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一言。
他拼命也要保留的，这种情况下唯一的自尊。
只有这些在付敬驰眼里不值一提的微小的自尊，他输不起也放不下。
像野兽一样。
于尉迷迷糊糊的感觉鼻子有点痒，先是忍着不想醒，继续往被子里埋脑袋。
但总感觉不舒服。
于尉只好睁开眼睛来，结果看到一个蘑菇头小孩凑在自己面前睁大眼睛看着自己。
“叔叔，太阳晒屁股了。”蘑菇头居然会说话（……废话==）
“额……”细看之下觉得这小孩甚为眼熟，于尉有点头疼：“你哪来的？”
“爸爸说我是小蝌蚪变的，第一名的小蝌蚪。”
“……”什么鬼？！
于尉翻了个身，懒得理：“嗯，你自己玩去，叔叔要睡觉──嘶！……”腰部突然传来的酸痛让于尉面色惨白的直抽冷气，同时
记忆神经受到刺激以后某些片段在脑子里闪回。
！昨天晚上！
而且该死的现在自己没穿衣服！什么都没穿！
于尉忍痛回头看看一脸天真无邪的蘑菇头：“小朋友，你可不可以先出去玩一下？”
“恩？可是爸爸让我叫你去洗澡。”
“……”
“叔叔，我帮你去放热水。”蘑菇头说完就跑浴室去了。于尉艰难爬坐起来，僵手僵脚的拿衣服穿，虽然房间有热空调但还是觉
得浑身起鸡皮。
尤其是看到自己下身的东西──付敬驰我真的跟你没完！
于尉正攥着裤子咬牙切齿，蘑菇头又跑出来了：“叔叔叔叔，你饿不饿，爸爸去给你买东西吃了……很快就回来！”
“额……”
现在碰面会做出终身后悔的事！一定会！而且让这么小的孩子看到血腥场面肯定会不好……怎么办现在已经忍不住要拿刀追出去
砍人了……
于尉决定还是先走为妙，可是他找不到自己的内裤！
泪流满面──
付敬驰开门进来就看见于尉卷着被子蹲在床下不知找什么。蘑菇头跑过来拽他：“爸爸爸爸，叔叔说他裤子找不到了，是你藏起
来了吗快点还给他。叔叔要哭了。”
“……”付敬驰憋住笑意走过去戳于尉：“喂，找到没有？”
“没呢没呢，烦死了。”于尉挥挥手，脑袋都不抬一下。
付敬驰笑了笑，于尉回过头看他一眼就炸毛了：“你你你──把我裤子交出来！”
“撕了。”
“……混蛋！谁谁谁让你撕的！”
“隔着裤子我怎么做？”
“……”于尉面红耳赤往后退一步，结果踩到被角一下绊倒在床上：“啊──！”
腰断了==，于尉都能听见骨头欢快的“哢嚓”声。
付敬驰过去把人从被子里挖出来，一看他没穿裤子的样子当即扭过头：“奇奇，把眼睛捂起来。”
“哦。”蘑菇头听话的捂起眼镜：“爸爸，我什么都看不见了。”
付敬驰满意的回头看于尉，被于尉一脚踢在下巴上：“死开！你才该自挖双眼！”
付敬驰被踢的很火，一把捞起他往浴室里冲。
蘑菇头捂着眼睛听见于尉的尖叫声，摔门声，水流声巨大。
“爸爸爸爸，我现在可以把手放下来了吗？”
……
于尉是死都不可能留下来吃完早餐再走的，付敬驰没办法只好说开车送他回家。
于尉头痛的很，只好由他送。
蘑菇头乖乖的坐在后车座上吸酸奶，一边和付敬驰说着国外生活的事。
这小孩就是付敬驰前妻的孩子，随前妻姓，叫白晓奇。付敬驰和前妻约好每年有两次可以接小孩到国内来玩。
白晓奇本来就和父亲比较亲，现在半年见一次当然高兴的说个不停。
于尉缩在位子上不发一语。
付敬驰在红灯口停下来，抬手去摸他的额头：“发烧了？”
“……没，头痛。”于尉烦躁的挥开他的手：“你能不能别乱碰？”
“去医院做个检查吧，昨天搞的──”
“昨天什么昨天？！”于尉突然打断他：“都喝醉了发疯呢，什么也不是……”
付敬驰转头看看他，于尉就看窗外：“绿灯了，开车。”
到公寓门前，于尉开车门下车。蘑菇头钻出来朝他挥小手：“叔叔，再见。”
“……再见。”于尉朝他无力的笑笑。
蘑菇头又说：“叔叔，你叫什么名字呀？”
于尉摇摇头，自己往去楼门口掏钥匙开门。
付敬驰坐在车上边抽烟边看着他左右翻找口袋，完了垂头丧气的抓头发踢门。
于尉返回来敲他车窗：“帮我找一下钥匙在不在你车上。”
付敬驰就拎了串钥匙给他：“掉在床底下，你忘拿了。”
“……”于尉抢过来去开门，付敬驰灭掉烟下车跟上去。于尉发现了当没看见，自己顾自己往上一层一层的爬。
走到实在很艰难。于尉暗自骂骂咧咧，付敬驰就当没听见没看见的跟着。
好在只爬4楼，于尉喘着气掏钥匙开门。
付敬驰紧走几步上去帮他把钥匙对准锁孔cha进去，刚去握他的手于尉就抖了一下。
开了门后于尉进去半拉着门：“谢谢不用送了，请回。”
“……”付敬驰又和他僵持了一会儿才转身下楼，没走几步于尉又叫住他：“喂我说……”
付敬驰回头等他讲完。
“我说昨天晚上的事你……”
“如你所说，我们都喝醉了发疯什么也不是。”
“……好，很好。”于尉用力拉上门。
付敬驰转身走下楼，在车里抽掉一根烟才开车走掉。
二十七章
于尉一直昏睡到下午自己饿醒，但大冬天的一旦钻被子里就懒得爬出来动。
于尉一个电话把于陌叫过来伺候自己。
于陌在电话里装信号不好：“喂？！喂？！你说什么啊哥？喂？”
于尉更死腔的大声咳嗽给他听，一副要咳血死掉的样子。
毫无兄弟爱的于陌同学捏着鼻子说：“先生，我们会为你转接付先生的手机，请你耐心等候──请在嘀一声后开始计费──”
于尉咆哮：“你给我死过来！马上死过来！”
于陌揉揉耳朵，挂掉电话：“切，只会折腾我。”
其实于陌纯粹是来添堵的。
一进门看见于尉病恹恹的样子就说：“嘎嘎，昨天晚上乱搞…肾亏了？”
于尉有点心虚：“谁乱搞啊？！你一天到晚的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哦？难道不是对付姐姐下手了？”
“……”于尉松口气：“没有，我昨晚上跟她分手了。”
“啊？！又分了？！唉…你怎么这样玩弄人家女孩子感情呢……啧啧，我没看错你！”
于陌恶狠狠的教训他：“你这个衣冠禽兽！”
“……”于尉踢他：“史开，去煮面。”
煮完面送过来，于尉正发着抖套衣服，于陌眼尖的看见他胸前青红一片各种可以痕迹。
“这什么样的女人啊把你吸成这样？”于陌一脸猥琐的问他：“你不会让吸血鬼咬了吧？”
“让蚊子咬的。”
“蚊子？！这都几度了？！”
“……”于尉发现脑子好像是不太灵光了。
于陌继续挑战极限：“嘛，你就承认了是我昨晚许愿灵了你终于在30岁之前破了──啊呀别打脸啊！”
不说还好，一说许愿的事于尉就想起来了──怎么可能是自己有问题！果然是这小畜生乱许愿结果鬼迷心窍了！不错！鬼迷心窍
！
“谁他妈让你许的破愿！灵光你个奶奶！我弄死你这个祸害！”
……莫名其妙挨了一顿打……
于陌把和邵佑铭绝交的事向于尉做了下汇报，于尉很满意：“跟这种人没有玩头，你和他不是一个世界的知道吧？他是大人你是
小孩，玩什么玩？”
“……”于陌看电视，没回答他。
于尉怕他再“旧情复燃”，于是一冲动就把之前看到的一直很在意的事跟于陌简单隐晦的说了下。
“就是这样……两个人一起从里面出来的……”
“……”
“真不是我多想，你自己想想厕所那么多隔间干吗他们俩要挤一间？”
“……”
“我是没有亲眼看见他们做什么，但你不是傻子对不对？你──”于尉还没念叨完，于陌就突然说：“我早知道他喜欢男人了。
”
“……”于尉脸色沈了一下：“你早知道？你早知道还整天往他那里跑？！还去洗澡？！”
“我去洗澡怎么了？！”于陌不耐烦了：“你别老把他想那么……低级好不好？”
“不是我把他想低级，你不知道他们这帮人整天的……”
“乱搞对不对？！”于陌转身看他：“你不也好不到哪里去？女人换了一个又一个……哼，现在快病死了也没个人给你暖被窝…
…活该。”
于尉一时张口结舌的说不出话，其实于陌是戳中他死穴了──这么多年，他到底能把谁留在身边。
于陌看他表情是真有点难过，又想到他毕竟在生病就有觉得自己过分了：“那什么……刚才我放屁呢。”
“……”于尉苦笑着摇摇头：“我跟你不较真，小孩……”
“……反正，你认真点找个人呗……我是不会不管你死活……可你总不能一辈子玩吧？”于陌装大人口气还真有点派头，听的于
尉哭笑不得：“不用你瞎操心……”
他自己说完，却又想起了付敬驰。但马上又觉得极其不靠谱就没敢往下想。
后来看了会儿电视，于陌就站起来说要回家了。
于尉像平常一样站在门口看着他系鞋带，于陌还是系了半天没系好。
于尉无奈，蹲下来帮他系鞋带：“你没用了……”
于陌看着他头顶沉默了一会让突然说：“哥，其实你真不用担心邵佑铭会打我主意……”
“啊？”
“他有喜欢的人……喜欢了好久的人……”于陌低着头，声音像浸了水：“我只是个小孩，还不对他胃口呢。”
于尉抬头看看他，却看不清表情，只能抬手摸摸他脑袋：“你会长大的。”
元旦放假，于陌不想做功课也不想被二老念，干脆和同学一起去外面找打工的活赚钱养游戏里的角色。
结果真给他找到个在电影院扮吉祥物的。
同学是发传单的，幸灾乐祸嘲笑他：“你就是长了一副老鼠的面孔啊……”
──扮成放大版的米老鼠。
以前于陌还对这种扮吉祥物的活特憧憬，觉得自己藏在里面想干吗就干吗而且被这么多人抱来抱去，说不定有个大波妹美女什么
的也往自己身上蹭……
可等自己把那米老鼠服装套上，还得把脑袋往自己头上弄，头重脚轻的根本干不了别的。
关键这么一个老少皆宜的形象，站门口就有一大帮小孩过来跟他合影留念哇哇大叫，兴奋起来对着于陌一阵拉拉扯扯拳打脚踢…
…
更有猥琐的男人跑过来围着他转半天纠缠着问他：“你男的女的？男的？女的吧……”
于陌极度想踹他，但踹了这一天的罪就白受了。只能忍。
因为有部热映的片子上档，加上影院搞优惠活动，于是客流量理所当然的成倍递增。
于陌压根没时间去吃东西，又累又饿的站了一天。
同学还半途而废，把发气球的活扔给他就跑了。于陌已经默默问候完他全小区的祖宗了。
经理过来给他送水和东西吃，总算告诉他说9点多可以下班了，再撑1个小时。
于陌正啃面包呢，突然看见门口进来个熟人──祁尧！
于陌第一秒就想别他妈这么背在这儿看到冤家，结果还是站起来用力望──没看见邵佑铭，旁边跟着的是个不认识的男人，但也
有点眼熟貌似见过……
于陌喝了口水，立马想起来这男人八成就是那个和祁尧在餐厅吃饭的！怎么说来着，第三者！
想到这个，于陌就幸灾乐祸并且不怀好意的笑──邵佑铭，你这老混蛋活该被人甩，哼哼。
于陌喝完水就意气风发把米老鼠脑袋套上，抓着一把气球就过去了。
祁尧正和周景买玩票，走过来的时候被一只巨大的米老鼠拦住塞气球。
祁尧嫌麻烦没拿，说了句谢谢就要走。那米老鼠还是要塞过来，周景就顺手拿过来递给祁尧一个：“喜欢蓝的还是白的？”
祁尧无所谓的拿在手里，看看米老鼠：“这家伙有点矮。”
“……”于陌默默竖中指，转身走掉。
在门口发了一会儿，又看见个熟人──这回衰上了，邵佑铭！关键旁边那个呆子是谁？！
于陌退后一步，没给他们发气球。邵佑铭跟那个人说去买票让他在这里等，自己就去柜台了。
然后那个“呆子”很好奇的跑过来看他：“哇塞，有气球发，给我一个呀。”
于陌装没看见他。
“哎，给我气球呀，这是免费发的吧？”
于陌仍旧不打算搭理，给后面的人发气球。邵佑铭买完票过来问怎么了，那“呆子”就指着米老鼠说：“这免费发的气球，我也
要一个。”
“……”邵佑铭摆出远目的表情：“你自己问他拿呀。”
“他好像听不见。”
“……怎么会听不见？”邵佑铭过来拍拍米老鼠脑袋：“喂，给个气球呗。”
米老鼠回头看他一下，然后从旁边口袋里掏半天掏了个瘪掉的递给他，意思很明确──自己吹去。
邵佑铭“……”的没接：“你什么态度？！给我个这样的？”
米老鼠抱着一堆气球沉默。
“要发好好发，给个破的算怎么回事？！成心耍人是不是？！”邵佑铭从口袋里掏了100块出来扔到米老鼠身上：“这么多我们全
要，钱我们给！”
邵佑铭看起来心情很不好的发了一通火，从呆愣愣的米老鼠手里一把抢走了气球就塞给旁边那个人：“拿着，我们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