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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珍传——by玲珑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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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他什么了?”

“出身高贵没什么了不起,不过是偏巧投了个好胎。武艺高强却用来争强斗狠,鱼肉百姓,与地痞流氓无异。容貌倒是漂亮,若生在寻常百姓家,也没有机会习得一身武艺,境遇也不会比他弄的那些戏子小倌娈宠好些。”

李捷闻言大笑,随后追问还说了什么。

韩珍见他如此,有些哭笑不得,说道:“简而言之,他心胸狭窄,骄奢淫逸,飞扬跋扈,不学无术,十足十就是个人渣!!”

李捷大笑道:“我一直当你绵软,原来时候未到。”

韩珍看着他,语调平平,“可惜我还是个没胆的,后来每次远远瞧见他,我都绕道走……

所以留我在身边,说不定会拖累你。”

李捷审视他半晌,突然凑到他耳边。

韩珍皱眉,正要推开去,却听李捷轻声道:“我在转身的时候用筷子划过了他的喉咙。”

韩珍愣了片刻,才想明白这话含义。那次他与昌王比武,最后他从昌王身边闪过,随后跳出圈外大声认输。而昌王的面色……

韩珍怔忪地看着李捷,后者略有些得意地微笑道:“所以,很难说是谁拖累谁。”

李捷亲帅的这次突袭如一把锋利的匕首成功地刺入西戎腹地,狠狠打压了吴戎联军的士气,与此同时大延士气则空前高涨。之后一个月中,李捷又两度率领他的一千勇骑长途奔袭,将西戎打得落花流水节节拜退。

随着这一次次胜利,李捷之名迅速成了四国中妇孺皆知的名字。只不过在西戎南吴,这个名字就是一把浸透男人鲜血和女人眼泪的利刃,如同狡猾恶狼躲身后阴险地窥伺着,趁猎物毫无防备的当口突然扑上来咬断他们的喉咙。

而在大延,这个名字意味着一个传奇!从父母双亡的贫儿到勇冠三军的少年将军,再到保卫大延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军神,“李捷”就是无上的荣耀,是完全的胜利!

只有在尚且中立的北肖宫廷,李捷勉强保住了凡人的形象。他不是狰狞狡猾的鬼魅,也非无所不能的神仙,而是一个需要多加研究慎重戒备的障碍。

第二十四章:议和

公务已毕,韩珍未做停留,带领属下收拾好行装辞别众人,一路东进尽速返京。

大捷的军报早已先他入京,上至景岚帝下至贩夫走卒均是大喜过望,街道上笑语欢声,犹如过节一般,一扫战初之人心惶惶。韩珍一入京城,不待梳洗便被景岚帝招去询问战况。韩珍事无巨细一一道来,条理分明,褒贬得宜,景岚帝甚为满意,当下赐膳。韩珍乘机向景岚帝请求调至边关,与李捷将军共抗吴戎。他言辞恳切,龙心甚慰,当即下令任命他为参军,于宣威将军李捷帐下效力。

回到家中,韩珍却不得不面对家人的震惊无奈。

韩夫人听闻这个消息,怔了半晌,哭道:“我为你哥哥担惊受怕还不够?难道还要再添上一个?”

不论韩珍如何解释保证,韩夫人一概充耳不闻。她满心惶急,只知爱子也要离开她到那九死一生的战场上去了。对一个母亲来说,儿子功名显赫也好,碌碌无为也罢,只要能够经常看见他好端端的就满足了。何况韩家已是少有的富贵显赫,他又何必呢?至于什么国家危亡民族大义,她已贡献出一个儿子,难道还不够吗?

韩骏站在一边静静,看着妻子扑到儿子怀中痛哭流涕,韩珍抱着母亲轻声宽慰,虽然面露不忍之色,却始终没有说请求皇上撤回圣命的话。

他明白了,是韩珍自己要去的。

韩珍抱着母亲,抬头看向韩骏,歉然中有着坚定。韩骏审视半晌,心知他去意已决,不由长叹一声,挥手道:“去吧,去看看你祖母。”

老祖宗见韩珍回来了,连忙拉他坐在身边,又一叠声地唤人上茶水点心,随后凑近了仔细端详半天,这才笑道:“几月不见,你瘦了黑了,可精神不错。这次回来可得在家好好养几日。”

韩珍详细问过老祖宗的身体状况,日常饮食,又陪她闲话几句家常,最后还是硬着头皮说他半个月后就要启程去峡谷关。

韩珍说完,便认命地等着老祖宗追问、抱怨、发怒、担忧、流泪……

可是老祖宗只是拉着他的手看着他,看得他心生惴惴,连带嘴里的枣泥糕也哽在喉中不知如何上下。

“你愿不愿意?”

“……?”

“若是你不愿去,凭咱家的背景要把你留下也非难事儿。”

“……是孙儿自己请求皇上下旨的。”

“这样啊。”老祖宗说完就没了下文。

韩珍没了主意,偷眼审视老祖宗的神情。老祖宗的反应似乎过于平静,因此令他越发不安。

“老祖宗,我……”我会照顾好自己,我会早点回来。

这样说有什么用呢?

谁知这时老祖宗开口了,“你爹娘知道吗?”

韩珍忙道:“知道了。”

“他们怎么说?”

韩珍苦笑,“娘一直哭。爹什么也没说,看神情也不大高兴。”

“唉,他们两个啊。”老祖宗看着他笑道,“你是注定做大事的,拘在身边能有什么出息?去吧,去吧,他们想不通还有我呢!”

韩珍愣了,说不出话。

老祖宗笑道:“觉得老婆子的反应太奇怪了?”

韩珍点点头,随即想起自己这一点头等于承认老祖宗是个“老婆子”,大不敬啊!

老祖宗不等他说话,自顾自说道:“过去不肯让你出远门,是怕你应付不来出什么闪失。可是每次我家阿珠都做得很好,可见我们这些老家伙的担心是多余。年轻人胸怀大志是好事,不趁着年轻搏一搏,难道要你等到老眼昏花才肯放手吗?去吧,去吧,让天下人都看看,我家阿珠比起李捷闻啸可是半点都不逊色呢!”

“老祖宗……”

老祖宗抬手抹抹眼睛,有些哽咽,“但你千万别勉强自己,若不顺心大可马上回来,不必顾及什么。还有,闲了就给我写信……我虽眼花了,让人读给我听也是一样的……”

韩珍极力把眼泪逼回去,拼命点头。

用完晩膳,韩珍回到自己的小院,刚进卧室便见一小厮正往浴桶里倒洗澡水。那小厮闻声回过头来,笑道:“少爷这就回来了,落玉刚准备好。”

“你……” 怎么在这?

落玉笑道:“老爷吩咐我来的。”

韩珍有点回不过神来。

“今天下午老爷叫了我去,问我还想不想跟着你。我说想,他就让我来了。”

韩珍明白了,自己既然要出征,现下身边的丫鬟都不便带着。那么,除了服侍过自己多年的落玉还有更合适的人选吗?

“几天后我就……”

“我知道!去峡谷关。”落玉边笑边把布巾香胰放好,又道:“天儿热,少爷这一日也累得紧了,赶紧沐浴早些休息吧。我去给你准备酸梅汤!”说罢,关门出去了。

这一切仿佛就与两年前事发之前的情形一般无二。

韩珍看着蒸汽袅袅的浴桶,再看看紧闭的房门,有些恍惚。

这一晚,夜深人静,虫鸣蛙叫。

落玉起夜,随后便过来探视一下韩珍。

他小心开了门,走进来看到韩珍安静地睡着,只是单被给他踢到床下,不由暗笑道,两年不见怎的添了个踢被子的毛病。随即落玉轻手轻脚地上前将夹被搭盖回去,便回身离开。

他的手刚触到门,忽听得背后传来一声叹息,“我是不是太任性了?”

落玉身形一顿,缓缓回过身,却见韩珍仍旧闭着眼睛,安静地躺在床上。

落玉静静地注视着他,过了半响才轻声道:“不,一点也不。”

等了好久都不见韩珍再说话,落玉轻轻开了门,出去,再轻轻地合上。

顾谦等人对韩珍投军的反应极其热烈,效命沙场保家卫国那是一件多么令人热血沸腾的事儿啊!当下一干好友相约去了酒楼,把酒言欢,慷慨激昂。

如今这“延京七子”中闻啸李捷韩琮已在边关,韩珍即将离京赴任,京中只余张照顾谦及宋文。

酒至半酣,张照不免有些感叹,絮絮道,他们七人当年春风得意,一闲下来便相约吃酒游玩谈天说地,真是好不惬意。可惜后来七子中有四人先后成亲,日渐被公务家事所累,难得凑齐。如今边关战事紧张,七人能够再次聚齐饮酒,不知要等到何时了。

顾谦闻言赶忙打断,“彰明何出此言?西线大捷,击退吴戎指日可待!东林逸之他们不日便可凯旋!到时我等七人聚首京中,畅谈天下大事,何等畅快!!”

张照苦笑,“击退便罢了?除非荡平吴戎两国,边陲安有宁日?到时少不得重兵戍边,他们那几个将军便难得能够回京一趟了……”

此话一出,众人都沉默不语。

顾谦气极,分别在即这张照抽了哪门子风,偏捡这个时候感伤?

韩珍突然笑道:“彰明若是想我们了,就想法争取劳军的机会嘛!到时别忘捎带上怀璋和谨言。咱们七人在边关聚首,登山远眺临风把酒岂不比拘在这小小酒楼中更畅快?呵呵,那时我一定亲自烧烤几只小鹿为你们接风洗尘!”

顾谦张照均笑道:“那感情好啊!”

宋文捏着酒杯,垂头不语。

半月后,韩珍与落玉上路了。二人马不停蹄,于七月中旬赶到李捷将军帐下。这位新来的参军同时带来了李捷的升迁任命,李将军如今已是正三品的破虏将军。

此时大延与吴戎联军开战已两月有半。

西戎铁骑初来气势汹汹,头一月颇有小胜,正当形势胶着之时,却不冷防被李捷千里突袭杀得落花流水,顿时军心民心溃散。在延吴边境上,吴国水军在虎贲将军楚源的率领之下几次北进,虽然占领了不少城镇,但最重要的清阳城却因杜翼将军帅众坚守而久攻不下。吴国军中焦躁的情绪悄悄蔓延,而此时传来西线失利的消息,更使得南吴军心摇动。

李捷首次突袭时擒得的西戎文王拓拔鹰,乃西戎王之叔,年高德勋,是西戎王室中最举足轻重者之一。他与前任西戎武王拓拔鹄并称“大戎双犬”,意为大戎的守护者。这一武一文在短短三年间一死一擒,竟先后都栽到李捷手中,冥冥中似有天意。

文王一落入大延手中,泰王立刻派人与西戎王廷交涉,欲以文王性命换得西戎罢兵。西戎方面顾及文王安危,只得暂停进攻,耐下性子与泰王谈判。此时西线战事稍缓,泰王立即派遣忠义候闻啸率领五万精锐驰援清阳,南线压力遂缓。

在西戎与南吴境内适时地出现流言,说南吴太子专宠王侧妃而厌恶太子妃,有意废她另立王侧妃为正妃。这般传言立刻在西戎朝廷中掀起轩然大波,本就脆弱的吴戎联盟更是摇摇欲坠。

南吴方面反应迅速,太医院宣布太子妃已有身孕。南吴崇文帝得知自己要做爷爷,大喜过望,立诏告天下之余更举行庆典为尚未出生的皇孙祈福,更在典礼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拉着二人的手,笑道:“有此佳儿贤妇,朕心甚慰。”

南吴皇室如此高调处理此事,不光安抚了恼怒的西戎王室,更稳住了两国的同盟。

这日下午,李捷韩珍二人从泰王处议事回来。二人却未立刻回营,而是掉转马头折向后山打猎去了,可惜逛了小半个时辰却连撮兔毛都未见着。

韩珍开口道:“回吧,大军驻扎在此已近三个月,私下把这儿扫荡了不知几千回,即便还剩个把只兔子也轮不到我们。”

李捷策马前行,沉默不语。

韩珍又道:“现下无人,有什么话尽管说吧。”过了半晌,见他无意开口,便有些不耐道:“难道这打猎是你临时起意?难道有人不带弓箭去打猎?难道不是你有话想找个没人的地方跟我说?”

李捷有些好笑地看看他,“这就沉不住气了?”

韩珍皱眉,闭上嘴巴。

李捷缓缓道:“泰王的决定你怎么看?”

韩珍审视着他的神色,说道:“开始是有些犹豫,但只要看看这片秃山,谁都会知道泰王的决定是明智的。”

“此时议和,我们主动。”

二人所谈论的是方才在泰王处密议的一件事。

李捷擒得文王之后,泰王便与西戎交涉,若要文王毫发不伤地回到西戎,一要退兵,二要进贡大批牛羊马。但景岚帝却下旨催促泰王乘胜追击,平了西戎。

泰王念完圣旨,几位亲信都不约而同地保持沉默。

延军数战数捷,声势骇人,正该乘胜追击,一举荡平西戎!可诸人却有苦难言:军中缺粮的情况益发严重,校尉以上的军官在饮食上尚无明显改变,但是下级士兵已经开始吃野菜了。

大延全靠奇袭镇住西戎,却未能触及其根本。西戎连连受挫,此时心存畏惧,方犹疑着不敢进攻。延军若要硬攻,却会激起西戎拼死抗战……此时最为明智的便是趁此机会诓其退兵。

泰王审视着诸人严峻的脸色,突然一笑,满室压抑竟凭空消失。只见他打着火折,毫不犹豫地点着圣旨。任凭那明黄卷轴在众将的错愕中化为飞灰,缓缓飘落。

随后,泰王微笑道:“维持原议,大家回吧。”

李捷突然说:“泰王此人,的确……”

韩珍迅速接道:“的确有胆有识有帝王气魄!”

李捷见韩珍两眼发光,不禁失笑,“是还不错。但此事迟早曝光,不论结果如何,皇上对他都会心生不满。呵呵,遵旨战败,是错;抗旨议和,也是错。兴王下得一手好棋。”

韩珍见他谈笑风生,完全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不由皱眉道:“你这口气未免太不中听。怎么,你要倒戈?”

李捷斜眼瞄了他一眼,笑道:“不瞒你说,兴王一直在拉拢我。泰王若倒了,难不成你还指望我给他殉葬不成?”

韩珍闻言大怒:“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泰王待你不薄,你敢……”

李捷连连摆手,“好了,好了。我就是这么一说,值得你大呼小叫吗?你是泰王的小舅子,我要真想干什么,还会把你招到身边来碍手碍脚?”

韩珍闻言一窒,说不出话来。

李捷上下打量他一番,看着韩珍慢慢涨红了脸,勾起嘴角调侃道:“啧啧,本以为你这些年多少有点长进,怎么还是这么沉不住气?”

那一瞬间,韩珍觉得眼前这张脸和十一年前鸣翠园里那张秀美面孔重叠在一起,这种带讥诮的微笑还是那么可恨!

李捷察觉韩珍面色不善,咳嗽两声,“这次面圣,你觉得那位状态如何?”

“人老了,精神也有些不济。听说他现在三天两头召道士进宫,还自己打坐炼丹什么的。”

“那就难怪了。”

韩珍不解,看向他。

李捷嗤道:“古往今来那些明君到了晚年总会有些不智之举 。呵,兴王在京随侍左右也未必讨得好去。”

韩珍恍然,景岚帝执着于天下一统,却自知时日无多,所以一边徒劳地极力阻止自己衰老,一边急迫地下了旨。

英雄暮年,……让人唏嘘。

“军中生活,可还适应?”不待韩珍如何感伤,李捷又换了一个话题。

韩珍闻言,垂下眼睛,“有劳将军挂念,一切都好。”语调轻松而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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