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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影沉璧+100问——by白眉煮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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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堂中众人各有各的心思,闻允休一瞟门上绢纱的影影憧憧,朝闻叙义正色道:“你若要罚,我也不会有所偏袒。五十尺下来,万一皇嗣出个好歹,皇上追究,你身为家主如何交代?闻家扛不扛得下皇上丧子之痛所降的天怒?思儿虽然行止与祖训有悖,可凭皇上对他的用心,为相一年来在朝政上的作为,依我所见,闻家百年来并无一人可与他相提并论。与其借机打压,不如听之任之,闻家历经多少风雨,这点毁誉还承担不起么?”闻允休进祠堂后,并不多言,可句句都切中要害,字字都说到闻叙义的死穴。这一段话措词严密,内里又颇为凌厉,闻叙义不得不冷静下来重新考量。闻允休见事已至此,该做个了断,坐直了身体,朗声道:“陛下进来罢。”众人骤然一惊,纷纷向门口看去,门后走出一人,神形俊朗,龙袍加身,正是本应在宫中的萧韫曦,不由一一折身叩拜。

萧韫曦扶起闻静思,向其余人笑道:“都是一家人,不必多礼,平身吧。”这话直白太过,众人心中一凛。萧韫曦见闻叙义和闻晗也站起来,冷笑道:“静思是朕心爱之人,身怀朕的血骨,生男是太子,生女为公主,父亲是国丈之尊,弟弟贵为国舅,你们两个闻家人算什么东西!”

闻叙义与闻晗暗呼倒霉,皇帝必定将方才之事听去了大半,只好重新跪下,唯唯诺诺道:“陛下明鉴,臣没有将闻太傅剔除族谱啊。”

萧韫曦讥笑道:“剔除也好,朕可以名正言顺的赐静思国姓,与朕同入皇陵了。”

闻静思一惊,低唤道:“陛下,莫说诳语。”

萧韫曦头一回遭闻静思责怪,听在耳中竟是十分亲昵,极为受用,不尽笑裂了嘴。“朕对你从来都是说到做到。你是生是死都是朕的人,百年之后与朕同入皇陵又有何不妥?”他看着闻叙义父子面露震惊之色,心中厌恶至极,缓缓踱步到两人膝盖前,沉声道:“若不是为了静思能一展抱负,今日坐在龙椅上的可就是先太子,宗太师。这两人执政,或许,也会如朕这般,宽怀大度,封静思一个丞相,启用闻家有志之士,成全你闻家百年良臣的美誉罢!”

世人皆知宗闻两家对立不让,若是让先太子登了帝位,今日之宗家便是他日之闻家的写照。萧韫曦淡淡几句,闻叙义终于害怕起来,伏在地上颤抖不已:“臣有罪,臣知罪了。”

萧韫曦冷冷一笑。“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闻家之事,朕不想管,可你也不要有违臣子的本份,来管朕的家事。若连什么事该管,什么事不该管都分不清,你这家主之位,也该让贤了。”他这么一说,谁都听明白了,闻静思被他归为皇家的人,与闻家从此无关。闻叙义父子心中骇极,怕他因刚才的争执打压自己。闻静思满面无奈之色,站在堂上又尴尬,又羞惭。闻静林与弟弟和雁迟在一旁面面相觑,忍笑忍得辛苦。只有闻允休噗嗤的笑了出来,引得萧韫曦一记白眼。“闻阁老打得好一手算盘,一个儿子换整个闻家平安昌盛。”

闻允休笑得更是欢欣,拱手戏谑道:“陛下要是觉得亏了,我这里还有两个儿子以供陛下差遣。”

萧韫曦被他逗得笑出声来,连连挥手道:“罢了罢了,一个聪明通透,一个迟钝过人,朕可吃不消,还是这个合意。”说罢,牵了闻静思的手拉到身边,和声道:“这下,你了无挂碍,可以随朕入宫了罢?”

家主一事就此了结,闻静思再无挂心之事,点头答应下来。闻允休却上前一步道:“陛下,容我和思儿单独说几句话。”

萧韫曦放开了手,看着闻允休将儿子带出祠堂,漫步在庭院幽径上。两人默默地走出长长一段路,并无交谈,似在观景,又似在思量如何开口。又过了一道弯,闻允休在池塘边停下脚步,负手看了一眼惴惴不安的儿子,心中微微一叹,轻声问道:“陛下他,对你好不好?”不及闻静思回答,又道:“以他作为帝王来说,对你确实是皇恩浩荡之极。我指的是,他作为一个男人,一个爱侣来说,对你好不好?”

闻静思虽然诧异父亲这一问,还是老实回答道:“原来不知道他有这心思,便觉得他是难得的知己良朋,后来知道了,只觉得他用心良苦。身为君王,有才干有担当,身为爱侣,也是温柔体贴之人,毫无瑕疵。”

闻允休微微笑道:“陛下城府极深,十多年经营只为了要你一个,老夫都佩服他。他擅于纵览全局,你更多关注细节,你们二人互补,天下百姓不愁不安居乐业。但是,不论朝堂还是内廷,房中还是房外,你都要记得自己的责任,莫要辜负他一片心意。”

闻静思听出父亲话中有话,不禁稍稍红了脸,在一片冬景之中,添了几分春日之暖。“静思知道了。”

闻允休眯了眼睛捻弄胡须,语气中有着显而易见的自豪与欢快。“你们三兄弟,我最不放心的是你。如今看到你幸福美满,又怀了皇嗣,再没有可让我挂心的了。你也不要太顾虑闻家,名声这东西,越是长久越能看出个是非对错。我离开的这几个月,在远处看你的所作所为,并没有辜负我一分的期望,实在令我欣慰。”

闻静思不曾想到父亲对他与皇帝之事毫无半句指责,反而来安慰自己,心中感动之情难以言喻,恭敬道:“静思让父亲担忧了。”

闻允休笑道:“等你生了孩儿,就会明白,父亲教养子女,只是一时,担忧子女,那是一世。”他引着闻静思转身走回来时的路,又道:“皇家对待子嗣的态度,从来都要求开枝散叶,膝下子女成群。不过,陛下只有你一人,往后免不了磨着你生第二个,第三个,你身体若能承受,应下也无妨。只是,对待皇子皇女,不能像对待世家子女那样教养,你于他们,是父母,也是帝师。你身上的担子,不可谓不重。”

闻静思口鼻中轻轻呼出一股热气,看着白雾在眼前慢慢散去,心间如这雾气一般,一片清明,毫无浊色。“父亲请放心,静思知道职责所在,会拿捏好分寸尺度,绝不让自己教出为祸苍生的皇子皇女来。”

闻允休哈哈一笑,看着不远处萧韫曦负手而立,在庭院的皑皑雪地上,一身紫金常服,头戴乌纱翼善冠,丰神俊秀,夺目生辉。想起他这十多年的苦心经营,心下不禁感慨万分。朝闻静思轻声道:“去罢。”

闻静思心领神会,对着父亲一拜到底,算做话别。闻允休与两个儿子送他二人出府。闻静林眼见马车缓缓向前,猛得想起一事,“啊”一声惊叫出来,往马车行驶的方向疾走数步,遥声喊道:“陛下,闻晗如何处置?”

正在上马的雁迟听他一提,不知为何想起之前同样言辞侮辱的宗义之来,心下一阵发怵,又隐隐含着一阵快意,笑着朝闻静林悄声道:“二公子不必多虑,陛下虽然爱民,却记仇得很。”

雁雁迟虽然是猜测,却被他一语成谶。果然,一月后,闻叙义带着儿子回到自家府邸时,等着他的是刚刚到达的一道圣旨:自己官降一等,闻晗罢免官职,入狱十年,其子嗣永世不被朝廷录用,也算间接断了他家主之位的痴想。这些苦果,已是后话了。

闻静思跟随萧韫曦回到永宁宫,一路上并未见侍卫值岗,虽然明白这是皇帝为了自己而刻意吩咐,却又担心守卫不足容易引起别有用心之人有机可趁。等两人一入寝殿,闻静思便道:“陛下是否将这一路的侍卫都调离了?”

萧韫曦笑道:“不,朕只是将他们调到暗处。”见闻静思一脸了然,又道:“你也不必猜,朕在城门口设下哨口,一旦见你父亲和家主入城,便来通报。朕知道你无惧家主之威,况且闻阁老和雁迟定然不会让你受一丝伤害,但有些话还是要朕来说,有些事还是要朕来做,才能令人信服。”

闻静思想起将自己归入皇家,同入皇陵一说,心下感叹,虽然同样是离开闻家,却与家主除名的结果简直是云泥之别。萧韫曦见他眉目舒展,眼睛朝他下腹一瞄,别有深意地道:“静思与其担心这些,不如担心今晚。”

闻静思不明其意,凝眉疑惑,萧韫曦也不点破,闷笑着吩咐木逢春准备晚膳去了。过了许久闻静思才意识到皇帝所指何事,想到晚上同床共枕,甚至要袒裎相对,心中到不全是无奈,也隐约有一丝期待之意。

晚膳上得比平时要早,荤素混搭,浓淡适宜,并无特别之处,但仔细去看,道道都是闻静思平常喜欢的菜色。两人往常会在席间谈论政事,今日也并未因闻静思入住永宁宫而例外,从上元节后调程梦瞳入工部,到让他全权负责北地挖渠引水的工程。

闻静思淡淡地道:“上次迎接两位大人回京之后,曾听闻程大人在北地水土不服,病过一阵,这次监督北地工程,更是天长日久的事。臣本想让他做袁大人的副手,历练一番,也好减轻他的负荷。陛下直接让他全权负责,是否有些操之过急?”

萧韫曦摇头,夹了火腿放在闻静思碗中,沉声道:“不能再等了。袁荆监管一年,刚好调回。程梦瞳新晋高位,必会全力以赴,朕会给他派个得力副手,不会让他有闪失。如果今年引水至两州八县这一段做得出色,朕便让他轮转六部,熟悉各部运作,历练几年,若有建树,朕可保他而立之年登上尚书令的位子。”

闻静思这一惊非同小可,他二十五岁登上相位已是异数,三十岁登尚书令在燕国也是绝无仅有之事,不解道:“陛下何至于如此匆忙提拔?”

萧韫曦放下筷子,深深看入他的双眼。“尚书令手握执行大权,势必要一个懂得各部运作,熟知事务程序,懂得运用各人所长的人。朕和程梦瞳谈过几次,他虽然各项都有欠缺,到不乏是个上进之人,可塑之才。”忽而展颜戏谑道:“最重要的是,此人知恩图报,爱憎分明。对你,可是崇拜得很啊。”

闻静思听他这样一说,已猜出来个大概。“陛下是要为臣建立幕僚么?”

萧韫曦脸上并未有被戳穿的惋惜,兴致反而十分高昂,笑道:“不错,你生下皇儿之后,还负担了教养,若身边没有可信的幕僚辅佐政事,分劳解忧,还不定累成什么样子。今日朕在你家门前遇见他,说是来拜访,虽然朕一早就已下令众卿不准扰你休养,但他抗命而为也是份心意,真心敬重你。就凭这一点,便可收为己用。”

历来帝王都忌惮臣子拉帮结派,结党营私,亲自为臣子建立幕僚,提拔臣属的也仅有萧韫曦一个。然而并非只有这一件事,拔地而起跃至相位,见相印即可执行政令,四品以下臣子任命调动,一百万两内银钱的任意周转,等等等等,大大小小,件件桩桩,都是萧韫曦为他破的例,开燕国帝王重用臣子的第一次。闻静思如何不知萧韫曦恩宠自己所顶承的种种压力,心中五味陈杂,难以言喻。“陛下圣眷盛隆,真是让臣手足无措,六神无主了。”

萧韫曦颇不以为然,连连催促他多饮几口药膳汤,直到一碗汤水见了底,才慢悠悠地道:“你怕什么,与朕相识二十年,难道还不清楚朕的为人么?古来帝王成大事者,莫不大刀阔斧,惊天动地。朕要成就一番事业,还需在意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他语气忽转,换了一副笑脸道:“虞舜易做,静思难求。这么难的人朕都求到手了,想来离明君也不远矣。”

闻静思见他公私混淆,装作好色之徒的情貌,一腔担忧被他生生岔到了天外天,笑得双颊飞红,平添一抹艳色。他已知晚上要与萧韫曦欢爱,晚膳便刻意进少一半,萧韫曦也不勉强,吩咐了传膳太监温上汤粥,以备随时传用。两人在小书房翻看了往年的一些策论,又玩赏了邻国送来的新年贺礼。萧韫曦毕竟年轻气盛,心上人在侧,渐渐地便管不住自己的手脚。闻静思见他双眼情炽如火,也不愿让他再等,令木逢春备好浴池,沐洗准备去了。

永宁宫暖玉殿的汤池原本只有帝王御用的明日池,宗皇后为了显示自己的地位,硬在旁边添了皇后的千秋池。闻静思虽三千宠爱独在一身,也不敢僭越,只在千秋池洗浴。暖玉殿中水汽氤氲,重重锦幕隔去冬日寒冷,温暖的水波漫至胸口荡漾在周身,仿佛一双温柔的手,轻轻抚过身体的每一寸。连腹中胎儿都似要享受这股柔和之意,缓缓的,一点点的舒展身体。闻静思正感受着胎动,舒服得趴伏在池边不想上岸。这时,身后传来萧韫曦轻声地低吟:“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骤然一惊,回身去看,萧韫曦只着白色中衣,散发赤足依在屏风边,一双明眸带着狡黠与笑意在自己身上来回巡视,放肆轻佻之极。

萧韫曦见他通身被水汽蒸成粉红色,火光一映,真有如凝脂的细腻与光润,下腹不由一紧。却不着急马上行乐,一步一步慢慢走到池边阶梯旁,看闻静思面带局促,更是心生捉弄之意,故意道:“这池太小,容不下朕的静思,还是去明日池罢。”

闻静思浑身一僵,萧韫曦这样说,分明是要自己在他面前裸身出水,走去明日池,这等羞人之事他如何做得。萧韫曦早已料到他无动于衷,继续劝道:“静思不过去也无妨,可朕在这里展不开手脚,万一不能尽兴,岂不辜负了静思一番心意。”

闻静思诧异道:“陛下要在这里?”

萧韫曦笑道:“怎么,朕只想重温静思当日受孕的旧梦而已,有何不妥?”

闻静思听他提起坤族受孕关键之一,便知道他已经掌握坤族异象的全部。想起受孕当日,也如今日浸了温水洗浴,却止不住体内情潮狂涌,不禁脸如火烧,益发不敢动弹。萧韫曦哪里容他躲避,步步紧逼:“静思难道是后悔答应朕了?”

闻静思哪里愿意让他这样误解,咬咬牙走到石阶旁,抬头朝萧韫曦道:“请陛下帮臣取来内袍。”

萧韫曦摇头不允,调笑道:“你直接起来就好,这里暖和之极,断不会冷着你。”

闻静思见求助无用,干脆走上岸边,一手扯了地上铺设防滑的布巾裹上身。萧韫曦始料不及,被他这一计将了一军,蹚目结舌得看着他沉入明日池水,也只好无奈地跟过去。闻静思虽然表面上平静无波,但见萧韫曦一步一步走下池中,到底紧张起来,又因早已许下承诺,不容借故逃脱。他深吸一口气,将布巾解下,放在池边。萧韫曦微微一笑,猛地一蹲身,沉入水中,舒展身体像一条巨大的鱼朝闻静思游来。闻静思贴在池壁,不敢移动,看着他双手握上自己的胯部,然后下体被轻轻一触,接着有柔软的东西从下腹一路划过隆起的肚腹,直到萧韫曦的头出了水面,才知道竟是他用唇舌舔吻而上,到了胸前在乳珠处轻轻一咬,顺着肩膀吻到锁骨,之上是下颌,最后重重地碾上闻静思的双唇,吸吮啃咬,唇舌交结,缠绵之极。许久才依依不舍地放开,一手揉按胸前乳珠,一手滑到后腰浅探臀沟,含了他的耳垂低声道:“你害什么羞?你身上那一寸朕没摸过,没看过,没亲过?不要说外面,就是里面,朕也不是没进去过。你还能躲到哪里去?”

声音入耳,字字催情。闻静思深知此话不差,却仍是忍不住满面火热,只好双手抱上他胸膛将脸埋在颈窝。萧韫曦轻声一笑道:“脱朕的衣裳。”

闻静思颤抖着双手解开中衣与亵衣的绳结,一层层脱下,又摸索着解开裤上绳结,扯松腰际。萧韫曦任由裤子沉在脚边,双脚一踩便脱了出来。闻静思腹大如鼓,便从侧面将他压在池壁上,口舌流连耳颈处,双手连同水波轻柔地抚摸胸前与大腿内侧。闻静思撑着池缘默默感受体内渐渐渗出的情欲,他自认不是好淫之人,这般轻易的被萧韫曦挑起欲念,委实让他无奈又无措。想来是体内色欲日积月累,一经触发,便难以自禁。萧韫曦耳际听他呼吸渐促,一掌握住半抬头的阳 物,怀中的身体果然一阵轻颤,笑不可仰道:“看来你在这事上也不全是无欲无求。坤族孕期容易动情,朕近三个月不曾碰你,平日你如何疏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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