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失败,可以说他很笨,痴心妄想。
总是受到伤害,在南平和木梓谈情说爱的时候,在南平表达对木梓的疼爱的时候,在南平转身丢开他,不远千里去看木梓的时候,他总是轻易地被伤害。
是该放弃这段苦苦的暗恋吗?以前还信誓旦旦的话,这个打击,让他有些心灰意冷。
看不见希望,他们感情好的拆不散,他的痴心等待,只是傻等。
可是,不甘心啊,真的不甘心,他差在哪里了?他那一点都不差,甚至多过木梓对南平的感情,为什么南平看不见他,眼睛里只有木梓呢?
他迫在眉睫的迎新舞会,口口声声让他加紧练习,千万别出丑。他还说要在迎新舞会上做他的舞伴,他就是想要一起舞蹈的这个美好时刻,才会拼命练习的。可他丢下他就跑了,去付他的约会,去见他的恋人。
在南平心里,他仅仅是一个弟弟吗?如果南平多看他一眼,如果南平好好看他的眼睛,南平就会知道,云多的眼睛里,那满腔的爱恋。
第十三章:叫做旭言的男孩
有人说,暗恋是一种罪,说不出口,却备受煎熬。看着最爱的人爱着别人,能做的,只能暗地舔着伤口,喝下自己酿造的苦酒。
有人说,暗恋的人都是笨蛋,你爱上的不是这个人,而是爱上他时候的那种酸涩,那种苦侯略甘的感觉。暗恋的人,是自己和自己的幻想谈恋爱,幻想着所爱的人有一天也把满腔柔情,千般爱恋用在自己的身上,幻想着他也爱上自己之后,就会得到梦寐以求的满足幸福。其实,暗恋的这个人爱情方式,何不合适自己,都已经不考虑。
暗恋,是一种漫长的等待,是一种一个人的默片电影,在这个只有自己是唯一主角的电影里,幻想着爱恨情仇,体会着白抓柔心,梦想着美丽幸福蓝图。从头到尾只有一个人,所有的一切,不管是甜蜜,还是苦涩,或者是伤痛,只有自己体会。
慢慢的,一直以为一直爱着那个人,其实,爱上的不过是漫长时间苦苦等待,等待里夹带着小希望,酸酸甜甜,苦苦甜甜的那种感觉,爱上等待的过程,爱上他回应时候的心潮澎湃。
爱上谁不重要了,暗恋已经变成享受过程,结果如何已经不重要了。
云多还在迷茫,他还在执迷不悟,又可以说是一根筋跑道头的那种执着,他就是爱上了南平,想方设法要和他在一起,就算是南平和木梓爱的情真意切,他还是要做个小人,还是因为人家一起过生日气恼。
蒂凡尼一直都是生意兴隆,这个城市有一个习惯,周末是狂欢的时候,是约会的时候,所以,周末做头发的人很多,周一都要集体上班,蒂凡尼的休息日就放在周一。
周末,八点多了,还是人头攒动,美发师,美容师都在忙着,可还是有很多客人在等。有附近的邻居,有大学的学生,还有要赴约会赶来做造型的美女。
十月份了,这个城市已经慢慢变冷,晚上的时候,要穿外套出门了。
大概是为了准备周一的迎新会,来的客人都是大学生,嘻嘻闹闹的,蒂凡尼内火爆异常。
有一个美发师叫做阿峰,他没有老婆,却有一个两岁多的小女儿,周末了,全托幼稚园也休息,当爸爸的要把孩子接过来。可今天又该阿峰上班,阿峰没有办法,只好把小女儿带到蒂凡尼。
这里最小的孩子就是乐乐,突然来了一个更小的小宝宝,所有人都会逗弄一下孩子。小丫头叫丫儿,扎着两个小犄角,穿梭在人来人往里,也不哭闹,谁和她玩他就对谁笑,都不搭理他他就自己拿着喷壶到处喷。小孩子还太小,话都说不全呢,叔叔不会叫,哥哥也不会,就会叫爸爸,妈妈。
阿峰手里活很着急,丫儿就托付给乐乐,乐乐这个大姑娘爱上了打网游,在哪诛仙呢。丫儿就围着云多转圈。
云多落寞的坐在角落里,想着郁闷的难以解开的事情,想着南平和木梓见面之后的恩爱,他就觉得暴躁,坐立难安一样。
好在丫儿一会过来,拉拉他的手,对他笑笑,含含糊糊地叫一声爸爸,云多也笑了。
掏出糖果,逗小狗一样逗弄着丫儿,丫儿就不再跟着别人了,就和云多玩在一起。
丫儿手里的喷壶没水了,他拿着喷壶去找他亲爸爸。阿峰没有办法,只好先把闺女哄好。来的客人挺多的,孩子哇哇大哭老板娘在和气也会生气。
看着丫儿趴在阿峰怀里,阿峰亲亲女儿,轻声细气得和丫儿说话,云多露出一个浅笑。
如果他和有了孩子,他也会把孩子高高举过头顶的。如果他现在斩断了对南平的眷恋,他是不是回归正途,毕业之后也会找个温柔妻子,有个自己的家,有个像是丫儿一样可爱的女儿呢?
放手吗?断了吗?就算是南平回应了这份感情,他们还是不容于世。为这一份毫无结果的痴心妄想,为这一份他永远也不会回应的暗恋,真的要断送自己吗?
笑容变苦,在大错没有铸成之前,收手吗?
这个时候,蒂凡尼的大门又一次被推开,进来一个温和的男人。
不,男人算不上,一身休闲的打扮,浅色系衬衫,水蓝色牛仔裤,帆布鞋,头发有些长了,笑容很温和,年纪看上去不是很大,也就是二十三岁左右。眼睛有些大,进门就扫了一圈,眼睛放在角落里的云多身上。他看见了云多脸上那苦苦的笑容,这个男生眉头皱了一下,随即又笑开了。
小阿姨迎了上去,来者都是客,都需要照顾的。
“帅哥,你是洗头还是理发?我们现在人手都在忙,不着急的话就先坐一会儿?很快就到你了。”
“我就是想稍微剪一下,既然人很多,那我就先洗头,美发师有空了就可以马上给我剪头发了。”
“行,可是,就算是洗头,你也要等等,你看……”
小阿姨有些抱歉的笑笑,人很多,每个人都在忙着呢。就连打杂负责洗头的小妹都忙得不可开交。
“就让那边坐着的那个男孩子给我洗头吧。”
小阿姨回头一看,他说的就是云多啊。云多今天很不开心,还没来得及问他呢,怎么能让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帮忙?
“多多?那可不行,他不是店里的小工,他是……”
云多听见他们说话了,他闲坐这也是坐着,不如帮帮店里的忙。
拍拍丫儿的头,让他自己玩。云多走了过来。
“没事的,小阿姨,你去忙吧,我给他洗头。”
云多也做过这种工作,熟练的拿过一条干毛巾,把男生的脖子围住,免得水打湿了他的衬衫。
“先生,请到这边来。”
云多站在洗头的水池边,那个男生慢慢地靠在躺椅上,睁大眼睛盯着云多,从下往上,仰视着云多。
云多带着浅笑,这是客人至上的宗旨,就算是他心情很不好,他也要笑着对待客人。
“水温合适吗?会不会很烫?”
男孩一笑,摇了一下头,眼睛没有离开云多。
“你叫多多?我叫旭言。很高兴认识你。你是这里的小工吗?以前我来店里怎么没有看见过你?新来的吗?学徒?还是老板娘的亲戚?”
云多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看见叫做旭言的大男孩笑容很和气,虽然眼睛一直盯着他看,可不会让他感到讨厌,他是唯一一个有着锐利眼神却不惹人烦的人。
他的笑容很阳光,一笑的时候,仔细观察,左边脸上还有一个浅浅的酒窝,本来很阳光的一个帅气男孩,又添了几分可爱。
他的笑容很迷人,很容让人和他一起笑。
云多点了一下头,手指穿梭在他的头发里,细细的抓着,把洗出来的白色泡沫甩掉,再把不小心揉到他额头的泡沫抹去。
“这是我小阿姨的店,我是来这里和他过周末的。”
“刚才看见你心情不是很好的样子,怎么,遇上烦心事了吗?我今年二十三岁,你多大?”
云多是第一次遇上这种刨根问底的人,有些好笑。
“怎么,要给我介绍女朋友?我还不大呢,不着急。”
“多大了?”
旭言坚持要问。云多无奈,只好告诉他,他今年二十岁。
旭言又笑了,动了一下头,又被云多按住了。
“小心泡沫流进你耳朵。”
旭言带着笑容哦了一声。
“有烦心事吗?我比你大几岁,说出来可以帮帮你哦。”
云多摇了一下头,没说什么,就是浅浅的笑了。一只手盖住他的眼睛,另一只手去拿喷头,把他头发上的泡沫冲掉,怕水滴渐入他的眼睛。
旭言在云多手心下边眨动眼睛,刷过云多的手心,有些丝丝麻麻的痒。
“我一看见你就觉得亲近,想和你交个朋友呢。我们也算是认识了,留下电话联系方式,我们可以一起谈谈心,一起玩。”
云多没有说话,觉得这个叫做旭言的大男孩,热情的叫他有些难以接受。
“说说有什么心事吧,像是你这么大年纪,也就是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恋爱了吧。爱上那个女生了吗?失恋了吗?天涯何处无芳草啊,她和你分手是你们不合适,你要找一个最合适你的人才行啊。”
“起来吧。洗好了。”
云多又拿出一条毛巾给他包住头发,帮他擦着头发上的水。旭言做起来,也抬手擦着水,他隔着毛巾没有看见,手一下子握住了云多得手。
云多没有在意,继续给他发这头发,旭言却在他手上捏了一下,马上放开。说了一句对不起。
云多自己洗着手,旭言擦着头发,依旧对着云多笑着,还想再说什么。
丫儿跑了过来,一把抱住了云多的大腿,抬起天真无邪的笑容。
“爸爸。”
旭言瞬间呆住了。
第十四章:喜欢上一个温柔而忧郁的男子
旭言大概是第一次露出那种可笑的表情,指着扎着小辫子的丫儿,目瞪口呆,瞠目结舌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云多觉得非常好笑,他的反应不至于这么强烈吧。这有什么呀,如果他早恋,品尝禁果的日子比较早,有这么大的女儿不奇怪。
心里郁闷着,正好有个可以给他解闷的,怎么不好好捉弄一下?
云多抱起丫儿,摸摸它的小辫子,就好像阿峰一样,亲亲小丫头。
“去找乐乐吧。”
小丫头一放到地上,就开始去找乐乐,抓着乐乐的裤脚,甜甜地叫着妈妈。
乐乐把他抱在怀里,继续他的诛仙。
云多看着旭言,他就好像是一个鸡蛋全部吞下去一样,又好像是看见恐龙一样,样子滑稽极了,指点着早就走远的丫儿,话都说不出来了。
“你,你,你也太……”
旭言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思考半天,好不容易吐出一句。
“超前办事。”
云多含着笑容,也不反驳,就是静静地看着他。
旭言有些尴尬,人家多大生孩子,什么时候有老婆,和他这个只认识十分钟的人没关系吧。他对云多一见面时候的哪种好感办上不下的,让他坐也不是,立也不是。
其实,他就是路过,蒂凡尼有透明的全方位玻璃门,他就是不经意间一转头,看见了角落里,有一个男孩子孤零零的坐在那,大概在想着什么,或者是心情不好,脸上的表情有些麻木,眼神有些哀伤。
这个年纪不都是肆意挥发着青春的时候吗?突然就有这个有些忧郁的身影出现,旭言的脚步就控制不住。推门进来了。眼睛放在云多的身上,正好看见他露出一个凄苦的笑容。很无奈的样子,像是要妥协,有心有不甘,那种无奈。
找个理由让他服务,看着他强颜欢笑,他就想多和他说说话,想逗他开心。看见他的笑容终于不在那么忧郁,旭言笑了。
谈话时间不长,可他知道,叫做多多的这个男孩子,是个温柔的人。
他的心,就这么,快速的跳了。
谁知道他会有如此劲爆的惊天大消息啊,他看上去还是一个孩子呢,竟然做了爸爸,还有老婆?!
心脏突然从快速的跳动中一下子变得骤停,再来急促如此惊悚的刺激,估计他要年纪轻轻就得心脏病了。
云多不是美发师,给客人洗头还是他最近学会的。头洗完了,他坐回角落,无聊的玩着手机,拨打着南平的电话,电话已关机。他不死心的又拨打木梓的电话,结果是一样的,关机,云多气恼的把手机摔到一边。
乐乐这个时候叫他一声,大概是那个地方出问题了,云朵半靠在椅子上,弯着腰,外人看来,就是一对小情侣恩恩爱爱的玩电脑。
旭言继续擦着头发,擦着擦着,就看见多多和他的小妻子亲热去了。
旭言心里一阵烦躁,丢开了毛巾,找到老板娘结账。
“美发师这就有空了,不等等了吗?”
旭言勾了一下唇角,付了钱就走了。
好好的一个周末,出来散心顺便买些吃的,本来挺开心的,在五分钟前还是很开心的,现在他是满头的乌云,有些懊恼,有些烦躁,快下雨了吧,就连有些发闷的空气都称他心生不快的原因。
哪也不去了,就回了他的住处。
宿舍里,有两个和女朋友外边同居的,有一个今晚和女朋友约会的,只有他一个人。
旭言洗了澡吃了东西,还是觉得心情烦躁,打开了窗户,坐在窗口吸着烟,落寞寂寥的,就连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生气。就是因为一个小丫头对他心动的男孩叫了爸爸?
呵,是的,他心动了。在看见那个男孩子第一眼开始,他的心,就动了。
承认了吧,他喜欢上一个忧郁的男孩子,一个有老婆孩子的小父亲。
第一次动了心,却没有想到竟然是一个有家有室的人。出师未捷身先死啊,他这个恋爱的小萌芽刚刚发芽,就被扼杀在土壤里。
是的,他喜欢男孩子,这是他从高中就知道的事情。不敢说,自己的性向问题一直隐藏在心里,只想找到可以在一起的伴儿,有了生活基础之后,他在告诉他的父母,他异于常人的爱情观。
可是,缘分就是这么奇怪,他大学三年没有遇上心仪的人,在他大学最后一年,不经意的一个转头,就对一个男孩子动心了。
谁知道是这种情况,还以为有发展的空间,谁知道人家连孩子都有了,心动了,还来不及培养,就有失恋了。
他郁闷的就是第一个喜欢的人是个直的,直的还不算,还有家有口。晚了一步,如果他早几年遇上这个男孩子,那该多好。
这就是命运的捉弄啊,让他心动,又让他死心。
应该死心的,人家有个幸福的小家庭,他能做的就是把自己当成一个路人,走过了不要留下痕迹。不再和他有交集。不打搅他的生活,把他这份心动,藏起来。
一想到他无奈的笑容,一想到他说,别动,水会流进你的耳朵的温柔,他的手指穿梭在头发理得触感,他还是难过。
这么好的男孩子,一身的故事的男孩子,忧郁而又温柔的男孩子,不属于他。
还是不要去打搅他了,还没有开始就结束的恋情,在没有惊动第二个人的时候,枯萎消散了吧。
希望你能幸福。
这是旭言说出口的最后一句话。
说出之后,他就斩断自己的暗恋。也许他不会一见钟情,他会把这个男孩子当成回忆里最美的照片珍藏,等他遇上了别人,或者年老之后,想起了他,他会是泛黄的最珍贵的回忆。
曾经他一见钟情,喜欢过一个温柔而忧郁的男子。
第十五章:南平的爽约
时间过得很快的,周六过了就是周末,到了周末八点多,南平还是没有回来。
云多已经坐立难安了,生日不是只有一天吗?他不记得周一就是迎新会,他可是舞伴,他不来,让他自己面对新生学长们的注视吗?他要怎么办?
打了一遍电话,又打了一遍电话,南平还是关机。
云多气的啪的一下摔了手机,南平,去死,这么重大的时候,你想让我一个人独撑大局吗?心里就只有木梓,就算是对他没有半点感情,只是兄弟,他身为哥哥,也不能不顾弟弟的面子,这么多年的感情了,南平对他一点重视都没有,不用去比较,他和木梓想比,他就是那个可以爽约的,可以放弃的,可以不管不顾的人。这么多感情算是白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