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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渡——by忘枫咋还让人注册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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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饱了饭厨房杀手夏逸被勒令陪皓麟琴房消食,徐大厨客厅养大爷,尚户主洗水果,梓歌食客刷碗。夏小呆对病号打着绷带的小腿表现出极大的兴趣,拿着皓麟标谱子的记号笔比划着要在上面画点什么。

两人打闹了一会,夏逸伸脖子看客厅,见做完苦工的梓歌擦着手一屁股坐在徐楷旁边,然后客厅的三个人以新闻发言人的严肃姿态开始谈着什么。夏逸扬着眉毛笑:“梓歌是大了啊,居然都能参与进他们男人的话题了!”皓麟一巴掌呼在他脑袋上:“你个瓜娃子!!!咱俩也是男人!!!”

看夏逸还呆头呆脑的探头打算偷听,皓麟夺了笔眼疾手快的在夏逸脸上画了只小王八,小孩注意力成功被吸引,张牙舞爪的过来夺笔。他刚看见宇飞扶了一会颈后,通常是有极难办的事情他才会有这个动作。这事显然是不愿他和夏逸知道了。即使那人不说他心里大概也有数的——这回意外两人动静不小,有人听了什么又说了什么无从得知。应该不止是媒体闻风。

那人总是什么也不说,把他护得好好的。

按了夏逸的手,问他和徐楷的近况。小孩红了脸,支支吾吾半天,反问他们是怎么勾搭上的。皓麟哑然失笑,小傻瓜,你是催化剂啊。

揉揉小孩的头,皓麟半真半假的说:“生米煮成熟饭,他把我捡回家,就这样呗。”

夏逸星星眼:“哇哇哇哇哇!!皓麟哥你们这么前卫!”

皓麟表示无力,这孩子连后知后觉都没有吗:“好了,该你了!你把楷哥怎么了?”

果然小孩收了星星眼又开始脸红对手指嘟嘟囔囔。

好玩,逗逗:“那楷哥把你怎么了?”

小孩炸毛,揭竿而起:“哎呀皓麟你怎么这么淫荡!!”

皓麟笑喷。夏小孩自知失言,红着脸又坐了下来,左右顾盼试图转移话题。客厅的三人听到动静终于中止谈话,进了屋来,看见夏逸脸上的小王八笑得直不起腰来,被夏逸挨个暴打了一遍。徐楷笑够了拎了夏番茄,叫了梓歌准备告辞。临出门拍拍皓麟的头:“好好歇着。”又拦了要送出门的宇飞:“好好陪着歇着。”还是当年那个老大的模样。皓麟会心一笑,岁月静安,很好。他宁愿就这样,什么都不过问,什么都不知道。

第十一章

送走了兄弟们皓麟留在琴房弹吉他。边弹边下意识看窗台上的花,走的时候拿水盆毛巾随便打了一下,折腾了这么一大圈,那花居然活的不错,依然开得茂茂盛盛。突然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觉。吉他拨着少年时写的旋律,一遍一遍。尚宇飞听见声音,干脆搬了摊子进驻琴房,陪他上坐在地板。他喜欢坐在地板上弹琴发呆,那人就花了大价钱把整间屋子都铺了厚厚的毛毯。毛毯很舒服,那人的背很温暖,居然就这样蒙蒙睡去。

那是皓麟第一次进入展翼王府——尚淞晨回朝第二日的迎礼宴,他是收到了请帖的。朱墙玄瓦,没来由一阵压抑,侯门深似海,那人虽不说,他也知那人是拼命想逃开去的。

进了王府跟尚淞晨见了礼,自然而然问起那人去向,尚淞晨笑得意味深长,也还是说了。离开宴还有一段时间,找下人问了,去寻那人。长兄归家,世子还朝,那人断没理由赖在他府上,只是那人……就一日没见面而已,居然心乱的不行。在后花园看见那人萧索的背影,才觉得安定了一些。那人玄色锦袍,锁着眉伫在长榭尽头,生生站出些孤鸿照水,疏影横斜的味道来。森然冷峻,作为展翼王公子的他让他陡然觉得陌生起来。那人似乎在想着什么事情,直到他在他身旁站定,才抬眼看到他。

“盐卿,你来了。”眉眼终于轻松了些,露出的却是苦笑。

“嗯。”什么也说不出问不出。他有点头疼自己这萧疏的性子了。

所幸那人是懂他的,将他拉近些,锁住他的目光:“不碍的,只是有些累了。”

别过头陪那人看水。水里二人的倒影并不真切,无风起澜,他觉得那人的面容有些支离。无端有些悲伤。

宴上那人自然坐主席,他则又挑了个角落。那人宴上简直是另一个尚淞晨,只是背绷得像僵死的弓,他想带他离开,就像中秋夜那人带他离开。但他不能,再不愿那人也逃不出血脉的束缚。他带不走他。他只有陪着他。

关于那人和尚淞晨,他有些明白,但更多的是糊涂。还有,忘忧。他不明白为什么提到这个名字他心底会没来由的酸涩。那不过是那人曾经有过瓜葛的女人。那他又是他的谁?他突然发现自己没有窥探的立场。他没有参与过那人的曾经,那人也没有参与过他的。他甚至不能来得及咬准他与他的关系,无端就生出了这许多牵绊。遍体生寒。

散席那人本是送他出来,却突然拉住他的手,央他留宿。

他心跳一乱,而后失笑:“二公子寂寞成这样吗?”

“是啊,一日没见你想的要死,恨不能把你绑在身边。”那人玩笑着,却露出掩饰不了的疲意来。

于是他应了。这人想是赖定他了。他没来由的觉得温暖踏实,像漂泊的种子终于落了地。

胝足而眠。夜里那人很快睡了,他侧过身看那人的脸。近在咫尺。那人白日里的冷峻眉眼雪化云开般融化成温柔的弧度,委屈得像个孩子。夜重如铁,他只觉偌大的王府像一座巨大的坟墓,压得那人透不过气来。他有些明白了,他是他的伴,他不必参与他的过去,他只需要陪他走下去。不离不弃,蹈死不顾。

第十二章

半夜时醒来,自己正躺在离那人胸口一寸的地方,甚至能触摸到那人的体温。那人正望着自己,眼睛亮的像水里倒映的星,皓麟感觉得到那人的笑意。脸倏的就红了,好在夜色掩映。正想说些什么,被那人竖起一根手指阻止了。指腹轻轻擦过他粉嫩的唇,清晰的指纹惹得他一阵轻颤。那人拉过他的手在他掌心写字。

窗外有人。

他一怔,侧耳细听,果然有极微的气息。

他反拉那人的手。

你知道是谁。

大哥的人。

他抬头看那人。那人笑意更深,眼底却是不尽的伤。

昨夜就来过了。

皓麟愣住。他简直是活在刀尖上。终于明白了他的逃避和厌恶,心里痛得紧。

小心的探出手抵在那人心口,直接把字写在那人胸口上。

有我,信我。

那人一滞,然后大力把他按在怀里。他感受到那人急促而滞沌的呼吸。那人终于卸下所有防御,把最软弱的伤口露在他眼前。他把脸埋进那人胸口。

刀山枪林,冰原火海。我在,我陪着你。

皓麟早晨出门的时候碰见尚淞晨。男人仍然暧昧不明的笑着,不咸不淡的对他招呼:“刘将军昨夜睡得可好。”

“好。昨夜宿醉,搅扰了。”

“没有。宇飞前些日子在贵府借住,是我展翼府搅扰了才是。宇飞与刘将军感情倒好。”

“二公子热心,绝非薄幸之人。皓麟自是愿结莫逆。”

尚淞晨一愣,又笑开:“刘将军这是为宇飞鸣不平吗?市井传言人云亦云,看来造成了不小的误解啊。”

“世子多虑了。这是二位家事,皓麟无意冒犯。”

尚淞晨也不多追究:“刘将军侠少英豪将门虎子,本来是想跟刘将军多交交的,听说圣上下了旨意遣你和宇飞西巡,只好等下次了。”

“劳世子挂心。”

眼见那人恍恍荡荡出来,看见两人说话笑的花枝乱颤的:“大哥和麟儿说什么呢?你们俩向来都无趣得很,定是说些无趣的事。”

尚淞晨笑笑:“确实无趣得很。你们可定下出发的日程了?”

“本来就是想见大哥一面,明早就该出发了。”

“好。晚上早点回来,我给你们践行。”

“好,多谢大哥。”

交接完了羽林军的事务,正要去找那人,却见那人拄着下巴在自己门口呆坐。

心里一暖,笑着走过去:“干什么呢呆子?”

“等你,圣上叫咱走前去见见他。”

“那走吧。”

见了皇上无非就是些勉励之言。嘱咐二人多勤皇事,又支使二人公事不重,不过是替皇上恩泽威势,大可到处走走玩玩。最后赐了不少金银,又赐了彪炳殊荣的云虎令牌。

两人告辞出来,暮色刚尽,月色正蒙,两人也不急,就慢慢边看景边走。还未走到宫门,就听刚来的方向一阵刀兵喧哗,然后一枝流光箭冲天炸开。

皇帝遇刺。两人一惊,急忙回奔。此时正是宫中内卫两队交接之时,侍卫大多集中在东门一带,想是御花园人手不多。

果然,大队黑衣人和几个侍卫斗在一处,地上已经横了十余具尸体,一受了伤的锦服男子兀自横剑护着皇上,竟是尚淞晨;皇上铁青着脸伫着,身后还遮着一个瘫软的女子。两人夺了兵器,直接上手就是杀招,厮拼起来。刺客为首二人手下功夫硬得很,而且狠辣异常,颇有些鱼死网破的味道。宇飞和皓麟各缠住一个,终于等得大队内卫来援。

火光箭影,不停有人倒下,那两个刺客首领,渐渐夏支右绌分不出身手。冰麟二人抽身,退后几步,也护在皇上身前。皓麟缓了口气,却见那二人震开周围侍卫突然展开羽翼般的风筝,大鸟般冲天而起。劈手夺了长弓,弓弦满月,一箭双雕。一人应声而落,另一个却借着下落的势头转向他们头顶掠来。皓麟一惊,身后的宇飞已纵起,向那人迎去。片刻缠斗,雷石火光。那刺客被宇飞一脚踢中胸口重重跌在地上,宇飞稳稳落地却突然愣住。他顺着宇飞目光看去,竟是那倒在地上的女子。他是见过的,那是宇飞画中的女子。忘忧。

正发愣间见那落地的刺客突然暴起,指尖点点寒光的幼虎爪,正向宇飞方向抓来。他转身向宇飞撞去,宇飞回神,反抱住他,一把把他护在身后,一手架开那刺客的虎爪,右肩却生受了那人一掌。他上前一记肘锥,打在那刺客颈右,那刺客终于烂泥一样瘫在地上。

内卫们也歼尽剩余的喽啰,拖了尸体和昏死在他脚下刺客首领,潮水般退下。只留下几名卫队长跪地领罪。

一瞬间寂静如死。圣上虽震怒,却不见丝毫慌张与惊讶。淡淡对刚颤颤微微挤进来的李公公嘱了句:“论功赏罚。”亲手扶起地上的女子,面色铁青的去了。

李公公赶了几名噤若寒蝉的卫队长回去等发落,悄悄对他们二人说话:“尚大人和刘大人今夜建了奇功,但宫闱之事,二位还是守口如瓶的好。二位早点回去歇了,莫误了差事。”又小声对尚淞晨说了什么。终于皱着眉循着圣驾去了。

第十三章

无端洗过惊涛骇浪。回去却谁都没有歇下。皓麟陪宇飞坐在后湖的小亭里,摆了酒菜,坐着。

宇飞伤得不重,那刺客强弩之末,一掌只伤了皮肉。他却担心得很。那女子,究竟是什么人。他仿佛触到了巨大的迷局,那人无辜的溺在其中,没有船,靠不了岸,他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他救他出来,或者随他同死。

远远看见尚淞晨走过来。尚淞晨夏肩中剑,好像还受了内伤。脸色还是惨白,换了身素白的衣裳,撑着背脊,默默走过来坐下。

那人终于抬头,看着尚淞晨开口:“哥,你不该对我说些什么吗?”

尚淞晨低头,沉吟片刻,缓缓说道:“宇飞。有些事情,你我夏右不了。”

“忘忧为什么会在宫里?你娶的又是谁?”

“忘忧的事情,你也许接受不了。我也不能多说。是大哥的错。忘了她吧。我娶的,不过是个爱我的女人。她与这件事情无关。”

“为什么派人监视我?”

“这件事,我不愿你知道,我宁愿你怨我一辈子。我更不愿你插手。忘了她吧。你今天谁都没有见到。”

“哥。我不是你。”

男人噎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宇飞。家国天下为重,儿女情长为轻。你看开些。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你说得对,你不是我,但是你记住,不要妄揣圣意。君臣社稷,你心里有数。”说罢起身添酒:“这杯酒给你们两个践行,明天照旨离都西巡,多勤王事,这件事不要再深究了。”说罢饮了酒起身离去。

宇飞一直没动,盯着前面不说话。皓麟伸手轻轻碰那人右肩,熨合的贴上去。那人轻抖了一下,握住他的手,狠狠按下去。他看见那人额上微微的汗,那人需要疼痛来清醒。手心里滚烫滚烫的,那是那人的伤,却是他的疼。

那人终于缓缓放开他,把碗筷挪到面前,抚着杯沿开口:“原来常常和大哥在这小酌的。也是这么几道菜,能一直坐到午夜。忘忧有时也会做几样点心,陪我们坐会。”

皓麟接了碗筷,也不插嘴,静默的听着。那人絮絮说着,缓缓地揭开自己的伤口,他懂,他要帮他结痂。

“忘忧是父王带回来。父王说她父母是他早年的好友,家道败落,临终时把她托给王府。父皇待她视若己出,我和大哥待她也是极好的。大哥严肃,她自然与我更亲近些。那是常常带她在桃林游玩的,我吹笛子给她听,她在桃林里跳舞,芳草萋美,落英缤纷,她衣袂飞扬笑靥如花,当真不似人间。”

皓麟看着那人浸满笑意的眼神,映着粼粼的波光,望向后湖对岸。那人指给他看对岸郁葱的林影。

“就是那片桃林。那几年大哥正忙,时常不能回家。要是听了大哥回府的消息,我和忘忧是一定要等着他回来的。忘忧点了灯,我携着她坐在屋顶,她若先远远看见大哥打马过来,就扯着我的袖子跳。我总担心她会掉下去,回想起来是多余的,她倒是把我摇下去两次。大哥笑着看我俩闹,也不阻拦,自己提了灯开我俩的玩笑。”

“记得好像是和她有过白首之约的。没有说的明白,她和我都明白。每一瓣桃花,每一空星火,每一曲笙歌,那都是不用说的了。我玩笑似的问过她,如果将来有父母给她许了更好的婆家怎么办,她说,那你就来抢我啊,你要是没用抢不来,我就偷偷跑出来找你。我记住了。”

那人目光冷下来。

“后来我也忙起来,先到了兵部易理堂,满世界的跑。变成忘忧一人等着我们俩回家。我心疼的不行。对父王提起婚事,父王说定要等大哥娶亲之后才许我成婚。我依然满心欢喜。大哥那段时间刚调任封疆节度使,本也计划着要成婚回封地,我没多想,随队去了皖边大营,还答应了忘忧带徽墨给她。在那呆了有一个月吧,交差回府时,没见到她来接我,也没见到大哥。隐隐觉得不对,问管家,他诺诺的不敢答。最终还是父王告诉我,在我在皖边大营的时候忘忧和大哥成了亲,随大哥回封地去了。我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我甚至没有质问。我相信大哥会对她好,我也没有什么好追究的。我以为她爱大哥,我不怪她。这么久我一直这样自欺欺人的想着。但她何必弃我欺我,她做什么我都不会怪她,她为什么要不声不响的消失。又为什么这样出现在我面前。”

皓麟紧紧握住那人的手。那人茫然转头看他。

“尚宇飞,你给我记住。我刘皓麟永远不会骗你。我永远站在你这边。”

第十四章

腿伤好的差不多了,自己开始筹备计划已久的演唱会。那人又开始早出晚归时常忙得不见踪影,电话倒是一个接一个的,吃饭了没有别忘了吃药出门注意安全不要太累别人能做的事就交给别人MUA~。皓麟总是回着好了好了别总挂累着我你忙你的我这没事。

皓麟看看墙上的表,夜里11点。究竟是有多忙。伸手碰碰待放的花蕾,白嫩的花苞点头般颤了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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