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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刻印我心底不会痊愈的伤——by瓶小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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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常维老实的回答道:「我、怕……」他怕,怕死了的怕。

得到了让他欢喜的答案,江震勋满意的勾着唇,退出了他的身体。

原本被填满的身体,忽然间空虚了,紧缩的内壁,痛的他嘶叫,江震勋却在此时松开自己扶着他的身体的双手,转身,不看被自己放开之后贴着墙壁缓缓倒下的他。

江震勋整理好自己的身体,将有些皱摺的衣服拉平,恢复了那个优雅的齐天帮老大,临去前,他对着仍站在门口的詹育恩说道:「育恩,好好照顾常维,不许再打架了,知道吗?」

说完之后,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第十八章

江震勋走后,季常维根本就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抱着双臂,卷缩着无力的瘫倒在地板上。他的身体上布满青与紫色相间的咬痕,腿间夹杂着黏腻的红与白的液体,看上去狼狈不堪。

「你……」詹育恩走上前,他也不知道自己上前究竟想干麻,但是,他总觉得自己无法在这时候放下他不管。

「滚……」季常维趴卧在地上,虚弱的只能吐出一个字。

詹育恩却待在原地没有移动,他不知道自己这时候应该走开好,还是留下才好?毕竟季常维的情况看上去非常的不好,要是自己离开的时候他发生了什么,会不能跟老大交代。詹育恩用这样想来说服自己想留下的理由。

但季常维却缓缓的撑起上身,而随即却又无力的倒下,詹育恩吓了一跳,本来想上前扶他,却在接触到他那一双晶亮的带着恨意、怨忿与屈辱交杂的双眸之后,惊愣的什么动作都停住了。

季常维嘶哑着声音吼道:「滚!我叫你滚!不要让我看见你!听到没有!」

被下了逐客令,詹育恩也知道不管因为任何的理由,现在自己的存在,对他而言都不过是一种侮辱,他叹了一口气,站起身,脱下自己身上的外套盖在他的身上,然后无声无息的出去了。

季常维并不是第一次被他如此粗暴的对待,有时后兴起,江震勋会跟他玩些SM的游戏,他也不是第一次被他玩到站不起来,他还记得自己跟他的第一次,只能用“惨不忍睹″四个字来形容。

但是这种狼狈不堪的屈辱、怨恨却还是第一次,是第一次,他这么怨恨自己,怨恨他。

他现在甚至有一种吞枪自尽的冲动,那他就不用担心自己应该要怎么洗脱嫌疑的烦恼,也不会再被他如此无情的对待,他攒紧双拳,咬着下唇,直到嘴中尝到了血味他都没有松开,只有这样,他才能忍住自己想大声嘶吼的冲动。

如果不这样,他怕自己会彻底的崩溃,但是泪水却早已溃堤,呜咽声,早已不经主人的允许,泄出口中。

他趴伏在铺着柔软毛毯的地板上,无声的哭泣。

第十九章(上)

等他再次清醒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四周一点光都没有,看似已经是深夜了。季常维勉强撑起上身,双手还在颤抖,身体也有些无力,但已经能勉强坐起来了。

腿间的东西已经干涸,黏在身上的感觉就像针扎在身体上,很不舒服,但还没干的那些却顺着肠壁流淌了出来,接触到撕裂的伤口,痛的他皱眉。

他扶着墙壁,颤颤巍巍的站起来,但是平滑的墙壁没有半点儿着力点,四周也没有东西可以让他扶,季常维还没站稳就又跌倒在地上,幸好地面铺着厚厚的毛毯,才没有摔伤,就这样又试了几次,他才终于成功的站了起来。

扶着墙壁无力颤抖的踏出了第一步,每跨出一步,那个被过度使用的地方就像是苏醒了一样的疼,他痛的骂了一句脏话,忍了一会儿才又跨出第二步,从他所在的位置到门边短短的十步,可能就耗了将近十分钟的时间,好不容易才走到了门外,外头也是一片漆黑,一点儿人的声息都没有。

多年累积下来的经验告诉自己,这屋子除了自己没有其他人,詹育恩已经离开了,不管他去了哪里,怎么没有遵守江震勋的命令待在这里看守着自己,他都不在乎。

走入浴室,他没有开灯,摸到莲蓬扭开,热水冲刷着他的身体,也冲洗着那个痛的要命的地方,身上干涸的液体被热水缓缓的分解,随着他身体的曲线缓缓的脱落。

冲洗了大约几分钟的时间,季常维知道光是这样是不够的,他抬起腿,但因为热水活络了神经和血管,该死要命痛的地方彷佛更痛了,他无力的跪倒在地上,扶着墙壁,热水依旧冲刷着他的身体,垂着头。

他曲起双腿,张开,裸露出那个应该仍在渗血的地方,手颤抖着摸到了地方,才只是一个指节,他就已经痛的倒抽了一口气,他闭上双眼,咬牙忍痛,终于将自己整根手指戳了进去。

进入之后反而没有自己想像中的这么痛,掏弄了一会儿,刮捎着自己沾满滑腻液体的肠内壁,便能感觉到似乎有些浑浊乾黏的液体顺着自己的手指流淌了出来,他抽出手指,清洗干净自己手上的东西,又再次摸往自己的下身,忍痛插入,这次他将自己的手成捧状,接了一些清水,清洗自己的下身,类似这样的动作,重复了几次,在他认为应该已经干净了之后,才终于停止。

此时他已经虚脱无力的倒在浴室中,靠着墙壁,强烈的水柱仍喷洒在他的身上,他却仍然觉得冷,他也无力理会那些恶心、无力晕眩的感受。

勉强以清水洗干净自己的身体,扭上水喉,他扶着湿滑的墙壁站起身,架上的毛巾自己白天已经用掉了,此刻的架上空荡荡的,他踏出浴室,身上的水珠仍在滑落,汇聚在他的脚下,成了一摊又一摊小小的水漥。

他觉得冷,就算冲洗了大量的热水仍无法恢复身体的热度似的,他冷的颤抖,走入更衣间,扭开灯,他也不擦乾自己身上的水珠,找了干净的衣服就直接套上。

但却仍是冷,冷的发颤,牙齿咯咯作响,他发抖着慢慢走了出去,下楼,摸到了酒柜,取出一个瓶子也不管是什么,扭开瓶口就狠狠的灌入了一大口,热辣辣的液体冲刷食道,滚烫着狠狠发疼,高度酒精让他呛咳了几声,冰冷的身躯却感觉好多了,他又连喝了好几口,才感觉自己的身体从末梢神经缓缓的恢复了知觉,他的身体仍在打颤,身体虚软无力的就连一瓶酒,他都要用双手才能拿稳。

他抬手抹去唇边的酒渍,却觉得奇怪,他抬头,这才发现自己的身边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就像是牢笼一样,紧密的包裹着他,他忽然萌生一种像是会被黑暗攫住一样的恐惧,瞠大双眸,却连自己的手都看不见,心中悸动的很厉害,他甚至还怀疑自己是不是依然还存在着。

摸索着扭开灯,屋子被照的通亮,但却冰冷。

「啊……」害怕、惊恐的感觉无法遏止自己的身体想逃跑的强烈的欲望,他从酒柜中拿出了几瓶酒。

转身逃下了车库,随手捉了一把钥匙,打开车门,把自己手上的东西全扔了进去,玻璃瓶撞在一块儿发出了铿锵的声响,在黑暗中是那样清脆,他开启车库的门,然后上车、发动、踩下油门,轿车咻的一声开了出去。

车子在道路上飞速的疾驶,久违的迷惘,充盈在他的心中,他不知道自己想去哪里,也不知道自己想逃到什么地方,他只是不断的往前,不断的往前。

仪表板上显示现在是凌晨三点,路上没有人、没有车,就好像被遗弃在这孤独的世界中,只剩下的他独自一人一般,鼻子有些发酸,眼前的景象变得模糊不清。

他抬手抹脸,却只是更多的泪水滑落,油门踩的更紧,墨色的轿车在国道上飞驰,就好像要融入消失在黑夜中了一般。

不知道开了多久,东方的天色有些蒙蒙亮的时候,他才缓缓的减慢车速,停在河堤边。清晨四点半的天有些冷,他只穿着单薄的衬衫,寒风吹的他发冷,这时他才想起车子上还有酒似的,挑起了一瓶琴酒,扭开就着瓶口又灌了一大口,火辣辣的酒液烧的空乏的胃生疼,他却有一种“自己还活着”的感受,又喝了一大口。

趴卧在方向盘上,泪水早已经止歇,心痛,却仍在蔓延,迷惘像是午夜恐怖的梦靥,无法摆脱的纠缠。

他还记得自己上一次迷惘是在刚刚被学校退学之后,再也无心继续念书开始靠打零工过活的那段日子,下班之后也不想回家,每天晚上都泡在网吧里,后来认识了几个人,会带他去酒吧,一来二往,他自己倒也熟悉了夜店的气氛。

那时候,只要有人跟他搭讪,请他喝酒,他就会跟他们走,也有几次因为未成年被逮到了警局,通知父母亲把他领回家之后,就得面对母亲哭泣的脸,和父亲愤怒的拳头,之后他就会再次逃家。

这就像是解不开的结一样,发生在他与家人的身上,不断的轮回发生,他不懂自己存在的意义,但是也不想死,只是浑浑噩噩的过日子,日复一日。

而后来解开他的迷惘的人,是小刀,但释放他心中的兽的人,却是江震勋。

现在呢?还会有谁来帮助他吗……

叩叩——

汽车的玻璃窗被敲响,季常维抬头,一张笑脸出现在他的面前,而此时他已经连痛恨的心情都无法再次拿起。

打开车门,清晨冰冷的空气立即席卷了他整身,季常维拢了拢衣襟,环抱着双臂,却依旧觉得冷。

「好巧啊!我刚下班,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

根本无法让人信服的谎话,季常维连揭穿他的心情都没有,「是啊……好巧啊……」

张智春看着他,好一会儿不说话,然后才说:「我骗你的,我一直跟在你身边。」

「……」季常维没有答话,但是他其实知道,如果张智春不是一直在跟踪自己,又怎么会这么巧,不管自己走到哪里他就出现在哪里。

「小维……」

「我说过不要用那个称呼叫我,张警官,我们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季常维有气无力的说道。他坐在汽车的引擎盖上,面前是广袤的大海,冰冷的风中带着几分海的咸味,他拿起自己走上的酒瓶,又喝了一口,驱寒。

张智春走到他的身边,陪他坐在引擎盖上,而后者只是凝视着海,却连一眼都不曾施舍给他,冷风吹抚着他半长的黑发,也吹开了他衬衫的领口,露出了上头斑斑点点的红痕。

张智春说道:「答应我,去自首吧,你还有机会重新来过的。」

「我的档案,你看过多少……」

张智春扭头,却正迎上了那一双觑暗无神的黑眸,如静水、如死水,没有一点儿生气彷佛它的主人已经死去了一般的双眼。

第十九章(下)

当他看着他的双眸,自己的心,就彷佛被针狠狠地扎着一样的疼,这样的疼痛,只更坚定了自己一定要拉他回头的决心。

他不想他后悔,就跟自己一样,一直拖延着这件重要的事,想自己总有一天一定会去找他,然后,就这样错过了向他道歉的,错过了彼此最重要的机会,他跟他,现在、将来只能也只会是两条平行线,再不会有交集。

张智春想了想,自己年初的时候,看过的那份档案,然后缓缓地说道:「很多……从你十五岁的时候开始,逃家,每个晚上流连酒吧,被查到在声色场所进行性交易,还有一些你加入齐天帮之后的调查报告……」

「喔,是吗……上头写了些什么?」这在他的意料之中,就像自己方也会调查警方的动态一样,警方会注意他们内部的变化。

但张智春当上警察这点,却着实是在自己的意料之外。

「上头说,你在十七岁的时候跟陈小刀一块儿加入了齐天帮,当时跟的是一个地方角头,但一次火拼中,那个角头死了,你跟陈小刀却因为出手狠辣,能力出众,被提拔到帮主江震勋的身边,后来一路直升……」

「……还有呢?」他知道他刻意漏掉了最重要的部份。

「后来……陈小刀在你们跟上禾会斗争中,失去了一只眼睛,伤愈之后退出了齐天帮,开了一间名叫暗巷的酒吧。表面上是如此,但事实上他只是从台面上的人物,化为台面下的罢了,至于你……」

「我怎样?」

「你却一直跟在江震勋的身边,是他最得力、信赖的左右手。」而他们的资料上确信,在他手上的人命绝对不低于十条,他所干的坏事,随便一条都能让他死上一遍。

「就算如此,你还敢说我可以重新来过?」季常维冷笑。「为什么漏掉我是江震勋的“女人″是齐天帮的“大嫂″这个部份?我很让你恶心吗?」

张智春发现他误会了,激动的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

「我没有机会的,阿智,你放弃我吧……」季常维沮丧的垂着头,他的肩膀微微的颤抖着,手中的酒瓶滑落,杜松子的香气洒了一地。

季常维抱着头,痛苦的说道:「要就杀了我,不就放过我,算我求你,别再纠缠我了……」

张智春激动的按住他的肩劝道:「你还有机会的,自首吧!只要转当证人,你还是可以重新来过。」

「证人?」季常维抬起头,看他的眼神瞬间变得阴冷。

张智春没注意到他变冷的眼神,只当是自己的说服有了成效,带着几分兴奋的说道:「只要你答应当证人,供出你知道的一切,警方一定会全力保护你,一块儿摧毁齐天帮!」

季常维愤怒的吼了过去:「你别开玩笑!我是不可能出卖老大的!」

他们出来混的人活在道上,就没准备活着回去,一生什么顾虑都没有,最看重的不过就是一个义气,而他却要自己出卖江震勋?出卖他们的帮主?开什么玩笑!他宁可死在他的枪口下也绝对不会这么做的!

张智春被他吼的有些愣,季常维跳下车盖,他以为他要走,连忙握住他的手,这才发现他的身体异常的滚烫。

而季常维在他握住自己的同时,就已经挥开了他,边退边骂道:「够了!你还以为你跟我可以互相了解吗?别忘了你是官,我是贼!我跟你就像水跟火,永远都不可能相容!」

「小维——」

「我警告你,不准再用那个称呼叫我!」季常维掏出自己不离身的枪,指着他的脑袋,一字一句,声音低沉缓慢的说着,此时,他的脸色已经恢复了江震勋身边最得力的左右手时,阴狠、毒辣,从不容情。

张智春看着黑洞洞的枪口,不住苦笑着举手作投降状。

季常维却仍有些像在发飙似的吼道:「你对我了解什么?你又明白我的什么?我跟你认识,也不过只在高一短短的半年。」

「就算只有那短短的几个月,那也就够了。小维,我是真的想帮你,别再拒绝我了,好吗?」张智春不闪不躲,就算枪口指着自己的脑袋,他依旧直视着他。

「你住口!」季常维扣下板机,子弹擦着张智春的脸颊射了出去,而后者不要说移动了,就连眼睛都不曾眨上一眨,就好像笃定了自己一定不会杀他一样。

季常维不知道他这种该死的自信从何而来,他痛恨他的自信,却更痛恨在扣下板机的同时移动了枪口的自己,他明确的知道,自己,是真的动摇了。

东方的天空褪去了暗沉的深蓝,缓缓的变的透白,夜色正在缓缓的褪去。季常维的身体微微地发着颤,站着的他虚弱好像随时都会倒下一样,张智春握住他握枪的手,没有得到任何的阻挠,他很轻易的就拿走了他手中的枪。

他依旧直勾勾的凝视着他,握着他的手,搂住他的肩,张智春按着他的脑袋,把他紧紧地拥在了自己的的怀中,紧紧的。

一开始,季常维的身体似乎有些僵硬,后来,才慢慢的放松了,他僵硬的双手无力的垂在身体的两侧,紧绷的肩膀垮了下来,双眸,黯淡无神。

搂着他单薄的身体,张智春才知道自己刚才那短暂的接触并不是错觉,他的身体火热的发着烫,而这绝对不是因为激动,或者是酒喝多了所引起的。「小维,先让我送你去医院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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