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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残情尚浓——by雨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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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拱了手,面上带笑而去。

只留下寒风拂面,郝善静坐无人室内,一人长叹。

一人闪进来,剑眉微缩,动也不动的看着郝善。

坐着那里的人手指摩擦着杯子,声音犹若这黄昏的清风:“你可知道我为什么帮着那左佩左公子说话吗?”

鲁源生在这人傍边坐下,探索的视线却是没有移开。

郝善道:“你和那人一样,除了心中所想之人,从不把其他任何人的性命放在心上。”

鲁源生顺了眼睛:“你活了下来。”他不否认这人说的是对的,可是自己却一而再的让他在自己的手下下来,这个怎么说都是事实。

郝善苦笑:“我身上还有什么可以被利用的吗?”

眯了眼睛,鲁源生不甚自在的别过头:“……你可以装作不知道。”

“你真的认为这样做他会显身?”

“会!”鲁源生猛的抬头,眼中的晶亮闪烁着:“我早就得到消息,他早在两个月前就练成。”

“他早晚会回来,你何必这般??”

“我等不及!”鲁源生道:“我要尽快知道他真的强大了,他真真正正可以在这江湖中保护的了自己!”

郝善握着杯子的手一抖:“……他回来找你也不过是为了恨意和你给不起的东西,你这样……”值得吗?

鲁源生看着他,眼中一片决然:“他是我唯一的亲人。”即使是配上自己的姓名,他也要让那个人强大起来,哪怕会成为自己的敌人也好。

天虎对他的情感他不能回报,而他能做的就是让自己这个亲人能有强大的力量立足于江湖之中。

“……好。”郝善轻轻点头。

鲁源生眯了眼睛:“他会杀了你。”

握着茶杯的人微微侧过头,笑了:“只有让那人生气了,他才会显身。这不正是源生的目的吗?”

“……是,只要是为了他,任何人的性命都不足怜惜。”鲁源生望着眼前的人,他似乎看不懂此刻他脸上的表情,是笑是平日的淡然还是夹着不易察觉的苦涩呢?

眼睛在这人身上移不开:为了天虎他可以牺牲任何人甚至自己,当然也包括眼前这个人,只是……

郝善举杯将茶水一饮而尽,顿了下方道:“这般不在乎其他的性命,视人命如草荐,总有一天会形影单只……”

这人是说自己还是另有其人?

鲁源生拧眉道:“你是在替我考虑?”

郝善却是回头朝着他微微一笑,不答,头竟是斜了过来,靠到那鲁源生肩上了。

若自己在这人眼里还有可利用之处,又何必吝啬?

风忽的吹起,吹开了那闭着的窗,吹散了额前的长发。

……

又隔了一日的清晨,郝善正在室内呆坐,忽听屋外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响起,渐渐的衣帛摩擦靠近。

郝善噌的从椅子上站起来,盯着门口。

掩着的门慌张的被人推开,前面的走着的人一身尘土疲惫,脸上却是闪着光芒似地,闪闪发光,后面正是跟着过来紧锁眉头的鲁源生。

郝善身子一软,整个身像是被人出去了力量一般,瘫坐在椅子上,声音飘飘渺渺的:“……你终究是找到了。”

“啊!当真是你!”男人一脸的惊讶,光芒更是胜了几分,跨前几步,一把抓住郝善的手:“当真是你!”

鲁源生皱了眉头,斜斜的扫了眼面前男人抓住郝善的手,脸色阴郁成了一片,闷不吭声的从门口走进来,一屁股坐在郝善的身边。

男人似乎根本就没有在乎旁边这个不认识的鲁源生,看着郝善的眼睛微微泛红,嘴唇似是因为激动而有些抖动:“是你是你,当真是你!那陈海远只说有个人酷似你,我当时真是以为……”

郝善挣开那人的手,微微笑了:“在你的面前,我还有说自己是谁的必要吗?”只是拿起酒壶倒酒的动作却是微微抖动了。

鲁源生伸手接过那人的酒壶,继续将桌子上的水杯填满,却听郝善的声音冷冷轻轻的。

“不知孙文这几年可还好?听说你现在是陈海远的顶头,是枢密使了,想给你道喜来着,一直没有机会。”

孙文一张斯文人的脸有些不自在的僵了僵,脸上的惊喜渐渐化为浓烈的苦涩:“这……这是还恨着我的吗?柳青??”

第五十五章:情动难欢(下)

男人脸上的惊喜渐渐化为浓烈的苦涩:“这……这是还恨着我的吗?柳青??”

“恨?”郝善盯着那倒满水的杯子,笑出声来了:“若是柳青心中有恨,那孙文说我该恨谁呢?”

“柳青,你我二人曾是情同手足,怎生今天重逢竟是这般的光影?”

郝善仰头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杯子在手中转了转,脸上的笑容显得更加浓烈了:“怎生这般光景?……好一个怎生这般光景……”

鲁源生看着这人这翻情景,暗自摸着那人的手,握在手心,却是冰凉的一片。

孙文叹了一声,隔了许久,声音依旧如同带着沧桑的感慨:“这几年……你过得可好?”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孙文难道不知,空山听雨,寒雨围炉,烧枯叶,烹新茶,洒豪情壮志,挥巨墨狼毫之乐?又怎能不好?”

孙文听了,脸上的苦涩几欲脱口而出一般,可是嘴张了张,却是瞥了眼鲁源生,到嘴的话又咽了下去,只是低低的唤了句:“柳青??”

郝善这时才抬眼看了孙文一眼,嘴角一勾:“枢密使有话尽管吩咐即可,我柳青如今只是一个化名郝善的渔夫,孙大人这是何苦如此作践自己?”

孙文身子猛地朝后退了一步,脸色暗青,一片红一片黑:“柳青当真是恨着孙文……”

郝善嘴角的笑意大了,又为自己倒了一杯酒,把着酒杯笑的仿若万物逢春一般:“枢密使真是会玩笑,柳青怎么会恨着大人呢?当年柳青年纪轻轻,骄纵傲慢,目无太子,要不是孙大人给太子出的妙计,我们柳家岂会飞上枝头,身如泰斗?”

“柳青你还怪着圣上吗?当年圣上尚是太子,你对他却比对旁人冷漠,圣上出此下策,也是……对你用情至深啊!”

郝善定定的回头看着他,嘴角止不住的抖动了起来:“用情至深?哈哈,是啊,用情至深,要不然我爹爹怎么会无一功而得到丞相一职呢?要不然孙大人怎么能平步青云?太子对柳青更是情深意重,妃妾成群而不顾,药逼柳青就范,舞姬般膝下求欢……”

“柳……”

孙文一句呼唤未尽,直觉一阵怪风迎面而来,眼睛抵不过这风中的劲道,才刚闭上一眼,再睁开时,自己却是疫情身在院子里了。

眼前的门扉砰然当着自己的面紧紧闭上,正想着刚刚柳青的话语而一片怅然的心,虽是为刚刚的事情而略有惊讶,却没有扫走心中的忧愁和苦涩。

用情至深?哈哈,是啊,用情至深,要不然我爹爹怎么会无一功而得到丞相一职呢?要不然孙大人怎么能平步青云?太子对柳青更是情深意重,妃妾成群而不顾,药逼柳青就范,舞姬般膝下求欢……

柳青……柳青……

昔日的太子傅,才高八斗,性子刚烈,眼中容不得沙子,如清月皎洁,若翠玉耀眼。却是这般厌恶自己吗?

孙文脸色暗淡,不免对着紧紧闭上的门扉行了一礼:“柳青兄若是累了,那孙文先行告退,改日再谈……”僵在门口的的身子却是很久才僵硬的折身离开。

鲁源生听着这二人说话,看着郝善的苦涩笑容本是一阵心疼,然后越听虽然微微有些惊讶,听到最后不觉的眼前生涩,青筋爆出,手下已是不能控制的发力,把那个孙文推出房门。

“你说什么!”一字一字的从咬紧的牙缝里蹦出:“你刚刚说什么!”

这人竟是在别人身下求欢!

郝善仰头看着站着的,脸上仿若暴风雨即来的恐怖的鲁源生,笑的依旧是清清淡淡:“歌姬承欢得珍珠异宝,我柳青却是父得宰相,家乘万禄,却不是值了吗?”

鲁源生看着那人,眼前竟是这人在那太子身下求欢的浪荡媚样,真是要咬碎了一口银牙,只觉得大脑里一片灿灿的闪眼的怒气火焰,再也无法克制,血液竟是怒到极致般的逆流而去,最后在胯间集中,鲁源生就似魔怔了般,眼无焦距,只剩下阴狠的一片幽光,一手粗鲁的将郝善抓起翻身按在桌子上,扒下那人的衣物,一手扯去腰带,竟是闷哼一声,身子猛地往前一挺,竟是硬生生顶进了郝善的私穴。

压在下面的郝善吃痛的闷哼了一声。

鲁源生一呆,低头一看,却是鲜血红了一片,绝狠的眼光里这才透出了点点柔情,伸手向前企图安抚那人的身子,只是碰到的性器却是冰冷的。

鲁源生身子不由一凉,猛然清醒,惊慌的抽出自己的男根。

再看郝善,趴伏在桌子上一动未动。

扳过那人的肩膀,才发现郝善竟是脸色苍白,被自己咬破的唇片在那张毫无血色的脸上竟然是格外的刺眼,他愣愣的看着鲁源生,然后露了个犹若青烟飘渺的笑容:“这次,我……我终再没可利用的价值了……”

浮烟一样的声音从耳边飘过。

“你……”鲁源生心下大惊,而后慢慢的恢复了平静,眼中却是复杂一片,只得小心翼翼的将这人揉进了怀里……

许久许久,怀里的郝善声音飘飘渺渺响起:“柳青柳青,呵呵歌姬膝下承欢得珍珠异宝,我柳青却是父得宰相,家乘万禄,不是值得了吗?不是值得吗?”

一双眼,却是不受控制的湿了,然后是一片衣,一颗心。

他纵使再入戏,可是却是依旧记得自己不是郝善,而是柳青。

柳青,柳青……一个曾得到过万人瞩目的光彩,却在最光彩的时候被至亲的人丢弃,在别人膝下承欢苟延残喘的人。

一整天,郝善时而流泪,时而轻笑,鲁源生抱着这人,却是猜不透这人是迷糊还是清醒,说也奇怪,一天下来,竟是没有丫鬟小厮前来打扰。

直到黄昏,鲁源生见怀里的人面色似是平静了,才松了这人到了厨房讨了些热的食物。

伸手递到那人嘴边的时候,郝善眼睛一抬,竟是对着鲁源生笑了。

那笑不浓不淡,不娇不媚的仿若斜阳的最后一点霞光。

鲁源生眼前一晃,竟是跑了神。

第五十六章:鹤蚌相争(上)

鲁源生正在失神之际,手上的瓷碗已经被人一把挥去,‘啪’的一声打在地上,尖锐的生硬仿若刺破人的耳膜,那此片在地上跳了几下,像是开败的一片瓷花。

细看郝善,才发现这人虽是看着鲁源生,眼睛里却是空荡荡的没有放进去任何东西,那脸上的笑意冷清清的也就加了几分的绝别的意味,甚至声音中也是夹了几分的恨意冷笑:“柳青心若死灰,殿下何必百般阻挠这皮骨随着心去!”

鲁源生看这人,原本是苍白的脸透出红色来了,那红色带些不太正常的意味,手刚伸过去,谁知郝善竟是猛的跳了起来,指着鲁源生,双眼怒瞪,声音刚强有力:“太子当真要逼死柳青不可!”

明知这人是神经精神恍惚,仍是忍不住眼睛一眯,手上用力把那人拉住:“你敢在我面前再说一个死字!”

郝善的体温竟是热的烫人。

房门处传来一阵脚步声,鲁源生本意是心头积了一阵怒火,双眼恶狠狠的瞪着已经是烧的有些没了理智的郝善,头也不回的吼道:“给我滚!”

孙文身子颤了颤:“这……”

一阵寒气迎面而来,眼前一晃,一个若鬼魅般的身影就飘到了他的面前,孙文一句话还没有说完,脖子里一紧,喉咙被人紧紧的掐住。

眼前的鲁源生面无表情,却是浑身上下散着让人不敢直视的阴寒之气,声音仿若没有人气般的阴冷:“是你?你来的倒是及时。”正是一番怒火不处发泄,手上的力道又加了几分,似乎要置于孙文似地一般。

孙文眼睛暴瞪,脸红黑一片,两手抓着掐着自己喉咙的手,却是使不上力量,他虽然不知为何自己为何会陷入了这般境地,可是眼前这个一直被他忽略的男人面上丝毫没有一点心慈手软的迹象,只得把视线投到了鲁源生身后的郝善身上。

郝善却是烧的神经已是混混沌沌的,哪里分的清楚这是何种情形。

眼看着孙文已是生命最后的挣扎之际,鲁源生却是眼睛一眯,手下一松,却是猛的将孙文推倒在了地上。

门外一阵笑声响起:“想不到鲁堡主真是变的心慈手软了。”

鲁源生寒了脸,斜过去一眼。

素女嘴角带着嘲弄:“呵呵,素女绝无招惹鲁堡主的意思,只是,教主有令,还请公子能应邀前去??”

“若我不去呢?”鲁源生冷笑,手中的红光乍现,翻身就是一掌。

素女似乎早有预料,翻身躲过:“教主有令,素女不敢违背。”

“那就是找死!”鲁源生已经没有耐心再废话下去,他现在是一肚子的怒火,翻手,血剑已经握在手中。

素女大惊,狼狈的迎了去,可是这鲁源生招招霸气强悍,又是杀气十足,哪里能抵抗的住?只得连连败退。

“教主!”

一个白影一晃,长鞭接住鲁源生的血剑,碰的一声巨响,在空中打了个火花,两两散开。

没想到这么快就有这般的高手了。

鲁源生暗自皱眉,收了血剑按看清那人,不由片刻症结:“……是你。”

额前的白发打着寒冰似的,那张本是不食烟火的脸上此刻虽是戴着遮去半张脸的容颜,却依旧可见往日的冰冷。

天虎看过来的时候,那双眼睛里竟是暗淡的望不到底:“……你还记得我,真是让人受宠若惊。”

鲁源生皱了眉。

孙文来的时候本是带了几个卫士的,这院落里本身又是被他的人重重看守,眼前鲁源生却是一点都不把这些放在眼里,本是被这个满脸杀气的人弄得心惊胆战的。又瞧见平白无故的冒出两个,心下一惊,便白的不成了样子。

好一会才冷静下来的孙文,慌慌张张跑进屋里想找柳青问明白这些人的底细,看到柳青的时候不免又是惊呼一声。

刚刚在生命关头没有看出那人的表情,如今细看,才发现……

孙文一慌,几步跑过去拉住晃晃悠悠的郝善,满脸关心着急,也忘了自己刚从鬼门关那里走过来,也忘了园中的人刚刚争斗是何种身手,转身对着鲁源生,竟是口气中带了些质问:“这是怎么回事?”

院中的天虎侧身立于斜阳之中:“没想到,我活下来了吧?”他冷笑的将视线移到房间里的郝善身上:他竟然真的动了他……他不顾自己的情感,竟然要了其他的男人……

他怎能无动于衷?天虎眼中的苦涩渐渐化为了一片杀意:“他……”

迟疑了片刻,没有感情的声音响了起来:“如你所见。”

“是吗?我还以为你根本就不懂感情为何物。”天虎冷哼,带着浓烈杀意的桃花眼移到鲁源生身上:“你知道,我得不到的东西,谁也别想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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