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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你不口——by口口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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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阿非你想干什么阿非但笑不语,我浑身发毛。

“口口哥,其实,你喜欢我很久了对吧?”

我的冷汗立马就下来了,想这事儿除了淼儿我没对旁人说过啊,我踌躇着该不该承认,阿非却突然大笑起来。

“逗你玩呢,瞧把你吓得。”

我心里非但没轻松反而多了几分失落。我不再说话,耷拉着脑袋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阿非也不说话,我俩就那么干巴巴的坐着。过了一会儿我实在憋得难受想站起来出去转转。一抬头又撞上了阿非的目光。他的眼睛不大却很能勾搭人,我就那么呆呆的望着他的眼睛,好像被施了什么咒,他也毫不躲避的任我看。

我突然觉得不做点什么似乎辜负了这难能可贵的暧昧气氛,想着的时候身子已经凑了过去,那两片薄唇离我越来越近。我好像口渴已久的人终于见到救命的水源迫不及待的想扑过去吸吮。但我不能,那会吓坏了他。阿非一直没有动作,似乎失去生命般呆坐在那里,任我靠近。我甚至在想他是不是真的不抗拒与我亲近,当我终于吻上那片柔软时耳边传来大师的惊呼:“你们在干什么?”

我一下子弹跳起来,却不想自己的身高何时又萎缩了,脑袋结结实实的撞在了木板上。厄?木板?我回了回神,看四周哪有大师和阿非,原来是春梦一场。

后来事实证明,梦也不都是假的,比如剑语确实在我做梦的时候醒了过来,大师也确实很高兴。但没请我们喝酒,这是符合常理的,大师那么抠门的人怎么会随便请客吃饭。

我去看剑语的时候,他正在被大师教训,原因是不好好睡觉半夜起来看书。我觉得大师最近好像正常了些许。而那天我见到的老夫妇就是剑语的父母。和剑语一样都是极温柔的人,连说话的语气语速都如出一辙,永远的慢条斯理,温声细语。听这种人说话是种享受,连最普通的闲话家常都好似娓娓道来的散文诗。我很羡慕剑语有这样的父母,顺便想起了我那不着调的爹和更年期中的娘,好像也很久没联系他们了,不过想我如今已经堕落到这般田地也无颜面对他们。

剑语的父母都是美国xx大学的教授,由于工作繁忙不能逗留太久,只好把剑语托付给我们照顾,大师拍着胸脯保证决不辜负组织希望。

剑语的状况一时半会不能回学校教书,但他又惦念学生的学业,课堂便从学校搬到了病房。

小护士一进门就不满意的嚷嚷开了:“干嘛呢?干嘛呢?扎堆挑大白菜呢,散了都散了,还想不想让病人出院了。”

始作俑者剑语老师冲几个学生吐了吐舌头,随即换上师表的嘴脸:“今天就先到这儿吧,为师也累了。都回去吧,不要耽误了刘护士工作。”

小护士似乎很满意剑语的表现,欲笑还怒的娇嗔道:“你也是,太宠他们了,一点老师的威严都没有,还教授呢。”

几个研究生实在不忍心看着一头河马表演娇滴滴的戏码,纷纷弃恩师不顾,逃命去了。

剑语感叹:跑这么快,不当运动员可惜了了。

我和大师进门的时候,河马正握着剑语的小细胳膊可劲儿的摧残,我看得心惊肉跳的,生怕她一个使劲撅折了。

“刘护士您能轻点吗?他那小身子骨儿禁不起您那么折腾。”

河马回过头来狠狠地剜了我一眼,“你以为我想啊,我要不使劲拍能找着血管吗?”

剑语摆摆手,“不碍的,怪我血管长得太细。”

我想剑语女人缘这么好还是有原因的。如此温柔的男人搁哪个女人手里,都能极大地满足她们幻想已久的女权至上的梦想。

护士走后,剑语把大师叫到跟前。“为师觉得最近身体恢复了很多,是不是……”

大师不搭理他,继续摆他的盘盘碗碗。剑语叹了口气,大师还是不说话。我凑过去问:“张老师,您想干什么?”

“他想玩儿命。”大师终于开口了,我跟剑语都很震惊,大师进门后第一句话就如此彪悍。

剑语缩了缩脖子,小孩子犯错似的,“就是想喝两口酒么。”

我吸了口冷气,伸出大拇指。“张老师有胆识,大出血还敢喝酒,您是有多想追随书法先辈们的脚步而去啊?!”

剑语摆摆手,我发现这是这厮的习惯动作,长篇大论前必定做赶苍蝇状——摆摆手。

接着他果真说:“此言差矣……”

“还吃不吃了你?”大师粗声粗气打断他。

“吃!”剑语立马又乖乖了。

我觉得自从剑语住院后,大师是越来越爷们了,人也正常了不少,之乎者也也很少听他说了。

“口口啊!”剑语唤我,“待吾饭毕,汝可愿陪吾棋之。”

我顿时找到了感觉大师正常的根源——对比的力量。

第七章

淼儿为毕设忙得焦头烂额,阿非被他抓去当模特,大师每天学校医院两头跑,大花打来电话说他找到了一份打板师的工作。好像真应了大花那句话,只有我是个闲人。

我已经整整一个月没看见阿非了,淼儿说,他现在是服装系毕业班的抢手货,每个人都想找他当模特。尤其是那些毕业在即还在室一枚的大姑娘们,都想趁着青春火苗还没熄灭再疯狂一把。

淼儿跟我汇报这些的时候我正在雕大卫。我把一大坨泥糊在大卫脸上,淼儿诶呀一声,骂我变态,把这么俊的小伙整残了。我不想告诉他我想象着阿非被那些女生们挣来夺去有多难过,他一定很鄙视我。

淼儿走后我一直待在画室,想着有点事干也许能少去想他,最终我成功的把大卫雕成了阿非。

我去看了心理医生。说实话我觉得这厮挺不靠谱的,一脸贱相怎么看都不像是能给我指导人生的。我还没开口他就自顾自讲了一大通,说完还问我有没有感觉好点,我说比进来时更郁闷了。

我告诉他我喜欢上了一个男人,但又不是对着所有的男人都有,有时候看见大街上的美女也心神荡漾。我说大夫我是不是没救了,我这种情况是不是该关精神病院去。

他又问我是干什么的。我说我是学生,搞艺术的。

他摸着下巴,砸吧砸吧嘴,“搞艺术的?那你们应该对性取向看得很开啊,不应该这么烦恼吧。你看啊,现在中国男女比例严重失衡,咱又不可能实行一妻多夫制。所以啊,你就这么想,你这是给政府国家解决困难呐。像你这么有自觉奉献精神的应该受到嘉奖啊……”

我顿时觉得他的医生证肯定是从我们学校门口抱小孩常年蹲守在那里的办假证的农村进城妇女那儿淘换来的。忘了最终是因为他说了我什么离开的,反正落荒而逃是肯定的。

我去找大师,他只顾跟剑语打情骂俏根本没意识到我的存在,我很受伤。

我去找大花,看到他一手皮尺,一手纸壳子,在乱哄哄的服装加工厂里跟一群中年妇女互骂,还拉着我让我当后援,后援你妹啊。

我只好仰仗我许久未联系的爹爹,他在电话那头轻声细语的跟我说他钓鱼呢,讲电话分心,就挂了。这是亲爹吗?

要不说世上只有妈妈好,我娘接起我电话没等我开口就一顿包抄式扫问,吓得我赶紧挂了。

我想了半天实在想不出还有谁可以骚扰,就自己逛大街去了。

淼儿的男人叫住我时,我正蹲在路边跟一只尚算可爱的流浪狗联络感情。听到有人喊我名字四下寻找,没成想居然是他。其实我只知道他姓葛,是个心理咨询师。想到这儿,我突然觉得自己很傻逼,放着现成的免费资源不用,却听另一个傻逼叨叨了一下午,还是他娘的付费的。

“去哪儿?捎你一段?”

“瞎转。”

“哦,那上车吧,我也瞎转。”

“唉!”

我屁颠屁颠上了老葛的车。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坐三位数的车,感觉就是不一样啊。

老葛边开车边看着我笑,我正努力的摧残他车上一切可以按得钮。

“听说你最近有点忧郁?”

“淼儿告诉你的?”

“是为了一个叫阿非的男人?”

我停下手看着他,“我刚才去看心理医生了。”

“然后呢?”

“我觉得那小子比我还不正常。”

“你觉得这是病吗?”

说实话吧,我觉得这事儿好像确实不能从病理学的角度切入分析。

“知道我跟淼儿怎么认识的吗?”

我顿时瞪大双睛,努力放射着真诚求教的八卦光芒。淼儿这个人吧,一直都太神秘了,纵使我们

很熟,我也不敢拍胸脯保证说我是了解他的。

“跟你一样,他去心理咨询,正好医生就是我。”

太他娘的狗血了,想我头一回挖到淼儿的八卦就这么震撼人心,太幸福了。畅想间,老葛已经把车停在了家酒吧门口。我看着进出的人,明了。

“要进去吗?”

我觉得自个儿现在的心理承受能力还没抗打击到那份上,就谢绝了。跟老葛道别的时候,有一个男人跟我擦肩而过,我觉得挺眼熟,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终于,快到学校的时候我想起那个人是谁了,就是那个坑爹的心理医生。

我又对世界绝望了,这年头心理医生都组团搅基了!

回去之后我就病了,上火上的。淼儿放下手里的活儿回来照顾我。我感动的一塌糊涂,拉着他的手说下辈子一定娶他当老婆。

淼儿恨铁不成钢的感叹,“你什么时候才能爷们一把啊,口口?”

对不起淼儿让你失望了,这辈子你是赶不上了。

第八章

淼儿做了一个重要的决定——把我送到医院让大师照顾我。原因仅仅是因为有天晚上我梦游到他床上企图对他不轨。淼儿义愤填膺的控诉我的罪行,说凭我俩的交情他也不是不能委身于我,只是我抱着他喊得却是阿非的名字。

我吓了一跳,觉得再不采取点措施真快走火入魔了。于是很主动的跑去跟剑语做伴了。

剑语对我的到来表示很欢迎,说终于有人跟他下棋了。他一直对大师身为研究中国传统文化的人却不喜欢下棋一事感到痛心。

于是我就在医院陪着他下了一个礼拜的围棋。其实我的棋艺很差,以前别人跟我下的时候,往往两盘下来人就跑没影了,但剑语居然坚持了一个礼拜,我对他很是钦佩,愈发觉得此人绝非凡人。

后来医院来轰人了,不再让我住下去。理由是现在病房紧张,而我检查了半天仅仅是个便秘而已。

剑语对我的离开表示很惋惜,说以后又只能自己跟自己下棋了。我很好奇,问这怎么做到。他说这其实很难,有时候下一天也分不出胜负。我偷偷问大师剑语是不是撞出脑震荡了,结果大师差点没把我打成脑震荡。

我又一次回到了学校,没想到还没来得及转换心情,罪魁祸首就自己送上门了。我把宿舍里能搬动的东西全堵门口了,还是让天生神力的大花把门撞开了。他跟阿非好似门神一边一个的戳在那儿,我只好很配合的蹲在地上等待接受审问。

“姓名。”

“夏口口。”

“年龄。”

“二十二。”

“性别。”

“……”

“性别。”

“你看着办吧。”

“那就算是男的吧。”

我腾一下从地上蹦起来,“什么叫算是啊,老子就是爷们儿,能传宗接代的。”

大花斜了我一眼,“还知道自己是爷们儿呢?那你干得事怎么那么泥颓啊。”

我有点心虚又不甘心在阿非面前这样被他侮辱,反驳道:“我怎么了,你倒是说说我怎么了?”

阿非拉了拉大花的袖子,小声说:“华哥,你别太刺激他。”

我听见了,所有的委屈、压抑、不满一股脑儿的爆发出来。俩人看我要揭竿而起,一人夹胳膊一人抱腿就把我固定到床上了。

大花说:“口口,你明年也大四了,怎么就不能让人省点心呢。唉!听阿非说你最近一直很颓废,都把自己折腾医院去了。我也不问你为什么了,就是希望你能快点振作起来。这是火车票,后天十一放假了,让阿非陪你出去散散心。”

大花扔完话就回服装厂了。我有点懵,看看阿非,看看车票,再看看阿非。阿非给我一个灿烂的微笑。就这样我被阿非半拖半绑的拉着下了江南。

之前的杭州给了我太多美好的希冀——西湖,断桥,雷峰塔,许仙和白娘子的旷世爱恋。所以,当我看到那湖臭水时,实在难掩悲痛之情。

我伏在阿非肩头流下不甘的泪水。

“口口哥,节哀顺变。”

“这不是真的,我的西湖啊!”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我抹掉一把辛酸泪,擦干了鼻涕。“来吧,阿非,给我幻灭的梦想留个纪念。”

阿非很懂事的掏相机给我拍照。我正艰难的摆出一个经典掷铁饼造型,就听到不知哪个混蛋喊我名字,还没来得的及反应,我就被一头生物扑到在草坪上。

“口口真的是你吗?真的是你吗口口?口口你是真的吗?”

我看清的半坐在我身上的这头牲口,很不情愿的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师兄。”

第九章

阿非在中国美院的食堂横扫千军,我指使他把每个窗口的菜都来上一份。师兄可怜巴巴的跟在他屁股后面刷卡。当我们的桌子终于摆不下任何东西之后我才心满意足的冲还在寻找猎物的大型犬招了招手。

“阿非,回来吧。”阿非闻言颠儿颠儿的跑了回来,后面跟着我一脸愁苦的师兄。

这顿饭吃得我太满足,导致以后的几天我都没有胃口再吃任何东西。好在阿非能吃,没有辜负我临走前一定要刷爆师兄饭卡的伟大理想。说也奇怪,阿非那么能吃可身材一直保持的很好,从来没见他像其它模特系的人那么绝食折磨自己。师兄明显也对其身材十分羡慕,戳完胳膊又戳胸,我说你有完没完。他就瞪我说又没戳你,人都没急你急什么。阿非含着满口饭,笑得眼睛都快没有了,乌鲁乌鲁的说没事随便戳,说完还撩起上衣任君采撷,这个孽障。

我师兄,丁放,大龄剩男一枚,主攻壁画,是我在考前培训班认识的。我去的那年传说已经是他在那儿的第三年了,此人性格执拗,非美院不上,但无奈鸟语逢年必狠拉后腿,年年卡在文化课上。终于在第五年时感动了上苍,如愿以偿。据说他报道那天不少家长把他当成了老师,想来以我师兄的艺术家气质再加上这么多年岁月的洗礼这也不是没有可能。但这个疯子却在大二那年突然宣布要学古人去游历。我得知此事时他已人在云南,阻止不及只好随他去了。

我说:“师兄你不是浪迹天涯去了吗?怎么游回来了?”

师兄一脸哀痛,“我本打算从喀什西越国界直插西亚中心腹地,不曾想被解放军弟弟们阻止了,被遣送了回来。”

我说:“没当场崩了你就烧高香吧。”

师兄看得很开,“以后还有机会,再说这是命中注定我该在此时与你团聚。”

我说:“你还是快云游去吧。”

我跟阿非就算是投奔了师兄,白天在杭州市里玩,晚上就睡他宿舍。因为只有一个多余的床位我就只能跟阿非挤一张床。我说这样不妥还是住宾馆去吧。阿非一头扎进枕头里,一伸胳膊就把我胡虏过来。

“这是‘十一’啊大哥,上哪儿找空房去?凑合凑合吧,反正就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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