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败类很衣冠 上——byPS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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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啊,他就是脾气爆了点,性子傲了点,吵架幼稚了点,而且无情无义,没心没肺~~”

非花,你最好祈祷你家暗主永远不知道这段话是形容他的……

那头的白云愁就有些琢磨不过来了,这性情的,难道是哪个邪派里的人吗?还无情无义没心没肺呢,这真的不是形容负心人的么?

非花哪里知道自家暗主大人的理解无能,已经想歪到十万八千里去了,自认为功成身退,拉着非雾脚底抹油,溜了!

白云愁还在凉亭里掰着手指挨个儿算是哪家姑娘呢,可是算来算去都没发现有合适的,禁不住就气闷了。

他都还没有心上人呢!这死财迷凭什么有?!

白大美人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可是,为什么生气呢?

白云愁自个儿都没想明白过来。

……

第十四章

非花说的没心没肺的确没错,白云愁当晚毒死了明沉碧房门前的柳树,闹得明某人啼笑皆非,结果第二天睡醒之后就完全把生气的事情完全忘在脑后了,看得非花手痒痒的直想挠他一顿。

明沉碧没有亲自去见裘非离,而是让非雾送了一封信过去,信上只有几行莫明其妙的诗:

月中云中现,

枉费多年隐,

图求非盖世,

已是成名身,

出没深巷中。

白云愁看得一头雾水,“诶,财迷,这是什么意思?对得好像不工整吧?”

明大阁主扬扬眉示意他竖着看。

藏头诗,简单扼要的五个字:月、枉、图、已、出。

裘非离接到信后着实吓了一跳,不过对方这么含糊其辞,而且也表明了 希望置身事外的意愿,准备静观其变,所以他也没有过问太多了。

就这么过了几日,淮安京里却是一如往常的风平浪静,夕晖楼热闹依旧,看不出有什么麻烦。

天生劳碌命的明沉碧早就已经闲不住了,带着非花非雾满京都乱蹿,饭桌上酒桌上谈生意,财源滚滚得让经商堂忙得不亦乐乎。

白云愁被明禁勒令不准打架闹事,所以走了一趟天鸠堂分堂后就懒洋洋地窝在秦府里长蘑菇了,夜半天明也干脆被派去跟着明沉碧了。

某一天,风和日丽,四大护法居然比明沉碧还早回来,配合着蒋青青将一箱箱打包好的东西放到院子里。

白云愁看得稀奇,凑过去问:“这是什么啊?”

夜半拿着一份清单答道:“明主谈了几笔大生意,这是抽出来的货物,前面几箱是给府里的,其它的那些全部会送回总阁里。”

白云愁点头,这他是知道的,明沉碧每次出门都会带上一部分货物回来,作为礼物,在总阁里人手一份。

见护法们都提前拿到了自己的那份,他等了好一会儿,纳闷了:“我的呢?”

他家财迷从来没忘记过他那份的啊~~

旁边的夜半也郁闷了:“暗主您的怎么会在这里?”

白云愁更加费解。

蓝衣的护法解释道:“一般这些东西暗主您都是用不上的,所以您的礼物明主会另外挑,因为比较贵重,所以都不经过我们的手的。”

他有些诧异了,这些事情他从来没有注意过。

天明跟非花非雾对视一眼,都有些不可思议,“暗主,您不知道?”

天啊,明主到底在干什么?

他们一直觉得两个阁主这么暧昧不清是因为白云愁没有发现明沉碧的异样,现在看来,完全就是他迟钝过头,别说异样了,连对他的百般千般好都没有发现!

白云愁没说话,他是真的不知道。

他从小就太过粗心,这点明沉碧比他更清楚。

“那些礼物应该看得出来贵不贵重吧!”非花道:“比如每年做衣服用的祈城的云锦,北疆的度末草,南连的汉真寺平安符,玛瑙红玉冠,火玉的玉枕,还有西塞的狐皮披风……”

一样一样,如数家珍。

白云愁忍不住问:“非花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能不清楚吗?那些东西不是太贵就是太难找了!”非花感慨。

白云愁有些茫然。

他知道自己在总阁的房间里一半的东西都是明沉碧送的,他却没有去仔细看过那是什么。

明沉碧送东西的时候态度都很随意,很多其实他都记不清了,有印象的那个什么平安符也是很久以前送的了,那年他才十六岁,因为用毒的关系染了一场大病,明沉碧让侍女把平安符绣进荷包里,可是,后来荷包丢了。

那时的明沉碧怎么样?他好像什么都没有说,风轻云淡的,一如无数个他们不吵架的时候的模样,只有夜半无意中说到,求汉真寺的平安符,要在寺里叩下五百个等身长头,他没有问过,明沉碧是不是真的亲自为他去求了。

非花的话还在继续:“暗主您有一年不是受了内伤要雪岸花入药吗?明主仗着自己的轻功跑到山崖底下去摘,一个不小心就摔了下去,被雪埋了两个时辰,幸好没有出什么大事,不然我和非雾九条命都不够赔~~”

眉目艳丽的男子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话来。

蒋青青走了过来,问几个护法明主回不回来吃晚膳,非雾刚要出去寻人的时候被白云愁叫住了:

“他在哪里?我去找他吧。”

“……倚月居……”

看着白云愁施展轻功离开,夜半一脸的困惑:“暗主怎么了?”

刚才的暗主和平时里嚣张的样子差好远啊……

天明满目怜悯:“夜半,你什么时候改改你迟钝的毛病?”

跟主子一个模样!

夜半:“???”

非雾斜睨旁边的秀丽少年。

非花一摊手,好不无辜:“我这是在帮明主~~”

暗恋什么的最吃力不讨好啦~~

……

第十五章

黄昏时刻的淮安京依旧繁荣昌盛,灯红烛白,酒饭飘香。

白云愁缓缓朝城北走去,理智被夜风一吹,清醒了很多。

他是不喜欢去思考,但是他不笨。

从前几天开始,非花就在有意识地提醒着他什么,他不停地在暗示着,“你忽略了很多东西。”

只是,白云愁不明白,那个鬼精灵的少年想表达的是什么。

为明沉碧抱不平吗?可是,他和明沉碧之间的感情比非花他们想像中的要深厚很多很多,他们会吵架,也会打起来,但是他们信任彼此,比信自己更甚。

从有记忆开始,就有这么一个人,和自己一起玩,一起练武,一起学习,一起生活,一起长大,每一块记忆里都有着同样两个的主角,闭上眼睛就可以精准地感觉到对方的存在,可以毫不犹豫地将后背交付给那个人,可以在彼此面前流露出最真实的自己……

二十二年,是怎样的一个概念?足以让一个人成为自己身体里的一部分,清晰地刻入生命里,伴随着自己的呼吸,融入血液里,深入骨髓,一辈子跟着自己的记忆,直到白发齐眉,直到地老天荒。

朋友,知己,兄弟,都不足以描述他们之间的感情,对于彼此来说,那个人是唯一。

无可取代的唯一。

白云愁是不够细心,可是他知道明沉碧对他好,连生命都可以彼此交付,还有什么不能给的?这是他们的默契。

但是非花的话,像是要彻底打破什么,从根骨上动摇他们之间的联系。

为什么要变呢?要变成什么?

白云愁只知道,他不喜欢这种改变。

他从来都是这样的人,习惯了一样生活,就不会去变更,而最了解他的明沉碧,也从来不会勉强他。

既然如此,还担心什么呢?

白云愁的脚步骤然轻快了起来,肆无忌惮地得到那个闲散风流的男子的纵容,是他的特权。

就像白云愁,永远会对他放下所有骄傲的架子。

只是……

走到非雾说的倚月居前,白大美人轰的就炸了!

这这这这不是青楼么?!

那个死财迷抛下四个护法跑到青楼里来干嘛?!?

暗主大人站在倚月居门口磨着牙一脸冰寒,吓得那些准备来搭讪的姑娘们纷纷落荒而逃。

‘白云愁是长得好看没错,但是他的艳丽太过霸道凌厉,从小就属于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的类型,真是标准的邪派代表人物啊……

这么一个煞星站在自家门口,花枝招展的老鸨战战兢兢地走过来,抖着身子小小声问:“您是、是暗主大人么?”

白云愁眯起眼睛,皮笑肉不笑:“你认识我?”

“这个、倚月居是天鸠堂分堂……”那老鸨快要哭出来了,这要命的主子怎么跑来了?

白云愁有些意外,这个他倒是不知道的,八成是他家财迷把它和经商堂的合并了吧。

这头白云愁还没来得及问明沉碧的下落呢,就听见一个明澈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白兄!”

白云愁抬头一看,一个俊秀的男子正在二楼窗户那里朝他招手,正是当日刚打了一架的淮安京府衙侍卫统领,裘非离!

“你是来找明兄的么?他喝醉了。”

白云愁眉头一皱,直接跃上了二楼,从窗户里翻身进去。

老鸨在心底泪奔:今个儿是什么日子啊?怎么明暗双主都跑来了?她要放鞭炮还是烧几柱香啊?

二楼房间里酒香四溢,那个锦衣清贵的男子侧着身子躺在美人榻上,似乎已经睡着了,有人靠近也没有反应。

白云愁瞧了瞧自家明主,见他没什么大碍了才在房间里扫视了一番,嗯,没有女人,不过怎么这么多酒坛子?!

裘非离在一旁歉意道:“我没想到明兄不胜酒力,所以灌多了他几杯。”

他好酒,所以千杯不醉,倒真的是没有料到经常酒桌上谈生意的明沉碧那么容易醉了。

白云愁瞪他:“你们怎么会跑到青楼来喝酒?”

裘非离摸摸鼻子,尴尬:“恰好遇上了,闻到有好酒,我们就上来了……”

顺便谈谈《月枉图》的事情,喝忘形了……

白云愁嘴角抽搐,其实明沉碧也好酒,只是酒量不好,平时也不贪杯,谈生意的时候喝都是用内力蒸发掉的,今天估计是因为和裘非离这个朋友喝,才多喝了一点……呃,看那几个坛子,就知道不是一点了!!

觑着他的脸色,裘非离相当识趣:“既然白兄来了,那么我就先走了,喝醉了会不太舒服,你要好好照顾明兄哦~~”

真是相当意味深长的尾音啊……

“慢走不送了。”对方也是好意,白云愁勉强硬梆梆道,没办法,他从来不擅长客套。

裘非离暗暗笑弯了狐狸眼,拿着宫夙揪起想要偷酒喝的贝壳立刻闪人~~

啧啧,一个迟钝一个慢温吞,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才能把水煮沸起来~~

裘非离一走,整个房间都倏然寂静了下来,外头的喧嚣也变得模糊了。

第十六章

灯火迷蒙,烛光微醺。

明沉碧静静地躺在那里,白皙的脸颊染着酒色的薄红,散开的黑发如烟雾般盘旋在宽大的衣上,榻上,层层叠叠,兜兜转转,绕得人心头发痒,醇正的酒香和他身上的兰花香缠在一起,像是迷惑心神的毒药。

白云愁蹲下来,歪着脑袋看他,又伸手戳戳他的腮帮子。

明沉碧没有醒,只是略微动了动眉毛,白云愁赶紧收手。

小的时候还看不出来,长大了才发现,原来明沉碧比他单薄很多。

好像……可以轻而易举抱起来?

白大阁主从来都是行动派的,念头还没有在脑子里转完,身体就率先动了,伸手托住了明沉碧的颈弯和膝弯,一用力,站了起来。

比想像中要沉一点,但是,也不胖。

仿佛知道靠近他的人是谁,明沉碧动了动脑袋,自发地靠在了男子的胸膛上。

白云愁低头看他毫无防备的面容,微微愣了愣。

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性情偏冷的他从不排斥和明沉碧有什么肢体接触(比如,打架……),甚至一个池子里洗澡都可以,可是现在,怎么会有一种……唔,很暧昧的感觉?

赶紧晃晃脑袋,把脑子里奇怪的想法晃了出去,白云愁才带着他从倚月居二楼的窗口飞了出去,用轻功往秦府的方向去了。

天色已经完全变黑了,被凉凉的夜风一吹,白云愁感觉脸上的温度降了下去。

怀里的明沉碧似乎是被冷醒了,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有点茫然抬头看他:“……云愁?”

白云愁低低地应了一声,明沉碧没有多说什么,酒力上来,他阖上眼帘又睡了。

其实,正直如裘非离在身边他都醉得不安心,只有当这个人来了的时候,他才一下子睡了过去。

普天之下,他只相信白云愁,永远不会害他。

回到秦府,护法们齐齐涌了过来,非花大吃一惊,一脸红果果的控诉:“暗主,你对明主做了什么?!”

白云愁额上青筋一蹦:“我能做什么?!”

“吃干抹尽之类的……”天明嘟囔,可惜没敢让自家暗主大人听见。

还是非雾和夜半实在,一个在明沉碧的房间里铺好了床,一个去倒热水。

惟恐天下不乱的非花和天明被白云愁阴森森一瞪,立刻一哄而起,跑去厨房要醒酒汤了。

可惜白云愁也不懂得怎么照顾人,将明沉碧放下来之后只能看着非雾帮忙脱掉外衣,用热毛巾替他擦脸。

“暗主,晚膳直接送到牵韵园来吗?”夜半问道。

“嗯,随便吧,对了,三娘呢?”

“秦管事在夕晖楼,一切安好,没有发生什么事。”

“天鸠堂那边呢?”

“这……还是没有消息。”

白云愁微微皱眉。

到底,是谁在找《月枉图》呢?

……

半夜,云层翻滚,雷声大作,竟是下起了倾盆大雨。

白云愁没有睡得很熟,一阵凉风从没有掩好的窗户里吹了进来,他突然感觉到一丝异样,猛然睁开了眼睛。

一道闪电骤然劈下,映亮了床边赫然立着的一个披头散发衣袂摇曳的人影!

饶是白云愁艺高胆大,也禁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大晚上的!这太惊悚了吧!

那个人影忽地开口,声音哀怨无比:“云愁……”

不用说,大晚上敢抱着枕头仗着轻功跑到他房里来的除了明沉碧还有谁?!

白云愁抽搐着嘴角,把被子拉开了,“上来。”

明大阁主难得听话,乖乖的放下枕头,钻了进去。

白云愁摸摸他的头发,没湿,啧啧,当真是逐雨无声,这一手轻功比雨丝还快!

明沉碧从小就怕打雷,白天人多还好一点,晚上的话直接就钻他被窝了,二十多年来一直都这样。

又是一个惊雷打下,明沉碧立马一个章鱼抱把他缠住了。

“脑袋出来点,你想闷死啊!”白云愁赶紧将人从被子里挖出来,让他靠在自己肩膀上,一手替他捂耳朵。

就像以前一样。

良久。

酒力微消的明沉碧在被子底下戳戳他的腰,含糊不清地问:“怎么不睡?”

黑暗里,白云愁看着他的头发,华丽的声线压得很低:“财迷,我有些事情想不明白。”

明沉碧嗤笑一声,“照你那脑袋,给多你二十年也未必琢磨得过来。”

典型的动手不动脑!

“那怎么办?”白云愁呢喃。

明沉碧伸出手,按在他的脸颊上,带着安慰的亲密的味道,“有什么事我来想就好,你个没心没肺的,别添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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