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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口镜之邪佛下——by拏依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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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你叫沧海?”坐定椅上,呼吸有些不稳,容颜好似白莲光洁的男子略有些随意地问道,“我叫不缚?”

江云怔了一下,随后缓慢地点了点头。

昨夜里,摩诃不缚突然醒来,他被吓得不轻。更为骇人的是,醒来的摩诃不缚竟连他是谁都不认识了。起初他以为是摩诃不缚不愿见到自己,因此才那样问他。结果,当摩诃不缚问了一句“我是谁”的时候,江云的脸色彻底变得万紫千红,分外精彩。

如果一个人问另一个人是谁,有可能那人不喜见到另一个人。

但是,若是那个人又问另一个人自己是谁,江云实在是找不到比失忆更为贴切的解释了。

至于……

他为何只告诉摩诃不缚自己的字,而并非江云二字。之后夜里回想起来,江云猜度,自己那时怕是动了一点恻隐之心。

没有告诉男子的全名是摩诃不缚,便是最为有力的证据。

他或许,只是想两人重新认识一下,因此姓名便也要与曾经不同。他是退于俗世的沧海,而男人则是寻常人家不缚,一个连江云都不是,另一个更不会是什么佛国圣王。

也许,就这样,两个人便能重新相识,抑或踏上相知。

因此,前日夜里,江云在这巨大的冲击下,在决定留下来之后第一次彻底的失眠了。

借着窗外的月光,他整晚看着那幅斜对着自己的《梨花雪》,连眨一下眼睛,都嫌可惜,不论看了多久,怎么都觉得看不够,看不厌。

一瞬不瞬地看得久了,画中的背影就好似活过来一般,混合着淡淡的梨香,寂如白莲的随风而立。

只是,令江云有些不解的是,当自己不知不觉间快要沉沉入睡时,耳边忽而产生了一阵幻听。

简单的音调,水质的音色,绵长空灵的清澈,正是白镜上仙最爱用水盏敲出的曲子。

也是在那一刻,江云猛地清醒过来,神色复杂地失眠到了天明。

江云觉得,那曲子,他曾经一定在哪里听到过,有个人似乎也为他演奏过。

可是……他想不起来,就好像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久得连他自己是不是江云,他都不能确定。

“你在想什么?”

手中扶起的竹椅被人放平,江云瞬时回过神来,见摩诃不缚淡淡的看着自己,才幡然醒悟自己方才走神了许久。

“你饿了么?我去给你做些吃的。”拂了拂长袖,江云岔开话题。

男子没有回答,只是沉静地坐在竹椅上,身着一层里衣,也不能掩埋男子身上高雅之气。

俯身捡起一地的碎渣,江云抬首看向摩诃不缚,声音很轻地说道:“你先等一会儿,我去去就来。”

摩诃不缚始终没有出声,江云起身顿了一下,便拈着碎渣出去了。

为了采药,玉杵每日清晨都出去得早,近日常常带着青冥一道去,因此,自摩诃不缚醒来,除了江云以外,还没有第二个人知晓。

厨房的锅中热着早点,江云看着热气腾腾的药膳,不由面露微笑。

捣药仙子若真是一个凡人,也不失为贤妻良母,真不知谁有这个福份,能得伊人欢心。

看了看厨房中的食材,江云端出药膳放在一边,决定为摩诃不缚做一碗素面,毕竟即使是药膳,也是不能随意食用的,谨慎一点也好。

药膳刚随意吃了两口,江云忽而想起什么,又在素面中加了一个鸡蛋和一两块山猪肉。

摩诃不缚刚刚醒来,身子虚得很,应该多吃些有营养的东西补一补才对,仅仅是素面,怕是起不了多少的作用。

再者……

他忽而想到,为保小命,连自己都破了戒,如果……如果说摩诃不缚也如他一般,真正忘却前尘,从新来过,破不破戒又有何分别?

没有什么钵多罗、丹禅子,只有沧海和江云,一个不再厌恶对方,另一个也不必再那般小心翼翼。

上苍怜悯,佛祖慈悲,也许正是见他江云如斯被恶,所以才给他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他忽而觉得,失忆……也好。

如他所料,摩诃不缚并没有排斥他为他做的吃的,甚至出乎意料地吃得干干净净,这令江云有一种摩诃不缚被饿惨了的错觉。

还有一股淡淡的兴奋感,就好似起死回生一般,因为不再强烈的受到排斥,江云愈发的觉得,摩诃不缚的失忆,是老天对他的恩赐。

******

“奇怪,没有伤及头脑,怎会得失忆症?”玉杵收回探脉的手,秀眉微蹙,百思不得其解。

刚一回来,便听到摩诃不缚醒来的消息。一问才知,还是昨晚的事。更为稀奇的是,摩诃不缚竟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好似对于之前的记忆完全空白一片。可是她一一诊断下来,并没有发现摩诃不缚的头脑受过什么严重的损伤,失忆从何而来,若是说伤势太重导致短暂性失忆,也是有些勉强的。

“身体状况怎么样?”江云在一旁问道。

“既然已经醒来,就说明没有什么大碍了。再泡两三次药浴,受损严重的筋骨,也可好至七层左右。”

附和着点了点头:“那就好,”又顿了一下,江云接着说,“玉杵你先去歇一会儿,等下我就来帮你捡药。”

疑惑地看了眼江云,玉杵收好药枕正要起身出去,眼角突然瞟到桌上残留的面汤上。

“这是……?”

“刚才不缚有些饿了,所以我给他做了些吃的,”江云打断她的话,清明的双目含着些异样的光彩紧紧盯着女子,“怎么了?我有做错什么吗?”

收起诧异的神色,玉杵摇了摇头,有些复杂地看着江云片刻,才道:“那……我在外面等你。”

点点头,江云替女子收拾好药箱,笑着说:“等一会还要教青冥习字,不知玉杵今日教他的都练会了么?”

心不在焉地接过药箱,玉杵的声音有些低沉:“还好,青冥在那些方面都略有天份,若非性子太过胆小懦弱,学习起来有些畏首畏尾,想必进步会更加显着。”

“恩,我知道了,那你先帮我看住他,我随后就到。”

玉杵回头看了一眼安静地坐在竹椅上的俊美男人,又欲言又止地看了江云一眼,最后终是轻叹一声,转身朝屋外走去。

看着女子离去的背影,江云的眼眸陷入一片幽暗和深沉。

“她是谁?”摩诃不缚突然问道。

江云回头看向他,淡淡一笑:“你的救命恩人,她是位精通药理的仙子,叫做玉杵,号捣药仙子。现下隐居于此,我也是被她所救。”走到男子身旁,“说来,你应当好好谢谢她才是。”

“救我的不是你么?”

江云愣住,看向摩诃不缚,略微迟疑地问:“你说什么?”

摩诃不缚定定地望着他,清冷的容颜未有丝毫改变:“是你把我从河里捞上来,为何把功劳全部推给他人。”

江云的眼神闪了闪,默了一下,坐到一旁的竹椅上:“你……多久醒来的?”

记得这么清楚,看来,事情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你捞我上岸的时候,我就已经清醒过来,若说完全清醒的话,也就是这一两天。”

脸色一沉:“你什么意思?”耍人,很好玩?

男子的目光一直淡淡的追随着江云的神色,清冷的言语听起来随意,却令人捉摸不透。

“我只是想知道,你到底是谁,和我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声音一顿,摩诃不缚颇带着点意味深长地说,“你看起来比我自己都还紧张。”

猛地站起身来,江云铁青着脸色,阴沉地说道:“我们俩,什么关系都没有!”说完,一身怒气地便朝着屋外走去,脚步一顿,又折返身,拿起桌上的面碗,一声不吭地转身离去。

悉心照料这么久的人,居然早就醒来,旁观着当他猴一样耍!也就是说……自己照料他时的心情、表情,甚至……甚至偶尔说的几句心话,他也知道得清清楚楚!

可恶……

他到底听到了多少,又知道了多少?

更令江云惴惴不安的是,摩诃不缚会怎样的看待他,自己表现得那么明显,他会不会……感到恶心?

那他所做的这一切,会不会又是白费功夫……

“沧海,”正当江云心神不宁地走出小屋,候在外面多时的玉杵出声叫住心不在焉的他,“我能跟你谈一下么?”

江云立在原地,见女子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手中的面碗,沉默了片刻,终是点了点头:“厨房没有收拾,一起去吧。”

第六章

“为什么沧海,你能告诉我,你这样做是为什么?”一踏进厨房,玉杵迫不及待地追问。

将面碗里残留的面汤全部倒掉,江云一边清洗,一边沉稳地回答:“就像你看到的这样。”

“沧海啊,他是佛国的圣王,是出家人,你怎么能……”

“我知道他是出家人,难道我就不是?可现在,还不是一样为了活命破了戒。”江云打断她的话,将洗好的碗放回碗橱。

“那不一样,”玉杵挡在他身前,“摩诃不缚是注定要成佛超脱凡俗的,有一便有二,你今日说是为了保命才诱使他破戒,以后呢?沧海,你有没有想过,以后你还会不会又以其他的借口,令他破了其他的戒?”

“会又怎样?”猛地抬起头来,江云紧紧盯着女子颤抖的双眸,“他现在是不缚,不是摩诃不缚,为什么就不能像普通人一样?”

然而,言语刚顿,女子便激动地一下扣住了他的手臂:“你知不知道诱使佛国尊者破戒,会被万人唾骂,经受轮转盘碾压十世之苦?沧海,你到底有没有想清楚!”

缓慢地拨开女子纤长的手指,江云淡淡地说:“我知道这些,但是他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你怎么知道,他就是摩诃不缚?”

玉杵的脸色顿时铁青,望着面前如此执着的男子,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劝服他。

再往前就是无底深渊……她其实不想的……不想……

只要江云不再往前,那么……就可以避过……而她,也不用两面为难……

“沧海,玉杵自知对你虽不是全然了解,却也知道,你是个聪明人,凡事不会将自己逼得太紧。我也从来没有问过,你和他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你要想清楚,这一步踏出去,就不能回头了。”

“回不回头又如何,人生在世,又有几次能回头重来。”轻叹一声,“这一次已是万幸,你说回头,这次我不就回头了?所以,玉杵你说我自私也好,痴傻也罢,总之我都要拼一拼。没有做过的事,又怎能全然预知结果?是好是坏,等走到头时,再论其厚薄吧。”

颜色泛白的嘴唇略微开合了两下,女子终是没有吐出话来,她一瞬不瞬地与江云对视着,珠玉般温润的眸子好似一块出现裂纹的琉璃,碎得七七八八。

“你真的……想清楚了?”低不可闻的声音,颤抖的音色带着一点支离破碎的错觉,玉杵此刻给人的整个感觉,就好似碎了一般,摇摇欲坠。

轻缓地点了点头,江云沉稳地回道:“就算天打雷劈,五雷轰顶,也是我自讨苦吃,若是之后真要怨的话,就怨自己吧。”

“为什么……一定要这样?”玉杵不解地问。

淡然一笑,江云看向窗外:“一场赌局罢了,有舍……才有得……虽然不知晓结局究竟是何,我想,我一定不会输。”

这意味深长的话语,更令玉杵深蹙起了眉头。

沧海无疑很聪明,可是他的心里到底想的是什么呢……

为什么这一刻,她竟觉得眼前的沧海,陌生得就好似另一个人,隐隐带着一点若有似无的高深莫测。

垂下眼帘,玉杵失神地望向碗橱。

也许,真的是她没看透。

******

不着寸缕地泡在温泉中,江云趴在石头上,手里拿着一根树枝,拨弄着岸边的淤泥,偶尔写出一两句话来。

“……两生花开离魂乱,屈指劳生愁肠锁。奈何桥前奈何水,三生石边……”

树枝顿了许久,才又缓慢地动起来:“……三……生缘……”然而,写完之后,江云突然闭眼轻叹了一声,扔掉树枝,翻身靠在了石头上。

三生缘?就算算上前世也不过两世而已,第三世的缘又在何处呢?

清明的双目出神地望着天际,他的手缓缓攀上自己的脖颈,细微地摩擦着红绳缠绕的棋子,眸子中思绪万千,却叫人看不懂分毫。

不知过了多久,江云才回神垂下手,收起了远眺的目光。

“龙口镜……到底在哪里……”低沉喃呢一句,双手拢住散开的发丝,缓慢地清理起来。

然而,动作忽而顿住,江云略有些失神地看着自己的双手,移到鼻前轻嗅了嗅,挥之不去的异香简直令他头痛欲裂。

自从决心留在梨园小境之后,江云已不是第一次发现周身的香气愈发的浓郁了。

就好像时时刻刻在提醒着他的身份,令他无所遁形。

他曾记得,佛经中有过片语的记载,钵多罗初生时,身上根本没有花香之气,有的只是一股清泉一般的淡淡水香。

直到后来,邪佛临世,钵多罗的花香才一夜之间,如同洪水泛滥,香飘三万里。

佛说钵多罗是七情之花,花香欲浓,便是七情欲重。而今身为凡人的他,身上的异香就已经如此扰乱心神,不知是在提醒他逃不掉,还是逼迫他立地成佛。

闭眼将头靠在石上,江云的脑子有一点点的混乱。

白镜上仙叫他面对该面对的,因此这些日子来,他紧盯着《梨花雪》看,回想着过去的种种,心绪却是愈发的不能安定下来。

他从来没有承认过自己就是钵多罗,可是不承认,难道真的就不是……

离摩诃不缚醒来,也已经过去四五日,昨天开始他便不再需要泡药浴,江云也就没有再服侍他。何况近日来,悉心的照料加上玉杵的药物,他早已可以下床走动,前一两天更是拒绝了江云亲自服侍他泡药浴。说起来,恢复的速度是十分理想和迅速的。

只是,他对江云的态度非常模糊,并没有比失忆前好,仍旧不冷不热。但是江云却觉得,摩诃不缚如今的态度,已经出乎他的想象,甚至比之前好了不止一两倍了。

虽然他们之间,除了一些必要的简单交流,什么都没有。

“呼……”无奈地吐出一口气,江云转过身,伸手正要拿起一旁换洗的衣物,衣服堆里却突然迸出一条细小的赤色影子,指尖刺痛,他蹙眉快速收回手,便见中指已是鲜血淋漓。

远处,一条红火的小蛇正游走进一旁的树丛中。

没来得及叫痛,江云连忙将手指含在嘴里吮吸毒素,吐出几口毒血。待吸不出后,原本打算上岸穿上衣服,却不想眼前一花,登时倒在了岸边的衣服上。

“没这么倒霉吧……”这是江云昏迷之前想到的最后一句话——

他连衣服都还没穿上……

……

不知过了多久,江云迷迷糊糊地醒过来,眼前早已是伸手不见五指,而自己的周身却热得犹如当初被三昧真火灼烧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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