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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调悖论下——by落拓天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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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斯,这是挖宝,不是什么玩儿泥土,你不能质疑我的专业素养!”格瑞斯叫嚣着反驳,却并没有认真挣扎,任由着沉默不语的拉斯划开空间,将他拉进了黑腔之中。

茫茫冰原上,有一列不甚整齐的队伍正在急匆匆地赶路,大概是身体羸弱的缘故,他们虽然都骑着雪狼,速度却并不太快。

忽然,队伍停了下来,人群开始吵吵嚷嚷起来,然而在前方带路的族长却仿佛没有听到一般,自顾自地停在原地,皱着眉四处打量。

“怎么了,族长,为什么停下来了?”少女骑着狼三两步来到老者身旁,不解地望着老者的愁容,心下焦急,若是被魔王陛下的军队追到了可如何是好?

“不知道,我总觉得很不安。”是的,很不安,有一种隐秘的危险气息在周围蔓延。魔族人的直觉向来很准,经验丰富的人总能对生命危险有所预知。他相信,这是某种预兆,总之,不可以再前进了。

“掉头,我们回去,快!”

老者一边发号施令,一边率先骑着雪狼向着来时的方向疾驰,然而还是太迟了,一道火焰凭空升腾而起,仿佛一面火墙般的阻挡了他的道路。他企图绕过火墙,火焰却向着两旁快速延伸,并且在众人有所反应之前与队伍四周的火墙会合在一起,呈合围之势将冰炎族困在中央。

众人慌乱地聚在一起,胡乱的使用各种冰系或是水系魔法企图在火墙上打开一道缺口,然而这火焰却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构成的,竟然怎样折腾都不灭,甚至还有一种愈演愈烈的趋势,直急得人满头大汗,心下惊骇。

一个满载着幸灾乐祸意味的声音想起,众人抬头望去,半空中竟然出现一道黑色的裂缝,缝隙愈扩愈大,两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一前一后走了出来,其中一人的腰间挂着一把无鞘的长刀。他们的兜帽拉得很低,让人看不到其相貌,也分不清其男女。

“魔王派来的?!”老者又惊又怒,气急攻心下,居然踉跄了几步,硬生生喷出一口血来。

然而那两人却并没有理睬老者,只是自顾自地对话。

“在这里?”

“哦,我亲爱的拉斯,看来我们又白跑一趟了。”格瑞德故作遗憾地耸耸肩,指着被火焰围困的冰炎族问道:“他们怎么处理?”

“你的脑子里除了财宝还能装点别的么?”拉斯不咸不淡地讽刺了一句,最终还是回答了对方的话,他说:“主人的命令是灭族。”

“好吧好吧,灭族么?我知道了。”格瑞斯满不在乎地应着,一边双手结印操控着火墙逐渐合拢,冰炎族一退再退,紧紧地缩成一团。

“哼!”似乎是嫌这种温水煮青蛙的方式太浪费时间,拉斯冷哼了一声,扬手抽出长刀跃身跳到人群中,刀锋所过之处无不横尸当场、血流成河。

“嘿,拉斯!”见同伴跳入火墙乱砍一气,格瑞斯忙控制住火墙不再缩小,“我说你发疯之前就不能先提个醒么,这要是烧到你回去后拉丝特又得让我赔医疗费!”

冰炎族人虽多,却没有一人能够抵挡得住那个恶魔,眼看着年迈的族长即将被拦腰砍成两截,劲装的少女一个箭步冲过去将老者扑倒,沾满了同族人血液的长刀砍在她的背上。她慢慢地倒下,心中竟是前所未有的平静祥和,族人们凄厉的惨叫也全都听不到了,就连天边血红色的云层在她眼里也变得明丽柔和起来。她知道,她的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就和她的种族一样,即将成为历史上的一颗微尘,从今以后,魔界再没有冰炎族……

也再没有她……

第二百二十五章:履行交易

蓝调睁开眼,魔晶石柔和的微光让他有瞬间的失神,就像是布满星星的夜空,深邃幽静,然而这不是夜空,墨绿的床幔正在随着风微微飞扬,末端系着的深色流苏也因此而小幅度的摇荡,在空气中来来回回划出一道道重叠的弧线。

他撑着手臂坐起身来,薄薄的被子从肩头一直滑落到腰间,暴露在空气中的身体微微打着寒颤,白皙的身体上,细碎的吻痕从胸口一直蔓延到腰腹间,最终隐没在薄薄的被单中。除了情事后的酸软无力之外并没有什么异样,就连下身交欢的地方也感觉不到疼痛,清清凉凉的,显然是上过药了。

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暧昧气息,身旁却已经没有了修的身影,就连旁边的床铺也冰凉得没有温度。

蓝调起身穿衣,一边漫不经心地回忆着之前在梦中看到的那个祭台,还有那个被冰封在祭台上的男人。

事实上,他并不觉得这是一场单纯的梦境,没有哪个梦会清晰到这种地步,这更像是一种预兆,一种对未来的洞悉昭示。

他并不能确定那是否就是修,或者是别的长得相似的男人,即使连他自己也不怎么相信世上会有这样相似的两个人,不止是容貌,甚至连气质风韵都如出一辙,如果是别人也就罢了,但那人是修啊!

这样的人物,天生便该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我大概……没有先知的血统吧。”蓝调自嘲地一笑,无意识地低喃。

那么,不是梦境,不是预兆,还能是什么?

蓝调想不出来,也无意再去深究,他快步走出房间,突如其来的明亮让他反射性的闭上眼。

魔界终日都是是明亮的,然而这种明亮却不是太阳的光辉,那是一种没有温度的光,就像是魔晶石一般,冷冰冰的没什么实感。

就像修一样,好像怎么都抓不到,明明已经得到他了,却好像下一刻便会失去。

他的心中却有着细微的不安,不明显,却也不可忽视。他不知道这是受了那个梦境的影响而产生的臆想,还是这本身便是他自己的想法。他分不清楚,就像是身处在一团迷雾中,他迫切地想要走出去,却完全没有头绪,徒劳无功。

即使如此,他的脚步依旧沉稳镇定,不快也不慢,从容地走出神殿,如果仔细看,还能发现他唇边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带着几分嘲讽似的意味,那微微上扬的弧度与某人如出一辙。

蓝调走出去的时候,莫离已经站在门口了,他背靠着神殿门口的柱子,愣愣地仰望着天空,血红色的云层在他的眼里印下了一片绯红,让人看不清他本来的眸色。

他就这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像是已经站立了几个世纪。

蓝调猛然想起了他和莫离之间的交易,他曾答应过要帮他找回最真实的记忆,那段记忆对他一定很重要,重要到可以让他迷茫无措。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蓝调走上前去,靠着另一根柱子定定地望着莫离,他的眼神锐利而冰冷,就像是一把刀,一把染了血色的刀,令人不自禁的胆寒。他毫不怀疑莫离是来找他的,为了那一个交易,他只是疑惑他怎么会这么快便知道自己的所在,快得有些令人心惊,他讨厌任何形式的监视,他不愿将自己暴露在任何人的眼底……除了修。

“修殿下在这里。”莫离轻声回答。修殿下在这里,所以蓝调必定会来这里,这一点他深信不疑。他唯一不确定的便是蓝调到来的时间,所以他每天清晨都会来这里等着,就靠着这根柱子,望着那片熟悉的天空。

蓝调忽然觉得很高兴,微微上扬了唇角,那笑容是那样的明艳,一瞬间,就像是他所站立的土地都开满了花,那种幽静而雅致的莲,摇摇曳曳的仿佛连空气中都溢满了淡淡的香。他喜欢别人把修和他联系在一起,无论是以怎样的理由,他都喜欢,胸腔中膨胀着一种近乎于心悸的雀跃。

“跟着我。”蓝调淡淡地说,转身走进了神殿,之前得到的那本《千奇百怪的上古仪式》终于派上它应有的用途了,蓝调不怎么认真地想,至少百镜门是能够查得到的。

莫离神色复杂地望着蓝调的背影,他不知道恢复记忆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但是事到如今已经没有什么值得犹豫的了,他只是想要知道……仅此而已。

红界是一个和魔都完全不一样的地方,那里的环境相对要单纯许多,人们大多都是熟识的,不像魔都那般鱼龙混杂,而且临着海,外人出入不易,所以红界比魔都团结许多,因此即使红界的人口并不多也能与魔界王族有一战之力。

“洛易对红界一定很头疼。”索菲有些幸灾乐祸地说,她和墓正悠闲地漫步在错综复杂的红界宫殿中,血红色的云层仿若霞光般将这座庄严沉重的宫殿染上了几分暖色。

“不,事实上,他应该更头疼起义军。”墓冷静地分析,“红界与他其实并没有太深的纠葛,红也并不是一个有太大野心的人,他不是总是自称是吟游诗人么?但起义军不一样,他们是以推翻王权为己任,洛易不死,他们不会罢休的。”

“以推翻王权为己任……”索菲的嘴角不自禁地抽了抽,她怎么总觉得墓说这话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喜感呢?还是说他是想要展现他的冷幽默?狠狠地摇了摇头,搓了搓手上的鸡皮疙瘩,索菲果断地转移话题,“那啥,你知道那东西在哪儿么?”

“总归是在这宫殿里。”墓冷冷地说,迎着索菲那种“你这是在说废话吧”的眼神,他想了想,接着说:“这样瞎找也不是办法,红界的结界便是以封印石做基石的,先去测量结界的范围形状,再去计算基石可能存在的位置……可惜风华和沐雨不在这里,精灵似乎对结界比较擅长。”

“这可真是个笨办法,而且是最费时间的一种。”索菲郁闷地跺了跺脚,碎碎念着,终于在墓“不满意就自己想办法”的冰冷视线下没有骨气地改了口:“好吧好吧,我去测量……”

忽然,索菲的眼神猛然一凛,她向着墓所在的方向靠了靠,压低声音说:“你看那两个人,有古怪。”

墓顺着索菲的视线看过去,那是两个全身都裹在黑色斗篷中的人,一高一矮,矮的那个只看身形甚至有些像是小孩子,看那穿着打扮,很明显和他们一样都是闯入者。

那两人正快速地向着某个方向移动,比起索菲与墓无头苍蝇似的乱闯,他们显然有目的性得多了。他们似乎也发现了索菲与墓,虽然并没有因此而停下脚步,但那个矮个子的人还是转过头向着他们的方向望了一眼。

“跟上。”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墓与索菲同时闪身跟在那两人身后。他们的身法诡异,速度却是极快,即使是索菲与墓这样的身手也只能勉强不被甩掉。

“普莱特,他们跟上来了。”那个矮个子的人回头看了一眼,不咸不淡地说,那是一个年轻得近乎于稚嫩的嗓音,像是小孩子的声音一般,甜甜糯糯的,分不出男女。

“不应管他们。”高个子的人回答,听声音似乎是个二十来岁的男人,他的语气很冷淡,夹杂着某些很隐晦的傲然不屑,头也不回地继续赶路,似乎根本不把不远不近跟在身后的那两人放在心上。

“好,听普莱特的。”那人乖巧地点点头,认真地回答,顿了顿,他忽然开口,“呐,普莱特,晚餐是吃烤肉吧,烤全羊?”

男人的脚下一滑,差点摔倒,艰难地稳住身形,他不着痕迹地加快速度,企图远离身旁这个险些害他摔倒的罪魁祸首,漠然高傲的声音里甚至透出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是的是的,格拉托尼,这个问题你一路上已经问过二十来次,我拜托你别再提了!”

“是!”格拉托尼拖长了声音不甘不愿地答应着,声音里透出一种近乎于委屈的意味,却也跟着加快了速度,始终奔跑在普莱特的身边。说是奔跑,然而在旁人看来却只是吹过了一阵风,连他们的身形恐怕也捕捉不到。

第二百二十六章:圣徒

四人之间保持着某种奇异的平衡,没有人再说话,疾驰的风从他们身旁刮过,仿若一道道风刃击在裸露在外的皮肤上,生疼生疼的,疼过之后便是火一般的灼热。

索菲与墓紧紧的跟在那两人身后,看着他们忽然跃上一处屋顶,那屋顶看起来与别处并没有什么不同的地方,然后那两人不知道念了一句什么,一颗放射着青灰色荧光的小石子忽然从地面上冒了出来。那荧光似乎只是吟唱咒文后产生的效果,很快便暗淡下去,露出斑驳的暗红色污迹,仿若点点干涸的血液。

封印石!

那颗不起眼的小石子正是他们此行的目标封印石,眼看着那人即将将封印石收入怀中,索菲心下着急,几道冰箭打过去,企图将它击落,普莱特低低地嗤笑了一声,身形诡异地一闪,擦着冰箭躲了过去,脸颊旁散落的发因为过度的冰寒而结了一层碎冰。他鄙夷似的看了索菲一眼,伸手拂去发上的冰渣,墓趁机念了一句咒文,一个魔法阵瞬间在那人脚下成型,泛着幽暗的青芒,将他整个人定在那里,封印石因为惯性被抛到空中。

定身咒的时间不会太长,所幸索菲已经赶到了那两人身边,她艳色的衣袖一扬,足尖一点便要去接那封印石。忽然,黑色的身影从背后倏然而至,有什么东西在手腕上敲了敲,索菲只觉得似有千斤重量压在脆弱的手腕上,空气中传出“咔”的一声脆响,腕骨碎裂的疼痛使得索菲跃起的身形一顿,只那么一个微小的停顿间,那一缕黑影已经越过了索菲将封印石牢牢地抓在手中。

两人分开落到地上,索菲因为伤势而略有些踉跄,那人却站得极为稳当,甚至与他之前所站立的位置一模一样,若不是那被他紧紧捏在指间的封印石,没有人会相信刚才跃起抢夺封印石的人会是他。

“你们当我是死的吗?”稚嫩的童音听起来天真甜腻,然而在场的却没有人觉得可爱,反倒有一种脊背发寒的感觉。

她低低压着的斗篷兜沿因为刚才的举动而滑落下来,注视着她的面容,索菲不自觉地皱眉。那是一张极为稚嫩的脸,五官甚至都还没有长开,看不出美或者丑,只觉得可爱的紧,就和别的普通的幼童一样,头上扎着两个冲天小辫,红色的丝带一圈圈缠在小辫上,末端系着一个樱桃大小的金色铃铛,随着她摇头晃脑的动作而叮叮作响,明明是清脆悦耳的铃声,听起来莫名的却渗人的很。

“没有人可以和圣徒抢东西哦。”她接着说话,一边说还一边煞有介事地点点头,似是对自己的话再一次地表示肯定赞同。

“你们是圣徒?”

“圣徒要这个东西做什么?”

索菲与墓同时惊叫出声,相视一眼,二人心中都觉得不妙,死死皱着眉,表情凝重地望着对面那个看起来颇为纯真的小女孩儿。

别说她真实的年龄很可能并不止她的外貌所表现出来的那般,即使是真的,也没有谁会因此而轻视她,因为那是圣徒的成员。

圣徒在魔界很出名也很神秘,就像是魔界所有人都知道红,知道魔王,却很少有谁真正了解或是见过他们一样。

事实上,圣徒只是一个佣兵团,一个丝毫不容人小觑的佣兵团,他们什么样的任务都可能接,无论是暗杀还是保护,寻人还是探宝,与别的性质单一的佣兵团相比,他们更像是一个组织,却没有人知道它的目的与成立的时间,许多人可能是忘记了,然而更多的人却是从一出生开始便已经习惯了这个组织的存在。

就外界所知,圣徒的主要成员有七人,谁也无法肯定这七人是否还是当时成立佣兵团的那七个人。这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即使是魔族人也鲜少有谁可以活这么久,久得近乎于永恒了。

那个小女孩儿似乎十分满意两人话语间的惊诧,她颇有些苦恼地说:“是啊,用来做什么呢?又不能吃!”顿了顿,她委屈地扁着嘴,眼眶里似乎还有些许晶莹的液体在流转,“可是主人想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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