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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之白日鬼谈+番外篇——byviburnu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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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觉得,凉快多了。刚才好热。”

“那就是有效了。”忍不住笑起来,沉塘有意无意的,搭住对方肩膀,“哎,告诉我你的生辰,等还阳时候用得着的。”

还没来得及在意那肩膀上的手,就被问到重要问题,夏明月也只好作了答复。

“光绪二十四年,八月十三。小时候我娘说,她生我那天,正是戊戌六君子开刀问斩的日子。”

“啊,还真是。”算了算日子,沉塘又像是挺随意的把手臂收紧了一点,“行了,你先歇一会儿吧,我也得养养精神,等天黑下来,就该动手捉那天罗刹了……”

第十回

沉塘说得简单,他想的也并不复杂,两个人一起在阴凉处好好休息一下,只等天黑下来,只等那常骁出面,就一切都能上了章程。

可在那之前,他们没想到还有一层波折。

日正当午时,两个人断断续续的闲谈被打断了。

从前院传来脚步声,这脚步声一路延伸到假山旁,抬头去看,正在那儿踌躇不前的,是那小伙计贺沛然。

“他来干嘛。”夏明月有几分紧张。

“先看看再说。”按住对方肩头,沉塘告诉他别慌,反正一般活人也看不见他们。

“他会不会,想起昨晚的事儿来了?”

“不可能,我给他下了绝字咒,把他脑子里的记忆都改了,放心。”安慰着夏明月,沉塘盯着那正在一个劲的往那口枯井方向看个没完的孩子。

“能保证万无一失吗?否则要是项嵘发现有什么问题,他可就……”

夏明月没来得及说出后头的内容,那内容沉塘猜得出来,而沉塘也没来得及说出“你都什么时候了还能向着害死你的人说话”这样的言语,因为就在下一刻,从月亮门外头走进来的人,就让夏明月整个僵在了原地。

是项嵘。

还是平日里风度翩翩仪表堂堂的大少爷模样。

一身黑色的西装,皮鞋擦得锃亮,黑狐皮领的呢子大衣搭在肩头,手上是银色的文明杖,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鼻梁上驾着一副挡不住眼里杀气的金丝眼镜。

“查验过了吗?”那表情冷漠的男人问贺沛然。

“还没。”低下头去,孩子战战兢兢回答。

“害怕?”

“……”

“这有什么可怕的,一具尸首罢了。”哼了一声,项嵘看了一眼旁边不远处的枯井,干脆直接走过去,抬起脚来,慢慢蹬开井口上的石板。他往下看了一眼,确认了下头就是夏明月的尸身之后,扭脸看着贺沛然,“过来。”

那孩子仍旧战战兢兢过来了,站在项嵘面前,仍旧头也不敢抬。但他的胆怯并没有换来对方的怜悯,皱了一下眉头的项家大少爷,眯着眼,抿着嘴唇,抬起手来就给了贺沛然一个耳光。

也许在意料之中,也许在想象之外,贺沛然一声吃痛的闷哼之后,连捂住被打红了的脸颊都没敢,就只是站在那儿,满眼的惊惶。

“我不是让你想着盖上土吗。”用低沉而且阴冷的腔调说着,项嵘一把抓住贺沛然的领口,硬往井口的方向拽,“你就这么把他扔在这儿,要是旁人不留意看见了怎么办?!”

以为自己快要被扔进枯井了,贺沛然拽着项嵘的袖口,吓得红了眼眶,求饶着,反复低声喊着“嵘少爷”“嵘少爷”的孩子,在被那狠毒的主子一甩手摔在地上时,就只剩了发抖的力气。

“废物,哭个屁!”边鄙薄的说着,边从自己西装口袋里掏出纯白的手绢,项嵘把那丝质的织物随手扔在贺沛然膝头,“把鞋给我擦干净了。”

脸颊上还挂着眼泪,忍者屈辱的孩子只得从命,跪在地上给项嵘擦掉鞋帮的灰尘。

低头看着对方给自己擦干净了皮鞋,接过递过来的手绢,项嵘一甩手就把那价格不菲的进口货扔进了枯井。然后,他让贺沛然站起来,伸手抬起对方的下巴,他凑过去,在那没有成年男子应有的硬线条的脸颊上似有似无的亲了一下。

“待会儿我得去哈德门一趟,黄狼三儿的饭局,不能不赏他个面子。你把井口重新盖上,这次,可别忘了填上土了啊……”语气压迫性的延长着尾音,项嵘直到看见对方颤抖着点头,才露出一个奖励一般的笑容,“乖,我最喜欢的,就是你不像夏明月那个贱货似的不识好歹,你听话,爷短不了你的好处。今儿晚上把里里外外都洗干净了,在我房里等我,我一回来,就好好疼你。”

撂下最后那几句话之后,项嵘甩手而去。

看着那背影消失在月亮门以外,松了口气的沉塘刚想应该采取什么方式避免夏明月的尸身被土掩埋,就忽然觉察到旁边的灵体有了异样。

又是那种压抑中爆发的灵光!

即使在白天,也能感觉到的亮光又开始蔓延,而更严重的是,夏明月想要从假山洞里出去!

“哎!别乱动!外头太亮了,你受不了!”赶紧一把拉住对方,沉塘想尽力劝阻,他眼看着那温和俊雅的戏子脸上再度变得狰狞,而这次,似乎比之前要更多了几分非释放出来不可的仇恨。

一语不发的灵体仍旧挣扎着想扑出去,感觉自己已经快要拉扯不住的沉塘只得动用了些许鬼力,先扯下自己的腰带,三两下绑住夏明月的手腕,而后在上头下了闭字诀。

快要蔓延到洞口的白光,被霎时间封了回去,最终彻底消散。脸上不知何时竟然已经带了泪痕的夏明月被突然的无力感击倒,整个跌坐在地上。

眼泪掉落在那被弄皱了的戏服前襟,溅起萤火虫尾稍般的细碎灵光。

“我还是死了更好吧,让太阳把我彻底晒化了,我就能死了吧。或者我不如切断生脉并入轮回,下了地狱,喝了孟婆汤,我就能忘了这辈子所有罪孽,来世重新活出点尊严来吧……”不停恨恨的念叨着,夏明月放弃了挣扎。

“你行了。”沉塘皱了皱眉头,“不是都说好了要先结果了项嵘吗。收了他身上的恶鬼,他就没有护身屏障了,到时候我随便附在谁身上,都能宰了他,只要没了他,咱俩的问题不就都解决了吗?你还阳,我投胎,皆大欢喜啊!”

“我还等得到那时候吗?”

“这有什么等不到的!”

“可带着过去的耻辱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没了项嵘,耻辱也就没了!”

“怎么可能!”

“那你……还想怎样?!所谓报仇,还不就是仇人一死,就天下太平了?!你至少还有仇人可寻呢!我死在乱军阵前,连杀我的是哪个都不知道!战马蹄子踩烂了我的五脏六腑,脑袋让敌军切下来挂在长枪尖上,这不是耻辱?!我家里人一个活口都没留下!我的国都亡了!这些你以为我忘得了?!”

完全让夏明月想不到的,是沉塘的爆发。那个已经做了千年亡魂的鬼,那个本已经可以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看穿了六道轮回红尘十丈的鬼,原来也不过只是和自己一样背负着屈辱,以另一种形式活在世间的可悲的存在。

原来,他们都不过如此……

一下子安静下来,夏明月和对方四目交汇之后,闭上眼,发出一声凄然的叹息。

两个魂魄,都沉默了好一阵子。

直到沉塘先小心解开那捆绑着夏明月的腰带,而后抬起手,抹掉那太过精致的脸上让人不忍目睹的泪痕。

“生脉未断的亡魂,本来是哭不出来的。”带着无奈的笑,他说,“可能是我加固你生脉的时候,把你和你本体的通道扩充了,所以,你的情绪才不会受本体的束缚,爆发出来。”

“是吗。”低声应着,夏明月不太情愿抬头,刚才的冲动让他有点后悔,他不愿意自己这样,而且,似乎更不愿意看见沉塘跟着他激动。咬着嘴唇,他努力思考究竟该怎么说句抱歉时,对方却打断了他的思路。

“你先等会儿。”沉塘做了个暂停的手势,看着正提着铁锨从柴房里走出来的贺沛然,“他要把你埋起来了。”

“埋起来的话,会怎样?”夏明月也忍不住有些紧张。

“不会怎样,你本体未死,只是灵魂脱体而已,这种状态下尸首过多少年也不会腐坏,只是,还阳时候麻烦了点,得先把你弄出来。”

“……那就随便埋吧。”

“啊?真的?”

“嗯。”点了点头,夏明月眼看着那孩子开始一下一下把假山旁边的泥土铲起来,而后洒进枯井,“他要是不埋我,项嵘知道了,十有八九又会打他。”

“你……确实未免有点心肠太好了。”沉塘低声感叹。

两个在后花园眼看着枯井被逐渐填上泥土的亡灵,相互依靠着,藏身于假山石的阴影之中,铁锨铲土的动静,被深不见底的大宅院吞没,最外头一层院子的朱漆大门敞开着,从来一副盛气凌人姿态的项家大少爷,正从青石台阶上迈步下来。大门口停着黑色的汽车,管家和司机正毕恭毕敬站在旁边等他上车。

然后,就在那刚刚擦去井口灰土的皮鞋还没踏进车门的刹那,一个悠悠扬扬的声音就从不远处传了过来。

“算卦~相面~测八字儿……出入门庭,穿街过巷,福祸吉凶,因果报应,您问什么,我答什么,天机玄机,都给您一一道来……”

第十一回

项嵘被那一声吆喝拦住了脚步。

他下意识侧脸看了一眼,正看见那迈着方步走过来的算命先生。

一身灰长袍,翻着白袖口,手里攥着黄竹竿,竹竿上挑着白布幌子。幌子正中,写着个大大的卦字。

“哎~算卦相面了啊……家里娶妻纳妾,买卖开张关张,生子顺产难产,都逃不出本先生掐指一算……”

项嵘还没说什么,管家就抢先一步迎了上去。

“哎哎哎!你个穷算命的!跟这儿瞎嚷嚷个屁啊?!”

“啊?瞎嚷嚷?我要是眼看得见,那也不至于‘瞎’嚷嚷了,兄弟我这不是两眼一抹黑嘛……”完全没被那看家狗吓住,嬉皮笑脸的常骁冲着管家点了个头,接着似乎挺认真的嗅了嗅空气中并不存在的味道,“嚯,这位大哥,就冲您这一身的狗腥味儿,我不用掐指算,也能推断出来您是给大户人家当奴才的,对吧~?”

“放你妈的屁!”管家被激怒了,抬手就想打人,却没想到被身后一声喝令止住了。

项嵘叫住了管家,然后让他把常骁叫过来。

“少爷,您不是正要出门呢嘛,再说这小子说什么难产不难产的,多丧气啊,大少奶奶正……”

“别废话了,叫他过来。”

“哎,得嘞。”

奴才得了圣旨,赶紧把常骁叫到了汽车旁边。

“你是算卦的?”他问。

“正是~”

“你知道我是谁吗?”

“刚才看您手底下人这么如狼似虎,我不用算也知道,您是这北京城里一手遮天的项家大少爷,对吧?”

原本是有几分挑衅的话,项嵘听过后却只是眉梢一动,并未张口骂人。

“你是一开始就算计好了要给我算卦的吧。”

常骁听着那高高在上的语气,沉默片刻后笑了。

“大少爷英明,我从小没别的本事,唯独这算卦有两下子。知道您信这个,所以想过来给您献上一卦。就是不知您有没有心思赏我这个脸。”

“你要是算不准,怎么办?”

“算不准,您可以叫手底下人当街撕了我的幌子,让我名声败坏。可,大少爷,那我要是算准了呢?”

“算准了有赏钱,我再让手底下人给你传名,让你全城人尽皆知,如何?”

“好啊~我神机妙算常半仙,现在缺的就是个名声……”

“那行,你准备怎么给我算?”

“我眼睛看不见东西,相面就得伸手摸您五官轮廓,大不敬。不如您就在我手心写个字,我来给您测测吉凶。”

“好。”

简简单单应了一声,项嵘抬起手来,在那卦师伸出来的掌心,写了一个无形的字。

他写的是什么,管家和司机没看见,但却被就站在门廊顶子上的沉塘看得清清楚楚。

“嵘。”仔细盯着项嵘的指尖动作,他在对方写完时扭脸告诉旁边被他牢牢拉着手的夏明月。

刚才格外敏锐的捕捉到大宅子门口的动静,沉塘说要去看看情况。夏明月也想跟着,于是,为了那个新生的灵体不至于真的被太阳晒伤,他干脆拉着那只格外漂亮的手,丝丝缕缕把自己的鬼力灌输过去,才带着夏明月一道来到门口。

“他写他自己的名字?”

“嗯。”点了个头,沉塘继续观察着动静。

只见常骁始终脸上不见什么异样,直到项嵘写完,才挑起了一边嘴角。

“大少爷,您这个字选得可太好了……”

“哦?好在哪里?”

“山中有草木,野火上坟茔。”

听着常骁的话,项嵘突然皱了眉头,他让管家和司机都先回避,然后让对方继续说下去。

“您这‘嵘’字,左边是个山,右边是个木,山中有草木,乃万物萌生之状,原本可成吉字。然而右上的另外两部分,却分明就是两把火烧上了茔冢(繁体字的嵘,右上边不是草字头,是两个并排的火字)。山里的坟头着了火,连带草木一并燎了,可是势不可挡啊……想来,大少爷本性就喜欢做杀鸡取卵,放火烧山的绝事儿。声势震动四方不假,可就怕,这火早晚会烧进自己坟头里去,到最后,棺椁陪葬一样不剩不说,还得落得个青烟散尽,尸骨成灰呐……”

常骁话还没说完,就眼看着那项嵘横眉立目急了眼。他一把揪住常骁的领子,死死盯着那确实看不见他狰狞面孔的卦师,而后咬牙切齿开了口。

“谁指使你来的,说!”

“嗳╮(╯▽╰)╭……大少爷哪里话……我一个穷算卦的,谁能指使我啊~我虽不是出家人,但也绝对不打诳语……大少爷您不信我说的,可以拭目以待啊。”

听着那样的话,项嵘终于暴怒了。

“拭目以待?好,那我就把你关起来,要是我一直不见火上坟头,就让你知道知道到底什么是放火烧山!!”

“关我?关我是为何啊~?”常骁照例眉梢眼角带着莫名的笑。

那个丝毫不见恐慌的模样,让习惯了把别人吓得魂不附体的项嵘更加来了气。喊着“把这个算命的给我关后院儿去!” 他一甩手,用力把常骁往门里推。

然而,就在管家和司机一并过来准备抓人的时候,那卦师却很是故意一般的往地上跌坐下去。

那个瞬间,没人看得清楚。

挑着白幌子的黄竹竿,都不知怎么的,就斜着撩起了项嵘一边裤脚,跟着别住了那条银锁链,又借着摔倒的力量一个侧歪,就在极短的刹那,别断了银质的法器。

项嵘只觉得脚上一疼,低头去看,一根银链子已经断了茬口,落在尘埃。

那一刻,那个人的表情,该如何形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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