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芋的话听在梁定这就有些别样的意味——经过这次的事情，他知道姜芋对他不是毫不在乎的，至少的至少，相对于刚认识的那会儿，现在他在姜芋心里还是有一些地位的——想到这里，在梁定看来，这次的事情算是一个好的契机。
赵奕扬看出了梁定的心思，道，“阿定，别看我们担心得要死，作为当事人的你倒是坦然得很啊。”
“我只是比较看得开而已。”梁定笑笑，转头又对姜芋说，“小芋，今天大家都这么齐，要不我们出去吃饭吧，我请客。”
“不却了。”姜芋把花洒收起来，“你们自己去吧。”
“为什么不去啊？你也没有吃晚饭，反正是阿定请客，就不用客气了。”简璎去拉姜芋的手。
“我有事，不去了。”姜芋又看向梁定，“你身体还有些虚，就不要大鱼大肉了，自己悠着点儿。”
梁定本来还在想自己是不是哪里让他不高兴了，但是听到他这么说，还是关心自己的，于是对他笑道：“我知道了。”
“姜芋，你真的不去啊？”谢流想想他们这几个人也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一起聚餐了啊。
“真的不去，你们去好好吃吧。”现在梁定没事了，姜芋也就放心了——现在他要全心全意把当下的委托给处理了，要不然这件事会一直成为他的心结。
“那好，我们先走了啊。”
梁定临走前还对姜芋说，“小芋，明天上课我来接你吧。”
“嗯。”
梁定他们离开以后，姜芋匆匆吃了薛易做的炒饭就带着酱油仔出门了。要说姜芋要去哪里，却是没有目的地的——姜芋只是在街上逛逛，偶尔上个树爬个屋顶什么的——因为没有线索，姜芋只好先随便近撒网了，看看能不能瞎猫遇见死耗子——虽然这可能性很小，但是在想到好的办法之前，姜芋也就只能这样了。
夜明珠晚上是会发光的，当然夜明珠的光和人工灯光是不一样的，肯定也没有灯光这么亮，所以要在晚上这一片又一片的霓虹灯光中找到什么夜明珠的光，那可能性就更加不用说了，就算有火眼金睛，也未必会找得到。不过，也是因为这夜明珠的光和一般的光不一样，姜芋还酱油仔出来，就是希望通过酱油仔比一般要敏锐得多的眼睛在这万家灯火中找出夜明珠的位置。
“有吗？”姜芋问酱油仔。
“汪。”没有。
姜芋也没有泄气，他从怀里拿出一根火腿肠，咬开，先让酱油仔咬了一半，才把剩下的一半给吃掉，“没关系，我们继续找。”
“汪！”只要姜芋心情好，酱油仔也跟着心情好。
主仆两个就这样往前走着，走走停停，渐渐由闹市区来到了市郊区。如果夜明珠是在市郊区，那么就好找一点，毕竟这里灯光少一点——不过担心的就是夜明珠被封闭藏起来，那就更加难找了。
“汪汪——”酱油仔突然叫了起来。
不用酱油仔说，姜芋也发现了——
“有人在作法。”姜芋能够感受到空气中不同寻常的东西，耳边吹过的风根本就不是自然形态下的风。
“汪！”
“难道附近有高人？”姜芋摸摸酱油仔的脑袋，“酱油仔，我们去看看。”姜芋觉得今天晚上搞不好没有白出来一趟。
姜芋带着酱油仔往那个方向走，走得越近越感觉一股邪气——不会在做什么天理难容的事情吧？姜芋走得更快了，但是他走到一半，那气就消失了，风也停止了。
“没了？”姜芋疑惑。
“汪汪汪——”酱油仔叫得更激烈了。
“酱油仔，你刚才，有没有看见什么亮亮的一晃而过？”姜芋身酱油仔确定道。
“汪！”酱油仔就是看见了才会叫的。
“那个……是不是，就是夜明珠？？？”虽然只是一晃而过，但是那个亮光很特别，和其他的什么光线不同，白色的光还有淡淡柔和的光晕……
“汪！”
姜芋抓到了重点，他快速跨上酱油仔的背，“酱油仔，追！”
酱油仔背着姜芋飞一般地往前跑了——
姜芋看着面前设的坛座，上面的香案都摆得好好的，说明不久之前确实有人作法——有人拿着夜明珠作法……搞什么啊……明明就在眼前了，煮熟的鸭子就飞走了——
姜芋正在懊恼间，听到一阵什么撞击的哐当声，有些熟悉。
很快姜芋看到了来人，还真是熟人啊。
“小姜，是你啊。”来人是花和尚印留。
“你怎么会来这儿？”想起刚才的事情，姜芋有些怀疑——这里好像也没有什么人会经过。
“我来这儿找人的。”印留笑着回答。
“来这儿找人？找什么人？”
“一个旧识。”印留好像也不想多说，他看到了那个坛座，“你在这儿设坛，是要作法吗？不过这坛的摆法好像不太妙，你做黑法？”
姜芋也看出来了，这样摆坛看也看得出有邪气——“这不是我摆的。你一个和尚不回庙里呆着，来到外面晃悠，不会是在外化缘吧。”
“化缘这种事不是我做的。”印留道，“我在外面当然是有事的。”
姜芋想起了一件事，“我记得你说过，你要抓僵尸，抓到了没有啊？”姜芋知道郑唐没事，是故意问的。
“要那么容易抓就好了。”印留露出苦笑，“我也就碰到几只小吸血怪而已，正主影子都没有。”
“原来你不只是抓僵尸啊。”姜芋浅笑，“既然任务没完成，那不是报酬都拿不到了吗？”
“所以今天我才来这里……”下面的话没有说下去。
姜芋抓到了他话里的关键字眼，他突然有一个大胆的猜想——“你说的那个旧识就是你的雇主，原来你的雇主住在这附近啊。”
“我也不知道他住在哪儿，他只是让我来这里找他而已。”印留既然都说出来了，也就不隐瞒了。
“和尚就该做点和尚该做的事情，你要对得起自己的职业。”姜芋凉凉地开口，“在庙里吃香念佛就好了，抓僵尸是道士的工作。”
印留笑笑，“那么这么晚你过来这里，难道是出来……遛狗的？”说着看了眼酱油仔。
“散步而已，”姜芋环顾四周，“这里空气不错。”
“……”
姜芋状似随意地开口，“印留，你的师父应该是个规规矩矩的和尚吧？”
“嗯，比我规矩多太多了。”印留点头。
“那能和你师父有交情的不会是个虔诚的佛教信徒吧？”姜芋继续问。
“不知道虔不虔诚，不过他和我师父一起都是讲经论佛就过去了大半天的。”
“那他年纪应该不小了吧？”
“我只知道有一定年纪，具体多大不知道。”
“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呢？”姜芋拧眉，“你们接过几次头啊？”
“这是第二次，不过还没见到面。”印留盯着姜芋看，“我怎么觉得你对我的委托人这么感兴趣呢？”
“好奇而已。”姜芋看看四周，“我想，今天晚上你也许白来了。”
“为什么？”
“感觉。”
“……”
煮熟的鸭子自己飞回来，应该没那么傻吧。
姜芋决定去找郑唐，也许会有更多答案。
第九十七章：你还真是恶趣味。
姜芋来到郑唐所在的别墅，这次当然没有遇到上次那么大的阻碍，那些僵尸都认得姜芋——想要不认识都难，从来没有看过他们大人对人这么特别过，还是个人类……
“郑唐在吗？”姜芋一进去就问。
其他僵尸都在犹豫要不要回答，蓝就出来了——
“大人现在不方便见客，你还是请回吧。”很明显，蓝在下逐客令——对于上次大人竟然为了一个小小的人类不顾自己的行为蓝很难不介怀。
“不方便？”姜芋往楼上的方向看了看，“我有急事，你和他说他会见我的。”
“大人上次那样帮你已经仁至义尽了，你非我族类，人类的事情你们人类自己解决。”蓝冷声道。
姜芋挑眉，“上次你家大人是自己开口帮我的……他到底现在怎么样了？”姜芋想着上次见郑唐确实不像有什么事，不会真的受了重伤吧？
“和你没有关系，请回吧。”蓝挡在门口，就是不让姜芋进去。
“蓝……”叫墨的黑衣男人走出来，责怪道，“你不要自作主张，如果被大人知道，你知道自己会怎么样的。”
“可是，他……”
墨转头对姜芋说，“姜先生，你先等等，我去和大人说一声。”
“嗯。”姜芋看得出，虽然这个男人没有像蓝一样对自己那样排斥，但是他在看着自己的时候眼里也是一片冰冷——看来自己真的把这群僵尸都给得罪遍了。
很快墨就回来了——“姜先生，大人让我带你上去。”
“不用了，我自己上去就行啦。”来过这里一次，姜芋路还是认得的。
“好。”
姜芋经过蓝身边的时候，还听到蓝发出的冷哼声，他就当做自己没听到。
姜芋循着记忆，上了二楼，他也只去过郑唐的书房，既然墨没有说明，那应该就在书房了，快到书房门口的时候，姜芋看到书房的门打开了，从里面出来一个人——正是那个莫名对自己就有敌意的紫衣女孩紫——不过，看她的样子，有些怪怪的，她身上的衣服松松垮垮的，领口开了露出一片僵尸那种特别白的皮肤，头发也是很凌乱，而她看到姜芋的时候，脸上露出挑衅又有些不屑的表情——姜芋还是当自己没有看到——因为无谓的人浪费自己的情绪很不值得。紫见姜芋不理自己，心里更加怨恨。
姜芋走到书房门口，推门进去，见郑唐坐在书桌前，正等着自己。
“今天怎么想到过来了，怎么不提前通知一声？”郑唐起身给姜芋倒了茶。
“不用那么麻烦。”姜芋在他对面坐下，“你上次给梁定换血，真的没事吗？”
郑唐笑笑，“没什么大碍，你看我像是有事的吗？”郑唐微微一笑。
“看起来是没事，”姜芋想到刚才紫的样子，道，“还可以在家寻欢作乐，应该是没事了。”
郑唐一愣，想到肯定是姜芋遇到紫了，面上有些尴尬，想要解释，但在姜芋清澈的目光中还是没有说出来——“你今天来应该不只是来问候我吧？”
“当然有事了。”姜芋表情正经起来，“上次我跟你说的事你查过没有？”
“什么事……”
“你是不把我说的话放在心上还是你根本就不相信我？”
郑唐反应过来，“你说那件事，我记着呢，怎么会不相信你？”
“那你有没有查到什么？”
“我苏醒过来也是这半年的事情，要说有人想抓我，真是结过怨的，那也是千年前的事情了，真要想个人出来也难。而这段时间以来，我不出头，手下人也管得牢……除了梁少爷的事情，也没犯过什么事，所以我想应该没有人确定我们的存在。”郑唐说。
“会不会是在我遇到你之前你没有意识的那段时间做的案被人发现了？”姜芋想到那个时候疆吸血的人不少。
“那个时候案子是被封锁的，没有多少人知道，当然也不是没有可能。”郑唐看着他，“你今天来就是关心这件事？”
“我先和你说吧，之前我问你一个鬼面人的事情，你还记得吗？”姜芋决定坦白。
“记得，不过我确实不认识什么鬼面人。”
“我第一次见到鬼面人，就是那次我通过魔书去寻找花黎死亡的真相，当然也是为了那个盒子，在花黎死前，她听到另一个房间有声音，去看的时候才被杀掉，而也是那个时候我看到了追她的人，正是那个鬼面人，所以也是他把那个盒子放在房间里，这样一放就放了那么多年。”
“你是说鬼面人和那个盒子有关？”郑唐也觉察出了些什么，神情更加认真起来。
“那是肯定的。”姜芋望着他，“到底那盒子里的东西怎么样你最清楚不过了，如果说那是那人的东西，现在在你身上，人家因此动了什么心思也不是不可能的。”
“我知道了。”郑唐若有所思的样子。
“呐，和你说实话，省的你的手下老以为我占你便宜。”姜芋接着说，“其实我会和你说这个是因为这和我最近接到的一个委托有关，我受托找一个东西，而拿走这个东西的人应该就是这个鬼面人。我这两天一直在找这个人，今天晚上，我差点就找到那个人民，但是差一步就让他跑掉了。”
郑唐笑笑，“谁说你占我便宜了？”
“哼，从我进你这里开始，你的那些僵尸手下就没一个看我顺眼……我说，我可是没有祸害到你什么啊，你做什么都是你自愿的。”姜芋冷着脸说。
“是我自愿的。”郑唐笑着，有些讨好的意思，“是我没跟他们说清楚，他们不敢对你怎么样的。”
“他们倒是敢，”姜芋翻了个白眼，“我不是面团，随便他们捏圆搓扁。”
“我当然知道你的本事。”郑唐把那杯茶推到他面前，“不喝茶吗？”
“我不渴，而且也不喜欢喝茶。”
“那要吃点心吗？我这里有厨师做的点心味道不错的。”郑唐知道姜芋的实在本性。
“我不喝血。”人家僵尸的点心能是什么东西啊。
“你放心，”郑唐眼睛笑得更弯了，“为了更好地融入人类的社会，我们这里的人都会吃人类的食物，当然这里的厨师都是和人类一样的。”
姜芋犹豫了下，才点头，“好啊，吃僵尸做的人类食物也挺新鲜的。”
“好，我这就让他们送过来。”郑唐敲了敲桌上的铃。
很快就有人推门进来，是一个姜芋没有见过的僵尸，穿着一身青色的制服，看起来挺老实的。
“大人，有什么吩咐？”
“送些点心过来，中式和西式的都要，还要一杯奶茶，浓一点，糖稍微多一点。”
“是，大人。”
姜芋看着那青衣的人离开，对郑唐说，“郑唐，你这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