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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水流深 第三部+番外篇——by簪叶立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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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广意气风发道:“既然城中守备已到如斯境地,正是我大军直取之时!”

郭俊一皱眉:“如此明目张胆,小心有诈!”

“故意示弱,若非逼不得已,既是险中求胜。”我轻道,“依着陃都现下情形,求胜非有外援不可。”

“四下之地早被我军占领,桧国自顾不暇,哪儿来的援军!”张广想了片刻,又蔑笑道,“除非有神仙!”

“外无强援,内里疲敝,多半是陈军诱敌之计。”郭俊亦道,“我军围而不攻,城中鸟兽难出。多半城中有埋伏,陈王想趁乱逃出城去,好图东山再起。”

我略一点头,若在平日,此论颇有道理。

可巴巴儿的叫我来了,还敢打这主意,陈王也懑的大胆。

又或是有意为之,摸不清陈军打的甚么主意,好叫我军自乱阵脚?

说来疑点颇多。

先是那神秘男子。

若真是陈王所派,必是心腹之人。他如何能从陃都至谵城,毫发无伤、全身进退?不若直接刺杀我,卫军大乱,陈军自有可趁之机。

若非陈王之人,为何假冒?还有谁的势力我漏算了不成。

由此而来,即是那个锦盒。两层机关,算准了我定会看到夹层么,或又是扰乱视听?亦或是夹层内外出自两人之手,各有用意?

信函银票,不过是逼着我亲来陃都,那诗该如何解,尚无头绪。

最最头痛的,莫过于那深衣…本该在韩焉手上,何以落入他人之手?韩焉虽是阴狠些,却不会这般下作,以此来要挟,定是被人胁迫…

思及此,心中一乱,不由皱眉暗骂:“该死!”

“末将无能,叫王爷苦心白费,真是,真是…”

我猛地一惊,回过神来。见张广满脸大汗,郭俊亦是小心垂目,不敢望我。也就一扯嘴角强笑道:“我自说陈军,非言汝二人,宽心耳!”

郭俊这才轻道:“倒是头次见王爷这般动气…”

我咳嗽一声方道:“久而不决非驭战之道,今儿先回吧。”

张广瞪眼城头道:“待末将出了这口鸟气!”言罢伸手拿了强弓,竟拉满弓弦,一箭呼啸而出,自射下城头号兵,方恨声道,“入城非杀尽这班贼寇不可!”

我摇头一笑,并不多言,策马回营不提。

回营又细细想了一阵,还是摸不着头脑,遂又将近日战况拿来细细看了,还是无从下手。不免心头微叹,皱起眉来。

子敬进帐轻道:“爷,莫要太过忧心。”

我瞅他一眼:“这事儿急不得,我晓得…”

“可爷却静不心下来。”子敬淡淡道。

“倒也是。”我呵呵一笑,“好多年不曾如此了,宛如回到幼时,真真有趣。”

子敬侧首一顿:“爷总是想的仔细,可会反乱心神?”

我一愣,额尔大笑,派他肩膀:“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子敬,说得好!”

子敬一愣:“爷说甚么?”

我笑尤不停:“这事儿本简单之极,却叫我自个儿想麻烦了!”

子敬咳嗽一声:“那恭喜爷了。”

“也没甚么好恭喜的。”我缓下劲儿来,“尚且不知对错,只能姑且一猜。”

子敬默然立了片刻,方倒杯茶来:“爷还是当心身子吧。”

“无妨无妨。”我连连摆手,“这回子精神得紧!”

子敬嘴唇动了动,终是一言不发,打躬退下了。

我尤自欣喜,连连搓手。

我想不出,自是因着想得太多,就怕算漏了哪个。便宜之途,莫如反其道而行之。

若我是陈王,如何解围?

其一,诈降。伺机而动,或杀刘锶,或图谋再起。只陈王明摆着不选此途,不议。

其二,突围。城中军力几何,不能尽知。然若占优,早已冲杀出来。故所余不足以一战,这才多方规避。城外郭俊之兵有一万,则可知城中不足此数。围得铁桶似的,大军杀出,有去无回,就算侥幸逃脱,亦难再招齐人马,定会被周围兵力所歼。

其三,将计就计。卫军围而不攻,自是想困至城中军队军心涣散,或是依着前例,叫城中百姓疲战,自开城门迎敌。故严令军士不得露出怯态,再多方引导民众,使之明了国亡家破之耻,不能轻易投降。而一旦降卫,多半会遭屠城之灾。如此倒也能撑个月余。然粮草终是头等要务,总有耗尽一日,定要与此前想出破解之策。

要扰敌,又不能轻易出战。只余攻敌军软肋一途。

郭俊与张广,面上安和,不过是碍着我的脸面,背地里都各有计较,若是能说动其一,则大有可乘之机。可陈王却找上我来了,只见两解。一则为此二人中无一人能动,迫于无奈,只能铤而走险。说动二人机会不大,威胁我,能完胜之机更小,故此途多半不是。

二则,陈王有旁的途径。只这颇为怪异,何以与韩焉扯上关系。

思来想去,只怕是韩焉另有所图。依着他的性子,怎么大胆怎么来…

凝神一想,若是韩焉所为,他定有所图,我却猜不到这一步。

却又转念一想,若非韩焉所愿又如何?韩焉心性高傲,定不会自愿将与我关系和盘托出,今儿这情景,可见远在我意料之外。莫非韩焉受人胁迫,逼不得已出此下策,或是他根本就不知情?

倒又笑了,为何这般在意?不就是攻下陃都罢了,哪儿来这么多计较。回至最初,无非是我军攻城,陈兵死守。

至于那“陃都共饮分冬酒”,并着两句酸诗,多半是激我前来设得套儿也未可知。

想我自问谨慎,却也有心急之时,真是大了反不如小时仔细了么。亦或总是占先,有些骄态,行事大意起来了。

如此一想,深吸口气,定下心神,屏除杂念,再细细想了一回子,方叫郭俊张广入帐商议对策不提。

所漠所耻

是夜二更,月朗星稀,风过萧瑟,惊起梢头眠雀。

自领一队伏于城东,二千兵士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也就传令下去,先登城头者,赏百金、连升三级!

候至二更初刻,猛见西天红云突现,隐隐喊杀声震天。

蒋含猫腰过来:“爷,行了吧?”

我摇头轻道:“不急。”

城头虽惊,却阵形不乱,不见骚动。

半柱香后,北边儿亦是杀声儿大作。蒋含嘟囔道:“爷,这回子行了吧?”

我笑道:“还不是时候。”

城上士兵跑动换位,已经撤走一些,剩下的还是紧盯城外,谨慎仔细。

算着时辰快至二更初刻,郭俊当至南门举兵,遂望眼城楼,举臂张弓,一支火箭直向城头帅旗而去。随后火箭如暴雨倾盆而下。

烈火迎风,耀目招展。

城头一阵大乱,一队忙着灭火,两人奔走高唤将军之名,其余则战战兢兢,直视城下暗处,不敢懈怠。

蒋含拔出剑来,低喝道:“爷,这回子总行了吧?!”

我笑而摇首,正欲言语,就见城头季纳着着战袍匆匆而来,遂先射一箭,方朗声道:“且行!斩季纳首级者,赏千金!活捉者,加封千户!”

一时杀声震天,士卒憋了几月,早有满腹杀气,今日寻得出口,还不如破堤江流,倾泻而出,无可阻拦!

先以飞弓弹石入城,砸伤守备几人,冲倒帅旗几面,并着火箭强攻,拦截之势顿减。趁这机会架上云梯,自领十余名勇士先行登城!

我侧首避开一刀,挥剑砍倒一人,翻身跃上城楼,连连挽剑,刺杀数人。后头士卒受我激励,愈发强勇,喊声阵阵,奋勇杀敌。

城楼上一片混乱,我且战且行,见着季纳踪迹,正扬手砍杀一人,不由大怒。回身见头二十名士卒已拦下原守备之兵,后头我军源源而上,也就顺手再撩倒一人,大喊一声:“我乃卫国刘锶,汝等速速放下兵刃,可留命一条!”

我军即退后一步,停身不前。

守军颇惊惶,有几人正欲弃降,却被季纳一刀斩杀:“季纳治军,只有死战,绝无投降!”

“刘锶敬将军是条好汉,可兵士之中几人无父母,几人无妻儿?!”我冷笑一声,“身死而不扬名,命丧而非宜家,如何是大丈夫?”

季纳皱眉道:“若是放下兵刃,真会放过这些士卒?”

我朗笑道:“岂止士卒,城中百姓自也不扰!”

“好!”季纳回身道,“尔等速速放下兵刃!”

“将军!”有几人厉声道,“我等与将军生死同守此城!”

季纳道:“刘锶虽是敌国之将,但也算说话算数,你等降了,也可少受些苦楚。”

一人道:“将军,刘锶怎会放过降兵,不过是骗我等降了,再行绞杀!”

我冷笑道:“好没道理!刘锶向来说一不二!只是既降了,就该有降兵之相,若有反心,则莫怪刘锶军法无情!”

季纳身子一颤,这才看清他身上中了流箭数支,均被切肤割去箭翎,方才混战,一时竟没看出来。

不由柔声道:“将军身上有伤,不易拖延,这就随刘锶医治去吧!”

季纳瞅我大笑道:“刘将军想笼络末将么?”

我上前一步,使个眼色予蒋含:“季将军英雄人物,刘锶仰慕已久,叹无缘同朝尽力。此番征战,虽非同效一方,却对将军治军行兵愈加敬畏。今日竟能亲与将军一战,真是幸甚!”

季纳身子一晃,面如金纸:“好一张利口!季纳治军不如你刘锶,兵卒降你也无不可,然你要的话,只有季纳尸体了!”

我再上前一步躬身道:“将军莫要动气,伤口还是尽快处理的好,血流不止,总不是好事!”

季纳吐出口血来,往后一栽,几个士卒忙的扶住:“将军!”

蒋含早绕至几人之后,猛地驱前扣住季纳手腕,任凭近身几名守军横剑与他颈上:“你们将军若再不医治,神仙难救!”

季纳已说不出话来,我定定立着:“若是敬重你们将军,他叫你们降了,军令也可不遵么?”冷眼一扫,气势逼人,“若是心中还记着你们将军半分好,就别拦着!”抬手一挥,蒋含自与几个士卒抬起季纳下城去了。

我眯眼轻道:“你们几个,倒也是汉子!我刘锶敬重季将军,亦是敬佩他手下的真英雄!你们既已降了,我也不要你们现下跟着我厮杀,且留于此地,自有医班来替你们包扎。若是见了卫军,且说降了,也就无事!”又瞪眼道,“但若心怀不轨,小心刘锶的手段!”

几人身子一抖,忙的扔下兵刃,只方才那几人尤自立着。倒有几分佩服他,遂缓声道:“有话要说?”

“若真能救下季将军来,愿为引路!”

我望他一眼,心里一颤,笑在面上:“好个忠心为主!”

也不说多话,转下城楼,依计与郭俊、张广、子敬会于东门下。白日望过城楼守备,又析过战况,推测季纳定将兵力部署匀当。先前几门此地而攻,不过是引着季纳来东门探视,我有十成把握制住季纳!只是收投一事,倒在意料之外。

原以为是陈王心定,却不知是季纳得军心。

攻入禁宫,也非难事,见城门已破,禁军亦作鸟兽散。几不遇抵抗,进占宫城。那士卒倒是驾轻就熟,不时即引入陈王寝宫。彼时,陈王尚在梦中。睁眼见大势已去,也就束手就擒,只是斜眼打量我:“你来了。”

我轻笑道:“陈王高卧,倒是卫锶叨扰了。”

陈王一笑起身着衣:“本以为你还要过几日才到,本王也没备下美酒,倒叫三王爷空跑一趟。”

我垂目望着月华剑尖:“陈王送的大礼,又是拜贴又是赠银,卫锶又怎敢不来。”

陈王一笑,系上盘扣。我挥手斥退兵士,子敬略有游疑,我使个眼色,他也就颔首去了。再回身,却见陈王含笑望我。

不由皱眉道:“陈王约了卫锶,倒不知有何见教。”

“三王爷,你我作个交易可好?”陈王回身坐下,一脸轻笑,还倒了杯茶,浑是自在。

我立着静思片刻,方道:“有点儿意思。”

陈王目露柔光:“三王爷竟不问是何事么?”

“眼下境地,陈王自比卫锶明了几分。”我也不看他,还剑入鞘,“却敢与卫锶言交易,可见有卫锶不得不允的道理。”

“请上坐!”陈王含笑扬手。

“多谢。”我淡淡应了,也就坐了,“陈王可言否?”

“三王爷若是放了本王,本王担保这陈地尽归三王爷所有。”陈王递杯茶来。

“貌似陈地现已尽在我卫国掌中。”我浅抿一口,含笑道,“上好龙井,陈王果是风雅之人。”

“于卫倒是如此,于三王爷,倒远非如此。”陈王瞅我一眼,“陈地若非季纳失职,又怎会叫三王爷得以长驱直入?”

我略皱眉,兵临城下、生死存亡之际,君臣尚且这般生分,陈何以不亡?遂叹息道:“季将军当得忠臣之名。”

“三王爷意思是,本王当不得贤王之名?”陈王眯起眼来,上下打量我。

叫他瞧得浑身不爽利,遂起身道:“此世间,有漠视欢愉,却厌恶苦难者,其人不慕繁华,却耻于声名。季将军乃此类人也。”

“那三王爷以为本王是何类人?”

我打量一眼,金银错的烛台,镶漆雕银的镜台,镂空刻花的紫檀木屏风,柳酥纱的帷幔,再望望那件看似寻常的外袍,轻笑道:“享福之人。”

“才四个字?”陈王大笑道,“本王将这偌大一片地界交予三王爷,王爷又何必这般吝啬?”

我一挑左眉:“那末…再加四字,慷慨之人。”

陈王又笑了一回子,方道:“言语得体、和谐悦耳却非男儿荣耀。”

我轻笑一声:“多谢陈王指教。”

陈王摇首道:“陈地自有风光,三王爷会喜欢的。”

我踱了几步方应了:“却不知陈王要甚么?”

“刘钿的项上人头。”

我猛地一顿:“甚么?”

陈王一笑:“刘钿的项上人头。”

“要卫锶以我国王子之首级换我国之地,陈王玩笑否?”我觉得有趣之极。

“若你用刘之羽那老贼的头来换,也可。”陈王却一本正经,连连点头。

“陈王真是雅士,喝龙井亦醉。”我摇首笑道,“不过卫锶倒能体谅陈王之心,这话卫锶就当不曾听过。”

如何将这话引至韩焉身上,心里转过千百回,亦难以出口,遂笑道:“陈王请安睡吧,明日请随大军同行,定会保陈王一路平安至东也。”

“三王爷心里记挂着一人,就这般难以出口么?”陈王呵呵一笑,“卫王残忍,刘钿刻剥,那方是一对父子,怎能生出三王爷这般人物来,真是稀罕,稀罕!”

“若是韩焉在陈王处,倒不妨请来一见。”我心里一动,面上却淡淡的。

“韩焉?”陈王一愣,复又释然,“是了,与你自是无所隐瞒。”见我目有色疑色,遂笑道,“他自称飞景,可是三王爷赐的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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