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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药可医——by公子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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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来时恰巧看到了这等光景,掩掩重帘挡住了夕阳,徒留一室黑暗,桌上烛火未明,墙角两盏明珠恰好代替了照明的灯盏,光束柔和,罩在彦成脸上,未脱少年的稚气,却也不少将军的刚毅,只是那眉间的温柔是怎么也抹不去的。

爹爹,你仍心思纯净一如赤子,可灯盏已经变了呀……在这沉浮浩瀚的宫廷与天下间,灯盏的心早已不那般纯净,那时,你是否还会如此待我呢?

灯盏轻轻叹一口气,勾唇一笑,现尽顽皮,那脱尽的稚气转复归来。

第三十四章

到底是常年征战沙场之人,灯盏的手还没有拍上彦成的肩,彦成已骤然醒转,回头见是灯盏,顿时卸下防备,笑道:“回来了?”

灯盏点头坐下,彦成伸手想给他倒杯茶,摸到茶壶已是满手冰凉,刚要回头唤侍女们换了新茶来,却被灯盏拦住:“我不渴。”

彦成拍拍灯盏的手,示意他等下再说。灯盏素来听话,便依着彦成,自个儿坐在桌边看着彦成去床边小柜里拿了银瓶银杯来。那银瓶里是每日清晨侍女们自御花园后的古井中汲来的井水,依着四时在水中泡上薄荷、梅花之类的时令花草,再调以蜜糖。每每醒来饮上一杯,清凉解渴,是灯盏打小便爱喝的。

接过彦成递来的银杯,咕嘟嘟地饮罢满杯,又举着杯到彦成面前,软软糯糯地喊一句爹爹。

彦成笑笑,又给他倒了一杯,道:“这两大杯都下去了还说不渴呢!”说着,给自己也倒了一杯。

灯盏扁扁嘴,道:“爹爹要我喝茶,我自然不喝!那茶水再好也比不上这蜜糖水好喝。与大臣们议事时为了这劳什子的皇位国体,只得强忍着喝茶,我是再口渴也不能弄杯蜜糖水喝,要不人家定会取笑。”

“你打小就爱吃甜的,难免体热,那御医瞧了你几次后,特地教我这方子。既能解你的馋瞧你的病,又能让他少出几次诊,本是两全其美的法子。偏偏那群该死的食客要教你念《茶经》,你这孩子又好强,抵不住人家几句调笑。要不怎么会放着这最爱喝的蜜糖水不去喝,偏要跑去喝茶呢?”说着,彦成想起灯盏小时候喝茶的模样,扑哧一笑,竟是呛到了自己。灯盏忙放下手中水杯,抢过去拍着彦成的背,低声道:“我知你是想起我那年偷喝你茶的情景,你心中笑我,呛到也是活该!”

彦成缓过气来,哈哈笑道:“你那时候总要用一大把的蜜饯就着我那茶吃,就跟吃药一样!我早同你说过,爱喝糖水便喝糖水,谁敢笑你?你偏不听!”

“若不是爷爷疼我,特意弄了龙井和祁红给我喝,只怕我如今还会就着蜜饯,喝着你那苦死人的茶呢!”

彦成笑道:“我那茶中有强身健体的药材,自然苦些。在你心里,总是爷爷疼你些,爹爹差些!”

灯盏本就仍在给彦成拍背,此刻听他这话,嘿嘿一笑,顺势便趴在了他背上,搂住他的脖子,道:“才不是!灯盏心里素来只有爹爹一人,天下间最疼我的莫过于爹爹!什么龙井龙潭的,都比不上爹爹倒出的蜜糖水好喝!”

彦成回手捏捏他的鼻子,笑道:“都当了夏王了,还这般撒娇,也不怕人笑。”

灯盏蹭蹭彦成的脖子,道:“不怕不怕!我一日见不着你,便想得慌。”

“小嘴真甜,不枉我这些年来给你喝的糖水!”

灯盏一笑,贴近彦成的耳朵,轻声道:“爹爹,灯盏的嘴甜不甜,你十七岁的时候不就知道了吗?”彦成浑身一震,想要推开搂着自己的灯盏,却发现自己浑身竟使不出半分气力,灯盏轻轻一笑,继续道:“宝元三年的时候,灯盏已十二岁,早记事了。琉璃灯前,爹爹亲我那一下,我可没忘!”

第三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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僵住的身体被禁锢在儿子的怀中,彦成又能说什么呢?唯有轻轻叹一口气:“灯盏你该知道,作为父亲,亲亲儿子是很正常的!而且当天你那么能干,爹爹自然欢喜,亲你一下又有何妨?你心里怪我,何必等五年才说?”

“爹爹,你知道我不是怪你!”灯盏贴在彦成耳边,说话时呼出的气息逗得彦成耳根子都红了。即便这般,灯盏仍不满意,偏要伸出小舌,宛若闲庭信步一般,在彦成耳畔悠悠滑过,挑弄着他的欲望。

彦成急道:“灯盏放手!”

箍紧怀中勉力挣扎的人,灯盏笑道:“爹爹莫动,小心伤到自己。”

“你又给我下药!”彦成内心一凉,却又有着按捺不住的欣喜悄然涌上,原来灯盏心中也是有自己的。彦成在心中责备着自己毫无人伦的卑劣,责备着自己被情欲左右的身体,无论怎样责备自己,也始终不舍得责备灯盏半句。

哪怕只是在心中想想,他仍是不肯……

灯盏揽着彦成无力的身躯向床边走去,低声道:“这回药量不重,只是让爹爹浑身无力罢了。”说着已到床侧,灯盏扶着彦成躺下。此刻两人四目相对,乍闻灯盏一声叹息:“爹爹这回是怪我了。”

听着那半是委屈、半是可怜的语调,看着眼角眉梢上那似是悔恨、似是无奈的模样,彦成哪还忍心责怪,更何况他何曾怪过灯盏?当即柔声道:“宝贝乖,把解药给爹爹,爹爹自不怪你。”

灯盏摇摇头:“不成!”

“乖,宝贝乖……”彦成就想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一般死不撒手,只盼着自家宝贝能在此刻做那个素来听话的好孩子,却不想想,世上有哪个男人能在此刻停手?只怕柳下惠也难在这满是情欲的时刻停下手来。

灯盏俯下身来亲了亲彦成的脸颊,悠悠道:“打我六岁起,知晓相思,初识情爱,便盼着这一天。我盼了十多年,此刻又怎会放手?”菱唇弯弯舌尖时隐时现,这一句在彦成耳旁婉转说来,顿时倾泻满床柔情蜜意。

彦成心里又开始骂娘了,骂的不是灯盏的娘,而是将军府里那一群教习灯盏的幕僚。我好好的一个儿子给你们教习,才六岁你们就教他情情爱爱的,亏了十四就带走了,不然不让他们教成采花大盗,也得教成个风流浪子!

“爹爹,你别骂了!除了你,我谁也不想要!”灯盏根本就是彦成肚里的蛔虫,彦成心里所想自是逃不过他的眼。在彦成分外恼怒之极,柔柔地吐出这一句,既是震惊了彦成,又是击破了彦成。

这就叫以柔克刚之术。

任你是百炼钢来千重铁,我也要将你化作绕指柔。

彦成听灯盏说出自己心事,自是惊讶,不经意便问出口:“你怎知道?”

“你若不气,这里怎么起伏如此之大?”

略有些粗糙的指尖滑过彦成的胸口,真实的触感提醒着彦成他的衣服已被褪去。彦成大惊,不安地挣扎起来,但全身无力又该如何挣扎?那无力的挣扎,在灯盏满是情欲的眼中,变成了迎接的姿态。

俯下身去吻上那张号令六军的唇,有些干裂的唇摩擦着灯盏柔软的唇瓣,依稀听着身下人在说着:“不要……别这样……别……”

第三十六章

灯盏撑起身子,一脸茫然地看着彦成,无声地掉下泪来。不知过了多久,灯盏才缓缓开口:“爹爹,我不碰你了,不碰了。我只这样抱抱你好么?灯盏求求你,别让我立后,别让我娶妻,我只想和爹爹在一起……哪怕爹爹给我找个母后来也没关系,只要能让灯盏日日见到你便好。爹爹最疼我了,一定会答应我对不对?一定要答应我……朕可以没有皇后,没有天下,但是不能没有爹爹……”

咸涩的泪水落在彦成的脸上,触动了他的心,而那带着一丝苦涩与无奈的话语,推开了他心上最沉重的大门。抬起手臂搂住身上的灯盏,微微一笑,罢了罢了,我心中有你,你心里有我,便是顺了你的意又如何?

“爹爹……”被突然搂住的灯盏一愣,不知所措地抬起头。

彦成摸摸灯盏的头,柔声道:“爹爹最疼你了,怎会不依你呢?”

彦成的突然转变令灯盏大为错愕,愣愣地看着身下人,竟不敢动弹分毫。彦成努力紧紧无力的胳膊,徐徐善诱道:“宝贝,你现在想要什么?”

“爹爹……”这话灯盏答得倒是溜索,一点儿不带打磕巴儿的。

“那就要呗,还等什么呢?”

灯盏这才相信彦成所言非虚,用力抱住彦成,道:“不许后悔的!”

彦成笑道:“不后悔。”

“恩……那拉钩!”灯盏伸出小拇指勾住彦成的小拇指,一本正经的小脸趁着半裸的身躯,说不出的奇怪。“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上山喝毒药!”说完,灯盏侧脸舔上彦成的耳垂:“爹爹,你就是我的毒药。”

“灯盏……”彦成伸手要去抚他的脸庞。

灯盏一把拉开他与自己的距离,捉着他的手指放到自己口中一一舔舐。红唇、红颊满是情欲,就连眉间的那点朱砂都仿佛充斥着情欲的气息。唯有那一双大眼却异常清明,死死地盯在他脸上,不放过他一丝一毫地变化。

彦成微微喘着气,微抬着下巴,勾起嘴角,以挑衅的姿态直视灯盏:“宝贝,爹爹只是想问你,你会吗?”

“会与不会又能如何?爹爹你此刻能动吗?”

报复似的噙住彦成胸前的一点朱红,舌尖一个打转再用牙轻轻咬住了吮吸,不一会儿,胸前就被他吮得挺立起来。没有任何阻挡的挑逗,便是彦成再想保住一丝为父的尊严,死咬住唇也难以抵挡一阵阵地涌上来的酥麻。一声呻吟难以抑制地从口中逸出,以后是再羞耻也顾不得了。

倒是彦成性子好,本着既来之则安之的想法,竟就此享受起来。

可是苦了灯盏,适才脱衣裳的时候要和爹爹斗智斗情外加斗勇,虽瞧见了那满身的伤痕,还没来得及开口问。此刻彦成已是情动,已是到了箭在弦上、临门一脚的地步,也是不能再问了,又怕想着分心,可那伤口又实实在在的摆在眼前,只得憋着这一肚子的疑问,满腔子的疼惜,去服侍身下之人。

从胸前一直吻到小腹,留下一个个嫣红的痕迹,又重新吻上去。舌尖尚在胸前打转,手却已解开了彦成的裤带。彦成感到腿上一阵微凉,不禁倒抽一口气,想要并拢双腿,无奈腿间尚有一人。

灯盏感到他的变化,笑着问道:“爹爹可是怕痛?莫怕莫怕,我自不会伤了你。”献宝似的从怀里掏出一只瓷瓶,道:“我有这个!”

彦成虽未娶妻,未经人事,却也知晓灯盏手中为何物,又想到方才灯盏娴熟的手法,也顾不得时间地点了,情难自制地问出一句:“你怎么会知道这些的!臭小子,你不会去逛窑子了吧!”

灯盏显然是没想到爹爹会问出这样一句,也是一时忘了时间地点,竟规规矩矩地答了一句:“书上写的。”

“什么书?”

“孙子兵法……”

“放屁,你老子我熟读兵法!怎么不知道!”

“呃……我融会贯通了……要不爹爹再检查检查?”

是夜,灯盏窝在彦成怀中昏昏欲睡,心里却想着明明自己在上的,怎么这一完了事却又窝回爹爹怀中了呢?虽是想不明白这点,可他通过这件事确确实实地明白了一点,于他日后生活学习执政都分外有用的一点。

招不在新,管用就成!

经过这件事,彦成也明白了一点,但他明白的这一点,于他日后的生活却没用半分用处,或者说,压根就用不上。

小孩子绝对不能让看太多书!看书多了会学坏!

虽然彦成除了灯盏便再没有小孩了,而灯盏他也实在是无力改变了,所以他在几个月后急切地把这个教训告诉了秦商和兴儿,得到了秦商和兴儿的一致支持。不过人家秦商公子是这样说的:“我家囡囡是女孩子,女子无才便是德,自然不用读太多的书!况且你家儿子读书学坏也只能怪你选书不当,怪不得别的。”

兴儿是个‘忠君爱国’的,听自己男人和国父合起伙儿来说她最爱戴的圣上坏话自然不乐意,把还在吃奶的娃娃往床上一放也不管了,还坐床上就嚷嚷开了:“圣上哪儿不好了?这大夏能有今日,哪处不是圣上的功劳?再乱嚼舌头小心老娘我奏你们一本,让你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兴儿一说话,秦商也赶紧跟着搭腔儿,问起彦成:“圣上哪儿不好了?你刚才一说儿子我没反应过来。”一句话可把自己个儿给摘的干干净净,说完还赶紧过去抱起自家小闺女,就往屋里去了。

灯盏的不好,彦成也不能和外人说呀,自顾自地爬人兴儿家桌子上长吁短叹一番之后,提着剑就回宫了。

要说他身为国父,又是兵马大元帅,理应有自己的府邸,怎么还往宫里去呢?

这个自然是夏王以孝为先,定要国父居于宫中,日日请安奉养,以尽人子孝道。

第三十七章

世人常说:时光如梭,往事已矣不可追。

孔夫子说: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快乐的时光总是容易流逝,有时候,灯盏总会想,若能早些懂得惜时如金就好了。

庆历元年,灯盏十九岁的时候,立后这件事又一次提上了台面,两年前他还能推说年纪尚小,如今与他同岁的大都已成了孩儿他爹,这回实是再难推脱了。

尽忠的臣子们匍匐在丹樨之上,一遍遍地恳求着圣上立后,一遍遍讲着君国天下,一遍遍念着不孝有三。

灯盏说:“匈奴未灭不言家!”

西夏本乏文人雅士,只因灯盏喜好便全国百姓大都会念上几句,若在往年间,他说出此话尚可拖上一时,只是如今已是不成了。

他话音孚落,那丹樨之上便有紫衣官员长身而揖,问一句:“匈奴何在?”

灯盏打眼望去,瞧不清那人面目,只觉隐隐有些眼熟,冷声回道:“辽圣俱在,何处不是匈奴?匈奴既在,何以为家?”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圣上无家何以言天下!”

“放肆!”灯盏甩袖而去,结束了这场闹剧。

丹樨之下,老臣掸掸衣服上的土,摇头叹息:“祸害呀祸害!”

世上哪有密不透风的墙?圣上夜夜留宿国父宫中,日子短时还可说一句‘父子情深’,这时日长了,哪里会少了流言蜚语?况且,早在当初,已是流言满天飞,如今只增不减,这等恩宠,到底是女子无福消受的。

当那紫衣官员将丹樨前的事讲给秦商听的时候,秦商正在喂孩子吃饭,头也不抬地骂了一句:“混账玩意,我让你说的何以承大统,你怎么说成何以言天下了?”

紫衣官员伸出手想摸摸秦商的手,被秦商不着痕迹地躲开了:“展大人,昔日阿商,今日已是人夫,请自重。”

紫衣官员便是昔时展棠,虽非蛮子,却也不是学富五车之辈,能在丹樨之前说出那一番话,终归也是拜秦商所授。只末了自己改了一句,将那‘大统’改作‘天下’,他实在不明白,那所谓的大统哪如天下重要?无天下,要大统又有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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