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兽纹上——by天一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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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抓紧小家伙,把他留下来,却无能为力,心里仿佛被挖空了一块,空落落的。

敖空一句话如同沸水中滴油,一下子炸开了锅。

“不,这怎么可能,敖空,你为什么要撒这样的谎话?”白兮一脸不信,惊讶的质疑。

“敖空,这件事不是谁能包庇就包庇的,你不要盲目承担。”武伦族长也忙站起来阻止。

“白兮,你还记得阔什火节我吃了那果子吗?就是那天……”

“不,不可能,我和小离吃了都没事。”

“什么果子?”一直沉默的祭司突然插口问道,“是不是翠色的青果,果尖一抹艳红?”

“祭司大人怎么知道。”

“这就是了,那是醉情果,遇酒能激发人的情欲。”祭司的一句话,解开了一直以来的疑问。

“不~~~,为什么会这样……小离,你为什么要给我醉情果,你说啊?……”白兮崩溃得扯着安离质问,泣不成声。

“我……我不知道……这个果子是醉情果,我真的不知道……”安离一下子蒙了,他从没想过小家伙是敖空的,并且还是因为吃了自己摘得的果子造成的,他一直以为小家伙是上天赐给他的,是看他孤零零的一个人可怜,让小家伙来陪伴他。

第八章:祭司抽风把婚结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大家都始料未及。

面对乱了套的局面,族长和祭司让族人都散去,只留下敖空和安离。

“事情成这样,是大家都不想的,这只是个意外……”族长话还没说完,便被祭司打断。

“我们兽人族一向对感情忠贞,一生一世一双人,这件事虽然是意外,但发生了就不能抹灭掉。敖空,你既已成年,该承担的责任还是要承担。安离,你虽然身为达鲁,但身体构造与众人有异,事情既然发生了,只能将错就错,你们俩择日成婚吧!”

祭司大人一番话下来,当场的三人立马都抽了~~~

武伦族长抽了,半张着嘴,一脸抽搐得看着说完话后立马装高雅神圣状的年轻祭司。

敖空抽了,恨不得多抽自己几个巴掌,让你没事找事,让你跑出来担责任。

敖空年少出众,勇猛过人,是年轻一辈达鲁中的翘楚,不少亚玛都心仪他,但敖空从未留意过,感情之事对他来说过于英雄气短,为时尚早。

他看向安离,安离虽然长得肤白清秀,比大多数亚玛还要好看,身形也纤瘦,不像别的达鲁一样粗壮,但仍旧逃不了他是达鲁的事实。敖空想,即使要找另一半,也应该是娇小温柔的亚玛,而不是一个达鲁,何况还是自己讨厌的废物、害人精。

安离也抽了,心中呐喊,我是达鲁,是达鲁,不是亚玛,虽然不长兽纹,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能怀胎生子,但这个不是我自己能控制的,怎么能将错就错,让我嫁给敖空呢,更何况敖空看自己的眼神,恨不得把自己给吞了!

武伦族长咽了咽口水。

“这个……这个不太合适吧,再怎么说……”

“哦,若不成婚,那么他们俩这种情况叫什么呢?……对了,叫未婚私通,珠胎暗结,按族规,安离应交由火神惩罚,处以火刑,敖空则逐出部落,永世不得进入山谷……”

安离、敖空双双把头转向武伦族长,乞望他能阻止抽风的祭司大人。

“等……,等等,这个情况……”

“族规就是族规,不得违反,再说你们想冒犯圣神的火神吗?”

这那跟那啊~~~

族长大人宽面条泪,祭司大人这会发什么疯啊,能不能让我把话说完啊~~~~

“恩,看来大家都没有异议了,我刚才算了下,下午就是成婚的吉时,改日不如撞日,就下午成婚吧!”

祭司大人一锤定音,不顾他人意愿,潇洒离去。

我年纪轻轻,守着虚无的神佛我容易吗,不找点乐子日子还怎么打发啊!

“族长……”

“武伦叔叔……”

“那个啥,你们准备准备吧,下午成婚!”

诶,武伦承认自己没出息,一向都说不过祭司大人,何况他还抬出火神,我一个族长还能说什么呢。

武伦族长不顾身后四道可怜兮兮的目光,尾随着祭司大人开溜。

留下傻了的两人斗鸡眼。

武伦族长把这个消息带给几位长老,差点没吓得那些老人家就此驾鹤西去。此事虽然荒唐,但毕竟也是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他们也不想让安离受火刑,更不愿意逐敖空出族,更何况祭司大人的身份摆在那。

但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时间上也紧,几位长老的意思是成婚的流程越简单越好,这也正合了武伦族长的想法。

祭司大人知道后,恨的牙齿痒痒,又不得不装作一付云淡风轻的摸样同意。

内心抓狂:几个老掉牙的家伙,好不容易找点乐子,还要被你们打蛋,我要诅咒你们~~~

到了祭司大人所谓的吉时。

全场肃静,大家哭丧着脸,一点也不像是参加婚礼,到像是吊丧。

只有祭司大人一个人玩得很开心。

一个人穿着火红的盛装,脸上描上火焰图腾,对着火神像,边跳着祭舞边唱着火的赞词:

“尊贵的火神啊,你是我们兽人部落至高无上的守护神,是您给了我们赖以生存的温暖、光明和生命,所有的人都仰望着你,盼你赐福!今天,我们怀着真挚的敬意虔诚地集聚在您的身旁,请为新郎新娘祈祷吧!神火是你们婚配的见证!”

敖空和安离僵硬得牵手从一堆旺火之间双双穿过,接受火的洗礼。

这时祭司大人念唱道:“一过拜火仪式,新郎新娘感情更加坚贞不渝,生活美满幸福,多子多孙,白头偕老。

两个人听后差点被火给烧到,抽到不行,只希望快点结束这场闹剧。

二过描额仪式,祭司大人用松针沾上特制的药水,一边念祝词,一边在安离光洁的额头上仔细的刺上敖空的兽纹图形——一朵墨色流云,这个夫纹以后要跟着安离一辈子。刺画完后祭司大人捧着安离的脸,欣赏了好一会,才吐出一句话,让在座的人绝倒。

“瞧瞧这朵云,画的多出神入化啊!”

三过敬酒仪式,由于敖空和安离的达父和亚玛都已亡故,便由武伦族长上座代替。武伦接过两人敬的酒,一口喝完。对着面瘫的敖空和快要哭的安离,踌躇了一会,憋出一句。

“以后,你们俩……要好好过日子。”

三礼完毕,武伦族长拉着意犹未尽的祭司大人赶紧离开,怕他再闹出什么妖孽。大家对于夫夫结婚,也没了闹洞房的兴趣,也各回各家了。

家里一下子静下来,两个人相对无语。

天渐渐黑下来,两人脸对脸一动不动坐着,面无表情一言不发,愣是把春宵一刻值千金的洞房花烛夜弄出来一股麻木凄凉的守灵氛围。

安离挺着快僵硬掉的身板,望着对面黑脸面瘫的敖空。

身材修长轩昂,想来已经超过二米,五官深邃,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身量已经达到成年达鲁的体型,而自己呢,不禁有些自惭。

敖空虽然比自己还小上半个月,可一直是自己羡慕的对象,可望不可即。小时候他是孩子王,带领一群小达鲁到处疯跑玩耍,威风凛凛。长大后,更是年轻达鲁中的翘楚,也是兽人部落这么多年来第一个13岁就通过考验成为勇士的达鲁,成为部落的骄傲。

敖空一直不大待见自己,小时候因为自己体弱文静成天窝在家中,后来是因为自己不长兽纹废物一个,再后来是自己害死了他的达父玛母,又害他中醉情果的毒,现在不得不和自己成婚……

安离想着想着,越发觉得自己可恨。

敖空实在是不习惯被人盯着发呆,虽然不相爱,连好感都谈不上,但成婚了就是自己的责任,从今以后自己要与他相伴一生,无论怎样,自己都该照顾他。敖空起身进里屋,收拾出一床被褥,团成一团,塞给安离。

“以后你就住旁屋。”说完就掉头走进里屋,没有再出来。

安离这才松了口气,抱着被褥走进旁屋打量。

月光透过窗照进屋内,房间不大,屋内摆设颇为简单,靠墙放了一张木床,床前摆着张桌子,一个方方正正的木柜放在角落,便没有其他东西,屋内倒是挺干净的,没什么灰尘,安离铺好床后,摸着额头的夫纹,对自己已嫁人的事实感到有点恍惚,仿佛做了一场荒唐的梦,不禁叹了口气,对以后的相处心里没底。

手指不经意间摸到桌面有些坑洼,安离趁着月色仔细辨认,原来桌面上刻着一只怪兽,有点四不像,旁边还画了个神气的小人,做出打倒怪兽的摸样,底下还歪歪扭扭的写着一行字:敖空最棒!

看来这是敖空小时候住的房间,原来他也有这么幼稚的时候,不禁摸着小人笑起来。

一夜睡得并不踏实,模模糊糊的做了几个奇怪的梦,醒来却又记不起来。

起床后,安离发觉屋内并无任何声响,想来敖空已经出门。便寻思着去以前的木屋里,把一些用得着的生活物品搬过来,正好填这空旷旷的房间。

路过白兮的家,不由的想起那天在总祠白兮悲伤质问的情形。白兮对自己那么好,一直照拂着自己,却被自己伤的那么深……

白兮抱着放着草药的团箕,打开门,看到安离心有愧疚的站在门前小路上发呆。

安离看到白兮神情中多了些许暗淡,不由更为内疚,呐呐的不知道说些什么好。白兮望着安离,神情复杂,却没有说话,只朝他点了点头,便又进屋。

安离站了好一会,也不见白兮出门,知道她是暂时还不想见着自己,便默默离开。

来到自己和拖雷爷爷的住所,打开门,已经两个多月没人居住的屋内积了一层薄薄的灰尘,安离摸摸这个,摸摸那个,在这里住了十几年,跟这些床柜、桌凳相处久了,都有了一定的感情,心里有着众多留恋。安离磨蹭了好一会后,才把衣服、瓦罐收拾好,又从床底拖出一个小木箱一起放进箩筐带回去。

小木箱里面珍藏着儿时拖雷爷爷给他的玩具:狰兽小木雕、红腹锦鸡的尾羽、各种彩色的小石头,还有一个兽皮做的达慕,里面放着亲生父母的发丝,这些都是安离最珍贵的东西。

毯子和一些用具都放在北山的山洞中,连爪刀也掉在鸡脚树下,安离不想回到那个令人伤心的地方,只是有些挂念小狐。

把衣服放进木柜,把石罐摆在桌上,把小木箱在床下放好,安离摆弄好一切后,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像一个住人的地方。

看着快中午了,安离摸摸肚子,决定上山去采些野果充饥。

第九章:夫夫生活慢磨合

傍晚,敖空回来的时候,没碰上安离,便提着猎物到了灶屋,自己烤了腿肉来吃,把剩下的放在显眼的地方,便回屋休息。

日子照常过,两个人同一屋檐下竟然连面也都没碰上,生活毫无交集。

开始不在意,但一连几天下来,自己放在灶台上的猎物丝毫没少,敖空不禁皱起眉头。这个该死的家伙都吃些什么,以前瘦不拉几的自己管不着,但现在……,他在别扭什么,好好的东西不碰。

这天敖空回来后,安离仍旧没在,便对着门口坐在正屋等候。

安离背着箩筐进来,被臭着脸的敖空吓了一跳。

“哎……回来了。”安离磕巴的打完招呼便想逃离低气压。

“这几天你都吃了些什么?”

“我,我没动你的猎物,真的,我都自己上山采摘野菜野果吃。”安离着急的解释道,并把肩头的箩筐取下来递到敖空面前,给他看筐内的野菜来证实自己所言非假。

安离着急解释的摸样,让敖空很不是滋味,一口气堵在胸口喘不上来,恨恨的甩开眼前的箩筐,走进里屋去。

安离不知那里触碰到敖空的地雷,莫名其妙的受了一顿火气。

直到走进自己的屋内,才看到桌上放着一碗烤肉,回想了一下刚才的情景,才反应过来是自己误解敖空了。

心想着要不要去解释下,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犹豫了好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拿起烤肉,咬了一口,又硬又腥,不竟囧了,这个家伙该不会是一直都吃这样的烤肉填饱肚子吧,诶,看来上天还是公平的,有得必有失。某人打猎勇猛非常,却对烧饭毫无天分。安离决定明天让敖空见识下自己的厨艺,顺便表达自己对他误解的歉意。

翌日,安离上山采摘了一些做菜所需的野菜,又摘了些新鲜的野果,便急急的下山,回到家中,发觉敖空还未回家, 便松了口气,放下箩筐,忙碌的准备起来。

安离看到灶台上堆着好几种肉,都没有处理,幸好现在天冷,要不就坏了。安离选了戮猪的后腿肉,戮猪肉肥厚有嚼劲,切下一大块,在皮部用刀把细毛除干净,用水洗净,逆着纹理切成二指来宽的肉片,烧开石锅内的水,倒入肉片汆烫一下,捞起沥干,细细的淋上辣酱草的汁,放在一边入味待用。

拿起一只大个硬苜瓜,这种瓜很是硬实,生嚼硬而无味,但气味清新,与肉一起炖,既能去掉肉腥味,又能使肉带上瓜果的清香。而瓜肉经火慢炖,肉汁的浸渍后,也变得松软爽口。

将硬苜瓜去皮,然后在离瓜蒂四分之一处用刀切开,挖掉瓜籽,用清水洗净,再将已入味的肉片放入瓜中间,肉皮向外,上面盖上一层蒿笋片,放入石锅内蒸半个时辰。

把白番觅和蕨菜用清水泡后,入沸水焯后放凉,加入调料做凉拌菜。光有菜不行啊,又在灶屋找了一圈,在角落里发现了山藜薯。

山藜薯是兽人部落的主食,淀粉类植物,一年四季都有,果实大而结实,易于存放,是山林里较为常见的植物。只是不知为什么,山谷及内山却不长山藜薯,所以只能勇士外出打猎时大量采集带回来。

安离自己饭量不大,自从拖雷爷爷去世后,这几年几乎都是依靠野菜野果和少量的一些换取的肉过活,已经很久没有吃到山藜薯了,不禁有些怀念。心想敖空饭量应该不小,便多煮了些山藜薯。

看着该蒸的在蒸,该煮的在煮,一时空了下来,便把剩下的肉清理干净后,一部分抹上盐,用藤条穿好挂起来风干,另一部分用石辣菜腌制好放入瓦罐,这样肉才能放的长久不易坏。

饥肠辘辘的敖空刚进家门,便闻到了饭菜飘出的香味,看着安离忙进忙去的端菜,仿佛回到父母在的时候。

“坐下吃吧,……昨天的事是我误解你了……。”

安离看敖空愣愣的盯着饭菜,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便开口呐呐的道了歉。

相对无语,默默地吃饭,只剩咀嚼声,菜和肉被扫荡一空,只留下野果孤零零的剩在饭桌上。

“以后你做饭。”敖空吃完摸了把嘴巴很大爷说道。

“呃,这……”安离刚想说些什么,敖空就转身进屋。安离只好收拾起饭桌,顺便郁闷自己找来烧夫的活。野果敖空完全没有动过,不知道是不喜欢吃甜果,还是因醉情果的后遗症……

夫夫生活这样默默过,安离过起了煮夫的生活,自己跟着也改善了伙食。敖空外出捕猎时,也会为他准备干粮。

刚过未时,太阳就已经收起它那淡淡的光,好像也怕冷似的,躲进了像棉胎一样厚的云层。隆冬,北风凛冽,银灰色的云块在天空中奔腾驰骋,寒流滚滚,正酝酿着一场大雪。

安离望着这天气,加快了手上收割山芒草的动作,这种草的表皮比较光滑,本身又呈空心状,所以用它来制蓑衣,雨水雪水不容易渗透,正好给敖空冬天外出打猎时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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