是因为责任还是其他原因,但在现在今天不知道明天会怎么样的情况下,安离想好好的放纵自己,享受敖空对自己的好。他轻轻把脚放到敖空的脚背上,看大脚小脚叠加在一起,心头甜丝丝的。

敖空察觉到安离并没有把全身的力量放在自己身上,身体贴前,腰部往前一顶一退,安离便控制不住身形,整个人后仰入敖空怀中。安离还试图挣脱一点,抬头侧望见敖空上翘的嘴角,干脆松懈下紧绷的身体,歪了歪头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在他怀中,忍不住也弯了嘴角。

“你看。”

“什么?”

“抬头。”

“……真美!”

这个在白天看似狰狞怪异,死气沉沉的怪树,没想到,入夜后,黑漆漆的怪树在月光笼罩下,只剩下一个隐约的轮廓,一个个绿色的光点从椭圆巢内飘逸出来,在半空中顽皮的漂浮着,漫天飞舞,慢慢接近树身,然后隐入,树身吸收光点后发出迷蒙的光,如此的神奇瑰丽之景让俩人不禁看得入迷。

朗易看着对面不远处相互依偎的俩人,神色不由黯淡,心口随之泛过一层晦涩。迟一步,步步迟,原以为自己有机会,但一路走来,为什么明明自己和安离之间可以更近,却始终徘徊在朋友阶段不能再近一步。安离与自己相处谈笑自若,比他与敖空别扭生硬相处来的更为自然,但安离不会对着自己脸红,也不会因自己某一举动而不知所措,不会……

“不许盯着他看。”玄仔脚踢树干,霸道的把身子晃到敖空面前,挡住他望向安离的视线。玄仔虽然不懂什么情爱,但他讨厌安离吸引走朗易的全部注意力,他本能的不喜欢这样。

看着不断大力晃荡到自己面前的玄仔,朗易苦笑的看着他折腾得满头大汗,不管怎么样,安离有他的选择,自己陪他走完这段,亲眼看他得到幸福也好。只是,这个死孩子要晃到什么时候,晃得自己头昏眼花脑袋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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