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尾而去。身姿矫健而慵懒的消失在夜色中。
墨钦站直身体，没管手上的伤口，继续往前走去。
高斐悄无声息的跟在他身后。这是这么多年来他所习惯的事情。
永远的跟随，像个人偶一样，悄无声息保护好他的主人。也是他生存的唯一意义。
墨钦让他和他保持四米以上的距离。他说要静一静，让他不要来打扰。而他便遵从主人的命令离他四米的距离，周密的观测四周
的动静。
一辆重型拖挂货车笔直的朝墨钦开了过去，刺目的灯光打在墨钦脸上，墨钦仿佛没看见般的不避不闪的站在马路中央。似乎是在
发呆。
高斐正在排除四周可能有的狙击手或者杀手。慢半拍才注意到墨钦那边的动静。
正要行动，一个鬼魅般的身影从身侧掠过。
一瞬间的时间，刺耳的刹车声响起，巨大的车型挡住了一切。
刚才看到扬扬的一瞬间，图宸几乎吓得肝胆俱裂。还没任何反应便已经将他扑倒。
司机也是吓得够呛。可能也是从没遇到过看见车来还不躲，笔直的站着等撞的人。
从窗口探出头来骂了几句难听的话，也不下车来看他是否完好或擦伤，只看见人没死，骂了几句出气了，便一踩油门扬长而去。
图宸心有余悸的瞪着他，死死拽住他的衣领，破天荒的咬牙大骂起来：“你没有交通意识还是变成白痴了？还是你自认为可以像
超人一样把车撞飞？”
墨钦愣愣的看着他咆哮，然后忽然笑了出来。如一弯淡水，倒映着星空的笑意：“我以为你不会在乎！”
图宸没有回答，却忽然扳住他的下巴，头一低，对着他的唇齿狠狠噬咬起来。两人的舌头疯狂的纠缠在一起。
这样粗暴和毫无章法的吻顷刻间勾起了两人对他们之间的初吻的记忆。那个血淋淋的初吻。
高斐站在原地，始终维持着四米的距离不曾逾越。
不知道过了多久，喘息不止的两人分开。这是个浓烈异常的吻，虽然是一个小小的吻却比一场火爆的性爱都要夺人心肺！
墨钦抬手抚着图宸那张经过了岁月的沉淀，显得硬朗的年轻面孔，嘶哑着声音：“对不起！”
他的眼角眉梢都硬挺着，却又格外不堪一击。仿佛只要面前的男人说一句重话他便会支撑不住颓然瘫倒一般。
高斐第一次在这个男人的脸上见到了一种自责与悔恨的表情，那样的表情就像一个骄傲惯了的少年咬牙放下自己的骄傲般。带着
虔诚的别扭的方式来认错。
这个习惯骄傲，习惯掌握一切事情的帝王般的男人，肯为了这个人咬牙放下自己的自尊来认错，那说明他一定很在乎他。
他没见过他们少年时候的样子，也没有经历过那种刻骨铭心的感情，只是凭直觉和两人经常互相伤害的手段来看，如果不是痛之
深、恨之深、爱之深，应该也不会为对方花费那般心思的吧！
图宸心里紧了一下，却没回答，看着墨钦的眸中微微闪动着温热的火光。
抿了下唇，然后一言不发的将他拉进不远处停着的车里。
此刻的高斐不确定应不应该阻止主人和这个男人走下去。但他不能逾越，他只是个下人！
现在的情况来看即使自己出来阻止估计也是不能成功的吧！
他们两人之间似乎已经没人可以插足了。
如果他是个仆人，那么可以说他是个聪明的仆人，知道主人在什么时候需要他，什么时候不需要他。
高斐朝暗处打了个手势，有几条黑色的身影在他面前一晃而过。尾随两人而去。
即使不能过问，但尽责的保护还是必须的。
NO.18 重圆
图宸的公寓内，
墨钦像瞬间倒回十年前一样，跟八爪鱼一样死拽住图宸不放。就像一个受了多年委屈忽然见到大人的孩子。
他觉得今夜的自己似乎格外的脆弱，就像变了一个人。他不知道爱情这种东西是不是真的会让一个人变得卑微，但他知道，为了
这个人，他愿意做很多事！
图宸无奈的在心底喟叹一声，推推他，摸摸他的额头：“你刚才淋了雨，先去换衣服，不然又会感冒！”
墨钦死不撒手，眼眶有些发热，带着剧烈的刺痛感：“你不原谅我了吗？”
图宸揉着额头，“我没说不原谅你。”
好吧，他承认，他很吝啬，也是个懦夫，所以不敢把感情刨白。害怕被拒绝，害怕失败。
图宸捧起他的头，看着他低哑的叫了一声：“扬扬！”这是自从见面以来他首次这么叫他。
在图宸喊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墨钦的眼眶几乎立刻模糊了起来。
“扬扬……我们和好……好不好？”
话音刚落，墨钦却忽然将他扑倒在沙发上，猛然张口便咬上他的肩头，像头垂死挣扎的野兽，用力的咬住，直到血气流满了口腔
才松口。放开后，又似乎是不舍的看着那鲜血漫溢的伤口，像野兽般的伸出舌尖小心的舔舐起来。
心里很疼，他又伤了他，可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
他维持着埋在图宸胸前的姿势，久久不动弹。额发垂落了下来，挡住了他所有的表情。
图宸的角度只能看见他低垂的头顶。有些担忧的尝试着唤了一声扬扬。对方没有回答。脑袋靠在他胸口上一动不动，久到他以为
他睡着了，渐渐的却感到胸口一阵潮湿。
有些错愕的抬起他头：
“你——”居然，哭？
墨钦闭起眼睑，也不管眼角溢出的液体，忽然伸出双手做了他当年图宸离开前他最想做的一件事，用力的，紧紧的，拥住他。
图宸长叹一口气，放弃抵抗般的任他紧紧抱住。
扬扬，我不愿看你伤心，不愿看你绝望。也许你不用做很多的事，只要流几滴眼泪，我真的会什么都答应你，哪怕夜夜煎熬！
像安慰小孩一样将他拢紧了一点，揽过他肩膀轻拍他的背，轻声安慰道：“别哭了。”
“我没哭！”
“是，你没哭！”
“我没哭！”
“是，你是没哭！”
“我要上你！”那样的表情就像一个蛮不讲理的小孩
“是，你要上……”没说完图宸忽的住嘴了。
为什么会得出这样的结论……
图宸有点纳闷这个前因后果的关系。
半响后
“喂，别哭了，鼻涕流到我的衣服上了！”
“……”
“喂，我这件衣服很贵的！”图宸拍了下他的屁股。
“喂！还哭！”
“……”
“是男人你就别哭！”
“要你管！”任性的抓着他哭得更使劲了。
此刻的扬扬就像那一年一样，紧紧抱住他，像个孩子般的窝在他的怀里汲取温暖。胸前的衣服湿了个透。
图宸略带冰冷的指尖轻轻擦掉他眼角的泪，墨钦却抓住他的手，忽然将他的手凑到唇边轻吻起来，这双从少年时就一直护着他的
手。他以为他足够了解他，就像是毫无根据的认为他一定了解他。而事实上，他现在才知道，他还远远不够了解这个男人。
记得很久以前，有一次发高烧，每次醒过来，却都能看见图宸那张担忧的脸，他总是一边说着口不对心的话骂他，却一边不置一
词的彻夜照顾他。
见他哭得不那般厉害了，图宸将他的下巴抬了起来：“告诉我，小柯是怎么死的！”这件事一直是他们心里的芥蒂。
墨钦点点头，声音闷闷的，像含在嗓子里：
“那时候我把你那样之后，我二哥他本来要抓你来威胁我，不知道你当时在做什么，他们没堵到你，小柯反而被抓了。我二哥便
叫我去海边找他他就放人。他还叫了我大哥，说是做个见证。我去了，他让我用继承权来交换，我当时没同意，他便让很多人当
着我的面……。把小柯强暴了。我当时看着仍是没心软。但我当时看见小柯的下面……一直在流血，流了很多，怎么也止不住，
我感到了事态的严重性，威胁我二哥，但他充耳不闻，我当时……。当时身上没别的武器，一把枪都没有，我唯一想到的办法就
是挟持我二哥，那时候我身上只有一把刀，我不知道他会把小柯拖过来挡住……”
图宸安静的坐在一边安静的听着，一边默默的抽烟。
墨钦的喉咙哽了一下，又吸了口气，继续道：“我现在都还记得他被刺伤的胸口血流如注，血溅在我的脸上嘴里。等我回过神的
时候，他已经躺在地上了。”滚烫，腥甜，一切历历在目如昨日之事。“他在死之前只是告诉我，说，他不怪我，他让我对他哥
哥好一点，别再那样欺负他哥哥了。他没能说上更多的话，便……他的血流的很快，快到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后来警方的
鸣笛声响起，大哥拖着我就跑，我回头看着躺在血泊里的小柯，我第一次看见他笑得很快乐。他的嘴唇翕张了一下好像说了声谢
谢，然后我看见他把眼睛慢慢闭上。再后来的事你也知道了。”
“他死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一定不会原谅我，但是，我当时真的不知道会这样。他死了，却也害我们分开十年，这或许就是对我的
惩罚！”仿佛急于辩解般，“不过我帮他报仇了，四年前我二哥便被我设计弄死了。”
说完，墨钦担心的看着图宸，他预测不到他的反应。
图宸一直显得很沉默，抽着烟，把玩着打火机，过了很久图宸才转过来，眼神复杂难辨，忽然清脆的一声，图宸狠狠打了墨钦一
巴掌，这一巴掌看似很用力，实际上只有两人知道，他只是拂过他的面颊而已，根本没有用力，更别说有痛感了。
打完之后，图宸又把他紧紧抱住：“我们，还是从新开始吧！”图宸的眼眶很红，但墨钦并没看见。
他又能说什么呢，当年的他们都那么小，逃脱不了孩童心性，拉不住意气用事，爱憎分明，将厌恶或喜爱的东西拽在手中时，往
往会做出残忍到令人发指的行径，只是事后看见他醒悟后的惶恐，连惶恐都显得纯净无辜，叫人责骂也无力也只能无奈笑过。
小柯，就当哥哥，对不起你！
墨钦有些发怔。
图宸抬起他的下巴：“我现在问你，不是命令，是问你的意愿！”图宸的声音越发低沉缓慢：“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生活？”这
话仿佛酝酿在心里很多年了，说出来比想象中容易多了，当时可能也没奢想过他们之间还有可能！
“可是我——”申辩的嘴唇被修长的手指压住。
“你只告诉我愿不愿意！”两双黑眸相对。
“愿意！”从未有过的坚定。
“你考虑清楚，今天过后，我就不会再放开你了，即使相互折磨即使痛苦，我都不会放开你的手！你记住了！”图宸将他揽紧了
一点。
墨钦直接以行动回答他，拂开他的衣服，轻抚着图宸胸口那道浅痕。头一低轻轻的吻了上去，他觉得只有一个轻轻的耳光，这样
就轻易得到了他的原谅，比起他所犯下那些罪行。
太轻了，像他这样满身罪孽的人，其实根本不配再拥有任何东西……
将头埋于他的胸前，低低道：“我是个没心没肺的人，小心眼，不允许任何人碰你，自私自负，不顾别人的感受，但我对你，是
认真的。”
“原来你也知道你是这样的人啊！”图宸的手指插入他的发根。缓缓揉搓起来。
墨钦尴尬的瞪他一眼，只是再没有机会说出其他的话了，因为接下来的话语全被对方蛮横封堵住，接着是舌头粗暴的进犯。
做爱讲求的是一种水到渠成，情之所至便很自然的发生了后面的事。
“等等……”
图宸卸去两人的衣物，将他的手拉高，“你说”
“这次让我在上面！”
“好！”图宸异常爽快，翻转两人的身体，抱起墨钦的腰，将他拉高，让他坐在他身上，手指沾了足够的润滑剂缓慢开拓起他的
后面。而墨钦什么抗议都没来得及说，唇便遭到一阵狂暴啮吻。下身被对方坚硬的膝盖骨不断的压挤。
图宸箝住他虚软双腿，大掌捏住他的腰，一个使劲下压，坚挺登时没入他体内，一顶到底。
墨钦疼得几乎咬破了下唇，咬牙切齿般的：“你这骗子！”
对方动了下，
墨钦低呜着咬住嘴唇，那一瞬间仿似高压电流通过全身一般，呻吟几乎立刻就要从嗓子里跳出来。
图宸笑起来：“我可没骗你，你敢说这不是在上面的一种形势？”
说着将欲望渐渐嵌入其中，等他足够适应后又抽出，每次冲击力都极强，而且一次比一次更深，在里面停留的时间也更久，直到
那处完全被滋润的绽开。
“正戏开场了。”图宸笑笑，托高他的腰，抓住他的脚踝放到腰后相互盘勾住。从慢到快循序渐进律动起来。
墨钦撑起上身挣扎着想脱离这难堪姿势，但，只是徒劳。
渐渐的，墨钦额上的汗水如同亚马孙河的支流一样多，蜿蜒密布，纵横交错着。咬咬牙，“轻点，哎，轻……”
对方却变本加厉的抬高腰。每一次律动都势必冲撞到最深的尽头。
“唔……你混……别……”语无伦次过后，便是轻微的呜咽和呻吟，墨钦似乎是完全沉溺于欲海的混沌中，嘴边挂着若有若无的
笑，微微恩了一声，接着是无法压抑的呻吟，低声的呢喃了一声，便是断断续续的无意义呓语。
律动逐渐加快，又一个蛮横而强势的深入——
“……”墨钦轻仰起脸，连叫都叫不出声来。饱受摧残的充血内壁几乎承受不住冲击，差点晕死过去。
两人几乎是同时达到高潮，高潮的瞬间，图宸紧紧拥住他。
炙热的高温熨贴着彼此，熟悉的气息萦绕在鼻间。
NO.19 亦敌非友
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墨钦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着穿好衣物站在床边的男人，他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他，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
他，弯腰摸摸他的头，
“饿了没？”
墨钦下意识的点点头。
“那穿衣服，去天夜那里吃饭！”时近中午，体力流失的两人，没精力和时间再去自己做饭。
“为什么要去他那里？”墨钦的瞳孔缩了一下，脸色一下冷下来。
“他们家就在楼下！”
像是想起什么，“他碰过你？”墨钦的脸很黑。
“没有！”图宸拉起他：“想什么呢，他有挚爱的人了！”
墨钦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一点。
速度不慢的穿好衣服。脚刚触地便失力，腿软得直打弯，不止是身后脱皮式的疼痛，臀肌，腿肌也酸涩得让人忍不住呻吟。重心
略为不稳的向另一边倒去。
所幸图宸眼疾手快的将他接住，一边伸手轻轻按摩着他疲劳过度的肌肉，眉头微拢：“能走吗？要不我抱你下去？”
墨钦拍开他的手，捂着屁股，狠狠剐了他一眼。“是谁害的？”又狐疑的看着他：“他就住楼下？”
图宸嗯了一声，解释道：“这房子是当初回国的时候他给我找的，离他家近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