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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珍传+番外篇——by玲珑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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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珍哼了一声,问道:“为何不去你家?”

“我家人多眼杂,哪有这里清静,可以让你尽情说心事?”

“哼,你怎知我有心事?何况我有心事为何偏要找你说?”

李捷又笑,“你我二人相识已久,还有何秘密要保?”

“相识虽久,除了你的名字我对你几乎一无所知。”

“我却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呵呵,可那有何关系?何况,事情都已被我猜中,又何必吝啬细节?”

这时,正见小二哥端着饭菜往这边来,两人便停下谈话。那小二上好菜,笑着说了句“两位若再想要点什么请尽管吩咐小的。”便退了下去。

韩珍心事重重,尝了几口也是食不知味,李捷却像饿狠了,举筷大啖。

韩珍捏着筷子神色复杂地审视着李捷,而他却旁若无人,自顾自吃得欢畅,唇边始终带着一抹笑意。末了,韩珍叹了口气,开始轻声讲述事情始末。

说话的时候,韩珍一直低头看着自己的碗筷,声音极低也无明显起伏,只偶尔停顿片刻。李捷一张嘴片刻不闲,却非忙着追问评论,而是忙于吃菜用饭。

等听完韩骏定下的五年之限,李捷这才停下筷子看向韩珍,笑道:“你这个爹可真有一手。”

韩珍闻言不置可否,只露出丝若有似无的苦笑。

“日后有何打算?”

“既然应承了,就等上五年吧。”

“世上并无鬼神,违誓也不会如何。”

“君子重诺。”

李捷嗤笑一声,又问:“那这五年如何打算?”

“……不知道。”

李捷闻言一窒,半晌才皱眉斥道:“你现在好歹是个男人,像个娘们似的失魂落魄成什么样子?”

韩珍看了他一眼,眼中隐隐有丝怒气。

李捷径自说道:“才多大点儿事就要死不活的,犯得着吗?瞧瞧你的脸,白得像鬼似的,瘦得没剩几两肉,走上三步就喘得像个风箱。你确信自己能活过这五年?”

韩珍抿紧嘴唇不发一言,李捷却忽然目露厉色,猛地出手去拉他的手。

韩珍那肯轻易就范,用力挣扎。李捷手掌上布满厚茧又极粗糙,争执中简直像被一块砂纸打磨着。

最后李捷狠狠将韩珍的一只手捉住,用力之大仿佛和它有什么不共戴天的仇恨。韩珍咬牙瞪向他。

李捷硬将他的手摊开与自己的并排放在一起,逼韩珍去看。韩珍被逼无奈看过去,却不由怔住:那两只手的对比极其强烈,一只修长优雅洁白细腻,另一只却是骨节粗大黝黑粗糙

李捷不屑地看他一眼,甩开他的手,“一个男人却有双女人的手!哼,来得太容易就不知珍惜了。”

韩珍又怔了片刻,抬头去看李捷,眼中神色复杂。

“好是五年,歹也是五年。在下言尽于此,要怎么过你自己去想。”李捷冷冷说完便不再理睬韩珍,径自叫了小二结帐。

在回去的路上,两人仍是一前一后,都不发一言。只是韩珍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时不时瞄上李捷一眼,不似来时那般木然。

到了城中,两人互相点下头算是道别,随后各自回家。

韩珍一到家便叫人准备夜宵。这位小少爷病后一直懒怠饮食,愁得一府上下都没法子。如今有了这样的吩咐,厨子哪敢怠慢,忙不迭地整治出一大桌子送来。吃饱喝足之后,韩珍草草梳洗便倒头睡下,一宿无梦。

第二天一早,天色尚黑韩珍便醒了。他起床穿好衣服,推开窗子,感受着扑面而来的寒气,注视着天际那几点疏星,感到内心一片平静。

是的,他已经决定好如何去过这漫长的五年。那就是去做该做的事,不得不做的事,还有所有值得去做的事情。

这时丫环们听到响动端着水盆布巾等物过来,轻声问了安便为他梳洗。

韩珍安静地坐着,让一个丫环给他梳发髻。那女孩梳好之后,便住了手。因为往常都是韩珍自己拿一只白玉发簪自己插上。

韩珍看着向她轻声道:“你把官帽给我戴上。”

女孩没有想到他会主动与她说话,而且如此和颜悦色,不由得怔住了。

韩珍并不动怒,微微一笑,将话重复了一遍。

女孩似乎被他难得一见的笑容耀花了眼,愣了片刻,局促地问该用哪只发簪。两个月前她因擅碰韩珍的白玉发簪,而被狠狠训斥了一番,至今记忆犹新。

韩珍明白她的意思,说道:“那一只我已经收好了,你随便挑一只就好了。”

女孩好奇,“为什么收起来?”随后便知造次了,后悔地咬住下唇。

韩珍却并无不悦,平静道:“留着以后再用。”唇角微微勾着。

女孩觉得他的口气中有点什么说不出来的东西,似乎在与什么人立下誓言,虽然好奇却不敢再问。

等韩珍用过早膳,一身官服也穿戴停当,他缓步出门,走到门口突然停住脚步,转身看向那几个丫环。

几个女孩子心下惴惴,不知自己是否做错了事,神情中也流露出几分不安。

这些变化韩珍都看在眼里,说道:“前阵子我心情不好,委屈你们了,真的很抱歉。还有我在病中,多亏你们照顾,谢谢。”说罢歉意地笑笑,转身离开,只留下几个女孩怔在屋中。

而韩骏韩琮在大门口碰到一身官服的韩珍时都怔住了,呆呆看着他一时没了言语。

韩骏仔细打量着小儿子,见他一改颓丧落寞,又恢复了往日神采,心情之激动难以言表,半晌才强忍老泪说道:“身子已经好了?若有不适,便再休息几日。”

“孩儿已经全好了。……前些日子让爹爹忧心都是我的不对,以后不会了。”

韩骏点点头没再说话,只是把手伸给他。韩珍会意,伸出双手将他扶上车子,然后回身看向韩琮,微笑道:“哥哥。”

韩琮走过来拍了他肩膀一下,对他点点头,随后翻身上了他那匹玉花骢。

韩珍最后上了车,轻轻坐在韩骏对面。韩骏已经像往常一样,坐在那里闭目养神了。

韩珍看着晃动的车帘,感受着车厢微微地摇晃,听着吱嘎吱嘎的车轮声与清脆的马蹄声交相应和,不由得出了神。

似乎是车轮碾过一块石头,致使车子剧烈地摇晃了一下,韩珍毫无防备地撞到车壁上,发出砰地一声。

韩珍一痛之下,回了神,正对上韩骏的一双眼睛。韩骏注视着他,不知看了多久,而他竟然毫无察觉。

此时,韩琮的声音响起,“爹,阿珠,你们怎样?”

韩珍连忙答道:“没事,方才是我没坐稳撞了一下。”

韩琮闻言,不再多说。

韩珍有些尴尬地面对着父亲的注视。

韩骏沉默片刻,说道:“你瘦多了,要多吃点儿。”

韩珍强忍哽咽,“我会的。”过了一会儿,又道,“过去了,不要再为我担心。”

“……嗯,下朝之后去陪你母亲和你祖母坐坐。”

“好的。”

第二十章:活着

时隔日久,韩珍振作精神再次出现在朝堂上,众人都不由眼前一亮,连景岚帝也圣口垂询几句,下朝后更被闻啸等人团团围住嘘寒问暖。

韩骏见闻啸紧紧拉住韩珍两手神情欣喜,不由皱了皱眉,可当众又说不得什么,只暗暗吩咐韩琮多照看着点弟弟,随后忍下心中不适去户部办公去了。

而这边,闻啸两眼一径盯在韩珍身上,丝毫没有留心到韩骏异样的神色,自顾自说个不休,“阿珠,阿珠,你可算是好了!自打知道你病了,我都急得不得了,约了大家一起到韩府看你,可是韩大人说,大过节的你病势凶猛怕把病气传到我们身上,怎么都不肯让我,我们,进去看你。那几天我都快急死了,差点想翻墙进去看看你到底怎么了?怎么突然说病就病了?

我们行伍出身的哪那么容易过到病气?韩大人真是太过虑!阿琮,你我兄弟一场,哼,关键时刻也不见你为我说几句话!”

顾谦张照也在旁七嘴八舌地埋怨,韩琮有口难辩,直涨得一张黑脸成了猪肝色,才挤出一句:“我怎敢违了我爹的意思。”

韩珍当时病得沉重完全不知这些,闻言不由一愣,随后瞥了哥哥一眼,笑道:“那会儿我都病糊涂了,身边有谁都是不知道的,就是见着了也不过是让你们白着急。再说,后来等我好些了你们不是来看过了吗?我还记得丫头们说你们送了不少贵重药材过来。呵呵,多谢了。”

韩琮觉得弟弟那一眼似乎是看透了什么,不由尴尬起来,忍不住别开眼睛不敢与他对视。

张照嘴快,嚷道:“你不知道我们见你一次多费劲!上门拜访个十次不过有一两次能入内见到你,而且每次呆不多久就被请出来了,想好好陪你解个闷都不能够!我看不像怕你过了病气给我们,倒像是怕我们把你给吃了。”

张照这话口气甚冲,显然怨愤已久,韩家两兄弟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

此时站在旁边一直没言语的宋文开了口,“彰明,你这话就造次了。韩大人那样做自有他的道理,我们去看逸之本意是盼他早日康复,现在见他好端端地站在面前,你怎么反倒埋怨起来了?”

张照此时也觉得自己方才那话颇有不妥,讪讪地住了口。

韩珍笑道:“我病的真不是时候,春节和元宵节的热闹都没赶上,天天灌药闹得肚子里都没有油水了。你们该不会打算用点嘘寒问暖的亲热话就把我敷衍过去吧?”边说,边不动声色地把手从闻啸手里抽出来。

众人大笑,连叫岂敢岂敢。

闻啸等人争着做东,最后是顾谦不由分说拉了韩珍就走,其他人别无选择只好跟在后头。

韩珍笑着,任由顾谦拖着他大步往前走。

好友们如此热情地欢迎驱散了他心中的压抑沉闷,还有刚决定去上朝时那一丝隐约的胆怯犹豫,心情竟是几个月来前所未有的轻快。

朋友,这都是他的好朋友。

他不由扭头向后看了一眼。

闻啸见他回头便夸张地作出用袖子扇风摸汗地动作,显然是取笑顾谦心急拽了人就跑害他们都要追不上了的意思。其他几人见状捧腹,韩珍也不由跟着开怀大笑起来。李捷远远地坠在后头,树影正好落在他脸上瞧不清表情,只一双眼睛分外清亮,正和韩珍的笑眼对个正着。

“放肆!”

一群人正笑得肆无忌惮,忽闻这声怒喝均是一吓,寻声看去,却见对着众人怒目而视的礼部尚书韩骥。

“你们几人年纪虽轻,却已是朝中栋梁,而非市井小民!身着官服在殿前大声喧哗打闹成何体统?!”

韩骥声色俱厉地教训了半晌,一众青年都躬身而立,神色凝重恭谨地表示一定谨记韩大人的教诲,日后决不再犯。

韩骥见状也不便太过苛责,沉了脸挥手让他们走了。

七人不敢造次,拿出十二分的端凝沉肃走在道上。旁人见状都暗暗钦佩,这延京七子果然名不虚传,浑身上下不见一丝少年人的浮躁,难怪年纪轻轻便已身居高位!

只是这七人出了宫门竟不约而同一齐松了口气,愣了片刻,均相顾失笑。

这晚顾谦将众人邀到他家中,极力款待。晚宴的主角韩珍大约是与众友数月不见,看着倒比往日热情开朗,众人说说笑笑尽兴而归。

这一晚可以说是韩珍正式放下自怨自伤驱散内心彷徨阴霾的转折点。可是之后的日子并未如他想象的那般,恢复成往日也就是东窗事发之前的平静安乐。

有些事情只要发生过,即便无人再提,即便所有知情人一起保持沉默,也必然会出现某些微妙的改变。他的心境再难恢复到之前模样,他的至亲……也同样不能了。

面对在身边美貌丫环的温柔体贴以及时不时飞红的脸蛋,还有落玉眼中的委屈与不解,他……只能视而不见;

给母亲请安时,偶尔会听到她谈论京中闺秀的性情,他……只能冷静客观地给上两句评价;

与父亲谈天时,会见到他突然陷入沉默,似乎在酝酿着什么言词可最终却什么也没有说,他……只能得过且过;

拜访不知情的姐姐姑母,经常要面对她们的热情地追问,追问他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好给她们个物色的范围,他……只能顾左右而言它。

家人守诺没有逼迫他娶亲,也默契地不再提起任何可能联系到风曜的事情,但这种刻意回避只能让双方在内心深处各自品味着更深刻的痛苦。

他能怎么办?

活着,真累……对每个人都是如此。

这一天,韩珍有些事去了安王府。安王尚未回府,王妃韩瑶多日未见小弟很是高兴,安王小世子秦暄已四岁,正是好动贪玩的年纪,此刻见小舅舅来了,便缠着他要到花园里玩飞飞。

韩珍施展轻功,抱着秦暄在花园里的大树上飞来飞去。小秦暄兴奋得两只眼睛放光,又笑又叫,“小舅舅,再飞一次再飞一次,飞高点儿飞高点儿!!”

韩珍起初是不忍违了孩子的心意,到后来却被他单纯的快乐所感染,一次次抱起他飞檐走壁……

和煦的暖风,明媚的阳光,旋转的景物,还有童稚的笑声,一切的一切都是如此单纯美好,使得原本沉郁的心情也跟着舒畅飞扬起来。

甥舅二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就连韩瑶亲送茶点,也只落得个在旁观看的分儿。

飞了足足半个时辰,甥舅二人终于是一个心满意足,一个精疲力尽。韩瑶连忙招呼两人进屋坐了,侍女们赶紧递上香巾为二人拭汗,紧接着送上精美茶点。

韩瑶埋怨道:“阿珠,你太宠着暄儿了。哪能事事都顺着他呢?”

秦暄吐吐舌头,扭身缩到韩珍身后。

韩珍笑道:“我哪里都顺着他了,我自己也玩得很开心啊。”

秦暄闻言探出头来,笑嘻嘻地对母亲做了个鬼脸。

“还说不是?你看看他那个得意样儿。这孩子越大越没规矩了。”

“爱玩好动是孩子的天性。姐姐可别拘着他,把个好好的孩子管成木头人儿。”

韩瑶还未答话,秦暄就欢呼着扑进韩珍怀里,“小舅舅,小舅舅,我最喜欢你了!”

韩瑶详怒:“你这孩子最会甜言蜜语,昨天说最喜欢你父王,前天还说最喜欢母妃呢。”

韩珍含笑追问:“暄儿暄儿,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秦暄眨着一双大眼睛,极之坦诚,“都是真的!”

韩瑶说道:“不对不对,最喜欢的只能有一个!父王,母妃,还是小舅舅?你只能选一个。”

秦暄皱眉,“为什么不可以选三个?我最喜欢听父王说的故事,最喜欢小舅舅陪我玩飞飞,还最喜欢母妃作的点心。”

韩瑶又道:“你这孩子还真贪心。最喜欢就意味着比别的都更喜欢,当然只能选一个了。”

秦暄一呆,看着母亲认真的面孔为难地咬起手指。

韩珍心生不忍,突然抱起秦暄,在他脸蛋上用力亲了两下,“傻孩子,别听你母妃胡说。想选三个便选三个。”

秦暄犹豫道:“那我是不是太贪心了?别人只能有一个最喜欢,我却选三个?”

韩珍将他紧紧搂在怀里,“没有没有!你一点都不贪心,你只是忠于心中最真实的想法而已。”

秦暄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舒展了眉头。呼,难题解决了,可以安心吃点心了。

韩瑶含笑看着那甥舅两个。面对儿子百般撒娇和层出不穷的要求,小弟极其耐心地把他抱在怀里,给他选点心,帮他擦嘴,还时不时递上茶水防治他噎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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