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还是他所认识的齐睿吗？那个优雅、高贵、时而冷漠时而暴躁，却待他最好的男人------何时，变得他再无法了解了？
苦涩的把脸埋入软枕，黎尚蜷起疼痛仿若碎裂的身体，感受着不堪的黏稠液体从股间流出，这样……算是被强奸吧！
半辈子也没想过，有被男人强奸的一天，平凡、老气、庸俗、懦弱……这样的自己，再怎么想，也不该引起别人的兴趣，更何况是同性别的男人？就算是同性恋，也不该、不可能看上他吧！
茫然！更多的是难以置信，还有……名为不舍的情绪！他只有这一个朋友，认识了十几年，小心翼翼的唯持，希望这份友谊能走得更久、更远，怎样都不想失去……初时的气愤早失了痕迹，这一刻的念头，竟是“只要还是朋友，无论被怎样对待都没关系”……
房门被推开，黎尚身体一颤，不由自主的闭眼装睡------该用何种表情面对齐睿，他还不知道……
感觉被抱起，走了段短短的路，然后身体被温热的水流包围，齐睿的手掌滑过他的身体，为他擦拭每一寸肌肤，没有夜里的粗暴，很轻、很温柔……
“我知道你醒着。”
男人突然开口，手依旧不停的为他洗着发，他睁眼望向男人，看到了那抹清冷孤高的笑，带着点不加掩饰的嘲讽，一如当年初见时的少年。
“生气、讨厌、愤恨……现在的你，不再当我是朋友吧！”
他直觉想摇头，又生生克制住。
“反正，我也从未当你是朋友，”手上的力道加重，黎尚吃痛的皱起脸，捉摸不定一脸戾气的男人，也因男人的话揪紧了心。
“就像以前那样多好，偏要把一切打破……黎尚，我有说过你蠢笨得很令人恼火吗？”
没有说出口，眼神表情却明显得让他连装傻都不能够！
黎尚暗念着，伸手救回自己快被拔下的一缕头发，用力揉去头皮上的疼痛。
“算了！这样的我更蠢才对！”一个轻柔的吻落下，男人扬起眉梢又缓缓放下，眼帘因视线向下而半垂，风情皎美得令人目眩！
“别走，无论如何都不要离开，行吗？”
液体从眼角滑落，与温水交缠得分不清彼此，黎尚摇头再摇头，半响，哽咽着抓住男人为他拭泪的手。
“我没有……想过……离开……别再那样……我们，还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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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后，表面上，关系回到了以前的样子，不再睡同一张床，做亲密到让人脸红的事情，黎尚安安份份的打理好家务，认真的准备三餐，没有人在他做事时从后面抱住他，在他耳边暗示欲望，生活平静得如无风的海面。
但无法否认的，他开始不自觉的恍惚，不清楚是在期待还是害怕，是失落还是松了口气，一切……早就无法回到从前。
公司的事几乎千篇一律，打扫、复印、端茶递水，跑腿送文件……他的工作并不困难，只是多得让他如蛇螺般转个不停。
累，且无趣！
有点想念，齐睿带他去音乐会的时候，听着钢琴曲，身边伴着那个男人，没有丝毫寂寞感，安心而恬静，相牵的手温暖到令人不愿放开……
“哇，怎么看怎么帅呢！我家那个连人家一半也比不上。”
办公室里八卦女之一又开始尖叫连连，随之的附和声不断。
“要是他是我男朋友多好啊！单纯看着也养眼……”
“就你这样，人家才看不上呢！”
“天，我越来越爱他了……”
黎尚望向几个女人手中的娱乐杂志封面，一个帅气的男人摆着傲气的姿态，脑中不由得冒出齐睿抿着唇半眯着眼的样子，他呆愣了会儿，话脱口而出。
“没有我的朋友好看……”
一大堆含义不明的视线落在身上，黎尚涨红了脸，终究没再开口。
快下班时，几个说话直接的同事总算停止了对他“说大话”的嘲讽，黎尚依旧埋头工作着，办公室却诡异的安静了下来，直觉的抬头，就见不该出现在这里的男人一脸冷傲的单手提着宝宝的衣领走向他，模特儿般的身材，偏女向的五官，配上齐肩的长发，一身世界名牌的穿着装饰，构成了足以让所有人尖叫痴迷的魅力。
心跳莫名的乱了，黎尚拘谨的站起身，小声问：“你……怎么会来……”
“小鬼出疹子。”几乎是用丢的把口中的小鬼扔向黎尚，齐睿怀胸而站，“到下班时间了，我接你上医院。”
“可是……”眼在怀中脸皱成一团的宝宝和桌上堆得老高的文件间来回，黎尚咬了唇，不知所措。
“工作全是你的？”目光一冷，带着嘲讽表情的望向被他“美色”迷住的众人，“还是有些人‘请’你帮忙代劳？”
“他们说有急事……”有要约会的，有要接孩子，或者朋友生日婚宴……虽然不知道其中多少是借口，但他并不懂拒绝，早已答应过会帮忙，怎可以食言？但宝宝生病了……
“不算太忙，各位，不是吗？”犀利的冷眼一扫，连言语也不需要，一干养尊处优的“大忙人”都识时务的走过来拿走属于自己的文件夹，独留一些属于黎尚自己的。
“相信诸位愿意帮一些小忙吧！”又一个温柔有礼到让人胆寒的微笑后，桌面彻底清空。
“万分感谢！！”装模作样的道过谢后，齐睿懒得再言，二话不说伸手抓过愣在一旁的男人离开。
上医院检查，宝宝的情况万幸不严重，一些风疹，用药后随时关注好体温就行。
但面慈体胖的医生却狠狠的把两人责骂了一通。
“小孩子没有妈妈，你们居然放心把人丢在屋里！工作有那么重要吗？或者干脆找个保姆，这么小的宝宝，哪能一个人……”
回去的路上，齐睿一边开车一边打量坐在身边抱着宝宝，面色黯然的男人，半响，吐出一口气，“找个保姆吧！”
保姆中介处的资料一份份翻看过，几百人中，最终选定了一个叫魏宁香的二十五岁女人。
幼育学院毕业，整整四年的保姆经验，工作经历中没有不好的评价，人品可信，相貌温柔恬静，未婚育，据说也没有男朋友，不会出现因为约会忘记工作的事。
她算是最合适的人选，连严谨到挑剔地步的齐睿也没有开口反对。
第一次见面约在公寓不远处的咖啡屋，下午三点整，很准时的，魏宁香一脸温柔笑容的出现在说定的位置前，本人气质比照片上看来更出众。
“抱歉，我来晚了。”
“不，你很准时。”没指望一向内向寡言的黎尚开口，齐睿从手中的文件上挪开眼，望向女子的眼神明白表示了满意，“你日后的工作便是照顾好小孩，其余家务不需要你代劳，我有请钟点工，工作时间从早上九点到晚上我们任何一个回家为止，除了我们两人的房间和书房，你可以出入并使用其他任何屋子，包括健身房，如果需要我可以为你准备一台电脑，你可以选择安放在哪里。”
“不，谢谢，我自己有手提电脑，”魏宁香笑了笑，短短几句，她已了解了几分新东家，俊美的表相下，是极端注重隐私性格冷淡的本性，这样的人事业成功，交际能力一流，但真正能信任深交的朋友，却不会多。
“那么，明天开始工作，有没有问题？”
“没有。”
“月薪暂定为四千，如果你的工作能力让我们满意，我会考虑加薪。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电话，工作中如果小孩有什么问题可以打给我。”
接过名片，看着上面的文字，魏宁午点点头后，望后另一边抱着小孩一脸温柔的平凡男子，直觉的，觉得面前两人不太像朋友，毕竟，气质相差太多……
“不知这一位……”
“他叫黎尚，”眉皱起，齐睿不满的读到面前女人的目光含义，“别试图追究太多与你无关的事。”
“抱歉！”真是敏锐的男人呢！
“请问，小孩叫什么？”
“齐齐，……黎齐。”一直不曾开口的男人羞赧的回答，眉眼随之淡淡弯起的模样令人觉得有种跳出年龄的可爱！“因为宝宝只有我们两个亲人，所以取了这个名字……宝宝很喜欢……”
“名字很好听。”她报以一笑。
“……谢谢……”男人的脸更红了，视线在她脸上滑过，又很快的收回。
魏宁香抿唇，露出抹至今为止最真诚的笑容，往后的工作，不会太烦心呢！
“因为雇主是你们，我相信，日后我们会相处愉快。”
第 8 章
习惯性的在中午赶回家，推开门看到屋内的魏宁香时，黎尚才忆起，家里新请了位保姆。
他记忆中，新保姆是个很温柔很秀美的女子，亮亮的眼眸与春风般的笑容让他连正视的勇气也没有。
他唯一接触较多的女人只有芳芳，虽然不愿说出口，但芳芳确实如齐睿所言那般，庸俗，称不上美丽，但他总以为，平凡如他，能有芳芳这样的女友，已是走上了好运。
当然，活到现在最好运的事，便是有齐睿这个朋友。
云与泥的两个极端，就像齐睿与他，一个完美出众，一个卑贱鄙俗，却维持了十几年的友情，只能说是奇迹吧 ？。
哪怕这奇迹在目前已变质，也不影响他一贯的感激心情……
“黎先生，我煮了午饭，要一起用吗？”女子温柔的语调将黎尚唤醒，他拘谨的搓了搓衣脚，红着脸半响，才点了点头。
饭菜很美味，虽然比不上他多年在饭店里不经意学到的手艺。魏宁香一直在说话，或是问他些问题，或是说些自己的事情，淡淡不夸张的笑语，将气氛调节得恰到好处的热络。
饭后抢着洗了碗碟，才进婴儿房看魏宁香照顾齐齐，一点点大的孩子睡在女子臂弯里的画面无论如何看都多了份美丽与圣洁，齐齐真正需要的，是个母亲吧……
这样的念头一旦萌芽，便在心头不断滋长，心不在焉的到下班，黎尚立马赶回家让魏宁香回去后，愣愣的盯着齐齐稚嫩的小脸，想着该如何向齐睿开口。
已经很久没有两个人面对面坐着好好把事情谈开过。之前的尴尬并没有消失，两个人都刻意不去碰触，打破现有的不算稳定的平衡……但，不平衡毕竟存在着。
开门的声音响起，黎尚慌忙站起，走到门边看着自顾忙碌却不瞄他一眼的齐睿，咬着唇半响，等到他进了房间，才鼓起勇气跟进去。
“齐睿，我们谈谈……”
“谈什么”丢开领带，齐睿一把扯开衬衫的扣子，露出精壮光洁的胸膛。
“你先别脱衣服。”几乎是冲上前合拢齐睿的衣襟，黎尚红着脸，脑中先前的画面却无法摆脱掉。莫名的觉得口干舌燥，自己曾被这个胸膛笼罩着……
“你在诱惑我吗？”目光因接触到男人红着脸咽口水的模样而深遂不明，齐睿伸手覆住男人滞留在他胸前的手，压抑了太久的欲望渐渐抬头。
“什么？”茫然的眨眼，抬起的头却迎上男人狂肆的吻，黎尚愣了良久，才反应过来，一把推开已把手探入他衣内的男人，“别这样！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
“呆会儿再说。”长臂将人拉入怀，齐睿含着他泛红的耳垂，双手不容拒绝的扯开男人质脆的衬衫……
忍耐了近一个月不拥抱这个自己疯狂想要的男人，连偷偷凝注的眼神中都写满了欲望，他一向不是正人君子，会压抑只是不想把男人吓走，等到男人习惯在他身边的一天。
认识太久，对这个男人，他了解太多，永远不会真正责怪他才是他嚣张傲慢的原因。
身为男人，却被男人侵犯，如果不是他，黎尚的表现不会这般平静。“相信朋友”更多的时候或许仅仅为自欺欺人……
喘息着释放出欲望，黎尚平凡的脸谱上漾着高潮初歇的舵红，双目迷离，唇齿轻启，带着茫然不自知的诱惑，让从他体内退出的齐睿忍不住拥他入怀。
“说吧，想谈什么？”
“唔……”呆愣了会儿，木愣的男人才回过神来，红着脸，手指在他胸前描划着圈圈。
“齐睿，你……想过什么时候结婚吗？你应该有女朋友吧……”
轻吻男人发际的动作僵住，彻骨的冷意袭遍全身，齐睿缓缓放开手，盯着男人认真的脸，“你希望我跟别人结婚？”
“齐齐需要有个妈咪，所以我想……”
“为什么不是你自己？”没有黎尚，他跟那个小鬼，不会有任何哪怕一丝丝的干系！
“呃……我想没有人会愿意嫁给我吧！你就不一样了，这么完美……”声音低落了下来，想到齐睿结婚的画面，居然忍不住心酸，仿佛属于自己的东西被抢走了似的……
这么多年，自己实在太过依赖齐睿了！
“你以为我结婚后，还会养这个小鬼吗？那时候，他是死是活，都与我无关了，你是死是活，我也不会再管，真到那一天，你就不可能再住在这里了！”扬着眉咬牙切齿的望着一脸落寞却不自知的男人，齐睿低声道，“现在这样，不是挺好！两个人在一起，小鬼可以找保姆，我也相信你能照顾好他，为什么一定要结婚？”
“可是……你总会结婚的，你都三十二岁了……”三十二岁，不算年轻了，他尝过寂寞，不想齐睿到老时一个人孤孤单单，没有妻儿，两个男人在一起毕竟不会长久，更何况，他们之间没有爱情……
会抱他，对齐睿而言，更多的是方便吧，也许还有他曾说出口的“干净”这个原因。
他不懂拒绝，但无法否认也有“不想”的念头，被拥抱时很温暖，齐睿的表情也很宠溺，让他有被爱的错觉，会忘了三十三年的寂寞，哪怕那时的自己羞耻的被像女人一样对待，哪怕刚开始时事后伤口处难以启齿的伤痛……、
很重视齐睿，甚至于，也许早在多年前，不知不觉间，自己就已经爱上了自己这唯一的朋友……
不用别人说，他也知道，自己配不上齐睿，永远也配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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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后，情况开始变得不同，两人间身体上的牵绊在无言的默契中保持着，有别于齐睿形于外的好心情，本就沉默的黎尚愈发寡言，没有存在感的五官因为黯然的神色更加不起眼。
黎尚在发呆，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甚至连他自己也有些模糊，只是见不到齐睿时脑中会闪过他的身影，接着便一片空白。
住在同一间公寓里看到齐睿便移不开目光，视线偷追着人跑，无法集中精神便显得更呆。
连在床上也会时不时走神，但身体四肢却纠缠着齐睿的身子，本能的不松手，身体被充分开发，仅存的微微疼痛更不可能影响到他。惟一不会失神的时候，是陷入情欲高潮的瞬间，那一刻是“永远被这样拥抱”这一羞耻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