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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变太子——byぉく遥远时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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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不是正规军,虽然因为得到了暗中的支援,有了一定的武器,但仍然不足以抵挡五军营的利器,很快,冲锋陷阵的人中便有很多倒下。这仿佛激怒了剩下的人,他们开始不管不顾地大吼,拼尽一切地用自制的武器予以反击,高高的梯子也被架上了城头……

来了,就是这个时候!

城上的朱棣眼中利光闪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出火统,亲自朝着下方的前锋开了一枪。随即,不知从哪儿涌出的神机营,形成合围之势,将起义军们包抄,还没等他们回过神来,便是一阵狂轰滥炸。

很快,第一轮轰炸过去了,还没等起义军整理他们溃散的队型,骑兵便由朱棣带领着冲出了城门,像一把锋利的斧头,在起义军的中间撕开了一个巨大的口……

捷报……

安抚民心……

对于强行征税官员的处理……

朱棣的面色始终带着一丝凝重。

有人想要置他于死地,他未尝不能猜出那个人是谁。

自是,知道的同时,就不免想着,那个玉座上的人,他是否也知晓。如果是,那么,他是否,也希望他在这里“战死”?

朱棣摇了摇头,把这莫名的思绪甩出了脑海——他不该太过在意那个人的想法的,既然明知道彼此注定为敌。是最近做戏做过头,代入的太深了吗?

此刻,他自然不知道,身在京城中的康熙那复杂而又矛盾的心理。

此时的帝王,面色绝对说不上是和善,甚至可以说是带有几分阴沉。

他将面前的奏折向前一推,冷厉道:“给朕去查,朕要知道整间事情!详详细细地,一处也不能落下!”

康熙的手下办事效率自然极快,不过小半日的功夫,一份资料便被摆在了康熙的面前,且其中还夹杂着不少证据。

康熙高深莫测地一页一页地翻看着面前的资料,或者说是某人的‘罪证’,却奇异地没有再说什么。

尽管对于阿哥们陷害太子一事感到不满,但他同样需要借助阿哥们来平衡太子的势力,尤其是,近日以来太子的声势一路高升,让他心中不免有些担心。

“老八,该是敲打敲打的时候了。朕看老四近日表现很是不错,老十四也沉稳许多,你且去叫他们来,朕有事吩咐他们去做……”

这话自然又是对着身旁人说的了。

无论剧中人各自怎么想,康熙四十八年就在康熙帝对儿子 臣子们的启用 打压,以及阿哥们自身看似不咸不淡的小打小闹中过去了。

春纵夏往 叶落雪飘之中,康熙四十九年的春节,便这样轰轰烈烈地到来了。

第二十七章

朱棣可以肯定,自己最近有些奇怪。

而这种奇怪,与清帝国现任皇帝有关,这可不怎么妙。

如无意外,凭借他良好的自制力,可以将这一切压制在心底,但,前提是,如无意外。

康熙最近实在有些任性——虽然现在身份是他儿子,这么说有些奇怪——他坚决不承认自己是因为最近为了照顾某人的情绪而不得已哄小孩似的哄某人感到头疼。面对一个反复无常 又总是心血来潮的皇帝,饶是朱棣也感到了深深的无奈,同时,心中也有着一丝丝的不忿——他自己当初都没那么任性过呢。

也许是粉饰的太平冲淡了剑拔弩张的气氛,也许是新春佳节让各个皇子都暂时放下了彼此的不快,也许是康熙希望能够看到“兄友弟恭”的场景……总之,大年三十的那一晚,宫中一派喜气,在座的各位阿哥们,无论真心或假意,面上皆是一派其乐融融的场景。便是朱棣这般心中时时刻刻权衡着利弊之人,也不由得放松了心防。

在不被人察觉的时候,偶尔的放松一下,大约,也不算什么罪过吧!他如是想。

康熙今日兴致亦是难得的高,一直不停地与大臣们敬着酒,直至后来面红耳赤,咳喘连连,显然是有些喝高了。

便是一向冷静自持的朱棣,此时此刻,在觥筹交错间,也不由地带上了迷离的醉意。

端的是好节气啊……朱棣歪着脑袋,却又与从前记忆中的春节不大一样……

酒不醉人人自醉,说得也许就是这个理儿。

在些微的迷糊间,听到了诸如“皇上起驾”之类的声音。

一阵冷冽的风自窗棂的罅隙呼啸着灌入,在殿堂中盘旋,朱棣不自觉地打了个寒战,缩了缩袖口,酒意也被驱除了些许。

康熙究竟是为什么而突然间匆匆地离殿?他觉得,他有必要去探查探查。

也许会是一个重要的突破口也说不一定。

按耐着心底那些许不自然的想法,朱棣深呼了口气,与周遭的人笑吟吟地说了些什么,随即,大步流星地离开了殿堂。

那个人在发烧。

挥退了身旁伺候的人,朱棣手执着帕子,动作颇为生疏地将凉水浸过的帕子绞干。

冰冷刺骨的水冻得他的手发紫发红,可他却恍若未觉,只是目光深沉地盯着卧躺在明黄色榻上的人。

此刻许是因为难受,他的身子微微地弓起,像是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小孩子,惹人怜惜。

可是,他不会忘记,就是这样一个不断地出着虚汗,看似无害的老人,把无数人玩弄于鼓掌之间,并掌控着几乎所有人的生死。

八岁登基,自命运无数次的严峻考验中胜出的帝王……他朱棣也无法,无法全然看清的……对手……

朱棣面无表情地绞着手中的帕子,略微僵硬地将帕子抹到梦中之人的脸上,动作绝对称不上是温柔。

明天,大概就会传出皇帝御体违和,太子塌前侍疾,孝心有加的传闻吧?

皇帝这么喜欢孝子,他不介意扮演一个,尽管,是虚假的情谊。然而,什么是真实,什么是虚幻,在错综复杂的权欲网中,谁又能真正说得清?

朱棣心不在焉地有一搭没一搭地擦着,心思却又飘到了别处。

就在他放下帕子想要离开的刹那,手却被牢牢地抓住,紧紧地 固执地抓着,贴着自己的脸颊,仿佛这样,就永远也不会分开。

“别走……”他喃喃着,声音浑糊且低不可闻,可他过人的听力就是听见了。

那一瞬间,朱棣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不可置信般地,侧下身子,一缕飘散的发丝自耳际垂落,仿佛想要再听一般,以确认自己那个类似于幻听般的想法。

然而,踏上那人却不再说话,也许只是处于本能地,他将他的手又往自己那儿拽了拽,随即,满足般地露出一个微笑,沉沉睡去,留下满面苦笑的朱棣……

这是不是就叫做,作茧自缚?本来只是想着赶过来做做样子的,谁知今晚,搞不好他真的得做一趟“孝子”了,朱棣无奈地想。

尽管无奈,却并不觉得难以接受,是……习惯了吗?习惯了这样略带妥协式的纵容……

彼时的康熙与朱棣,相处得还算融洽。尽管他们中一个隐约间已有所察觉,一个则是在一开始便做出了决定,然而此时此刻,却都下意识地忽略掉了,未来残酷的战斗,以及腥风血雨。

当两人皆垂垂老矣之时,方才察觉到,这原来,竟是他们一生中相处得最为融洽的时光。彼时的朱棣,还没有在康熙的面前展露那噬人的獠牙;彼时的康熙,尚且还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已经成为了一个野心勃勃 虎视眈眈觊觎着自己的对手,并且比起原本的儿子,隐藏得更深……

在这一段“短暂的和平”之后,九龙夺嫡的戏码上演得愈发激烈了,尽管随着大阿哥的被圈,无形中对手已减少,但阿哥们的战局却是愈发激烈。

朝堂之上 甚至是后宫之中,处处蛰伏着危机,处处写满了刀光剑影,尔虞我诈 处心积虑的陷害自此层出不穷……

每个人都翘首盼望着,自己,是最后的得胜者!!!

第二十八章

“皇祖父,您……”朱瞻基惊诧地望着步履蹒跚的朱棣,满眼皆是不可置信。

晓风轻微地抚过,捻了他的发丝在空中随意地飘荡,发丝凌乱地披散在肩头,遮挡住朱棣的半张容颜,可朱瞻基却分明能从朱棣的身上感觉到那丝丝的低落情绪。

皇祖父他……和康熙帝之间,究竟……

“弘皙,怎么,半夜了,我这宫中居然还有人光临?”察觉到外人的存在,朱棣迅速地收敛了之前那颓靡的模样,眼神逐渐变得犀利。因是在人前,故而,他对朱瞻基的称呼也自动地改为了弘皙。

“是我。我以为,你该记得,还有我这么号人。”黎明昏暗的光线下,一张消瘦苍白却不是俊美的面庞逐渐自光暗交界处显现。

“被废黜的皇长子……爱新觉罗胤褆,不知找我有何贵干?”惊讶之色一闪而过,朱棣开始猜测面前之人出现的意图。

不需要更多的询问,能够躲过康熙派去监视他的人,混入宫中,便说明他手上应该还握有相当一部分的势力,只是却不知为何一直迟迟没有动用。

不过,面对着这样的一张面庞……尤其是之前以这张面庞出现的还是自己的儿子,如今却成为了一个陌生人,甚至是一个未知的危险因素,朱棣在感慨的同时亦是心生警惕。

“你就是明成祖朱棣?”胤褆并未直接回答朱棣的问题,反而眯着眼睛仔仔细细地将朱棣打量了一遍,“不错,果然比胤礽那小子多了些武将之气,可见是个常年习武的。”

朱棣不知胤褆意图,凌厉的丹凤眼自他的面庞上横扫而过,并未作答。

“在你心中,置高煦于何地?”胤褆死死地盯着朱棣,等待着他的回答。

朱棣闻言有些微的薄怒,侧首道:“无论如何这也是我父子二人的事,与你有何干系?莫不是,原直郡王,竟还是个爱管他人私事的主儿?”

“呵呵,私事……”胤褆仰首,“也罢,既是他自己都不介意了,我替他操这份心又有何用?呐,我只问你,你可知,朱高煦是何时来的这儿?”

似乎并未期待朱棣的回答,胤褆自顾自地续了下去,“是康熙四十一年,早了你整整六年。”

时间意味着什么?

机遇 权势 暗中的势力,皆非一朝一夕便能成就。可却原来,他一早便有这些优势了吗?

朱棣有些愕然。

仿佛是欣赏够了朱棣面上的表情,胤褆款款开口,语气不急不缓,“当初为与胤礽相争,我自是在暗中备了许多力量,他们分布在各行各业,甚至还有——死士。招募了如此多的人,方才有机会与胤礽一争。只是不想,这个时候,高煦却出现了——”

“与我争夺身体的掌控权,当然,由于我那时的意志力尚强,他作为外来的入侵者,自然是争不过我的。此后的每一个夜里,我都多了一个聊天者,与我一样,爱好着战场,在沙场中立下汗马功劳,受到皇父的喜爱 最终却成不了太子,输人一筹!”

“那个时候,我心中便涌起了一阵冲动。我本想,本想告诉他,和我一起夺取那个觊觎了半辈子的至尊之位,他却告诉我,如果没有一个人,那个位子他便是要了,也自觉没意思。”

“在我本打算与胤礽决战的前夕,一向安静的他却再一次出现了强烈的抗拒,他说他感受到了你的存在!我那时正值意念模糊之际,便由着他占了我的身,然后,撤去了所有隐藏的势力,重新分布安排。”

“他没有打算与胤礽决战,从没有,我知道,他只是想等你,为你保存一支力量。之后,无论你是想要反清复明,亦或是在夺嫡的风波中全身而退,他都为你想好了!”

“可你,为何总当他是个孩子?为何总以‘历史’或‘旧有’的目光来看待他?”

“他与我,是相似的,却又是不一样的。与其说,他是想要成为太子,夺得这世间的荣华地位,不如说,他是希望取代朱高炽,得到你全部的关注。”

“他这人,是挺傻的,是挺傻的……整一个傻子。接近不了你的身边,却总是想方设法地要了解你。与天地会互通往来,绑架弘皙 煤山的试探,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为了看你的态度,然后决定自己未来的走向。”

“然后,他还没来得及办完这事儿,就……回去了,临走前还对我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一定要竭尽全力完成你的愿望。”

朱棣定了定神,素来清冷的声音中难得地掺上了一丝沙哑,“也许我,并不需要你手上的这些力量。”

胤褆嘲讽地一笑,道:“你是明成祖,权力场中打滚打过来的,从未当过太子或皇帝的高煦在这方面怕是远远不及你的,可那傻小子偏偏自己不知道似的,忙前忙后瞎起劲儿呢!”

朱棣沉默了一阵,道:“给我吧,你的那些势力。”

胤褆笑道:“高煦已经不在了,我又为何要听你的?”

朱棣横扫他一眼,冷哼一声,道:“以你如今庶人之身,直郡王府却是不能再住的了。留着那些,可不是给自己找麻烦?”

如今的朱棣更像是一个孤注一掷的赌徒,牢牢地抓住身边可利用的任何一个筹码。虽然多方经营,暗中筹谋,但他手中直接或间接获得的兵权仍是有限。

以康熙为对手,甚至是康熙占尽优势。

可是……朱棣紧咬银牙,他从来不会输。

只因,他是朱棣!!!

太子与皇帝自打那一晚过后,愈发的亲密。‘父子’俩仿佛又回到了一废之前,那亲密的场景。

只是,这份亲热劲儿,随着近日来朝中一股偏向太子的势力隐隐的崛起,立时消下不少,皇帝面上虽然不说,但却逐渐地对太子生出了不满之意。

他当然不会去考虑不发展自己势力的太子有没有自保之力,他只知道,底下是否有人拥有威胁他的力量,如此而已。

也因此,皇帝的逐渐冷淡,大臣们看在眼里,记在心上,言行间又开始活络了,几个亲王贝勒时不时地便找找太子近臣的茬,且几乎天天有言官上折子控诉太子的“罪行”。

上头康熙帝看了,面无表情,也不知是个什么态度。只是言官的折子每一次都如石沉大海般,再无音讯。

留中……这么说,皇父的心,竟还在他那好二哥那儿么?

十四不甘地以手狠命地捶墙,愤恨地道:“他除了出身,到底哪点比我们强了!每一次只把他视若亲子,果真我们便通通不是老爷子生的,通通是大街上捡回来的不成?”

八阿哥见了,温言劝道,“皇父的喜好本非你我所能决定,何必跟自己过不去?再者太子本就与皇父同居多年,与皇父最是贴心,少不得要多在皇父跟前逗趣侍候着——若论及这方面,又岂是你我兄弟能比?”

“贴心?”十四眼睛咕噜咕噜地转了转,抓着几个字眼于口中念叨了一阵,忽地扯出一丝冷笑,道:“是了,我怎么忘了,任是他如何品性败坏,可只要他一日博得皇父宠爱,我们便动不了他!”说罢对着八阿哥一抱拳,一双黝黑瞳仁深深望入八阿哥眼中,“多谢八哥提点。”

八阿哥的唇畔露出一丝几不可查的笑意,只那笑意却未尽达眼底。

自十四从他的八爷党中分出去之后,两人的关系便一直很微妙,说是敌人,却也不像,说是朋友,面对着两厢背离的境况,却是连自己也骗不过去。只十四对老八仍是恭敬有加,老八面上也兀自一派温和,更让人瞧不出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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