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落海
阿晖甩给黎曜外套，黎曜把有些宽大的外衣围在腰里，勉强当个围裙一样遮住下身，心里一阵感动，看看阿晖坚定的眼神，扑上去跟他厮打在一起。
连走路都跌跌撞撞，又何况是和阿晖对打？被几番的撞出去，又爬起来，黎曜的嘴角也渗出了血丝，胡乱抹了一把，一边的杰森和亚瑟在一边看着有些着急，亚瑟拿出秒表：“黎曜，再给你五分钟时间，再搞不定的话，我就要松开锁链了。”
欧阳君浩被锁在玻璃罩里，看着两人打在一起，无助和无力涌上心头，绷紧的身体也软下来，这算什么呢？前几天听着黎曜说也爱的时候，像到达天堂般的幸福，还在和大家说笑，看着黎曜和阿晖抢东西吃，虽然知道是凶险的任务也没有恐惧，好像只要大家在一起就完全没有了烦恼。还没有来的及好好感受这样的生活呢，就要面临这样的事，是不是当初做错了，我不该拖累他？我什么都不会，害他被欺辱，害他被逼着杀害朋友，来这里不是来害他的啊。
海风越来越大，冰冷腥咸的味道传过来，欧阳君浩的心一点点沉下去，啊的一声，把他惊醒，抬头看去，阿晖胸口插着一把弯刀，正是银月，细细的银链抖动起来，鲜血触目惊心，止不住的喷涌出来，阿晖凌空飞起，扑通一声掉进了大海。
小可顾不得后面有枪顶着，奔到船舷边上一看，波浪翻涌，大片白色的浪花中染上了锈红的颜色，小可身上一哆嗦，来不及思考翻身就跳了下去。
碰地一声，小可直直从船上掉下去，欧阳君浩身上一阵恶寒，脑子再没有能力思考，也哭不出来，也没力气喊叫，只是眼睛里的光芒，一点点暗下去。
“他们掉下去了欸，赶紧让人去救吧。”亚瑟脸上故作惊慌。
杰森温柔的笑：“没有，他们去游泳了呢，我们还是不要去打扰人家啦。”
亚瑟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啊。”
两个人一唱一和，旁边冷冷地声音传出：“下一个。”
门又打开了一些，直接到了下一个条件。
黎曜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愤怒，悲哀什么都没有，身上也只围了一件外套，身上青紫遍布，还有血液滴滴答答落在地板上，身后海浪滔滔，黑发扬起，这单薄的身影就散发出了天地间宏大的肃杀气息。
杰森的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就要起身，被一边的亚瑟拉住：“你不是要和他对决吗，他刚刚有状态了，等等，按步骤的话，会更好哦。”
“听说中国古代有十大酷刑，我们要不要挑来试试？”亚瑟看看黎曜，对上那双眼睛，很无辜的耸耸肩：“不要怪我，可都是你们中国人的老祖宗想出来的玩意。”
杰森听他这么说，坐下露出笑容：“那么，我们继续吧。”回身叫道：“你的菜来喽，佐佐木。”
两个个子不高的男人从里面出来，都穿着白大褂，带着白色的帽子口罩手套，其中一个走在后面一些，端着一个大盘子，里面闪闪发光的，都是各式各样的钩子和小刀，还摞着一叠子白瓷盘。
第七十七章：酷刑
“听说中国古代有十大酷刑，我们要不要挑来试试？”亚瑟看看黎曜，对上那双眼睛，很无辜的耸耸肩：“不要怪我，可都是你们中国人的老祖宗想出来的玩意。”
杰森听他这么说，坐下露出笑容：“那么，我们继续吧。”回身叫道：“你的菜来喽，佐佐木。”
两个个子不高的男人从里面出来，都穿着白大褂，带着白色的帽子口罩手套，其中一个走在后面一些，端着一个大盘子，里面闪闪发光的，都是各式各样的钩子和小刀，还摞着一叠子白瓷盘。
佐佐木在黎曜面前站定，用别扭的中文道：“你们中国古代有一门很棒的艺术，叫做凌迟，可是你们这些愚昧的支那人却将它舍弃了，在此，我要重现这世界上最伟大的艺术，你，要为在此献身而感到无比的荣幸！”
黎曜看了看佐佐木那双疯狂地眼睛，没有咬牙切齿，只有不屑，想到了一个很贴切的词：狗日的日本鬼子！
变态、疯狂和残忍的家伙，一把拽下黎曜身上围着的衣服，打量了一番黎曜，开始认真地给他身上消毒。
凌迟一共有三千五百七十刀，怕是要割三天三夜了，黎曜问道：“你准备割多少刀？”
佐佐木一边消着毒，惊喜的抚摸着黎曜的胸口：“好美丽的纹理，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完美的肌肉”，他两眼发光，恨不得贴到黎曜身上去，然后亢奋地拿起一把刀和一个钩子，一面自言自语：“我要把它完整的取下来，太美丽了。”
一面把钩子从黎曜的皮肤上勾起一块，用刀小心翼翼地片下了一块肉，一边的助手马上呈来白瓷盘，把肉放在里面。
血液像泉水一样涌出，黎曜疼得咬碎银牙，仰着头不让自己叫出声，汗一层一层冒出来，被风一吹，身体忍不住的颤抖了。
知道即使这样也不能让自己死掉，还有下面呢。
白瓷盘里红色血液包裹着的人肉多起来，黎曜身上的血已经流了全身，从脚下的地板上蜿蜒出了一条暗红色的河，身体却停止了颤抖，麻木了。
砰砰两声枪响，正在忙碌的佐佐木和助手愕然的倒下，不可思议的看向后面，亚瑟微微笑着，手里拿着枪，正冒出了一缕青烟。
旁边的杰森脱去了上衣，跳到黎曜面前，脸上露出了无比兴奋的表情：“来吧，黎曜，闻到让人迷恋的血腥味了吧，还想要更多吗，来，杀了我，你就可以救出你的心上人了。”
黎曜抬起眼睛，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血红色的双目，他颤抖着，野兽一样发出呼号，向杰森冲过去。
来吧，杰森哈哈笑着，身手敏捷地躲开了，黎曜本来已经麻木的身体，此时却变得敏捷无比，一次次扑上去，一次次被躲开。
黎曜搜索者杰森的身影，又一次扑过去。
“S级杀手也不过如此么，还天才杀手呢，我看你还是叫愚蠢废物吧！”杰森轻蔑的躲开，黎曜却一甩身子，身上的血不偏不倚的甩进杰森的眼里，趁他一闭眼，便冲了上来，将他压在甲板上，用雨点般的拳头回答了他。
杰森被打得鼻子和嘴里都流出血，却哈哈笑着，好啊，来，这样才有意思！
一脚从后面踢到黎曜的头，将他踹了出去，黎曜刚一落地，单手一撑，便转了个方向，回攻过来。
慢慢，黎曜疯狂地进攻让杰森完全失去了机会，又一次的按倒和拳头，把杰森打得也没有还手之力了。
亚瑟在后面看得有些焦急，拿起了枪：“游戏到此结束了，黎曜。”
黎曜回头看去，苍白脸色的亚瑟脸上浮起不正常的红晕，轻轻扣动了扳机。
啪啪，枪响惊动了天空飞翔的海鸥，惊慌的飞散开去。
轰隆轰隆，船身一阵摇晃，慢慢倾斜了下去，后面汹涌的海浪冲开了紧闭的舱门，从底下不断地涌出来，一个翻滚，便将几人冲开了。
第七十八章：沉没海底
海水漫天铺地的汹涌拍打，黎曜拖着残破的身体，趟过漫过了大腿的海水，来到玻璃罩前，用尽最后的力气去刀切锁链，可是，哪怕是银月，也只是碰撞出四溅的火花，海水开始向玻璃罩中漫过去，一条条的毒蛇随着水漂浮起来，马上就要能够到欧阳君浩了。
啪啪的金光飞溅，欧阳君浩看着面前的男人目呲尽裂，已经干涸的眼睛里温热起来：“走吧，不要管我了。”
黎曜赤红的眼睛，嘶哑着喊道：“到现在让我放手吗？我才不会放弃，死也不放手！”
锁链依旧纹丝不动，才不过几句话的时间，已经有一条白红相间的蛇扑上来，缠上了欧阳君浩的大腿，吐着血色的芯子，次的一声，便断成了两截，黎曜单手银月还在劈着锁链，一手一边打死飘上来的蛇。
还是不肯走么，难道要两个人一起死才可以？
蛇一条条爬上来，一条条被杀死，黎曜的动作慢了下来，支撑着一口气在保护欧阳君浩，水已经没到了胸口，蛇都飘了上来，身体已经在海中站不稳了，黎曜一手扒着玻璃罩支撑身体，一手和蛇搏斗，数量太多了，花花绿绿的抱成了一团，黎曜没有办法，咬着牙，伸向浮起来的蛇堆，一手抓住，从玻璃罩的开口扔了出去。
船身更大幅度的倾斜下去，瞬间被海水吞没了，卷起了一个大漩涡，黎曜感到身体麻痹了，怕是到了极限啊，已经出不去了。
欧阳君浩看着男人从那不大的开口处爬进来，那满身的血，那满身的伤，破败的残躯哪里还像是那个骄傲美丽的黎曜，温热的身体紧紧抱住自己。
玻璃罩随着船沉入了汪洋大海，最后的意识里，欧阳君浩看见了那双黑亮的眼睛，那张让人沉迷的淡漠面庞上，露出了一个绝美的笑容，嘴角动了动，冒出了一串串晶莹的气泡。
冰冷的海水里，欧阳君浩也感到了自己滚烫的泪水，他知道，黎曜在说：“我死也不会放手的。”
有了这句话，此生何求。
黑暗里，黎曜感觉自己在不断地下沉，下沉，大海还真是深啊，为什么一直往下掉还没到底，水里好冷啊，水鬼就是这么凄惨么？
远远地，飘来一阵清幽的吟唱：
青楼春晚。昼寂寂、梳匀又懒。
乍听得、鸦啼莺弄，惹起新愁无限。
记年时、偷掷春心，花间隔雾遥相见。
便角枕题诗，宝钗贳酒，共醉青苔深院。
怎忘得、回廊下，携手处、花明月满。
如今但暮雨，蜂愁蝶恨，小窗闲对芭蕉展。
却谁拘管。
尽无言、闲品秦筝，泪满参差雁。
腰支渐小，心与杨花共远。
淡淡的忧伤，温暖的熟悉，黎曜慢慢被温暖包围，身体是从未有过的放松和舒适。
慢慢地酥麻遍体，还是黑暗里，伴着那低低的吟唱，黎曜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滴在脸上，模糊中只看见一双泪光盈盈的眼睛，忍不住想去替他擦下泪水，手臂却沉得抬不起来，是君浩吗？心里一急，便想要呼喊，手也抬了起来，一股水流将他抬起，没有见到人，满眼却是刺目的光芒。
好照眼，黎曜睁开眼，外面的阳光刺目，是哪里啊？怎么，是在公交车里？
外面樱花飘飘，旁边一个穿着高中校服的女生微微笑着，美丽温暖：“小曜，你醒了。”
第七十九章：梦非梦
姐，姐姐？黎曜傻眼了，看看自己的手，已经变成了小小的，身上还穿着小学生的校服。
黎昕温暖的手伸过来，握住黎曜的小手：“今天很累吗？一上车就看见你睡着了。”
旁边的人都自顾自的说着，不是梦？还是我做梦了？
不对，我不是做梦。
回到家，饭菜香飘出来，黎昕拉起他：“快点，今天不饿吗？”
黎曜想起来，摸摸肚子，还真是饿了。
饭桌上，一家人说笑，黎昕却看着他扑哧一声笑了：“看我们家的小狗狗，看见饭都不说话了。”
黎曜塞满饭的嘴巴扁扁，自己最爱的红烧带鱼，好香啊，才没有时间跟你拌嘴，再看看湛英温柔的笑容，父亲笑得眯起来的眼睛，再去摸摸姐姐的手，真实的不像梦境，黎曜愣住了，我是不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把梦和真实都混淆了？
吃完饭，黎曜早早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一模一样的摆设，没错，是家里，黎曜把自己往床上一摔，睡觉吧，睡醒了就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慢慢睡着了，醒来之后，黎曜揉揉眼睛，浅蓝色的窗帘，桌上百摔不烂的闹钟，书桌上的作业，是家里。
不变的上课，训练，姐姐、爸爸、妈妈都在，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了。黎曜感到脑子里缺失了点什么，而且还在一点点流失，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和往常一样回到家里，一桌丰盛的饭菜，姐姐和父母在一边坐着，表情很是严肃。
本来想问怎么了，可是还没有开口，有一个声音先说话了：“咕噜，咕噜”。
“哈哈”，黎昕笑出了声，扑过来把黎曜抱了个满怀，摸摸他的头：“我们的小宝贝肚子饿了，好了，先吃饭。”
有些僵硬的气氛缓和起来，姐姐和往常一样说笑着，黎曜也感觉出了不对，不过还是以最快的速度往肚子里塞东西，直到摸着肚子打起了饱嗝。
黎昕把他拉到沙发上，轻轻给他按摩着肚子，黎曜扭过头去看她，温柔的颜色，毫不掩饰的宠溺，黎曜看看自己的手，反正还是孩子呢，又回头看看，爸妈都在厨房呢，没人看见，扬起脸冲着姐姐甜甜一笑，靠过去往她怀里一扎，撒起娇来。
黎昕抱着弟弟，鼻子一阵发酸，这么小小的身子，我的宝贝还这么小，他们居然忍心让你受这样的苦。
黎曜感到了姐姐的不安，抬起头：“姐姐，你怎么了？到底出什么事了？”
黎昕的眼眶红了，湛英和林路远听见，也走过来，坐在了对面：“小曜，对不起，爸妈连累你了。”
原来，族长是黎宇宸的父亲，已经年龄不小了，长子黎君很有可能继承族长之位，觊觎族长位子的人经常拿湛英一家说事，本来好不容易消停了一些，却因为两年前的一场测试重新开始关注了这家人，还对黎曜起了杀心。
黎曜一直表现很突出，继承了生父林路远的天才之名，两年前，七岁的他通过了B级测试，被誉为天才杀手二代，要是他长大的话，自然是黎君的人，也是一个很大的威胁，要除去黎曜是很有必要，所以提出要让他参加这次的A级杀手过关测试，伺机除去后患。
黎曜仰起头，坚定无比：“姐姐，你帮我训练吧。”
浑身酸痛的黎曜再次挣扎着站起身，面前的姐姐依然美丽，可是那窈窕的身影却显得坚不可摧，强大的气场让人望而生畏。
“黎曜，记住，上下同欲者胜，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放弃，只要有求生的欲望，就能绝地逢生！”
再次冲上去，却被姐姐一拳打到了肚子上，眼前再次黑暗，那句话却一直在耳边回响：“只要有求生的欲望，就能绝地逢生！”欧阳君浩的笑容，小可娇小的身影，阿晖友善的小眼睛，一幕幕闪过，还有什么，像泄了闸的洪水奔流而出。
第八十章：波卡的回忆
波卡俯下身含住黎曜薄薄的唇瓣，电流一般的感觉袭来，只是亲吻，便让他乱了呼吸，苦笑着：“两次，都是这样，小曜，我们回到原点了。”
早已封存多年的记忆涌上心头。
当日，茂密的热带丛林，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倒在那里，手里握着一条死了的银环蛇，他的脸色发黑，显然是中了蛇毒，没错，正是自己的目标。
那时候的自己还穿着野战军的服饰，袖子上还挂着一个凤凰的标志，这凤凰形状古朴，正是黎家的族标。接到命令，让自己留下解决掉黎曜，可是看到那少年时，只是一眼便呆住了，目光便再也离不开那张脸庞。
当时的自己轻轻抬起黎曜的头，手起刀落，却没有切向他的脖颈，而是割向了他被蛇咬伤的手。
黑色的血液淌了出来，含了一口橄榄油，握住黎曜的手，一口一口把毒血吸了出来，包扎好伤口，又拿出了几片叶子，嚼碎了喂到黎曜口中，然后把他藏到了一个山洞里，又用树枝将洞口盖住，才转身离开。
那一天的纠结历历在目，违反命令的结果不是不知道，所以，就鬼使神差的回到了山洞，明明是要结果他的，却奇怪的探探黎曜的额头，发现还是晚了，少量的蛇毒扩散了，觉得他太背了，怕是天也不肯帮他，便要站起身离去。
可是却被他抓住了手，嘴里还喊着：“好冷，我要吃桂圆牛肉汤。”
波卡苦笑着，就是这样撒娇的话啊，怎么会在这个传说中的天才杀手口中说出，还让自己心里弥漫出暖暖的味道。拿出手电，仔细地看着黎曜的脸庞，细腻的皮肤，精致的五官，无论哪里都漂亮的无可挑剔，不同于一碰就碎的瓷娃娃，他的身上带着一种灵秀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