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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有应得——by楚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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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病床前,他看着那躺着的干瘦身躯,心里觉得十分复杂。

郑辛总以为自己对梁岳山是没有多少感情的。

当年他走投无路,梁岳山像收养一只流浪猫一样将郑辛捡了回去,当时存的什么心思,郑辛是一清二楚的。

但那时他年纪尚小,无处可去,因此不得不使出浑身解数,想遍了法子保全自己。

也不知是为何,大概梁岳山最终动了恻隐之心,容郑辛就这么不尴不尬地在他身边呆了十年多。

然而,当梁岳山弥留之际握住他的手,喘息着叫出“阿辛”的时候,郑辛忽然间觉得无比害怕。梁岳山一去,这世间,再也没有他半分依靠了——这种感觉,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但此时却异常清晰深刻,让他几乎想颤抖。

“娜娜……有……书钧照顾了,我……很放心……” 梁岳山的目光迟缓地落在站在一旁的梁文娜身上,浑浊的眼中隐隐闪了点泪光。

梁文娜靠在丈夫怀中,已经泣不成声,

紧接着,梁岳山看到了站在角落里的章渊,呼吸顿时急促起来,握着郑辛的手陡然用力,几乎掐进他肉中:“……阿辛,你……”

话说到一半,化作一声长叹。

第25章:沉浮未知

很快,梁岳山又一次陷入昏迷。这回没拖多久就去了。

葬礼是梁文娜的丈夫一手操办的,按照梁岳山遗嘱中的吩咐,办得很简单,只有通知了家人和朋友。

章渊陪同郑辛出席。

先前一片混乱,梁文娜没顾得上,此时再见,已经对两人的关系明白了七八分。她是被从小宠到大的女孩儿,脑子天真的很,眼中只有爱情之类的东西,只是失落一阵便很容易接受了。

之后,律师当着郑辛和梁文娜的面宣读了遗嘱。

梁岳山竟也留给郑辛不少东西,除一小部分股权外,大多是不动产,但包括国外的几处在内,算下来也差不多有三成。

“父亲说,本来想将公司都交给你经营,但你多半是不愿意的。”律师离开后,梁文娜对郑辛说。

郑辛点头表示明白。

梁岳山很久之前就多次透漏过将手上的产业交给郑辛打理的意思。后来梁文娜婚礼上,郑辛与他在书房的一番谈话,让后者改变了主意。

最后,梁岳山给他留下了足够一生平安富贵的财产,却将权利交给了梁文娜的丈夫,其中劝阻的意思郑辛清清楚楚,但也仅此而已。

葬礼十分平静地结束了。

在律师的帮助下,郑辛将不动产委托给专人管理,然后同章渊一起回了A市。

一路上,郑辛靠着座椅不说话,整个人看起来很疲惫。章渊一直握着他的手,没有说话,脑中还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事。

那日,郑辛在章渊办公室,两人正商议普天下一步计划。说到一半私人电话响了,郑辛随手接听,几分钟后他脸色剧变,挂了电话,他就要求休假。

相识这么久以来,章渊是第二次见到郑辛这样失魂落魄的模样,也被吓得不轻,紧张得连声问:“发生什么事?”

郑辛原本不想细说,被章渊追问到最后,便要他一起前往S市。

梁岳山的大名章渊自然早有耳闻,只是到了这时候,他才知道这位传说中的人物和郑辛关系不浅。

回想起郑辛初到普天就职时,汪海刻意的关照,此时章渊终于理解透彻。

最开始,章渊有无数的震惊和疑问,但等他自己大致想明白后,就只觉得心疼了。

******

梁岳山的死改变了很多东西。

别的不论,只说他在世的时候,随口一句话,就有人巴巴地上赶着给办了;而现在,梁文娜虽然继承了梁岳山手中各个公司的股票,但基本上已经没有什么说话的权利了。

这情况不仅郑辛,就是章渊也感觉得到。

这次回到A市后,普天日子一下子变得不那么顺畅了,刚刚上升的业务,也开始有了停滞的感觉。

细想起来,先前一切那么顺利,恐怕有意无意、多多少少借了梁岳山这尊大佛的光。如今光华退去,才是真相。

好在有章渊等几位高层决策精准,普天在业务上并没有受到太大冲击。

糟糕的是,不知从何时开始,公司内部暗暗流传,当初胜泽项目泄密的人,其实并不是章总,而是郑总。

郑总和师宜修私交匪浅,当初后者酒吧照片上的另一个人就是他。而郑辛入职最初的一些传言也再度卷土重来,似乎那就是他人品欠佳的铁证。

有好奇者翻出了当初刊登师宜修照片的杂志,照片上的侧影果然越看越像郑辛,这又引发了传言的另一波高-潮。

公司表面风平浪静的同时,暗潮越来越汹涌——当然,谁也不会缺心眼到将这些话捅到当事人的耳朵里去,只是整个公司的气氛,却是藏也藏不住的。

身处风口浪尖处的郑辛,却仿若对一切浑然不知,行事依然如故——失去了梁岳山这个保护伞的抵挡,他原本就有准备面对这种情况。

就这样,又到了年末。

总结会上,章渊发布了普天自六月以来的业绩情况。虽然这段日子以来前行得十分艰难,但功夫不负有心人,最后的成绩,倒还拿得出手,不至于太过难看。

最后,为了答谢公司上下不离不弃的努力和奋斗,章渊大方地承诺了红包。

在座所有人都暗自松了口气,脸上的表情也变得轻松起来,甚至有人还开了几句玩笑。

就在此时,一个声音突兀地响了起来:“章总,还有件事,我认为应该借此机会向大家说明一下。”

会议室里顿时安静了。

郑辛闻声转头,见是李铭,嘴角不易察觉地、带着讽刺意味地勾了勾。

最初见这个人竟然没有趁机攀高枝儿,而是选择留着普天,他还有些意外。略微一想也明白了,宁为鸡-头不做凤尾。

“什么事?”章渊语气冷了下来,那些流言蜚语他也有所耳闻,一看现场的情况,就大概猜到李铭要说什么。

见状大多数人都低着头,尽量减弱自己的存在感;也有人沉默着静观其变。

李铭从自己的位子上站起来:“想来各位都对公司近来的传言有所耳闻。泄密的事虽然已经时过境迁,但这些传言已经影响到整个公司的稳定,我想还是有必要做一些调查和处理。”

听了这话,郑辛简直忍不住要笑了,真是贼喊捉贼的典型!难为李铭竟然也生出了这样的胆色,人为财死这话百试不虚。

这么想着,他开口道:“想必李总是指传言说我泄密的事吧。不知李总觉得应该怎么调查,需要请警方介入吗?”

一听警方,李铭眼中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慌乱,他很快掩饰掉,笑眯眯对郑辛道:“郑总这话就严重了,我也是为了公司着想,对事不对人嘛!还是大家商量着办,大家商量着办……”

谁都知道这事是章渊心里的一根刺,哪里会跳出来参合,于是纷纷当作没有听见李铭的话。

李铭一看自己孤立无援,心一横道:“不管怎样,公司总不能不闻不问,至少要拿出个态度。”

“是吗?”郑辛不咸不淡地开口:“既然如此,我辞职。”

说罢,他真的站起来,对会议室内众人点点头,转身走了。

会议室一干人,包括李铭在内,当场傻了。

到底是谁泄密,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不过反正事情过了这么久都没有结果,可见所谓的不真相根本没人说得清。

按照李铭原本的意思,是借流言的事对郑辛发难。郑辛分辩越多,漏洞就越多,最后水被搅浑,郑辛身上的泥就洗不净了。

谁知对方根本不按常理出牌,撂下一句“我辞职”就潇洒走人了,倒显出是他在借机挑事。

再看众人的眼神,那真是对李铭智商赤-裸-裸的鄙视。

“这件事就到这里,谁都不准再提,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章渊沉着脸说,然后追了出去。

******

郑辛原本打算回办公室,但心中莫名的情绪让他烦躁不已,半途掉转方向,直接驱车离开了普天。

刚才他在会议室脱口说出一句辞职,原本是带了几分看戏的情绪,此刻郑辛却真的动了这个念头。

握着方向盘的手有些微微的颤抖,他内心在激烈地挣扎着。

“顺心为上……”脑中不期然闪过的这句话,却让郑辛像犯了毒-瘾一般,怎么也摆脱不了。

最后他猛地踩了刹车,将车子随意靠边停在江滨路,然后一脸疲惫地靠向椅背,闭上眼睛。

抽完最后一支烟,郑辛终于下了决心,抽出纸笔,准备写辞呈。

对他来说这样一件惊涛骇浪般的事,一旦决定,也能如此平静地进行,想来仍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在他落笔写下第一个字的时候,章渊的电话到了。一接通,他就立刻问:“你在哪儿?”

语气中的急迫,隔着电波都清晰可感。

郑辛看看四周,报了个方位。

章渊撂下一句“我马上到”,就匆匆收了线。

郑辛略微迟疑了片刻,还是继续。窝在车子里写东西并不舒服,他写的很慢,但没多久还是写完了。

章渊还没来,郑辛索性下车,靠在江边栏杆上等他。

冬季,江边很冷,风吹得郑辛衣襟翻飞不止,如同他内心一般。

“惊涛骇浪,沉浮未知……”

到底该走向何方,真的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了。

******

大约十几分钟后,章渊终于来了。

他走过来,什么也没说,和郑辛并肩靠着栏杆,递给他一支烟。

两人沉默而宁静地吸完这支烟,章渊开口问:“为什么?”

郑辛笑了笑:“你也看见了。”

他指的并不是刚才会议室发生的事,事实上那充其量只能算是导火索。在这愈演愈烈的流言背后,矛头都指向郑辛,这当然不是偶然。

既然他继续留下来会给普天带来负面影响,那索性就辞职吧。

这意思章渊明白,他看向郑辛,摇摇头:“这和你承诺的不符。”

应该是我们一起将普天带到顶峰。

沉默一会儿,章渊微皱着眉头道:“为什么会这样……”犹豫一下,他问:“你和梁先生,是什么关系?”

第26章:为什么是你

章渊的话一出口,郑辛像被刺到一般猛然抬起头,盯着章渊的眼睛,脸上说不清是什么神色:“你……这是什么意思?”

梁岳山从来不掩饰自己对男孩子的爱好,圈内人多多少少都有耳闻。他还在世的时候,他们不过把它当作岳老风流韵事,偶尔私下议论几句;更有甚者,为了自己的目的,还主动送上各种各样对男孩子来讨好他。

现在变了天,自然又是另一番光景。

毕竟死者为尊,梁岳山本人倒没什么,所有的非议和鄙视,都落在呆在他身边十年的郑辛身上。

这些隐秘,毫不相干的人都能说得有鼻子有眼,章渊又怎会一无所知。

“如果你是因为这个关系才决定离开普天,大可不必,”章渊知道这话题有多敏-感,小心地措辞,一瞬不瞬地看着郑辛。

而郑辛从刚才起就紧绷着身体,如临大敌,许久才再度放松下来。

他转向江面,脸色平静,眼神飘渺地让章渊看不懂:“我幼时家中遭变……多亏梁岳山收留,否则今天也不会站在这里。他将我当做养子和助手,我也敬他如长辈。”

这话虽然不全对,但也算是后几年郑辛与梁岳山关系的写照。

章渊听了,半天不语,也不知信了还是没信,微皱着眉,脸上表情很是复杂。他低声问道:“家中遭变……?”

郑辛当他还有疑问,却也不想解释,只是忽然觉得非常疲倦,于是叹了口气道:“我先回去。”

然后转身离开。

章渊没有追上去,仍旧站在原地,微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

郑辛回了他原先的公寓。

再次踏进这个地方,竟然生出一种微妙的陌生感。太冷清,太空旷……原来习惯了人的温度后,想再回到从前竟然有些艰难。

人还真是一种容易屈服的动物。

郑辛自嘲地想,顺手摸出烟,抽出一支点燃,却又不想抽,只是夹在手指间,看他一寸一寸燃成灰,积了长长的一段。

电话铃突兀地响起,不用看也知道是谁。

郑辛手一抖,烟灰就掉到了地上。他仿佛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也不去管电话,身体往前探,将烟按灭,丢在一旁。

郑辛对自己感到无比失望,同时又隐秘地、微微地觉得庆幸。这两种情绪交错着,怎么也理不清,像要将他一分为二才肯罢休一般。

胸口纠结地喘不上气,麻木又空虚,脑中不可抑制地浮现出那个男人的轮廓,带着笑意的眼睛,温柔的笑容,和他那熟悉的、让人安心的气息。

想念的心情从未如此强烈,但下一刻,郑辛狠狠掐着自己,用疼痛强迫自己不再去想。冰箱还有一些酒,是之前留下来的,他统统拿了出来,像渴了许久的人见到清水一样,大口大口往肚子里灌。

酒精真是好东西,带着如此纠结的心绪,郑辛很快开始恍惚,整个人都发飘,沉浸在一种混沌的茫然里。

什么都不用想,真是太好了。

******

章渊进门,见客厅地上散落着不少空易拉罐,而郑辛坐沙发上,整个人往后靠着,脸颊微红。

“你怎么会进来?”看见他,郑辛挣扎着坐起身,皱着眉问。

章渊一言不发地走上前,单膝在郑辛面前跪下,一手握住后者放在膝盖上的手,另一首搭在沙发上。

郑辛想挣脱,却力不从心,只能垂着头看章渊。

章渊迎着他的目光,千言万语都化作一声叹息:“你这是在搞什么鬼,就算不想再管普天,也不用一声不响跑到这儿来喝闷酒吧。”

郑辛转开脸,尽量用不带感情的声音说:“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我们分开吧。”

几乎是立刻,章渊捏着他的下巴,将郑辛的脸转过来面对自己,盯着他的眼睛,语气坚定地说:“我不接受。除了因为感情淡去而说分手之外,我不会接受,也不会放弃。我知道你不是。”

“你哪来的自信……”

话只说了一半,就消失在那坚定而深情的眼神中。郑辛几乎忘了呼吸,他如此沉迷于这样的眼神,简直是贪婪地注视着。

章渊站起身,整个人覆向郑辛。

后者被逼到紧紧后靠,退无可退。

章渊呼出的滚烫的气息就在耳际,弄得郑辛那一小块的皮肤想会被灼伤一般通红,渐渐蔓延到全身。

郑辛轻轻颤了颤,感觉一切都开始失控。

酒精让理智退居一旁,他忽然紧紧抓住章渊的肩膀,用嘶哑到几乎失声的嗓音说:“为什么……为什么是你……为什么不是别人……”

命运这般无常,但为何偏偏是他遇到。如果真有一只手在天上翻云覆雨,那么如今这结局,是否能满足上天那无聊的恶趣味?

章渊像是不明白他在说什么,轻拍着他的后背问道:“什么?”

但看到郑辛的脸,他就什么也说不出了。

郑辛死死咬住颤抖的嘴唇,大睁着眼睛,像是极力忍耐着,生怕一个松懈,眼泪就会出来。

已经够难堪了,他不能令自己真的到那地步。

章渊摩挲着郑辛的脸,不断重复着叫他的名字:“阿辛……阿辛……”

郑辛闭着眼睛,那种能令人崩溃的疼痛在他身体每一处叫嚣着,令他被酒精侵蚀过的神智愈发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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