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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口镜之邪佛中——by拏依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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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炎看了眼正处于震惊中的钵多罗,回过头去,不再理会。

“钵多罗……”如青莲华般的和尚低声唤道,轻盈的身姿,如同一股梵香缭绕而起的青烟,缓缓走到钵多罗身边,“你不应该来这里。”他低沉的声音,温厚却又难以感到情感的存在,如梦缥缈,不真切,令人想抓也抓不住,只能留下浅浅印象,无限回忆。

钵多罗回过神来,他看到那个一直以来最为信任的人就在身边,忙抓住他的手臂问:“阿难,这里出了什么事?”

阿难垂下眼眸,低声说:“那些异变的尸人,都是天众和紧那罗众。”

钵多罗脸色骤变。

原来……方才那些冲上天际的恶鬼和尸人,全是帝释天和紧那罗王的族人……他竟然如此大意,居然到现在都没有发现……

“这血……”只说了两个字,钵多罗便再说不出话来。

“也是帝释天和紧那罗王族人的鲜血,”阿难回首看向血泊中,帝释天一动不动地抱着怀中的紧那罗王,缓慢地说,“堑魔阀的罡天锁扣断裂,贫僧与众罗汉本以虚净莲花封印缺口。可是就在前不久,笼罩在头顶的结界忽然破裂,虚净莲花瞬间枯萎,缺口的位置涌出了大量变异的尸人。它们冲进血雾中,将隐藏在里面的帝释天和紧那罗王逼了出来,然后……只要是碰到那些尸人,就会迅速发生变异,比瘟疫还要可怕,根本无法控制。龙王,也受伤了……”他顿了顿,“之前,大家都不知晓那是什么东西,雅五公子出手……却不想,尸人行动迅速,误伤了不少人……所以,地面上才会有如此多的血迹。”

“诶,我可是想做一件好事。想我阖桑纵横天地这么久,很少会大发慈悲做好事的。”阖桑执着玉笛打断阿难的话,语气中带着戏谑的笑意,哪有一点面对那些尸人的慌张和无措,依旧风流倜傥,光鲜夺人。

阿难不答,只是继续对钵多罗说:“紧那罗王是为了替帝释天挡雅五公子一掌,才会……”他忍不住轻叹一声,低念了一句佛号,许久,喃喃吐出了一句诗,“幽兰仍觉遗风在,宿草何曾雨露干……”

这次,阖桑倒未开口打断,毕竟人确实是他误伤的,没什么好说。

“那些尸人,不论吞噬了谁的魂魄,都故意避开帝释天,从始至终都未碰过他一下。”阿难突然说。

钵多罗未深思,便立刻领悟了其中的含义,跟着也明白了,为何燕楚七和秦水伯当初硬要逼帝释天叛教离开须弥。

现在想来,秦水伯的目的只是在于为成熟的邪魂寻找源源不断的躯壳,而燕楚七则始终带有一些私心,他痛恨帝释天,因此要他活着,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族人死于非命,却又无能为力。

这恐怕,比任何报复都更加令帝释天痛不欲生。

头顶忽而传来铁索摩擦的声音,众人抬头,见阿修罗王拖着泛着血腥味的千条铁索,行动迟缓地落向地面。

那些被染得有些斑驳的铁索上,时不时滴落一滴小小的血珠,落入地面,很快便浸入了泥土之中。

异变的尸人,并没有如此鲜红的血液,钵多罗不难猜想,燕楚七或者秦水伯受伤了。

阿修罗王的样貌并不如之前的美艳,甚至有些丑陋,整张脸上都布满了栩栩如生的红莲印记,却毫无美感,诡异而又瘆人。

他直直走到帝释天面前,见他纹丝不动地抱着怀中早无声息的女子,好似入定一般,静如止水,若石难撼。

“拿去。”沉默地看了帝释天片刻,阿修罗王忽而将一个东西抛给了坐于血泊中的男人,“那个女人的魂魄。”

那是一只小小的宝蓝色瓷葫芦,一闪一闪着微弱的荧光。

钵多罗有些诧异,那么凶险的激战中,阿修罗王竟还有心思替帝释天夺回心爱女子的魂魄。

帝释天接住瓷葫芦,微微愣了一下,随后低头紧紧握住了手中的东西,低声呓语:“云楚……”

看着帝释天骤转痴迷的目光,阿修罗王问:“帝释天,你后悔吗?”

帝释天却只是望着手中的瓷葫芦,无声而又恍惚深情。

“我很后悔,”等不到想要的回答,阿修罗王径直说,“后悔输给了你这样的人。就算你厌恶这样的佛界,为何不亲手创造新佛界,却为那两个恶心的凡人卖命?就为了那个死了多年的女人?”他冷冷笑了笑,不远处的钵多罗,竟觉得那笑里满是凄凉。

帝释天回神,抬头看向阿修罗王,见他脸色有异,迟疑了一下,问:“你还好吗?”

“好?”阿修罗王反问,很平静地摇摇头,“一点也不好,我看见一个懦夫只顾儿女私情,连自己族人的性命都不顾,成天到晚都守着一具尸体……我又怎么好得起来……”他的身形忽而摇曳了一下,猛地单膝跪在了地上。

不一会儿,阿修罗王紧握的双手颤抖了起来,青筋凸起,皮肤也渐渐萎缩发青,众人听到他压抑的低吼,好似在竭力克制着什么,撑在地上的五指深深陷进了染血的泥土之中。

“阿修罗王!”乾达婆王不禁叫出声来,语气略显急促。

“他被那东西碰过了。”忽而有人说道。

钵多罗有些惊讶,仔细看向阿修罗王,果真见他身上已经渐渐蒙上一层雾一般的幻影,钵多罗的心底一凉,不禁掠过一丝绝望。

方才在看到阿修罗王出现的那一刻,他还以为如此强大的恶鬼神只是受了轻伤,却不想连他也没有逃过……

阿修罗王低低咳嗽了一声,抬头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帝释天,两个人的目光交错在一起,好似无声的交流,一瞬间,令人觉得谁也无法插足,谁也无法了解。

“帝释天,”阿修罗王平静而又缓慢地吐息着,面上的红莲随着肌肉的萎缩,犹如正在渐渐枯萎,“别让我觉得,败给你是我罗睺一生的耻辱……”

帝释天身形微顿,眸子深处动摇般的有些轻颤,他还未来得及说什么,或者他也根本不知晓说什么,眼前的阿修罗王便抬手纵起手臂间的铁索。

刹那间,铁索化作无数锋利尖锐的剑,一眨眼,全部钉入了阿修罗王自己的身体。

犹如万剑穿身,即使头部,哪怕一个脚趾都不留一丝缝隙。

焚烧一切的红莲狱火轰然熊熊燃起,阿修罗王整个人陷入火海,那还没来得及全然吞噬他的魂魄的邪魂,在红莲狱火焚灭阿修罗王的魂魄时,从阿修罗王的身体里抽离了出来,却似乎因为无所寄托,狰狞、扭曲、尖叫着,不久便烟消云散。

而阿修罗王,也在火势越来越大的红莲狱火中,渐渐化作尘土。

众人震惊地看着这略微悲壮的一幕,心有余悸,却也无声地明白了,原来想要制止邪魂附体,便要在它吞噬掉自己的魂魄之前,毁掉魂魄。

可是,这样的代价何其之大,是飞灰湮灭,不留一丝转世轮回的机会……

红莲狱火还在燃烧,帝释天出神地看着那妖艳的火焰,无意识地收紧了手中的瓷葫芦,低不可闻地吐出了两个字:“罗睺……”

第一百零三回

“帝释天,回头吧。”阿难清浅的声音,犹如空谷幽兰,不需加饰,便能柔动神弦。

只不过是一个开始,就已妄送上千、甚至上万的性命,不论是挲迦耶城的冤魂,还是天众与紧那罗众的无辜牺牲,又或是紧那罗王与阿修罗王的殒命,都太过残忍和无奈。

当初叛教的人,如今只剩帝释天一人,形影相吊。

失了族人,失了追随者,亦失了对手,却仍旧没有救回自己的爱人。

这一切,都令帝释天叛教一事,成了一个可悲的笑话。

佛界断七情六欲,淡识情爱,剔外执念,于云淡风轻,晓世间无极之爱,唱永恒之法。

可便是一念执着,就可毁了清净自在,缚心中妄海。

帝释天想起罗睺灰飞烟灭前,问他,后悔过吗?

他没有回答罗睺,因为,在紧那罗王与自己一同叛教,却终是死于自己怀中时,他就开始后悔。也因为,在族人因自己一意孤行断送性命,被邪魂附身,永不超生时,他早已悔不当初。

可是,他不能回答。

因为只要回答了,那么,他便承认了,自己错了。

帝释天不想承认自己的过错,忉利天之上,他为天众之王,何时曾错过?

他可以助佛祖收服罗睺,也可以创忉利天一片繁荣,守华藏一世清净。

但他不可以承认自己错了,他怕自己承认了,那么,以前所做的一切,全然都是一个错误。

对云楚的迷恋是错,不顾一切的救云楚,亦是错。与燕楚七争夺佳人,是一个错误。甚至他以为的凡人受神佛愚教,也是一个错误……

那么,他令罗睺归顺佛界,是不是也错了……

帝释天想到已逝的阿修罗王。

曾经,他以金刚杵重伤他,使他归顺佛界,成忉利天八部众之一,为佛界护法。

在那之前,阿修罗王曾是须弥一方山海的王,如果不是因为自己,也许永远不会归顺佛界。

消失之前,阿修罗王说后悔输给了自己,在他眼中,他帝释天只是一个弃族人于不顾的懦夫,更在最后对他说,不要让自己变成他罗睺一生的耻辱……

那么,如果他不想有负于罗睺,如今的自己,又该做什么呢?

点醒他的人,只是点醒了他,却并没有告诉他最终的答案。

帝释天不禁想,罗睺消失于世界之前,竟丢给了他如此大的难题……

他抬头平静地看着阿难,俊美的容颜上,好似风沙磨砺的园石,没有沟壑,没有深浅,所有的喜怒哀乐,仿佛在罗睺消失那一刹那,连最后的哀伤都被抽空不剩。

只是,阿难方才说的那几个浅淡的字,此刻在他心底来来回回,飘飘荡荡,如何也挥之不去。

回头……

可,他又该看向何处?

他已失了云楚,失了信仰,失了族人,失了追随者,连最后的对手也失去了。

什么都没有的他,不是天众之王,不是善见城之主,亦不是忉利天的主人,华藏世界的守门人。

还有什么再值得他去追寻……

“就算你厌恶这样的佛界,为何不亲手创造新佛界,却为那两个恶心的凡人卖命?”

那个人的质问,一声声地回旋在脑海之中,帝释天深邃的眼眸忽而动了动,紧握在手中的瓷葫芦已经散发出微热的温度。

……

过了许久,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中,他竟打开了瓷葫芦,将其小心翼翼埋进了染血的泥土中。

随后,帝释天抱着怀中的女子,缓缓站起身来,未给众人反应的时间,转身,沉默地往回走去。

“帝释天。”乾达婆王出声叫住他,停了片刻,对他只说了一句话,“人死不能复生。”莫名却又意味深长。

帝释天的背影很高大,却并不纤细,也不魁梧,优美的身姿含着一股沉静的力量感。

他略微侧了一点头,身后的人只能看见他略微削尖的下颚,微薄的嘴唇平静地一张一合:“我明白,有缘再会。”吐出的话有些冷,也有些不含丝毫情绪。

乾达婆王似是从那话中听出了什么,忽而浅笑了起来,他轻声回道:“希望那一天的到来,不会太久。”

帝释天没有回答他,转回头去,一手忽而于虚空轻轻招了一招。罗睺身灭的血泊中,一个闪烁着金属光泽的东西,立刻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而起,稳稳地落进了他的手中。

他垂头,出神地看了手中的东西许久,终是再动身迈开步伐。

钵多罗看着帝释天消失的地方,血雾依旧没有散去,朦朦胧胧的,就像是一场梦,而帝释天于梦境中走来,也于梦境中无声离去。

他转头看向乾达婆王,问:“方才,为何要对他说那句话?”

人死不能复生。

是指云楚,还是族人,或者紧那罗王,亦或是……阿修罗王?

乾达婆王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也许,是替阿修罗王说完不能说的话。”他顿了一下,又道,“其实云楚小姐的身体,在你来之前,就已经烟消云散了。所以,在帝释天的怀中,不是云楚小姐,而是紧那罗王。毕竟,云楚小姐已经去世多年,这一世的皮囊早应化作尘埃,而魂魄渡忘川河,再入世轮回。燕楚七和秦水伯本是想以玥魄引诱帝释天,做成云楚小姐复活的假象。只是,在帝释天以为云楚小姐真的复活的时候,方才天尊看到那样的人偶时,毫不留情地拆穿了这个谎言。玥魄离体,人自然也烟消云散。你还曾记得游素吗?他本也应该化作尘埃,只是他心中还留有执念,因此直到岳长乐出现,也不愿吐出口中的那口气。”

钵多罗有些感叹:“听你这么说,我好像突然明白了,为何帝释天愿意放弃云楚的魂魄。”说话间,心情也随之放松了下来,他环顾四周,忽然发现少了一个人,“迦陵频伽呢?”

乾达婆王突然听他问起那被自己请出荆棘瀚海的人,眼神变了一下,没有开口回答钵多罗,一副极其不愿提及的模样。

钵多罗蹙眉,敏锐地察觉到什么。

他转头看向阿难,沉声问:“迦陵频伽在哪里?为何到现在我都未见到他?”

阿难却立刻侧转开头,目光落在被众罗汉围在中央,施法镇住体内邪魂的龙王身上,目光清浅,却又无法看透。

见两人都是如此态度,如同商量好了一般,都是沉默不语,钵多罗胸中微微有些发堵。

他不明白,为何在众人的眼里,他就像一个累赘一样,毫无用处。

所有人都那般默契地将他隔绝在所有危险之外,就好似一朵水池中永不见天日的莲花,除了一方清澈的池水,什么都没有。

所有人都在保护他,让他觉得自己那般没用。

难道,就因为他是妙生尊者,是优昙钵华的抚育者,因此,他就应该理所当然的受人保护?

一瞬间,钵多罗再次痛恨起自己,痛恨自己没有能力,没有如同庚炎,哪怕阿难或者乾达婆王一样的力量,甚至连一点自保的能力都没有。

如果他有能力,他就可以毫无顾忌的与所有人站在一起,可以知道一切的事,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

钵多罗突然想起庚炎,转头看向井边俊美无双的男人。

自方才起,男人就一直沉默地立在堑魔井边缘,那古怪的姿势,和周身腾起的神力光辉,似是在对堑魔阀施着什么咒法。

不是不能随意动用神力么?为何此刻却毫无顾忌地对堑魔阀施法?

混沌中的云螭碧环,靠着庚炎的神力维持灯火,为了避免使整个世界的灵力受到动荡,庚炎很少会动用自己的力量,可现下他为何又要明知故犯?

难道……

他在加固封印堑魔阀?

“庚炎,你在做什么?”钵多罗起身快步走到庚炎面前,见他只是一只手覆在断裂的罡天锁扣上,一动也不动,脸上连一丝情绪的波动也没有。

庚炎只是抬眼淡淡看了眼钵多罗,什么也没说,那天生上扬的嘴角,此刻没有一丝笑意,方才的那一瞥,冰冷得犹如寒潭之水。

钵多罗莫名打了一个寒战,他转头问不远处与李靖站在一起的女子:“清欢,这里出了什么事?妙音鸟迦陵频伽呢?天尊他……在做什么?”

“钵……”

“不要多嘴。”李靖冷冷地盯了一眼清欢,清欢面上一僵,刚吐出了一个字,便没了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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