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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珍传——by玲珑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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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这位匕首公子面对当朝最炙手可热的亲王也只略略点头,问候一声,“殿下。”

兴王压下心中不快,笑道:“先生怎来了?”

眼前这位手无缚鸡之力的病弱青年,面上是被兴王收留的故人之子、实际是不在册的兴王私人幕僚。他曾是武功盖世威震江湖的暗宫宫主,而如今则是打击泰王助他上位的亲密盟友。

这位在刑部卷宗中早已坠崖身亡的暗宫宫主已在王府中隐居了五年,整个大延除了兴王、他的侍童和将他救回的两个暗卫再无人知晓他的真实身份。

陈锐敏锐地嗅到兴王身上尚未散尽的暧昧气味,不由皱起眉毛,自己在书房枯等了大半个时辰,他却原来是在密室里处理这等要事!

兴王立刻感觉到他的不满,除却一丝尴尬更有种恶意的快慰。虽然救过他倚重他,可他一直都讨厌他。

他至今清楚地记得第一次与他对视的感觉。当时他刚从长久的昏迷中清醒过来,一双眼睛平静淡漠,没有流露出丝毫不甘怨愤与痛苦,与他交谈时的表现远远超出了不卑不亢的范畴,那种身居上位的优越与气势竟然隐隐盖过了他这个出身高贵位高权重的皇子。之后相处数年,他不得不钦佩他过人的毅力与才华,在越发倚重他的同时更无法遏制对他的嫉妒。

瞥了眼陈锐发青的嘴唇,兴王不动声色地呷了口茶,暗宫倾覆或许没有打击到他的精神,却严重地损伤了他的健康,自此他无缘人间一切享乐。

兴王召仆上前为陈锐倒了一盏热茶,他低声谢过将茶盏握在手中暖着。他身体不好,即便是在盛夏手指也是冷的。

“先生身子不好,若有事与本王相谈,像往日那般差人请我过去便是,何必劳动你亲自过来。若是又病了,叫本王倚仗谁去?”

陈锐扯动嘴角,露出一丝笑来,“王爷厚爱,陈某粉身难报。只因久坐院中实在气闷,而且近日身上还好,这才不请自来。冒昧之处,还望王爷见谅。”

兴王连忙笑着摆手,“你我惺惺相惜也算患难之交,先生此言曲杀小王。只是何事让先生如此挂心,不妨明言。”

“何时处斩韩家?”

兴王闻言暗自得意,他就知道陈锐此来多半是与韩家有关。这些年他看得清楚,这位暗宫前宫主极其冷静鲜有情绪波动,唯独韩家的情报会牵动他的情绪。呵呵,被韩琦与安王联手灭到暗宫百年基业成了一个寄人篱下的废人,任谁都无法释怀吧,即便是这个理智冷漠的人。

兴王略一沉吟,微笑道:“先生的心情小王能够理解,只是即便定了罪,也要等到秋后才能问斩。”

陈锐半垂着眼,面孔在蒸汽中若隐若现,“我以为我安排下的那些证据足够让韩家一众不得翻身。”这几年他隐匿在京中为兴王收集分析情报,除了兴王自己的情报系统,他也逐渐将暗宫在各地的分舵统和起来。当年连恒山一役暗宫高层损失殆尽,加之韩琦自己下令放火误将西厢房的文书账册焚毁而无法追查下去,暗宫在各处的分舵侥幸保存大半。陈锐于兴王府中休养等到勉强能够起身之后,第一件事便是请兴王派人带他的手书秘密前往暗宫各个分舵将散落的力量重新整合起来。如今的暗宫没有过去的声势,却也更加隐蔽难以察觉。

兴王全力救治陈锐,他也投桃报李;一人志在庙堂一人意在江湖,互有借重倒也配合得颇为默契。

几年来,陈锐将京中大小官员的性情爱好优势短处都一一揣摩在心,其中重点便是与兴王对立的泰王派系。此次安在韩家各位官员身上的罪名也都是依着真实事件在紧要处巧妙设计了些人证物证,八分真中只掺了两分假,即便当事人一时都难以辩驳。

“先生设计的那些证据着实高明,即便大理寺全力彻查也难以明辨。只是那些罪名最多也就是个贬官流放,罪不至死啊。”

陈锐抬眼看向兴王,那冰冷的目光让他不由心底一凛。兴王旋即压下心底挫败,微笑着与他对视。

陈锐冷声道:“那些小罪名不提也罢,只是那桩重罪如何了?”

兴王对景岚帝让柳昶和云广介入案件非常不满,对于宋文的犹疑不决也颇有微词,可此时见到陈锐心急,他反倒不急了,只好整以暇道:“这件事情着实有点儿难办。大理寺认为证据不足,不肯贸然定论。况且现在云广和柳昶介入之后更是碍手碍脚。柳昶是父皇的人,勉强可以算做中立;那兵部尚书云广可是秦永泰的前任岳父,正在极力为韩家开脱。先生以为如今该当如何?”

“主审官毕竟是王爷的表弟,若他态度强硬,云柳二人又能如何?”

兴王闻言面色一沉。此话正中他的痛脚,他曾多次暗示宋文尽快结案,可宋文一味装傻充愣,等到他真把话说白了,宋文给他来个一声不吭,回头还是我行我素。本以为这个表弟身居要职,关键时刻必能鼎力相助,谁知他竟如此不听话,兴王已经够怄的了,此时陈锐一针见血让他越发羞恼。

“本王当然跟他提过!可我那个表弟从小就脾气古怪,他若认定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陈锐闻言一笑,“那事既然已经载给他们了就没了退路,否则一个诬陷朝廷命官的罪名扣下来,也是个身败名裂。殿下何不一鼓作气,埋些兵器之类的东西在韩府里?”

兴王道:“你当本王没想到这层?案发之后,宋文立刻派人查封韩府,更派了大理寺捕快住在韩府,给本王一个措手不及。”

陈锐闻言不由一愣,他从未想到宋文竟会如此维护韩家,这样一个表弟对兴王来说恐怕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陈锐用手指叩着桌子,半响才看向兴王道:“王爷一时不能说服他就不要再出面了,免得适得其反。这件事情他要证据确凿,我们就给他一个证据确凿好了。只是宋大人身居要职,务必要让他站在我们一边。毕竟他妹妹是您的王妃,您的母后是他姑姑,而他父亲是您的舅舅。有这些关系,他别无选择。”

兴王立刻明了,点头道:“本王这两日忙着惩治那些妖道,疏忽了。明儿本王便去给母后请安,再约舅舅叙叙旧,过两天便安排王妃省亲。”

陈锐不置可否,呷了口茶缓缓咽下,又问道:“王爷下午可有面圣,不知龙体何如?”

兴王愤愤道:“这几日本王真是忙晕了,竟然不知皓王寻来了一剂什么百宝丸进献给父皇。父皇用了几日便精神大好……”说道此处,他察觉自己口气颇为不妥便赶忙咬紧下唇不再说了。

陈锐心中不屑,却微笑道:“龙体康泰是我大延之福啊。殿下在圣上龙体欠安之时受命监国,这期间更兢兢业业百官信服,您在皇上的心中分量越加重了。皇上立您为储君只是迟早的事情。”

兴王闻言神色和缓许多,隐现得意之色。

陈锐问:“殿下觉得柳昶这人如何,能否将他拉过来?”

兴王沉吟片刻,才道:“柳昶才能卓越廉洁刚正,父皇对他极其信任。他若肯为本王说话,父皇一定会好好考虑。本王多番示好他都不为所动,若非他与其他人也不曾深交,本王怎会置之不理?”兴王瞄了眼陈锐,见他安坐桌旁若有所思,便问:“先生可是得了什么情报,有何高见?”

“最近数月他曾数次与圣上独处,或许圣上向他透露了什么心思也未可知;或许圣上有些不为人言的爱好。”

兴王闻言大笑,“不怪先生疑心,早年也曾出过这样的传闻,最后证实都是子虚乌有!那两人绝不是那种关系,先生千万别在那上面动心思,否则定会弄巧成拙。”

陈锐奇道:“难道殿下知道他们在一起做些什么?”

“不过是下下棋,聊些家常,与朝政无关。”

“家常?什么家常?”

“无非就是柳昶讲讲他儿子爬树掏了几个鸟窝,家里置办了些什么新家具了,院子里移的山茶活了没有,四宝斋进了一批新墨什么的,都没什么重要的。”

“就这样?那皇上怎么说?”

“就是听听笑笑而已,或是给点意见怎么种花,怎么选墨之类的,也没什么特别的。”

陈锐沉思片刻道:“殿下不觉得一国之君与臣子讨论这些东西本身就很奇怪吗?这不是应该跟自己的老婆儿子说的吗?”

兴王闻言一笑,脸上难得显出一丝凝重,“天家无亲情,先生不知吗?只有在父皇与老六之间才能见着点寻常父子的感情。因着老六那性子父皇才敢将他当成儿子疼,可是也正是因为老六那性子,父皇只能把他当儿子。可老六那性子,断是不会陪他坐一两个时辰下棋闲聊的。”

陈锐皱眉,“只是如此?”

“还能如何?”

陈锐想了片刻,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旋即自嘲,整日里勾心斗角说不定真将简单事给看复杂了,便将此事放下,向兴王提起另外一件事。

“殿下有无注意柳昶近日态度有变,尤其是对待韩家一案的态度上。”

兴王皱眉寻思半晌,不耐道:“先生有何揣测不妨直说,本王也好安排人手。”

陈锐道:“有线报说,柳昶近日来时常在寝室用餐,而且饭量较平时大增口味也与往日不同。”

兴王脱口而出,“金屋藏娇?”

“我怀疑那人便是,韩珍。”

第十五章:宵夜

陈锐道:“有线报说,柳昶近日来时常在寝室用餐,而且饭量较平时大增口味也与往日不同。”

兴王脱口而出,“金屋藏娇?”

陈锐闻言微怔,随即点头道:“我怀疑那人便是,韩珍。”

兴王怔了片刻,皱眉道:“难道说他竟是泰王一派?不像啊。即便他曾为师太学,与韩珍最多不过半年交集,日后从未听说他与韩珍或者韩家有过什么交情。先生这消息可属实?”

“仅是个人揣测。”

兴王挑眉,静待他细说。

“王爷可曾记得韩珍的小厮落玉?”

兴王一笑,“那人不是早在押解的途中逃跑了吗?还是先生派人给他指了条明路。”落玉心向韩家已不可留,他想逃,何妨送他到黄泉?

“云柳二人似在秘密查访一人,我疑心是在找他。云柳二人如何知道此人关键?那定是听人说了什么。”

兴王击掌,“所以那人必是韩珍。韩家最后一人归案,本王也可安心。”

陈锐却垂眼沉思,手指一下下扣着桌子,半晌才抬眼看向兴王,“是与不是,须得想法确认。是自然好,不是也要查探清楚。若能借此拿捏住柳昶也是妙事一桩。”

“先生说得极是,若人手不够尽可以动用本王的人。”当下取出兴王府令牌交给陈锐。

陈锐淡淡一笑,接过令牌收在怀里,又将最近各个王爷并京中重要官员的情况简要说与兴王听。

兴王最关心的莫过安泰二王的动静。这两位王爷软禁在府早断了与外界联系,一个日日养鱼赏花一个天天弹琴练字,安分守己得让人无话可说。

兴王与泰王斗了十几年,对他的能力深为忌惮,反复问过仍不放心,再三嘱咐陈锐切不可放松戒备。

说完这些,二人一时无话可说,不约而同端起茶盏呷了口凉茶。二人对视一眼,微感尴尬。

此时,兴王突然记起皓王尚在密室,立时如坐针毡。只见陈锐坐在那里摸索着茶杯,似乎也无要事可说却偏偏不肯告辞。

兴王等了一会儿终于忍耐不住,正要开口送客,陈锐却突然抬头一笑,双目炯炯,“想到了!”

兴王称得上阅人无数,此时也不由一怔,他与陈锐相识五载却第一次见他这样笑。那昙花一现的笑容光华流转,尽是大局在握的笃定与自信,让人不由心折。

兴王压下心中不甘,随即问:“怎么?”

陈锐笑而不答,倾过身附耳道来,寥寥数语便令兴王眉目舒展连声称是,“如此韩家亡矣!”

陈锐笑道:“此事在下便宜行事,一办妥当便请王爷出马。”

“有劳先生。”

二人又说了几句,陈锐便起身告辞,兴王相送。

走到门口陈锐似是想起一事顿住脚步,看向兴王笑道:“在下想跟王爷讨个赏,还望王爷恩准。”

“先生哪里话?但凡本王有的尽可以送与先生,便是先生要这王位本王也双手奉上。”

陈锐淡然一笑,“在下一江湖散人要这王位何用?只是韩家于我有灭门之恨,此仇不能不报。请王爷将韩家诸人交我处置可好?”

兴王当即应道:“只要别放了他们,便随先生处置。”

陈锐一笑,目光森然杀气隐现,“多谢王爷。”

兴王将匕首公子送走便急急回到书房内室,旋即进了密室。

一入密室,便见那人赤身昏倒在地,兴王不去理他先在室内四下细细看了,不见有丝毫翻动的痕迹这才将目光投在那人身上。

只见皓王一身狼藉十分不堪,兴王忍住厌恶粗暴地将人弄醒,几番试探见他确实没有听到什么这才将他打发走了。

皓王出府的时候,正碰上昌王风风火火地往里走,皓王还不及与他招呼两人便已错身而过。昌王转过回廊才猛地反应过来,方才那个病怏怏的家伙好像是他四哥。

将皓王赶出密室后,兴王又上下细细查点一番这才燃了一炉熏香,刚出来净过手,便见昌王一脸灿烂笑容向他走过来,不由心情大好。他一边吩咐人整治一桌酒席,一边拉着弟弟的手到客厅坐了。

兄弟二人素来亲厚,席间也不拘束。兴王刚刚耳闻昌王又招惹了两个官家子弟本打算上门一问究竟,正巧他自己撞上来便借机拉下脸子狠狠教训起来。

他正训到兴头上,却瞥见昌王百无聊聊地歪在椅上挖耳朵,不由肝火直冒,立时破口大骂:“你这不知好歹的东西!从小到大,我苦口婆心地劝了你多少回,你回回都当耳旁风,偏生闯了祸就来求我替你收拾!幸亏父皇偏袒你,哪日父皇不在了,就凭你这无法无天的性子,谁能护得住你?!”

昌王嘻嘻一笑, “当然靠三哥了。”

“到时我都要去守皇陵了,怎么护?!”

“呸呸呸!”昌王连忙捂他的嘴,“胡说八道什么呢!父皇要长命百岁,三哥日后更会得继大统。”

兴王见他情真,叹口气,“你天资聪颖,偏生不肯动脑筋。现在什么情势你看不出来吗?好歹安分几日让我省点心。”

昌王见他面露疲惫不由怔了,随即破天荒地内疚起来,呐呐道:“三哥别气,阿盛再不胡闹就是了。”

兴王素来疼爱这个弟弟,方才见他满不在乎直恨得牙痒,此时见他怯了反倒心生不忍,宽慰道:“现下形势大好,我只是不想横生枝节。我只信你,你可要好好的,日后才能帮上三哥。”

昌王看向他,郑重道:“三哥尽管吩咐,为你和父皇我什么都做得。”

兴王见状心下大为宽慰,“第一,看好你的人马;第二,注意各军动向;第三,不要招惹旁人。”

昌王听一件便点一点头,无比乖巧,等听到第三件却不由撇撇嘴巴,“你怎知是我招惹他们,不是他们招惹我?”

兴王看着昌王俊美面容,一时语塞,随即厉声道:“无论如何管好你自己,关起门来在自个儿府里怎么折腾都随你,一出门你就给我老实点!”

昌王见他又动怒了,连忙道:“好好,我都记下了。反正那两个穿着衣服还有那么点一丝,谁知脱了衣裳就跟木头似的,不要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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