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败类很衣冠 上——byPS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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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中的纯色世界,他似乎只看见了一片白雪,又似乎以魂魄的视角看到自己艰难地在云烟浩海一般的风雪中行进的模样。

天很远,地很长,怎么走,都看不到尽头,目光所及之处,俱是全无变化的白色静景。

好冷……

好冷……

蓦地,整个雪色世界都剧烈地震动起来,白与黑开始扭曲交错碎裂,舞动的雪花呼啸着抽离了梦魇,惨白的光影被真实的白昼的晴光淹没,激烈的心跳震荡着胸膛,耳边还有一个

熟悉的声音着急地喊他的名字:“财迷,你醒醒!财迷!……”

瞬间,回归现实。

第五十章

明沉碧的双眼猛然从梦魇的迷茫中挣脱,清明一片,惟有苍白的脸色,粗重的呼吸和鬓角的冷汗还残存着梦境里冰冷的温度。

他抬了抬眼,看到了将他从睡梦中拉起来的青年,对方艳丽的眉目一如既往的尖锐到凛冽,像是有着彩色锦衣的白雪。

“财迷你怎么了?”白云愁停止了摇晃的动作,一脸担忧地把他扶起来。

他本来睡得好好的,可是突然觉得怀里一片冰凉,就似抱了个大冰块一样,惊得他一下子醒了过来,竟是发现明沉碧浑身冰冷地躺在那里,冷到发抖,将他吓得魂飞魄散!

消失的暖度开始回到身体里,脸存犹悸的男子张了张嘴,感觉呼出的气息都带着冰雪的冷然:“……没事,做噩梦了。”

“啊?”白云愁下意识地发出疑问的声音。

什么噩梦会把人吓到浑身都冷了?

“……很多雪……”明沉碧缓缓朝后靠,呢喃道,平静下来后的表情猜不出任何情绪。

白云愁愣了一愣,似乎感觉到有哪里不对,却又说不出来,而本能已经驱使自己去握住了对方的手。

他记得,大雪纷飞的大寒那天,是明沉碧出生的日子,也是明沉碧被母亲亲手丢弃的日子。

只是,白云愁从未听过他说过一句在意,为什么如今突然又会被噩梦缠身?

“这么冷,是不是着凉了?”不希望明沉碧想起过去的事情,白云愁有意岔开话题,说着说着的同时觉得放心不下,手腕一翻就去打算探他的脉。

谁知明沉碧却像是被吓到一般,条件反射般地一缩手,两人均是一愕。

霎时间,莫名的尴尬在不大的帐篷里弥漫而开。

“……财迷?”白云愁的疑问还未落地,一个蓝色的人影冷不丁的冲了进来,略微急促的嗓音打破了空间里异样的静默:

“明主暗主!卢家的人找到了!”

一言惊起千重浪,明沉碧立下抬头看去,语气惊疑:“那个到裘非离面前状告夕晖楼的卢家后人?”

“是。”夜半全然不觉得气氛诡异,答道。

白云愁脸色阴沉一片,管他什么卢家刘家的,不耐烦地一挥手,斥道:“夜半你先出去!”

蓝衣护法不解,但见他这副阴森森的模样,和来时一样急匆匆地退出了帐篷。

明沉碧翻身便准备起床去看看,肩膀突然一紧,硬生生被白云愁按了下来。

他抬眼,对上一双寒霜覆盖的眼。

男子冷冷瞪着他,艳丽的颜容森然得可怕,发丝凌乱,更将那份霸道的张狂渲染得淋漓尽致,没有怒火,却比暴怒更惹人心惊。

“……明沉碧,你到底在瞒我什么?”

因着儿时被冻伤的旧患,他修习的内功心法都是偏向温和的,自行游走经脉,绵延不息,怎么会被一个噩梦吓到浑身霜寒如冰的地步?

昂贵的锦缎被隐隐抓出几道折痕,明沉碧面上却是波澜不动,按了按眉心道:“你想太多了。”

“你不肯说?”

“我无话可说。”

“恐怕是无可奉告吧!”

“你要这么理解,就这么理解吧。”

“明沉碧!”

眼前怒意炽炽的白衣男子艳怖如鬼,足以让天下人敬而远之,唯独明沉碧全然不在意,丹红的唇抿了抿,眼角如勾,仿佛能勾了人的魂魄,语气轻轻软软的,倒似受了许多委屈,“云愁,你在逼我么?”

第五十一章

白云愁那一口怒气几乎被他这半是示弱的话全泄了去,愤愤一摔枕头,“要是伤不着你这祸害,我逼你做什么?!”

啊喂,到底谁才是祸害……

明沉碧好笑之中搀杂着苦笑,一时间也没有了言语。

“死财迷!你到底说是不说?”见他有些走神的样子,白云愁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狠狠瞪他。

“我本无事,说什么?”眉目胜画的青年道,风轻云淡。

“无事?”白云愁冷哼一声,蓦地伸手一抓,势如破竹地袭到明沉碧面前,毒蛇般缠绕上他的手。

明沉碧一惊,运力在对方手上一点,趁势退开。

白云愁反手成掌,掌风凛冽,宛如利刃的唇勾着冷笑,“若真的没事,为什么不让我诊脉?

一句话间,两人已经过了十数招,成对峙之态的内力瞬间撕裂了身下的锦被绸缎,激起飞羽无数。

明沉碧蹙眉化解着他的一记拂花擒拿手,“我身体好得很,用不着。”

“你莫不是心虚了?”白云愁有些气急败坏,攻势更狠。

“卢家的人已经找到了,你别胡闹,正事要紧。”

“你少岔开话题!”

“昨日濮阳先生已经看过了,你难道不信他的医术吗?”快刀斩乱麻,明沉碧一咬牙,下了一剂重药,眼看着那张艳丽的面容闪过一抹阴狠,他猛然震碎一侧床栏飞身离开,人还未站定,就只觉得脚下大地一颤,整个帐篷瞬间被滔天的内力炸个粉碎,外面的日光毫无顾忌地铺洒下来。

碎屑纷纷扬扬,落如飞絮。

营地四周,墨魂阁一众弟子目瞪口呆,噤若寒蝉。

白衣墨发的男子站在废墟里,依旧倨傲,却阴冷如鬼,过分尖锐的美,过分恐怖的冷,凝视着明沉碧,目光都像是锐利的针尖,刺得后者心口一疼。

“你宁可信濮阳堇,也不告诉我……”白云愁缓缓开口,似是陈述,似是疑问。

明沉碧指尖一颤,飞溅的碎屑划伤了他的眉角,他眨着眼睛,感觉到疼,“我真的无事,你何必生非?”

“我生非?好,很好……”白云愁咬牙切齿地丢下一句话,返身就走。

明沉碧也不追,扬了扬手,墨魂阁众人便立刻散开,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天明抱着衣服就去伺候自家暗主,非雾也走过来替他拍开沾染的碎屑。

夜半左瞧瞧,右看看,忍不住露出一脸的忧心忡忡,“明主和暗主怎么又打起来了?这个时候可不能起内乱啊!”

非花无所谓地耸耸肩,“怕什么?又不是第一次闹大了。”

想以前在墨魂阁总阁的时候,隔几个月就会有一次大打出手到拆房子的地步,为了什么样的矛盾都能打,那时候总阁里最热闹的就是赌两位阁主大人几时和好的赌盘了,真真是人人下注,永不落空~~

“这次我用一根黄瓜赌六个时辰。”紫衣的秀丽少年嘿嘿一笑,道。

送了明沉碧去更衣的非雾恰好回来,黑衣冷面好不吓人:“今晚的值夜,赌五个时辰。”

夜半:“……”

两位阁主的感情,真是好到深入民心啊……

另一头,营地附近的河岸边,白云愁阴着一张脸接过天明送来的衣服换上,一捧冷水泼到脸上后,渐渐冷静下来,目光里却隐隐透着一种说不出的阴狠,对身后的红衣护法命令道:“查清楚濮阳堇的背景,还有,让天鸠堂分堂主事私下来见我。”

天明心头一跳,急忙应了声“是”便离开了。

四下无人,只有河水淙淙作响,搅得人心烦意乱,白云愁抬手,泄愤般一道掌风打过去,溅起冰棱无数。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有些疲惫地靠在了背后的树干上。

听到濮阳堇三个字的时候,他是真的被激怒了。

明明就隐瞒一事才刚吵过一架,但是今日的状况还是让他沉不住气,白云愁从未像现在这般,恨透了明沉碧那副好似永远天衣无缝隙的表情,那张让人猜不出情绪的风轻云淡的面具。

白云愁都觉得自己不太正常了,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不能说,他有,明沉碧也不例外,这无损他们之间的信任和感情,但是他如今却很想亲手剜开明沉碧的心,把里面藏着的秘密,一点一点的,全部挖出来。

真的不正常了……

刚才,恐怕连明沉碧都以为白云愁是和以往一样恼羞成怒拂袖而去,唯有白云愁自己明白,有那么一瞬间,他是真的动了杀心,对濮阳堇。

这到底,是怎么了?

第五十二章

营地中。

轻轻抚了抚眉角被划破的伤口,明沉碧的目光有些散,只是语气依旧平稳:“找到卢家的后人了?”

“是,”非花答道,“那人打算潜逃出淮安京,被分阁的人认出来了,扣押在了秦府里。”

明沉碧的眼神微微一凝,这个时候被抓,是狗急跳墙,还是,故意的?

“明主,是把人带来,还是您和暗主回去?”夜半问。

“回去。”单手撑住了额头,明沉碧闭上眼睛,淡淡道,“让嗜暗堂鲁堂主坐镇这里。”

“是。”

众护法纷纷退下去安排,第二轮的搜查也早已经开始,营地四周忙而不杂,来来往往的细细声响并没有入他的耳。

梦魇缠身的冰冷已经褪去,余下的是残留在脑海里血液仿佛被冻结的冷意。

果然,还是瞒不了太久……

奇清的轮廓被散下的黑发遮挡,重重的阴翳蔓延上了白皙的脸庞,好似在闭目养神的明沉碧忽地低声开口:“非雾。”

黑衣持剑的男子鬼魅一般出现在他的身后,英挺的面容上是常年不化的面无表情,冷如冬雪。

“撤掉钉子,毁了纪录,”青年的神色很平静,甚至没有睁开眼睛,“赶在天明之前。”

没有回应,冷面的护法已然无声无息地消失在原地。

与此同时,紫衣的少年出现在他的另一侧,手拿长棍,表情是无限天真的模样,连口气都是轻快的,“明主,您打算架空暗主吗?”

明沉碧连眉头都不曾动一下,平淡得自然不比:“我的和他的有什么区别?谈何架空?”

是啊,有什么区别?反正,明沉碧不会害白云愁,反之……亦然。

非花一弯唇,些许同情些许苦笑,“暗主迟早会知道的。”

“拖得一时是一时。”青衣的男子似乎也笑了笑,但是说不出是怎样的意味,“时机对了,他永远都不会知道……”

也没必要知道。

“何必?”非花挑了挑眉。

一身清贵的男子压沉了声音,明明仅是单纯的陈述,没有责怪,却硬生生带出一分肃杀似边塞飓风的威仪,压迫得人心神双双一震,“你管太多了。”

容颜秀丽的少年微微退了一步,看着他,嗫喁着唇,最终还是慢慢弯下了腰,恭敬而沾染着些许无能为力的无奈,“属下逾越了。”

“下去吧,等云愁回来,就回淮安京。”自始至终,明沉碧都没有睁开眼睛,仿佛太过倦怠,以致于力不从心。

“……是。”

……

远远便看见了那个人,靠在椅子上,似在休憩,散开的黑发半掩了一张如画的丽颜,青色的织锦罗衣绣着零落的兰花,撑着额头的五指细长洁白,很难让人想像这是能用绣花针轻巧取人性命的手,更难想像的是,端坐如富家贵人的少爷模样的他,竟是执掌武林黑道半边天手握无尽尊荣的墨魂阁明主。

这样谈笑风生的一手玉算盘算尽天下的他,这样年轻的足以傲视黑白群雄的他,这样会在白云愁面前跳脚的会露出一脸财迷面孔的他,竟也在低着头毫无防备的时候,泄漏出了一

分微不可见的沧桑,就似苍老在不经意之间隐藏在他的血脉里,侵蚀了他的生命。

死人坟里染手血腥,活人堆里长袖善舞,安逸过,受苦过,有喜怒,有哀乐,曾经卑微的出身,现今显赫的身份,智谋过人,天下第一……

对比世间无数碌碌无为的人,这样的明沉碧,活得太精彩,也太……累。

白云愁停下脚步,一刹那间觉得微微恍惚。

第五十三章

二十二年,在记忆里原来也不过是弹指一瞬间,明明有些记忆模糊不清了,明明有些记忆还清晰如昨日,可是回首去想,却像是一闭眼一睁眼,飞梭疾驰,一切就悄然无声地过去

了。

白云愁努力眨了眨眼,过往的影像漫卷如云般涌现出来,和如今的身影重叠在一起。

原来,他们都那么大了。

也是,跟在身边的四个护法从不懂世事到如今的样样全能,巾帼不让须眉的秦三娘都因为岁月而有所牵念,变得优柔寡断起来,连两个师傅都已经鬓染白发退隐江湖,明沉碧和白云愁又怎么可能没有长大呢……

是哪一年,胖胖的小孩眯着一双桃花眼,巧舌如簧地用一块糖饼骗了他一个玉如意,打起来,小孩又哭丧着眉眼骂他以大欺小,迫得他没敢再追究?

是哪一年,行事嚣张的他被两个师傅丢进古墓里长教训,圆头圆脑的小孩揣着糕点偷跑进去,结果在墓中迷了路,中了尸毒,偏偏还死捂着糕点等他来?

是哪一年,陌上花开正艳,他用一个人的命来换小孩活下去的机会,那时的小孩笑得那么骄傲又那么难过?

是哪一年,小孩从练功房里走出来,脱胎换骨,形同再生,没有了儿时胖胖的模样,三杯酒下,如画的眉目释然地笑出了桃花的绝美?

是哪一年,生辰之时,眉眼奇清的少年从东海披星戴月赶回来,三尺海蛟皮制成的蓝绡成了他不再离身的武器?

又是哪一年,北疆大漠风沙漫天里,两人驯服了两匹千里马火麒麟,当时年少意气风发……

……

银字笙调,心字香浇。

流光容易把人抛,

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时光匆匆拖走了岁月,流年的河冲刷着记忆的痕迹,那些回忆里的人都已经长大,心狠手辣倨傲不可一世的毒姑射,圆滑世故斯文舌灿生花的玉算盘,都在彼此面前保留着过往的

影子,你依旧暴力我依旧财迷,你信任我我也信任你,以致于,他们都忽视了对方的变化。

白云愁禁不住阖了阖双眼,遮下乌眸下的波涛汹涌,青年低头时带出细微沧桑的影子却狠狠刻在了脑海里,铭记的尾巴勾出压抑的疼痛感。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不经意之间拨动了他的心弦,可是回头去想,却什么都想不起来。

白衣的男子有些焦躁地抿平了唇。

沉碧……

似有所感,明沉碧蓦然睁开眼睛,视线穿透了掩面的黑发,穿透了来往的人群,穿透了枝叶的遮挡,遥遥地落在他身上,没有一丝偏差,仿佛他早已经知道他会站在何处一般。

暗色绣纹的青衣层层垂坠而下,男子站了起来,长发顺着肩膀如雾气一样缓缓淌下,如画的眉目带着斯文的清贵,一瞬间拂去所有苍老的痕迹,他依然是他,那个谈笑间利禄杀伐、弹指中定夺奖罚的墨魂阁明主。

他说:“走吧,云愁,回淮安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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