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梅雅屋外的那么花草，竟都是为了这人种的。
“想来，我从那个时候便喜欢你了。”
这个时候我要是还呆站着我就是猪。我伸手就把清庭揽进怀里了，他浑身都是冰的。
“我不知道李慕夏以前是什么样的，现在是我。”
“我知道。”
“我喜欢你，是真喜欢。”
“我知道。”
“你不要去京城，不要去找恭亲王，我不准你去。”
我自然不给他反驳的机会，抬起他的头一口就亲下去了。横竖也说了应景的话这个时候就该做些文艺的事情。
分开的时候我还有些尴尬的冲他笑了笑不过也没放手，他也没说什么任由我抓着。风大了些许，眼看着就下下雪了。
“进屋吧。”
“恩。”
我刚一转身看到冲子就跑过来了，表情虽有错愕但是很快就变回来了。
“什么事？”
“夫人……夫人她……”
“怎么了？”
“在佛堂诵经时突然晕了过去。。。还请少爷快去看看。”
“！！！”
不是个这吧！我吩咐冲子去城西找衡阳，径自跑去了娘的卧房，清庭也在身后跟着，跑的太急看不清表情。
第十五章：消息
娘病倒了，衡阳过来看了下眉头紧锁，只默默叹气不说话。我只说你详说，我撑得住。
“这病，怕是旧疾缠身，近日却又不好好调养所致。”
“能治好么？”
“因是旧疾，不能根除，只能暂缓。”
“娘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若是能过了今晚，倒也无碍了，以后好好调理便好。”
“你莫要太慌，总是无碍的。” 清庭立于一边，缓缓而道。
“恩，我先开了药你取来给她喂下吃了。”
“恩。”
我揉了揉头，实在累的紧。最近烦心事儿已经够多了，现下娘也病了，委实让我不知所措。
果然是下雪了，我从娘卧房里出来的时候石阶上已经堆起积雪了。今年还真是够冷的，我裹紧了衣服寻清庭去了。路过书房的时候见灯还亮着便推门进去。
“哎？！少卿？！”
“啊……听说李夫人病了，不知现在如何了？”
“衡阳和你说的吧。”我耸了耸肩，“不见好转，还昏迷着。”
“药可服下了？”
“恩，清庭给灌下去的。”
“那便好，原先衡阳担心夫人不能用药，现下能服下汤药便还是有所转机的。”
“只能听天由命了，对了，找我何事？”
“梅雅的信。”少卿从袖中拿出封信，我当时就寒颤了一下，信封上还有血迹。
“他……过的好吗？”
“不好。”少卿的语气冷的就和外面一样，“我见到他的时候，他都快死了，还硬撑着。”
“他……”
“我真是搞不懂，何必把事情搞得这么复杂。”
其实我才是那个一头雾水的人好不好？到现在我都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现在梅雅会一副要死的样子，为什么我不能去京城，我也想救他，但凭我一个人就是劫狱也不会成功的。再说，以梅雅的性子，要是我去劫狱了肯定是赖在牢里不肯走。
“既然你能出入天牢，为何不救他出来？”
“他根本就不肯。”少卿有些气愤，“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愿意在那鬼地方受苦，他以为现在皇帝还可以护着他么。孟佑颜早就被架空了，根本保不住他。”
说实话，我是第一次见到少卿生气的样子。
“我同梅雅出生入死这么多次，就没见过像这次一样死心眼。”
“怕是有个万一，你要护他周全。”
“我如何护，他只一心求死。”
我见他深深的叹了口气，转眼就消失在屋外的夜色里。我急忙拆了信看，竟像是遗书一样。说是等到他死了，才能去京城。这个梅雅，到底在想些什么，我虽不是李慕夏了，好歹他也曾经帮了我很多，大家也是兄弟，怎么能叫我眼睁睁看着你死。每次写信过来都叫我不要去京城，老子就是要去京城，老子就是要救你出来。
我点了盏灯寻了路摸去清庭的房间，将信给他看了，也和他说我准备去京城的事了。他淡淡的一句话就击碎我了。
“你若是去，夫人怎么办？”
“……”
“我并不反对，即便是要去，也要等夫人身子好了。”
“我……”
“我知道你担心他，现下你便是去了也救不了他。”
“等夫人病好了再做定夺，事情没我们想的那么简单。”清庭伸手抱住我，“我知道的梅雅，不是会一心求死的人。”
“如果我说，我……”
“恩？”
“没什么。”
如果我说，我喜欢你们两个人，你会怎么办。这话我说不出口，也不能说出口，说了我就是孙子，彻头彻尾的孙子。清庭对我这么好我怎么能伤他，梅雅处处为我着想，这样的人叫我怎么能不喜欢。
“我想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我……”
“无妨，便是莫要提及就是了。”
我真蠢，清庭这么聪明怎么会不知道呢？我为什么会这么坚持要去京城救梅雅，不是出于兄弟情谊，而是非救不可。如果梅雅死在牢里我肯定会伤心一辈子。
“回屋睡了吧，明日再去看看夫人。”清庭见我不说话便拍了拍我的肩，“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把现下的事情做好才是最重要的。”
“委实对不住你。”
“倒也不用这般，既然认了，便认了一辈子。”
我回抱着他，除此之外我找不到别的方式温暖他。
第十六章：进京
娘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早上了，我一早便梳洗了在卧房看着。这些天却不怎么见到清庭，想必他也烦心却又不愿来扰我。
娘已经醒了有一会儿了，第一句话竟是问梅雅在哪儿，我只答还在牢里关着。看她微微闭上眼沉思了许久。我也不敢说话，起身倒了杯茶来。
“慕夏。” 娘的声音有些沉，听起来很不安。
“娘？”
“我想同你说些话。”
“是。”
“梅雅现下是在赌一招狠棋，便是我们李家。”
“啊？！”
“梅雅同当今圣上关系甚深，以他的聪明不会不知道皇帝没了实权。他甘愿去京城赴死只为让皇帝乃至整个朝堂安心。梅雅本是梅卿的儿子，皇帝同他走的近便是给人话柄。”
“所以为了这个就要梅雅死？”
“至于内里缘由，大概不止忠君爱国这一点。”
“难道是……”
“没错，自然是两情相悦。”娘顿了顿，“至于我们李家这招棋梅雅算的太准，可他也活的太累。”
“等等……他算计了什么？”
“梅卿本是前朝禁军统领，他死后高祖便把权力收归自己手里。眼下虽看似方相手握重兵，边界告急，但如是我们出手，倒也可以化解。”
我越听越糊涂，难道说我们有天赋神力还是特异功能？
“高祖将禁军的权力下放在我们李家，由你爹掌管。这是一条，另外方相手中的兵不过是其中的些许不足道也。”
“！！！”我当时就震惊了，原来我们家后台才是最大的，竟是高祖皇帝。
“我想梅雅肯定千方百计的阻你去京城救他，对吧？”
“确实。”
“这是肯定的，你没有兵权去了也是白去。他一方面为了保护你，一方面也是为了皇帝。这场仗中肯定要有人死，死的人也必须是梅雅。”
“不……不对……肯定还有更好的解决方法，我们可以调兵……”
“或许这就是命。”娘轻声叹息，后面的话太轻，我只听到了前面一点。
“就像你爹没能救下梅卿一样……”
衡阳过来看了说是好转了，我才安下心来，喂了药让娘吃下。说实话我心里挺乱，我径自寻清庭去了。走到他屋里发现没人，我有些落寞，是真落寞了。原先搞不懂梅雅不让我去京城的原因，现在懂了竟然觉得难过。寻清庭又寻不到，这么大的宅子，竟找不到说话的人。
“哎……”
“少……少爷……”
“恩？” 是冲子。
“萧公子交代的，还请公子原谅。”
“交代什么了？”
“说是等夫人病好了才准同少爷说。”
“快说。”
“萧公子两天前离开江南了。”
“什么？！！！”
“他只说让少爷安心，只说……”
“我管他只说什么！去给我找匹马来，快！”
“可是少爷……”
“什么可是！”
“萧公子说如果要是让他看见你！他就死在剑下！”
“！！！”
我一屁股就坐在地上了，整个人都空了。一个是清庭去了战乱之地前途未卜，一个是梅雅还在死牢之中生死不明。而我，这个怎么看都是被他们保护着的人现在还能吃吃喝喝玩玩笑笑，简直就是罪大恶极。
“冲子，去青衣阁，把莫少卿找来。”
“少爷要做什么？”
“我也要赌一把。”
少卿很快就过来了，一脸疑惑的样子。
“怎么了？”
“我再没有信得过的人了，你若是我兄弟便帮我这一次。”
“何事？”
“清庭去了边关。”
“他是去找恭亲王了。”
说起来，清庭是提过这个人。
“恭亲王孟佑曦，是皇帝的亲哥哥。我想还有件事情，不知道的也只有你一个人了。”
“什么？”
“这个恭亲王，可是为了你的清庭放下了王位，甘愿做个王爷。”
“我……”
“我知道你要我做什么了。那么你呢？”
“我们兵分两路，你去天牢救出梅雅，我去边关找清庭。”
“不好，这个方法委实不好。你去找清庭，清庭断然不会跟你走。我想在他走之前就料想到了这结局。该是我去寻清庭，你去救梅雅。”
“梅雅又怎么肯同我走？”
“带上这个，我想会有用的。”
我接过他手上的一个小瓶子，也没说是什么。总之看起来有些诡异，少卿又说了句明日一早便走。我看他的神情再没前几日那么愤愤，倒像是知道了什么。不过现下顾不了许多，只得走一步是一步。
次日一早衡阳也来了，塞给我个包，我本就没收拾太多东西也便放在了一起。接着只听他说，夫人他来顾着，叫我们早日回来。
我见少卿又同他说了些许，说的他面红耳赤。我轻声笑了笑，看着远方自是有一股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感慨。
“慕夏，你走反了，是这条路。”
第十七章：恭亲王
孟佑曦在看军册，忽然有个小兵闯了进来，说是有人来访。孟佑曦没当回事儿只说在帐下候着，看完册子再去。
一等便是半个时辰，来人只站在帐前也没说半句话。
“王爷来了。” 身后的小兵忽然一阵高呼，原来是他来了。
“中书侍郎萧清庭，拜见王爷。”
孟佑曦深深一震，他从没有想过这个人会来到这里寻他。
“你……你怎么来了？”
“来求王爷一件事。”
“边关酷冷，进帐议事。”
“谢王爷。”
孟佑曦屏退旁人只留清庭在帐中，沉默了片刻才缓缓说话。
“何事？”
“敢问王爷，手中兵权可否交与在下。”
“你……”孟佑曦心下一惊，“不可。”
“那么王爷可否……”
“我大概知道你要说什么，你可真是一点没变。”
“王爷谬赞。”
“我之前以为你同梅雅情谊深厚，现下看来竟是真的。”
“我救梅雅并不全为了他。”
“你知不知道，便是连皇帝也救不了他。”
“在大位者，自是有该做和不该做的事情。”清庭淡淡的说，“便是救他，是最不该做的事情。”
“你什么时候才能变得，心里有我。”
“王爷这话，我只当说笑，此后莫要再提。”
“如果今日入狱的是我，你可愿这么做？”
“若是王爷，定没有这番波折。”
“回答我。”
“我……”
“王爷，帐外有人求见。”
“知道了，”孟佑曦转身对着那人道，“待这人去后帐歇着，不可怠慢。”
“是。”
“有劳。”
“你便是不说，我也知道答案。”
再多的说辞也没有用，有些事情认定了便是认定了。
来人是方子谦，自从前几日在牢里吃了瘪就处心积虑的要除掉梅雅。这一点上他同他爹不一样，他爹虽是大权在握却也不曾想要篡位，方子谦只仗着大权顿生登基之意。在牢里审问梅雅不得果，只想着梅雅本就是前朝旧党，只可杀不能留。
也不知他找恭亲王，做何事。
“哟，恭亲王近日可安好？”
“上天庇佑，倒也平安。”
“王爷日日居于此地护边境，颇为辛苦，家父托我带了些礼物，还请笑纳。”
“不必。”
“王爷这是不给家父面子，倒让我如何是好。”
“只说我于边关用不到这些许，好意心领了便是。”
“哈哈，王爷说的对，是在下孟浪了。”
“说吧，找我何事？”孟佑曦喝了口茶，头都没抬一下。
“还请王爷助我。”
“哦？”
“王爷是明白人，现下朝中状况也都清楚。再者王爷同当今圣上也不是一路人，对吗？”
“你这话，放在这里便是说一说。到了外面我可保不住你。”
“王爷说笑，你我何不联手倒也成就一番大事。”
“你且说来听听。”
“现下这里有王爷在此也只能保一时安稳，方家愿提供物资拉拢各节度使，但相应的由王爷你亲自走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