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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口镜之邪佛下——by拏依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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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棋,庚炎又不禁想起三万年前他与钵多罗的对弈,那时的对弈都是闲暇时打发时间的手段,两人都是棋逢对手,因此都是赢一半输一半,他自己算是天赋异禀,而钵多罗却是熟能生巧。

他还记得,除开那盘由阿难接手下完的棋局,他与钵多罗最后的对弈也是在这优罗钵界,他赢了,而钵多罗输了。

如今,又是在这里,也是眼前的人,那么这一局,又是谁输谁赢?

“怕,”钵多罗打开棋笼,很坦然地回道,“但是,我更想知道结果,”不等庚炎回答,他执起一枚棋子,从容落下,抬手对庚炎说道,“请。”

庚炎的目光落到棋笼上,默了片刻,终是未发一言地打开自己的棋笼,提子落入棋盘。

见庚炎动作,钵多罗嘴角的笑意更为展开一分,随后执起一子边落入盘中,边对庚炎说:“若是输了的人,便要答应另一个人一件事,无论是什么都必须做到。”

“你这么自信?”庚炎问,手下动作不息。

钵多罗笑了笑,没有立刻回答,过了一会儿才道:“到时候就知道了。”

清风微起,头顶灯火摇曳,原本前一刻还生死相决的人,此刻却平和地相对而坐,于棋盘上一决高下。

偶尔走至紧张之势,两人都会捏着棋子推想半天,直到头顶的灯火忽而有些暗淡的时候,钵多罗突然发起了猛烈的攻势,原本的温润如水刹那消失殆尽,加快的速度连带着庚炎也警惕了起来,不由随着他的步调追赶起来。

然而,原以为这一局莫名的快棋会是最先打乱步调的人大败,却不想到了最后,尽是钵多罗赢了庚炎整整三目。

钵多罗吐出“你输了”三个字的时候,庚炎还恍如陷在棋局之中不可抽身,待醒悟过来时,不由有些恍惚,自己竟就如此输了,他甚至觉得自己输得有些莫名其妙,仿佛习惯了一个人温润的手法,当那个人改变后,自己却是最无所适从的一个。

闭了闭眼,庚炎收回心神将还捏在指尖的棋子扔回笼中,嘴角的弧度不减,他沉静说道:“愿赌服输。”神色未见一丝不悦,坦然得就像他是赢了的那个人似的。

钵多罗将自己的棋笼合拢,低垂的眸子看不清含着怎样的情绪,犹如沉默地思考着让输家所做的那件事,又好似在等着面前的人先开口,白璧无瑕的脸上较之方才,笑意更为朦胧虚渺。

“你想要什么?”庚炎问他。

钵多罗顿住手,缓缓抬起头来,他一瞬不瞬地望进那双星汉般璀璨的眼眸,一字一句缓慢地说:“我想你,要我。”那坚定的语气,不由令庚炎愣住了。

“你说什么?”

钵多罗隔着棋盘将身子探向庚炎,冰凉的唇一下覆住那张因诧异微微有些张开的嘴,一只手探向自己的衣领,从容不迫的扯到臂上,雪白的肩头和脖颈立刻毫无保留地暴露在淡淡的清风之中。

两张唇只是单纯的印了一下,很快便分开,钵多罗直视着庚炎深邃的墨色眸子,重复说道:“我想你,要我。”两眼间的媚意好似三月的春水一般,带着他本身低凉的体温,却极为撼动人心,那深处闪动着若雾水一般萦绕不散的情欲之色。

在钵多罗的唇覆上来时,庚炎嘴角的弧度只僵了一下便松了开来,他抬手轻轻捏住钵多罗削尖的下巴,问:“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钵多罗没有说话,直接将手顺着庚炎的衣领,伸进了他温热宽阔的胸膛之上,情色地抚动了几下,唇也再次覆上刚才亲吻的地方,甚至将灵巧的舌也一并伸了进去,缓慢而又讨好似的引诱着里面的另一只舌与之纠缠。

庚炎的目光情不自禁地闪烁一下,几乎是一瞬间,两只手紧紧握住了钵多罗算得上纤瘦的腰,将之压向了自己,原本毫无反应的舌,近乎霸道地卷住了钵多罗大胆的舌,而后便是贪婪地吮吸,轻碾与交缠。

如此这般不知过了多久,钵多罗的两颊都快僵硬了,庚炎才放开了那饱受欺压的嘴,两人都有些微微的喘息。

“如果你不怕后悔,我成全你。”即使到了这一刻,庚炎依旧“好心”地提醒着。

钵多罗深深望了他一眼,一下掠过身下的棋盘,将庚炎扑倒在地,衣摆将一盘棋子扫得满地都是,是黑是白,分不清楚。在庚炎还未反应过来时,两手扯着他的衣领,向上一拉,就地滚进了一旁干涸的泉坑中。

他压在庚炎的两腿上,将他压制在坑底,喘息着低语:“这样……你就逃不掉了……”

庚炎一笑,箍在钵多罗腰间的双手一下收紧,猛地坐起身来,将他推到坑壁上,紧紧压在他与坑壁之间,甚至激得钵多罗一阵吃痛般的轻哼。

“这句话,还给你。”他轻轻摩擦着钵多罗的耳垂,灼热的气息撩拨着钵多罗耳后的发丝,立刻便感到身下的人一阵颤栗,语毕后,灵巧的手指一点点拉开钵多罗半滑的衣襟,庚炎的唇从他的耳后,向下不停地烙下痕迹。

脸侧,脖间,胸膛,小腹……所过之处,遮盖之物一一揭落,那手也越发地向下探去。

“嗯……”钵多罗咬唇低哼了一声,他清晰地感受都自己的情动正被身上的人轻轻握住,双腿不禁收拢了一下,面颊上泛起一抹不正常的红晕,那朵印在额上的墨蓝邪蕊,绽放出艳丽的色泽,就连他自己都能嗅到此时自己身上所散发的香气,是如何诱惑得令人沉醉。

衣物全然褪去,庚炎亲吻着钵多罗的乳尖周围,偶尔轻舐一两下,他抬眼看了看此时的男子,却见钵多罗已经微喘着紧闭上了眼睛,握着钵多罗情动的手不由动作得更为多了几分技巧,弄得那原本就有些闭合的双腿不停地抖动着。

庚炎将身子往前倾了一下,立刻将那闭合的双腿分在了两侧,另一只手沿着钵多罗的小腿暧昧地往上移动,似有若无地刮着他的大腿内侧,每次触到他的臀瓣时,都能感受到钵多罗很轻地弹跳一下,那张紧咬的唇中不停地泄出脆弱的呻吟,支离破碎得越发令庚炎蹂躏之心大起。

覆着钵多罗情动的手不曾停歇,庚炎来到臀缝间的

手指,像是在游戏似的一根一根上下摩擦过那狭小的缝隙,偶尔用指尖划一两下,或者以指头轻按两下,身下的人立刻就会轻哼一声,那种生涩而又羞愧的声音,令他心情大好。

待到钵多罗完全沉浸在情望之中后,庚炎方才放开他的情动,解开自己的束缚,并没有对那个即将容纳自己的地方做太多的松弛,缓慢却也不粗暴地试着推向那处紧致之中。

“啊……慢……慢点……”本就不是天生用来容纳男人那话的,因此刚进去了一点,钵多罗原本还红扑扑的脸立刻白了一大片,额角的冷汗几乎是一下就冒了出来。

庚炎制住他无力的推搡,亲吻了他一下:“别怕,我会好好疼你的。”说着,又将自己的情动向里推进了丁点。

如此,犹如凌迟一般的进入不知持续了多久,待钵多罗从疼痛中缓过气来时,他近乎觉得自己就快虚脱至死了。

“现在才是……”庚炎温柔地亲吻了一下他汗湿的鼻尖,低沉悦耳的声音在他脸颊上吐着炙热的气息,“极乐。”

“嗯……呃……呃啊……”几乎是那两个字吐出的同时,庚炎吻住了他,唇舌辗转纠缠,仿佛要将他的魂魄吸走一样,同时,身下耸动的动作,在刚开始有些痛苦,到触到深处敏感的一点升起一丝微微的麻意后,彻底令钵多罗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加之庚炎的手又覆上了他的情动,那种前后毁天灭地的感觉简直令他快要分不清东南西北,只知道在庚炎的引导中,赤裸的双腿紧紧缠住他坚实的腰,晕乎乎地不停地深吻,偶尔还会追逐着庚炎短暂离开的唇,或者缩紧下腹……

……

两个人的情欲,在静谧的天地之间铺散开来,如此的气氛下,似乎没有人注意到那盏凌空在半空的灯笼越来越昏暗。

当这场情事越来越激烈,甚至还有延长的迹象时,钵多罗比散魂时更为虚弱地瞥了一眼头顶的灯光,眼里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绝望与哀伤。

他猛咬住唇一下收紧下腹,庚炎的身子顿了一下,星汉般深邃的眼眸看向身下的人,微微眯了一下,但还是在下一刻将一片炙热喷在了那紧致的深处。

“嗯……”钵多罗打了一个激灵,立刻也释放了出来。

钵多罗微微歇了一下,忽而搂紧了庚炎的脖颈,紧得恍如生离死别一样,过了片刻才在庚炎耳边轻轻低语了一声:“我走了。”

垂眼间,钵多罗松开庚炎,赤裸的身子发出血红的光芒,刹那化作一条血河纠缠着半空中的灯笼朝着优罗钵界的边界急速而去,眨眼间便消失在一片灰白之中。

仅仅只有些衣衫不整的庚炎抬头望了望血河消失的地方,一手摸向自己的脖颈,尽是一片温热的湿意。

钵多罗化作血河的那一瞬间,他忽而想起,原来三万年前的钵多罗,最快乐的那段日子,其实是与仲古天尊庚炎在一起的时候……

第三十九章

玉杵清点了一下包袱里所有的东西,该带上的都带上了,无所遗漏,她将包袱系好挎在肩上,手中捏起放在桌上的一坛果酒,回头环顾了一下屋里所有的东西,一眸秋水翦瞳,尽是含着淡淡的哀伤和不舍。

走出小屋,夜色正浓,玉杵伫在屋前,抬手按了按肩上的包袱,再望眼这所曾带给她许多慰藉与平静的地方,握着酒坛的手不由紧了紧,而后顿了顿,猛地抬起酒坛丢进了敞开的屋内。

酒香顿时四溢,沁人心扉,没等那酒味更加散发一些,玉杵掌心腾起一团火焰,咬唇丢进了铺满酒水的屋内,刹那间,火焰迅速跳跃起来,借着酒水蔓向屋子里所有易燃的物品,仅是片刻,大火便吞噬了整个草屋,玉杵见此情形,不由心有余悸地后退了一步。

脚腕处传来“铮铮”的铁链之声,她垂头便看到那条屈辱的青黑铁链仍旧紧紧咬着自己的脚踝,好似至死方休。

玉杵忽而想起什么,抬手摸了摸肩上的包袱,待确定东西还在时,心情不由变得复杂起来。

那里面放着一只黄卷锦书,是不久前她在山谷里的梨花园里得到的。

她记得,当时她本想采些梨花缅怀故人,在梨园里竟意外见到一条通天血河从远处奔流而来,原本她以为是妖孽作怪,要不就是宋盈那一伙的人不肯放过自己,却不想待她看清引领那血河流进山谷的仙鹤是何等模样时,顿时便迟疑了起来。

那仙鹤是由水墨化作而成,不仅没有妖气,还带着一股淡淡的很清雅的仙神之气,堪比一片梨花沁人心脾的香味。见它并没有恶意只是盘旋在自己头顶,玉杵没有草率出手,便紧盯着仙鹤的一举一动,想知道这灵物入她境地是为何故。

却不想,仙鹤盘旋了一会儿,尖长的嘴忽而朝她丢下一只黄卷锦书,仰天鸣叫了一声便引着巨大的血河又无声无息地消失在了空中。

若非手里捏着的东西,玉杵还真以为是自己做了一场太过真实的梦。

锦书上并没有多少字迹,言简意赅,大意是想与她交易一场,仙鹤的主人叫她找出当日江云藏匿的摩诃不缚的贴身衣物,并前往妖界送还摩诃不缚,而事成之后她所能得到的,便是断去脚上捆仙之索的自由。锦书上还道,只要她能达成仙鹤主人的愿望,她一定会送佛送到西,还她自由的绝对,不会让任何人再来骚扰她,包括仲古天尊庚炎。

玉杵若有所思地看向脚上的铁链,她不得不承认,锦书上那人提出的自由两字,她确实心动了。

无娑山被毁,姥姥仙逝,对她来说大仇未报,一直被仇人束缚手脚,时间一久,连她都快忘了这段恩怨。

可是,她却是绝不能忘记这段仇怨的,姥姥从小养育自己长大成人,虽对她倍加严苛,但却从未真正为难自己,加之姥姥临死前,玉杵得知自己与无藏可能尚有血脉之连,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更何况血亲之仇不共戴天。

既然如此,她又有什么犹豫的,只要得到自由之身,她便可手刃仇人,就算早知以卵击石又如何,有些事本来就是明知自不量力,也是非做不可的……

抬头望了眼全然陷入火海的草屋,玉杵露出一抹淡淡的苦笑,转身朝着山下而去,通天的火光照耀整片天地,在她身后化作凄然决绝的幕布。

今后,怕是再也找不到如此平静无争的地方了。

此次再入红尘,恐怕再难脱身……

只希望,她能得偿所愿,无所遗憾。

******

脚踏废墟之上,一身华服的男人眼神平静而阴郁,不知在想些什么。

“惨了惨了!这下完蛋了!”

“不……不要啊……我……我还不想死……”

两个形如牛头的山神慌慌张张地跑向只剩一片废墟的草屋,一高一矮,一壮一瘦,当看到废墟上俊美的男人时,顿时吓得连嘀咕的声音都没有了。

“小仙来迟,请大仙恕罪!”

淡淡瞥了眼拜倒跟前的小小地仙,宋盈狭长的桃花眼微微一眯:“你们两兄弟过的日子越来越不错了,听说近日凡人奉了不少贡品,够你们两个逍遥快活两三年。怎么,日子逍遥起来,我吩咐的事便可有可无?青头二怪,你们说,我该怎么奖励你们带给我如此大的惊喜?”

“啊啊啊!小仙不敢!小仙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求大仙饶命啊!!”青大宛如变戏法一般,忽而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叫嚷道,一对牛眼里溢满惊恐。

“大大……大仙饶命……”一旁言语不利索的青二也连忙跟着青大一同俯身磕头。

“人就住在你们山头,眼皮底下跑掉,你们那两双眼睛难道真是不尽人事的废物,那还要着干什么?”宋盈似笑非笑,缓慢走向伏在地上的青头二怪,两人立马浑身直哆嗦地后退几寸。

“不不不!大仙饶命!我保证,我们两兄弟绝对有好好盯着谷里的人!前几天那个神尊来谷里,也都是我们二人报告给大仙的,就算再给我们十个胆子,也不敢知情不报啊!明明昨儿个还好好儿的,我还见仙子去后山了,可……可不知夜里怎么就起了火,等我们两兄弟赶到的时候,火势已大,想要救火已经来不及了!大仙,我们真没有欺瞒您任何事,绝对不敢有一丝怠慢,求大仙明察求大仙明察!”

“大大大……大仙明察……”

“可是……”宋盈立在二人跟前,笑道,“人确实不见了。”

“啊啊啊!大仙,我们真不知道怎么回事,真的不知道啊!饶命,饶命啊大仙!”青大急得满头大汗,手足无措地磕着头。

“不知道?”宋盈依旧勾着嘴角,他瞥着青大,淡淡道,“什么都不知道,那你们活着还有什么用?”

青大一愣,汗水顿时流进了牛眼里,他擦了擦额头,心知这错是再推不掉了,眼前的人本就不是菩萨心肠,不如干脆认了错再说,于是立马改口叫道:“求大仙再给我们一次机会!求大仙再给我们一次机会!是我们疏忽,是我们哥俩儿糊涂,求大仙网开一面!我们一定将功补过!!”

“求求求……给给给……给一次机会……”

宋盈扫了他俩一眼,若有所思地负手背对两人,片刻才沉吟道:“你们的意思是,仲古天尊来过之后,那个脑子有问题的小子就跟着出谷了,紧接着这里被烧,捣药仙子不知所踪,是不是想说,这一切都是因为仲古天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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