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嫌我穷?你早说啊!上——by邀日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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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不戴隐形眼镜了?黑框多死板。”

路长歌耸耸肩膀,“这两年很少戴隐形了。”

宁友川看了眼路长歌的红格子衬衫,问了句,“我怎么感觉你没以前那么爱美了?”

路长歌觉得这话听起来不舒服,忍不住声音拔高了一度,“什么叫爱美?我一大老爷们儿,你能不能注意点用词?”

宁友川笑了一下,不说话看着路长歌。

路长歌稳了稳自己的情绪,想按照昨晚决定的那样,就把宁友川当成一个刚刚认识的人,客客气气的,井水不犯河水。于是他的语气又客气起来。

“我们说一下剧本吧。笨贼老大,笨贼老二。我演老大,你演我的小弟。”

宁友川不接话,只拿着眼睛瞄着路长歌胯下那个位置,神情很是猥琐。

路长歌哪忍受得了这样的眼神,顿时火冒三丈。

“你看哪儿呢!小心我揍你啊!”

宁友川噗嗤笑出声,“不怪我,我一听你说‘你小弟’就忍不住多看看它。”

路长歌果真伸巴掌要抽宁友川。宁友川早有防备,做出投降的姿势来。

“好了好了,我们好好说话。”

路长歌不得不又重新温习一遍昨晚下的决心,勉强挂出一个礼貌的笑容。

“好。我们好好说话。”

宁友川看着路长歌强压着火气,勉强做出来的微笑,觉得心情舒畅多了。不管怎么说,路长歌现在这副样子要比刚刚在走廊时那个客客气气的模样好看多了。

不过想想昨晚做的决定,宁友川也恢复了正常的神情,认真和他讨论剧情。

他想好好和路长歌相处,再不能像上次那样不明不白相处四年,最后莫名其妙被甩,连着两年找不到人!至少也要弄清楚,自己对这个路长歌到底是个什么想法;而他路长歌对自己又抱着什么样的心态。

两个人各自稳定一下情绪,刚要进入正题。门口却传来敲门的声音。

路长歌奇怪了,这个时候会是谁来呢?就张口问了句是谁。

门口传来一个彬彬有礼的声音。

“请问,宁导在这里吗。我是他的助理,我叫向阳。”

015

听见敲门声,宁友川顿时觉得泄气。好不容易和长歌培养起来的和谐气氛,就这么被硬生生地打断了。就好像泡泡一样,啪地一声,被拍碎了。

宁友川起身去给向阳开门,却没有让向阳进来,两个人站在门口说了阵话。

宁友川再进来时,路长歌还没来得及收起脸上那个轻蔑的表情。

“你干嘛这么看着我?”宁友川被他看的后背发毛,仿佛又回到了相处的那四年,自己要是回家晚了,就会被路长歌盯上这么一阵儿。

“不干嘛。”路长歌不冷不热地回了一句。

宁友川觉得更像了。

“那谁,向阳,你认识的,我助理。”宁友川扬了扬手里的电话,“我出来时候没带手机,他给我送来。”

路长歌轻声哼一下,“坐下,说剧本。”

宁友川乖乖坐下,却猛然察觉不对,他嬉皮笑脸地凑到路长歌跟前问道,“你不会以为我和向阳有什么吧?”

路长歌皱了下眉,心想你和他就没干净过。不过他嘴上并不说,当初两个人在一起的那四年,他也没因为向阳的事儿和宁友川说过什么,更别提现在他已经和宁友川没关系了。

只不过一想起这个,他好不容易对宁友川摆出的好脸色就又难看了三分。

“好吧,我们谈剧本。”

宁友川看出他心情不好,赶紧错开了这个话题。

晚上剧组收工回来之后,路长歌和宁友川,还有男一号胡小刀就在七层的小厅里走戏。刘盈只看了一遍就说过了。

宁友川下午的时候认真地研究了一下剧本,也翻了翻要和路长歌搭的其他几场戏。整个儿走了一遍之后,宁友川给自己定位成一个外表强悍,但头脑缺根筋,对自己老大惟命是从的笨贼。这下再看看两个人的外表,他和路长歌的戏就算找着感觉了。

小厅里围了很多专门出来看宁友川走戏的人。尤其是艺人部差不多全到场了。目前驻组的演员不下二十个,再加上剧组其他部门的人,整个小厅挤得满满的,只留下中间一处空地儿给宁友川和路长歌。

撬门这段戏的台词本身没有笑料,但是结合演员的动作和表演节奏,却很出彩。不得不说拿到剧本的时候,连宁友川这种见多了新鲜点子的大导演都觉得眼前一亮。所以两个人演起来更是如行云流水一般顺畅。

未等一段戏演完,现场围观的人就笑倒一片。刘盈一看效果如此,就知道这段戏火候到了。于是也不多发难,直接叫两个人回九层休息去了。

路长歌和宁友川本来就是一路的,于是一起在小厅一边儿等电梯。小厅里看热闹的那些人有想上来搭讪的,但碍于宁友川一本正经的脸色,也没有谁敢贸贸然过来。

电梯门儿一打开,两人遇上了刚从外边儿回来的董秀。她的戏被排的很靠后,那她自然就是闲人一个了,既不用上工,也不用走戏。

董秀手里提了很多东西,一看就是出去逛街去了。一看见路长歌和宁友川,就先笑了起来。

“宁导,编路,您二位一起啊。”

宁友川点了点头,等着她从电梯里出来,然后和路长歌进去。

不想董秀眼睛一转,笑靥如花,“我这儿东西太多了,宁导帮我提一下吧?”

路长歌不动声色地向后走了一步,给宁友川让路。

宁友川心里不禁烦感起来。他为人一向绅士,况且是女人开口,按理说他是不会拒绝的。但是现在小厅里这么多人看着,自己本来要和路长歌等电梯去九层的,董秀一回来,他就帮忙提东西送董秀回房,这样未免太难看了些。

宁友川心里这样想着,眉头也不禁皱了起来。

董秀见宁友川这个表情,心里一惊,自知做的有点过火。不过她刚刚开口的时候倒确实是没有多想,只是看见电梯外的小厅里站了这么多人,想着要是大家看见宁友川送自己回房,自己也有面子……

只是话既已出口,又岂有收回来的道理。董秀为人高调又少有自知,她心里想着和宁友川的关系在剧组里算是亲近的了,想必宁友川就算再不乐意,也会帮这个小忙的。董秀的心思这么一转,便走出了电梯,两手一抬,把一堆袋子递到宁友川面前。而后嘴巴一撅,“嗯”了一声,颇有撒娇的意思,让路长歌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哪知宁友川却不接,一转身像吩咐下属那样对路长歌说道,“长歌,我这儿急着上去,你帮我送送董秀?”

路长歌哧地一笑,讽刺道,“你让我帮你,我就帮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几斤几两重。你以为我是你的助理?想摆谱,先把自己的分内做好吧。小心明天的戏演不好,丢人是小,别连累我才是真的。”

说罢一抬脚,看也不看宁友川一眼,便进了电梯。

宁友川怕他按关门,忙对着董秀尴尬地笑了一下,也立马进了电梯。

董秀抬着的胳膊还没放下来,电梯门就关上了。她这儿还摆着娇滴滴的造型等着人家过来帮她拿东西的,谁知一眨眼的功夫两个人都没影儿了。

再一想路长歌挤兑宁友川的那几句话,董秀差点哭出来,这哪是说宁友川,这明明是在指桑骂槐,变着法儿地说她自己呢!

董秀能想明白的道理,估计全天下人都能想明白。小厅里的人见了刚刚这一幕,都知道董秀又自讨没趣了。大家都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全当做没看见董秀一样。董秀一个人在那儿晾了半天见也没人来哄她,小高跟儿一蹬,扭着回房了。

电梯门一合上,一脸苦大仇深的宁友川就笑了。

“解气了?”

路长歌不搭理他,他却还是一副美滋滋的模样。

“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给我脸色看的人,也就是你了。”

嘴上这么说,宁友川心里却突然有种奇妙的感觉,刚刚就好像两个人事先商量好的一样。自己是蝉,路长歌是黄雀,补的就是董秀那只螳螂。这是多好的默契,旁人修炼一辈子都未必能有呢……

正胡思乱想着,电梯门打开了,路长歌一步跨出去,径自回房去了。

宁友川摇摇头,心想这么副脾气,谁能受得了呢。

路长歌洗完澡躺下以后已经是午夜了。前一天一晚没睡,白天又忙着谈戏,倒是忘了困了。现在一沾枕头,就有昏昏欲睡的趋势。第二天的戏是在晚上,他和宁友川不需要一大早就跟着剧组过去,只需等晚饭时跟着送饭车一起过去就行。

路长歌想了想,第二天也没什么事儿,可以睡个懒觉了。

拿过手机,路长歌索性把闹钟设置在中午。结果一打开手机,发现居然有一条短信没有读。

信息来自:宁友川

信息内容:明天可以晚些起床,睡个好觉,祝明天顺利。晚安。

路长歌冷笑一声,以前相处四年,也没见宁友川给自己发过这样一条短信。他按了删除键,手机放在床头柜上,睡了。

第二天中午,路长歌悠悠转醒时闹钟还没有响,路长歌拿起手机把闹钟取消了。可能是由于前两天太费心神,路长歌不知不觉又闭上双眼,没一会儿就又睡迷了。

也不只是过了多久,就听见外面有人敲门,又是紧接着一阵内线电话和手机在响,路长歌终于惊觉不对,掀开被子翻身坐起。

拿起手机一看,竟然下午五点半了。电话都是宁友川打来的。内线来电估计是强子拨的。

这时宁友川又在外面敲门,“起来了?”

路长歌窸窸窣窣地套了件衣服,过去开门让宁友川进来。

“我洗个脸就走!”

宁友川却按住慌了神的路长歌,“别急,我叫送餐车先走了。一会儿我们打的过去,你六点以前收拾好就行。”

送餐车是五点出发,路长歌有点不好意思了,“车钱我来付吧。”

宁友川怔了一下,说了声好。

等到两个人赶到片场时,还不到七点。两个人上妆用了一个多小时,再加上等设备等布景的时间,两个人摆好站位时已经八点了。

众人都以为要晚收工了,却不想宁友川和路长歌的这场戏只拍了半个多小时就结束了。

整个拍摄过程简直不是一般的顺利。简单概括出来就是:先拍路长歌的反打镜头,再拍宁友川的反打镜头,然后是胡小刀的特写镜头,最后再来一遍全景镜头……

以上这些镜头,基本上都是一遍就能过,每个镜号都拍了两条备用。现场没有任何突发状况,再加上这两个高级龙套从扮相到演技都有可看性,现场一点也不枯燥,气氛好的不得了。

等到刘盈喊收工的时候,剧组人员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十天了。

剧组开机十天了。

说起来这是拍的最畅快的一场戏了。大家都是玩电影的,但这里的大多数人还都是第一次玩得这么溜。

这个效率已经不像是在拍电影了,倒像是在拍电视。

最开始大家都沉浸在震惊之中,默默地收拾着自己部门的器材、道具或者材料。后来不知是谁先说了句“今晚加个餐吧”,众人才像被点醒了一样哄闹起来。

刘盈乐得见剧组生气勃勃,便放开嗓子豪爽地喊了声,“我请客,宾馆楼下小吃街,烧烤店集合!”

刘盈话音刚落,片场就撒下一片欢呼声,大家都喜气洋洋地收着东西,仿佛每个人都开始认真地期待着今晚的夜宵。

《天下第一刀》仿佛今日才刚刚开机。在场的每个人都第一次认真思考这部戏的前途,并努力地融入进《天下第一刀》剧组来。

宁友川见这个阵仗不禁皱了下眉头,他有个规矩,就是“在剧组不喝酒”。今晚的加餐,明显是为了犒赏大家摆的酒宴。如果是这样的话,宁友川就不想去了,一是他没在剧组里出席过这种场合,实在见不惯那乱哄哄的场面,一是也实在没什么好庆祝的……

宁友川抬眼看看卸妆的路长歌,见他却一副很有兴致的样子,便隐去脸上的不耐。宁友川再三想了想,突然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感觉——这又不是我的剧组,我去了也不算坏了规矩。

心里只是这么想着,人就不知不觉地向着路长歌凑了过去。

016

生活制片每天都会为出工的成员准备夜宵,大家收工回来,觉得饿的人就去七层的小厅那儿领。夜宵多半是面包、泡面一类,虽然能填饱肚子,却喂不饱肚子里的馋虫。

宾馆楼下的小吃街,把边儿有一家烧烤店,特色菜是烤排骨和烤猪脑,十分美味。尤其是烤猪脑,是用锡纸折成一个碗状,装好用配料腌渍着的半只猪脑,放在炉具上小火烤着,香气四溢。《天下第一刀》剧组建组伊始,吃不惯组里夜宵的剧组成员就习惯了这家烧烤店的味道,经常有人收工之后到小店来打牙祭。

小店不是特别高档,从沾满油渍的摆设和桌椅来看,甚至可以说有些低档了。但是它还是凭借着地道的特色菜吸引了全剧组的外地吃客。几天下来,小店的老板、老板娘每天晚上九十点钟的时候,都盼着剧组车能赶快开回来。

刘盈一说晚上要在烧烤店加餐,在现场的一些人就已经按耐不住,急吼吼地要赶回去占位子。众人收好东西上了剧组车,一路颠颠簸簸回到宾馆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半了。大家倒是都没着急,不忘先把仪器搬运回楼上,然后才到楼下来。

一是因为小店太小,二是因为不是组里出钱,是刘盈破费,所以强子就做主,这次加餐和往常发夜宵的规矩一样,只有出工的人有份儿,没出现场的人一律不得参与。

张钰听见的时候皱了皱眉头,却没出言反对。

回到宾馆下车以后,她去找刘盈单独谈,说应该让董秀也下来,毕竟是组里的演员,花飞花这个角色又不是一般的龙套,这种集体活动要是不叫上董秀的话,怕影响她情绪。

“呵呵,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我本意就是想调动一下大家的情绪,你就叫她别客气,尽管下来,多她一个我又吃不穷。”

刘盈嘴上不说什么,心里却犯嘀咕,组里闲在宾馆的演员多了,怎么不惦记惦记别人的情绪?风云的演员是金枝玉叶,别的演员就都是野路子么?

张钰见刘盈不反对,做出一个赞赏的微笑来,“刘导真是大方。”

结果董秀下楼来的时候,张钰的脸都绿了。

董秀为了卖人情,把和她同屋的两个女演员也叫上了。

让她下来本来就是坏了规矩,她还带上两个。见着的人自然不会直说,但难保人家心里没意见。张钰脸烧得发烫,心里觉得理亏又不能在人前说出来,索性不搭理董秀,让她自己找位子坐了。

所有人陆陆续续进了烧烤店的时候,老板和老板娘不禁焦头烂额。忙叫店里的两个伙计在门前的空地上又支出两张桌子来。这样在场的三十几个人就都能坐下了。

宁友川到的时候,店里面已经坐满了,就只剩下门前露天的座位。

里面人马上走出来一个,笑着说,“宁导,您到我这儿坐,我坐外边,凉快。”

宁友川扫了一眼,路长歌也在里面坐着,就和那人客气两句然后进去了。

“来来来,”刘盈站了起来张罗拼桌“把这两张桌子并起来。然后长歌过来,耗子过来,阿隆过来,张钰过来……”最后补充一句,“然后让宁导坐这边儿。”

宁友川不声不响走过去,挨着刘盈俯身坐下。

坐在角落里的董秀看了看刚拼起来的桌子,心里有点堵。

这次聚餐她能参加,证明她在剧组里还是有面子的,同屋的两个女演员都挺羡慕惊奇的。只可惜她原以为能和张钰,宁友川坐一处的,毕竟他们是一处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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