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让他进来，叶洛一见他走进了房间，也跟了上去。
一个美好的早晨就因为一件莫名其妙的事，变得这么糟糕！
“洛一，你觉得尊严是什么？”
没有回答，叶洛一蹙起柳眉，倚在墙上望着喃喃自语的男人。
“呵呵，如果自尊可以当饭吃，可以让人活下来的话，那现在站在这里的就不是仇舒聂了。”莨笑里带着深深的无奈和失望，不知道在失望什么，只是失望而已，他已经只剩下一个人了，就和当年那样。
脱下身上的红色衣袍，那是古花坊的服装，拿出一套吞噬了所有颜色的黑衣，默默地穿上，房间里很安静，因为只听见衣服的摩擦声，无声比较好，一直都是这样，一个人，比较好。
“我叫仇舒聂，我是仇舒聂，除此之外，我还能是什么？”空洞的声音带不起丝毫的感情，叶洛一终于意识到事情的重要性了，不过，她没有阻止。
坐车来到gay吧，门口人群济济，都在讨论些什么，黑衣男子带着墨镜下车，面无表情的盯着大门。
“唉，怎么会这样呢？一晚上的时间就被砸了，是不是被仇家找上门了？”
“不知道啊！不过，这一家店真的很好啊，居然就这样被砸掉了，太可惜了！”
“是啊！”
“真是倒霉！”
大家讨论的事情滴水不漏的落进了黑衣男子的耳朵里，可是因为墨镜的关系看不出他的表情。他上前一步，前面的人像是感应到了巨大的压力，纷纷回头让开了一条路，顿时，议论的声音小了下来。
男人走到大门口，看着一地的玻璃碎片，还有非常刺目的血迹。
就在所有的人都在等着黑衣男子的反应时，一个身穿黑色衬衫，满身血迹的男人从人群里走了出来，面目颤抖着跪了下来：“主人，你快点去救救老板吧！”
“主人？这个人是这家店的主人吗？怎么看见店被砸了一点反应也没有啊？”
“我说应该不是，我只听说过这家店只有老板，没有什么主人。”
“那跪在地上的人不正是gay吧的大堂经理吗，我认识他，白豹。”
“那这个人到底是谁啊？”
“没见过啊！”
这个黑衣人不是别人，正是刚刚离开叶洛一家的莨，如果锋芒在这里的话，他肯定会知道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毕竟他是最熟悉他的23人中的一个。
“先离开这里。”冰冷的声音，比昨天还要冷上几倍，白豹一抖，带着强烈的心悸，点点头搭上车迅速离开了gay吧的门口。
“说吧，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莨摘下墨镜，平时圆嘟嘟可爱的眼睛竟然盛满了冷厉，这样的改变让正在开车的白豹又是感动又是担心，主人是真的在为老板担心，不过，要是老板看到这样的主人，肯定会难过的吧！白豹心情复杂的看着反光镜里面的人，开口道：“在主人昨天走后，老板交代我，让我叫您主人，然后半夜里，场子里突然来了一群人，二话不说就开始砸场子，然后我得到消息赶过去的时候，客人都已经被吓跑了，我们许多兄弟都身受重伤，就连我也……”说到这里，白豹激动的抓紧方向盘，像是在控制自己的情绪，“等我醒来的时候，我去找老板，老板已经……不见了，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的无能，老板也不会被他们带走。”
莨静静的听着，心里同时也在内疚着，要是自己昨天晚上不走，锋芒也不会遇到这样的事情，闭上眼睛，嘴边噙着苦笑，自己什么时候也开始学会逃避了，这真不是自己的风格！
“你也别自责了，既然以锋芒的能力都会被抓走，即使你再厉害也没有用。”
“……可是……”
“你知道昨天去的是些什么人吗？”
白豹把车子拐进一个树丛，在颠簸的小道上往最深处驶去。
打开车子里的灯，黑暗的车内立刻明亮起来。
“嗯，我知道，是许列和他的手下。”
“许列？”莨挑了挑眉，疑惑的念着这个陌生的名字。
“是的，他是黑道军火第一把交椅许业擎的儿子。”
许业擎？这个名字有点熟悉……
“许业擎是老板生意上的伙伴，平时关系也算不错，他为人大方，也不会在背后耍些手段，不仅在黑道上有很大的名气，在白道上的人际关系也不错。”白豹见莨不说话，自觉地开口解释道。
“原来是他……嗯，他的确有点实力。”他已经想到许业擎是谁了，不过，才十几年不见，他居然还有儿子了！莨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食指，问：“那他的人呢？”
“根据情报，他两天前已经到英国去了，家里除了他老婆和儿子外，只有手下的一些长老级人物。”白豹称职的拿出刚刚得到关于许业擎的所有情报，递给后面的莨，接着汇报道：“许列在道上没有什么好名声，他的心机深和恶毒是众所周知的，我们手底下的兄弟在那边做卧底，发现这个许列在许业擎的背后悄悄的拉拢帮里的一些长老，看来，他打算动手了。”
翻着手里一打的资料，就连许业擎几岁小学毕业，几岁结婚，几岁和女人做`爱都写的清清楚楚了，莨一目十行快速的扫过这些资料，突然，视线定在倒数第5排，上面有一个名字吸引力他的注意。
“蝴蝶公爵欧博？他是谁？”资料上虽然对他的描述很少，但是还是写到了一个重点，他喜欢狂野的男人。
“蝴蝶公爵是13年前突然蹦出来的一个人，听说他是英国纯血统的贵族，也是欧洲十大公爵中实力最摸不清的一个人。”话顿了一下，白豹皱着眉头，像是在考虑到底要不要说。
莨抬眼看了他一眼，没有问什么，只是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人和锋芒肯定有什么关系，十有八九锋芒就是落在他的手里了。
“主人，我认为老板他有可能是在他的手上了……”
“哦？”
“因为我当时看见许列身边有一个身穿蓝色西服的男人，他的袖口上就绣有一只银灰色的蝴蝶，那个标志我认识，他就是蝴蝶公爵的象征。我一开始不太确定，但是现在越想越不对劲，所以我怕……”看来白豹也想到资料上的东西了，脸色越来越白，眉头都挤成了一个‘川’字。
莨眼神迸射出一股难以掩饰的冷厉，蝴蝶公爵……欧博，哼，你要是敢动我的人，我就让你生不如死！！
掏出从来没有用过的一只黑色的手机，手法利落的剥下屏幕的镜片，食指的指尖泄露出一点金色的光芒，在镜片上一抹，瞬间上面浮现出了22个名字……
第27章：许列，废掉
黑白两道现在分别刮起了一阵旋风——仇舒聂，杀堂的首领回来了！
这一消息不知是真是假，让多年忘记杀堂的众人同一时刻想起来那个象征着恶魔的人——仇舒聂，顿时，人心惶惶，谁都不敢轻举妄动，毕竟，当年的传奇不是虚假的，大部分人都是经历过那个虚幻时代的人。
“首领。”身后不远处就传来一群声音，莨眼神闪烁了一下。
“我们走吧！”
“是。”
一个迪厅的包间里，许列一手搂着一个小姐，神情深沉的看着某一处，气氛压抑的让坐在一边的女人不敢发出一点点声音，全身却止不住的颤抖着。
烦躁的一把推开怀里的人，破口大骂：“滚，给我滚！”
“是。”女人迫不及待的点着头落荒而逃。
“该死，这一批军火到底要怎么办才好？那个死鬼又不肯放手，长老团这边又没有一个人肯站出来帮我……哼，等我掌握了权利，看你们怎么跟我嚣张！”许列冷哼了一声，眼里爆射出阴冷的光芒，让脸看得扭曲起来，显得分外的狰狞。
拿起桌上的酒杯，许列晃荡着里面的红酒，想到小弟之前给他的情报，因为国家最近查毒品查的很严，所以，他派出去的几对人马都有去无返，虽然都已经灭口，不用担心警方的人会查到自己头上，可是这样始终也不是一个办法啊，况且，现在和国外已经取得了联系，要是这几天再不出货，那么他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信用就会全军覆没。
“可恶，究竟要怎么办才能把货运出关外？”许列气愤的把酒狠狠的摔在了地上，清脆的声音在空荡的包间里就像一个炸弹，突然响了起来。
“喂，那批货怎么样了？”
【抱歉，警方的人因为这几天的查获，对另外几条路线都查的很严，我们没有办法把货运出去，就在刚才，小马他们就被警察带走了，我因为走在后面没有被他们发现，这才逃了回来。】
“MD，你们是干什么吃的，我养你们是让你们白吃我的，白拿我的钱吗？”许列恼火的咬牙切齿道。
【对不起，老大……】
“算了，你MD快点给我滚回来！”
【老大，我有一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有P快放！别磨磨唧唧的！”
【您为什么不去找蝴蝶公爵帮忙呢，如果他愿意出手帮我们的话，这次的货肯定能轻易出海的。】
“……”
【老大？……】
“哼，你是在质问我吗？你以为你很聪明？啊？敢跟我提意见……”许列狞笑着，眼睛瞪得比牛还大，目光像是透过电话直接盯着对方。
【老大，不是的，我不敢，我没有质疑您的意思……】
“你不用回来了。”
【不、老大，不要，我错了，我错了……】对方突然惊恐起来，惊叫着，声音刺耳尖锐，突然，一声枪响声响了起来，声音消失了。
【老大，目标死亡。】换了一个声音，沙哑的嗓音听起来有一种年过半百的老人的感觉，情绪里面没有丝毫的抵触，就像是一个机器人。
“呵呵，干得不错，回来我给你加薪！”许列满意的笑道，烦闷的心情有点好转了，这种听话能完成自己交代任务的人，才是他所需要的部下。
“是。”
挂下电话，许列回过头想要倒一杯酒，可是一张可爱的娃娃脸居然就定在自己的眼前，下了他一大跳。
这个人什么时候进来的，我怎么一点感觉也没有？许列心虚的假装镇定，目光再看清楚来人的脸后，心情慢慢的放松了下来。
好漂亮的一个人啊，如果他是我的的话……“请问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的？”许列坐下来，目光却没有离开莨的脸上。
莨表情淡淡，眼底的鄙夷却越来越重，他不客气的开口道：“这就是许业擎的儿子？！废物，就连我来了也没有发现，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还敢坐在来和我说话，简直是找死！”
“你到底是谁？”竟然能叫出许业擎的名字，不会是爸爸派来监视他的吧！？许列心里七上八下的想个不停，神经立刻绷到了极点。
“哼，你把锋芒关在哪了？”不和他废话，莨直接奔向主题，就这么站着居高临下的注视着许列。
许列眼睛一转，心里的那个想法也安全落地了。既然是跑来找我要人的，我干嘛害怕你？这么一想，许列放心的翘起二郎腿，端起桌上的酒又倒了一杯红酒，神游悠然的不说话。
包间里明亮的灯光把莨的脸完全暴露在许列的视线下，他感觉到许列越来越热烈的视线，表面上没有什么，但是心里却感觉非常不舒服，再看看他一副拽拽的表情，简直就像在说：你来打我啊，我不躲！莨冷笑一声，退后一步也坐在了沙发上，开口道：“黑利。”
一名白人身着黑色的西装从门外走进来，站在莨的面前，笑着挠头：“有什么事，聂？”
聂？许列神情有点恍惚，他总觉得这个名字听过，就在今天，可是，现在偏偏记不起来。
“这个人就交给你了，把锋芒的下落交代出来。”一手摸着手腕上的东西，一边下达命令。
“哦。”黑利憨厚的笑眯`眯点点头，单纯的样子完全让人看不出他的身份——杀堂的刑皇，杀堂里面几乎所有的犯人都是由他来执行的，就连莨有时候也被他阴毒的手段吓到，可偏偏他长的一脸文弱书生像，根本不会让人联想到他所做的事情，在杀堂里面大家都叫他笑面狼，比老虎还要狡猾的野狼。
看见黑利一脸贵族气质的向他走来，许列终于感觉到有点不对劲了，他慌张的站起来，大声叫道：“你不是要问我把锋芒关在哪吗？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
“求人？”视线从玉镯上收回来，莨眼带不屑的看了他一眼：“我仇舒聂从来没有求过人。”
仇舒聂！？他想起来了，仇舒聂不就是今天在黑白两道上提起的那个名字嘛！就是13年前传说中的组织——杀堂的创始人。许列脑子呆了呆，在被黑利抓在手里的时候，他突然疯狂的大叫起来：“不要，你不能这么做，你是我爸爸的朋友，你要是对我用刑的话，爸爸是不会放过你的，爸爸很疼我的，他不会……”
“朋友？谁和你说我是你爸爸的朋友？除了那23三个人，有人有资格敢说是我，仇舒聂的朋友！？”仇舒聂被许列的话笑到了，可笑，居然敢自提身价的说是他的朋友，那就要做好受惩罚的准备。
“聂，我生气了，许业擎的身份怎么能和我们相比！”黑利温和的脸一下子冷了下去，活像一个刚刚从地狱里面爬出来的恶魔，全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生人莫进的气势，把一边的许列吓得魂飞了一半，脸色要怎么苍白就怎么苍白。
“你看着办吧！”
“嗯。”黑利得到莨的首肯，满意的拎着鬼哭狼嚎的许列迅速消失在包间里。
包间里安静了下来，莨看着手腕上的红色玉镯，上面系着一根绿色的细绳，和那个人衣服的颜色很像啊！轻轻抚摸着那根绿绳，他的手一遍一遍流连在上面，眼睛有点模糊，紧紧地抓住玉镯，莨仰头躺在沙发上，窗户外面的月亮很亮，白白的，有点点刺眼。
月亮一点一点的从云后面探出脸，白白的盈光洒在莨的脸上，越显惨白。
手遮住脸，红色的玉镯在月光下变得透明起来，唯有一根绿色的细绳在空中飘荡，仿佛在说些什么。
时间一眨眼就过了，黑利一个人独自来到包间，把得到的情报说出来：“锋芒那小子果然被送到蝴蝶公爵欧博那里去了，根据刚才那个小子说，是欧博自己找上门来，说是如果把锋芒带到他面前，就可以帮他把英国的许业擎拖延一个月再回来。这个交易一点都不划算，真不知道这个小子怎么想的，还有，欧博的总基地在四角街口的地下赌场。”
“哦，我知道了，那我们出发吧。”站起来，莨又恢复到之前冷峻的表情，哪里还有刚才半点脆弱的样子。
“等等，”黑利叫住走出门的莨，“我把他给废了。”
“哦。”眼睛都没有眨，莨应了一声，转身离开了包间。
这样的人就是他，冷血，无情，这样的他，已经算不上是【莨】了，所以，他的选择就只有一个人走下去，带着血腥和残酷，走下去。
第28章：赌场
月色孤寂，氤氲浮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