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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之白日鬼谈+番外篇——byviburnu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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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生……”沉塘那么轻轻叫着对方的名字,那他给他取的名字,此时此刻叫起来,就是有种格外温柔的味道。

屋顶上,沾染不到枯草和尘灰的灵体纠缠在一起,贪婪享用着彼此,他们渐渐忘了所谓的矜持和虚假的自控,他们只想在这一刻汲取对方身上足够的,可以叫做温暖的东西。

冬夜墨蓝色的天空挂着弯月,散落的繁星也不如夏明月裸背上的四点星脉透亮。

更能把人吸进去的,是那双隔着浅淡哀伤能看到心思最深处所有纯粹所在的眼,沉塘不厌其烦的和那双眼对视,就像要把每一点眼光流转中的悲喜都牢记在心里一样。

“亢龙之气要小心用,别消耗太大。”都平静下来之后,沉塘揽着夏明月的肩膀,帮他穿好衣裳。

苍白的皮肤被藏起来了,还有那四点星脉。

“可以不用吗?”夏明月自己扣好盘纽。

“既然已经开发出来了,就好好保持着吧,别滥用也就是了。权当是辟邪的辅助就行。”

“好吧。听你的。”笑了笑,夏明月低垂着眼,“反正也在后背上,平时我自己看不到也就忘了。”

“等你还阳之后,就更看不见了。”

“那最好。”

“好个什么,亢金龙之气可是世人想要还要不来的东西。”

“我不奢求那些。我只想太平度日也就够了。”

沉塘安静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那,等事态平息了,我们太平度日。总会有办法可以太平度日的。”

“嗯。”

答应着,不安着,揣测着,希冀着,夏明月拉住沉塘的手,然后靠在对方肩头。

他们之间的安静气氛,一直持续到项嵘苏醒过来。

那已经是第二天正午时分了。

沉塘小心听着屋里的动静,然后带着足够的谨慎走了进去。

跨进门槛的一刹那,他知道,昨天夜里确实是成功斩杀了奎木狼之气了。现在屋子里那些曾经制造着巨大噪声的法器,一个个都偃旗息鼓没了声响,失去项嵘身上两重鬼气的依托提拔,对沉塘来说,那些法器只是废铜烂铁。

项嵘半躺在床上,脸色发青靠着床头,手指有几分哆嗦的从丫鬟手里接过那一小碗参汤,喝了一口,又放回托盘里去了。

“你去,把贺沛然给我叫来……”疲惫的说着,项大少爷在丫鬟端着参汤走出去之后,无力的叹了口气,继而沉沉闭上了眼。

第十八回

贺沛然急匆匆走进屋里的时候,沉塘其实本没打算附体上去。然而当项嵘把身边的丫鬟管家都打发出门时,他才突然意识到其中的隐情。

对夏明月使了个眼色,让他别担心,沉塘用最快速度,在项嵘察觉之前,附在了贺沛然身上。

定了定神,克制掉刚进入活人躯壳的不适感,沉塘尽量自然的走到项嵘床边。

“嵘少爷,您找我?”他毕恭毕敬用别人的声音说着。

“嗯……”无力的应了一声,项嵘仍旧闭着眼,只是抬起手来指了一下墙角处一个带锁的黄花梨柜子,“去,把里头那东西拿来给我。”

沉塘看了一眼,皱了皱眉。

他该怎么回答?

如果问一句钥匙在哪儿,万一贺沛然本身就知道,那肯定露馅。如果问拿什么东西,那更是会马上被发现异状。尽力稳住了情绪,沉塘点了点头,决定冒险试试了。

什么多余的话都没问,他一步步走到那柜子面前,蹲下,摸了摸挂在上头的铜锁。

暗暗念了几句咒诀,动用了一点鬼力在指尖,他轻轻捻着锁梁,而后在听见一个细小的咔嗒声时,拉开了铜锁。

柜门打开了。

然而里头,空空如也。

这让沉塘出了一身冷汗,而更令他紧张起来的,是身后夏明月的一声喊。

“不对!小心!”

猛回头去看,那原本躺在床上的项嵘正用格外狰狞的眼神看向这边,并且挣扎着从床上翻身下来。像是扑食的恶狼一般,他几步踉跄过来,一把抓住了贺沛然的肩膀。

“你是谁?!”

一句话,问得沉塘几乎瞬间乱了阵脚。他明显意识到项嵘发现事情的异常,情急之下,拉扯之中,他也许真的可以说是急中生智的,第二次铤而走险了。

干脆抓住时机,反手拉扯住项嵘的衣袖,沉塘凑过去,一口咬在项嵘耳垂。

那是用最快速度转移附体的办法。

被牙齿割破的皮肤渗出血来,下一个瞬间,通过能马上控制对方全身各个角落的血脉,沉塘从贺沛然身上转移到项嵘身上。

刚刚适应了这个就算没了两重煞气护体仍旧有股格外强悍气息的身体,就感觉到耳朵上被“自己”咬的那阵刺痛。顾不上抹一把已经顺着耳后流到颈侧的血,沉塘努力平稳的控制着这个身体回到床上,然后等着贺沛然自己缓过神来。

那孩子先是晕头转向了一会儿,接着便格外茫然的看着自己所站的位置,他当然不能理解为何自己会莫名其妙开了柜子。

沉塘则看了看不敢相信他居然在项嵘身上附体的夏明月,示意他别慌,然后叫了一声贺沛然。

“去,把‘那里头’的东西拿来给我。”仿照项嵘的口吻说着话,他在那孩子带着疑惑照办时,拽过旁边的床幔,擦掉了容易引人怀疑的血迹。

之后的事情,让他惊讶,也让夏明月惊讶。

贺沛然并没有理睬那柜子里的空荡,他关上柜门,然后用了些力气,搬着柜子一角,一点点挪开了那件分量不轻的家具。

而后,就在那柜子后头的墙上,还有一个小小的暗门。

暗门上还有一道锁,贺沛然解开自己领扣,从脖子上摘下一个用红丝绳挂着的钥匙,打开这扇门之后,从里头拿出一个小小的朱漆盒子。

那孩子小心翼翼把盒子递给沉塘。

“嵘少爷,给您。”

“嗯。”点了个头,沉塘打开盒子,看着里头的东西。

那是一本并不算厚实的账簿似的东西。

但里头的内容,却让他格外惊讶。

哪个官员,贿赂多少,哪年哪月,到手了哪个长得标致的少年,从市里,到省里,从本地,到外地,他拉拢过的,糟践过的,全都一一记录在此。

手都有点发抖了,沉塘拿着这样的东西,感觉托着万斤重的阎王账,尽量稳住了心神,他问贺沛然。

“你知道这本东西是什么吗?”

那孩子不明白为何会被这么问,摇了摇头,他说,嵘少爷不让看,我就不看。

“这么听话,你觉得……我对你好?值得你这么干?”

皱了皱眉头,贺沛然不知如何回答了。

或者说,那显然就是不敢如实回答。

沉塘没忍心继续折腾这孩子,他想了想,略微组织了一下语言,而后让贺沛然先去外头等,一会儿叫他再进来。

看着对方走出门,沉塘叫过一直站在近旁的夏明月。

“这东西,就是项嵘的‘罩门’了。”又翻看了一遍那账本,沉塘心里筹划着下一步的行动。但夏明月的思路,却不在这上头。

“这里……有我。”脸上显得格外苍白,夏明月指了指那薄薄的册子。

“放心,这就没有了。”再次调动鬼力,凝结在掌心,沉塘翻到写着夏明月名字的那一页,只是轻轻拂过,就抹掉了所有笔墨痕迹。

“那,别人呢?”

“别人就算了吧,留着这笔账,将来项嵘进大牢吞枪子儿的时候,就算是给他们雪耻了。”

“那样会不会家丑外扬?”

“不会。地方官遇到这种事儿,也不会随便宣扬,毕竟人数太多,有伤风化。”

“嗯。”

“成,那就这样。”下了决心,沉塘合上账簿,又把贺沛然叫了进来。

“这个交给你。”重新把本子装进盒里,沉塘递给对方,“日夜兼程,送到总督办那儿,敲过登门鼓,扔下这个盒子就快走,别让门卫出来抓你,听见没?”

“少爷,这……”

“听着,你既然一直没看过这个,那这一路上就也别看一眼!知道这里的东西是什么,对你只有坏处没有好处。来,把钥匙给我。”沉塘朝贺沛然伸手,在对方不明所以的交出那开暗门的钥匙之后,把钥匙一并放进了漆盒,略作沉吟,他看了一眼旁边的夏明月,再次开口,“完事之后,你先找个地方躲一躲,不许回来。”

“躲?”

“你有没有连……我都不知道的可以借住的地方?”

“这……”

“有没有?”

“在……西郊,倒是有个远亲。”

“他们会收留你吗?”

“应该会,那是我远房舅舅,人很好。”

“那就行,记得一定要过去躲着,对任何人也别透露行踪,直到事情全都过去为止!”

“到底……什么事儿这么严重啊,嵘少爷,您……”越来越觉得不安,贺沛然眼眶红了起来。

“行了,废话少说,你现在就去准备出发,别告诉别人你要去哪儿,一路上多加小心,记住了!”

“可……”

“快走!”

再三催促之下,贺沛然终于抱着漆盒,离开了项嵘的卧室。

沉塘松了口气,靠在床头。

“这就行了……”

“你是,想让他把罪证送到总督府?”

“对,地方官他能拉拢的都拉拢了,可总督他还巴结不上,只能越级让官司从上往下打。”

“我是怕,贺沛然一路上出什么问题。”

“应该不会,从这儿到总督衙门,最快次日抵达,最慢也不过是隔天。”

“那项嵘如果发现异常……啊,对了。”原本担心不已的夏明月在突然间意识到问题也许真的没那么严重了,“你会改他的记忆,对吧。”

“聪明。”笑了笑,沉塘点了个头,“这次,我会下点功夫,要改个天衣无缝,彻彻底底才行!”

第十九回

沉塘所谓的更改项嵘的记忆,并非那么容易。

他迷失在其中很久。

那是让夏明月等到心慌意乱的一段时间。

他不敢惊动他,怕出什么差错,又不敢离开他,怕有什么不测。于是,他就那么干等了将近两个时辰。直到沉塘突然脱离了项嵘的躯壳,站在他面前。

“可以了?”总算见了希望一样的,他扶住有点头晕似的沉塘。

“就算是吧,不管怎么说,先让他足睡上两天。”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沉塘摇头,“他这个人,太让人毛骨悚然了。”

“你是说他做过的事儿?”

“还有他的心思也是。一般人的心思,就好像有若干条蜿蜒通路的溶洞,有的地方宽有的地方窄,有的地方有光亮,有的地方多年都是死角。他的心思……”

“怎样?”

“只能说,曲折如蚁穴,狰狞如地府吧。”拉着夏明月离开了项嵘的屋子,重新回到后花园,沉塘才长长吁了口气。

他告诉夏明月自己的所见,那些藏在项家大少爷记忆深处的种种都有着什么样恐怖的颜色和腐尸一般的味道,那个已经快要不够资格被称之为人的男人,所做的,所想的,都是何等与地府恶鬼界的场景相似。

“简直好像大无间地狱走了一圈一样。”坐在那个他们已经习惯于栖身的假山空洞里,沉塘看着满脸不可思议的夏明月,收回了那些令人不快的话题,“总而言之,我让他忘了杀你的事儿,然后还让他以为自己派贺沛然出去办事了。”

“嗯,那就好。”夏明月点了点头,“说起来,贺沛然也算是他信任的人了吧,不管是用什么方式信任的。”

“得了吧。”沉塘哼了一声,“你知道那孩子为什么对他那么低眉顺目吗?因为他骗人家说,将来只对他好,还会把……切下来的,还给他。”

夏明月听着,愣了好一会儿。

“就是说,他完全把贺沛然要挟住了?”

“结结实实要挟住了。”

“太过分了……”

“所以,项嵘根本不会信任何人,他只是放心贺沛然没有余地报复他罢了。”

“人心,险恶成这样……”

“人心险恶成什么样都有可能。”无奈的摇了摇头,沉塘再次转换了话题,“哦对了,你该准备还阳了。”

“什么?”完全没想到对方会突然提到这个,夏明月皱紧了眉头。

“现在项嵘出事,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会放在他身上,过两天抓他的人马再一到,项宅必定乱成一锅粥,你到时候还阳,从这儿离开,根本不会有人发觉,然后你也找个地方先躲一躲,等项嵘一定罪,必死无疑的时候,你再回来。他一枪毙,你就彻底平安无事了。”

“那……那你呢?!”情急之下完全顺应着本能这么问了一句,夏明月已经顾不上什么矜持了。

“我怎么了?”

“你让我还阳,那你怎么办?”

“我的事儿,好办。”明白了对方的意思,沉塘安抚的笑了笑。

“根本谈不上好办吧。”完全不信,夏明月抬手抓住对方的衣袖,“项嵘死了,天下太平,可你要是偏不去投胎,地府不就会派人来抓你了吗?!”

“那又怎样。”

“什么叫‘那又怎样’!”

“本来也不会怎样啊,大不了领个罪责受些惩罚,修成正果什么的暂且放到一边他日再议呗。”

“别说得这么轻松行吗!”突然急了,夏明月眼看着有什么就在口边的话想说,但瞬间卡住了,半个字都吐不出来。

沉塘看着眼前这个让他在短短几天之内沦陷的戏子魂,看了片刻,终于没能留守住自己的轻松自在。他低头叹了一声,而后苦笑。

“你本来就该还阳,你的寿数还没尽,应该回去过你的好日子。我都死了一千年了,习惯做鬼了,对于我来说,现在做鬼比做人舒服得多……”

“撒谎。”夏明月突然打断了他的话,“你撒谎。没有不贪恋红尘的。”

“那你就当我是得道高僧好了~”

“可你不是。”

“我比高僧‘活’得久,见得多,看得透啊。”

“你要是看透了,会帮我吗。”沉默了好一会儿,低着头的夏明月这么问了一句。

这次,沉塘没能马上回答。

“不会吧?你要是真的都看透了,七情六欲都放一边了,根本不会理睬旁人的悲欢,那些对你来说就都成了负担了。你帮我,就是因为……”

“因为硕果仅存的侠肝义胆啊。”有点窘迫的笑了一声,沉塘不想让夏明月再说下去了。

“最开始是侠肝义胆我信,那后来呢?”

“后来……”感觉自己终于被逼上了绝路,又惊讶于这个一直以来给他温和保守印象的戏子居然可以爆发出令他没有还手之力的逼迫感,沉塘霎时间没了应对的言辞,他和他四目相对,看着那张没了脂粉依旧精致绝伦的脸,还有那脸上逐渐在收敛的慌乱,他能从那慌乱里读出些什么,然后,就在夏明月意识到自己说了了不得的话,眼看就要开口收回那些言辞时,沉塘再也忍不住的伸过手去,死死抱住了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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