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笑,用手指卷起了我的头发。
我希望我的每一次触碰,都是你的心跳为我而悸动。
在离七月一日的那三天时间内,我们夜夜相拥,不知疲倦地爱着,仿佛是在等待着末日的降临,珍惜着一分一秒。
当钟声响起时,我们对望着彼此,他的眼睛微微弯起带着他的嘴角扬起了好看的弧度,“七月一日,时间到了。”
“……”
“不邀请我留下来吗?”凌晨抚着我的指骨。
我倾身向前将头靠在他的肩上,安心地呼出了一口气,十指与他相扣着,“为我留下。”
亲爱的,我已经付出了我全部的爱,所以不要再丢下我,不然我会一无所有!
******
阳光照进房间,林夜从睡梦中醒来,这算是全新的开始吗?
可是枕边的人却不在,淡淡的余温,林夜还能嗅到凌晨发梢上香气。林夜坐起身,准备去浴室,这个点凌晨估计应该在洗漱或者窝在沙发上看电视亦或者给小M喂食。
林夜刚打开就卧室门,就听见……
接吻时,唾液相撞的声音,轻微的呻吟声再熟悉不过。
林夜看着客厅上演的一出不知是什么的情况的戏码,身体不由得后退了几步。
凌晨穿着宽大的衬衣,衣襟敞开着跨坐在一个金发男人的身上,双手搂着男人的脖颈,两人忘我地吻着。两人紧贴着彼此,林夜看到男人的手抚上了凌晨的背脊。
凌晨仰起脖颈咬着自己的嘴唇,苍白的肌肤染上了淡粉色。
林夜的大脑里一片混乱。
这是梦,一个噩梦而已。林夜迅速地躲进了卧室里,躺进了被窝。可是,客厅的动静却在林夜听来异常的清晰,不断刺激着林夜敏感的神经。
为什么……
这时,卧室门的突然被推开了,一个人轻手轻脚地走到了自己的身边,林夜连忙闭上了眼睛。熟悉的吻落在了他的侧脸,轻声地说:“……再见。”
凌晨走了?!
又一次走了……
他明明说过想要和我在一起的,你怎么可以就这么走了,你……你说得都是谎言吗?难道你的阴谋就是字面的意思,难道真的就是来报复我的?
凌晨留下了一张字条:
我走了,带走了小M。
林夜,我不会为你而留下。
再见,或许不能再见。
“凌晨!”林夜攥住了纸条,歇斯底里地喊着。
眼泪却再也流不出来……
******
加拿大,温哥华机场。
“Lynn,你还好吗?”
“谢谢你,Ansel。”
“别逞强了,你的戏演完了,该好好休息了。”
“你说……他会恨我吗?”
“若是我,必会恨你。”
“那就好……他,是我最爱的人。”凌晨说着,闭上了眼睛。
“Lynn,我也爱你,所以,不要告诉我这个。”
“……抱歉。”
同年的十二月初,温哥华飘起了大雪,黑发的男人望着窗外簌簌的雪,一脸期待地伸出了手,身边的金发男子把他抱上轮椅,将他带到了窗边。
“Ansel,我……我能熬到圣诞节吗?”男人的脸上平静地不像是迎接着死亡。
“会的,我们正在努力地帮你找到配型的心脏。”Ansel蹲在他的轮椅边,握住他冰冷的手。
男人摇了摇头,又望向了天空。
——此刻,你在哪儿?是否会想起我,哪怕是恨。
十二月十二日的二十三点一刻时,Ansel带来了一个好消息,他用生涩的中文喊了一声男人的名字。
“凌、晨……你会活下来的。”
——十二月十二日,是你的生日,这是上天给我的礼物吗?
所有为凌晨祈祷的人,在十二天后的平安夜的凌晨,迎来了第一个好消息,凌晨的心脏移植已经渡过了危险的排异时期,已经转为了观察阶段。
凌晨也是当晚苏醒的,所有的人围在凌晨的病床边。
Ansel、爸爸、还有左仁叔叔。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苏醒的凌晨只是呆呆望着天花板,眼泪不断地从眼角落下,不是重生的喜悦,而是难以压抑的悲伤,痛苦到扭曲了表情。
“凌晨……”
凌晨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凌晨,你做到了,你看今天是平安夜,上帝也在保佑你。”Ansel握紧了他的手。
“我……”凌晨的嗓音沙哑着,“被他、保佑着。”
“嗯?”
“……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凌晨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
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你带着我去了很多地方,你说过的西北,那个有着各种传说的西域,那个风沙、草原、雪山共存的地方。
我还梦见你坐在阳光下的书桌前,拿着一支旧钢笔写着日记,一旁还摆着很久之前我送你的手表。
你和不同的人交谈着,你总是在笑,好像被幸福填满着。我甚至有些嫉妒,自我离开你以后,是谁给了你那么多的快乐。
我看到你站在一扇巨大的落地窗户前,风吹起了白色的窗帘,你面对着窗外的大海,你说你要带我去看海,等着日出守到日落。
后来,落日的余晖铺撒了金色的沙滩,你转身对着我笑着。然后伸开了手臂,我想要你的拥抱,于是拼命地朝你跑去,可却怎么也追不上你的脚步。
黑暗最终让那片海变成了恶魔,仿佛要吞噬掉一切。
我在黑暗中摸索着,海水淹没了我的脚踝,我能隐约地感觉到来自你的温暖,随之而来的是你的心跳声,熟悉、安心。
可当黎明来到时,我发现我的手中捧着一个盒子,我打开盒子……
——一颗跳动着的心脏。
熟悉、安心。
“我们一定会在一起……”是你的声音。
——林夜,这只是个梦对吗?为何,我胸膛里的那颗心,跳动那么熟悉、安心。
——眼泪,为何会止不住的落下,而嘴角却止不住的上扬。
******
第二年的四月五日,清明节,阴天有小雨。
“下雨了。”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子,举着一把黑伞坐在一座墓碑旁,好像是在为那墓而撑着伞。
墓前摆着白色的栀子花,那花的花语是‘永恒的爱与约定’。
这时,一双黑色的高跟鞋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凌晨抬头望去,一个中年的女人,披着黑色的长发,岁月已经在她的脸上开始显露痕迹,她提着一个牛皮纸袋,身后躲着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
“我猜你会来。”她说着,将纸袋递到了凌晨的面前,“这是,他临走前寄给我的,让我转交给你。”
“谢谢。”凌晨接过纸袋,又看了看身旁的墓,然后倾身在冰冷地墓碑上吻了吻。
凌晨将纸袋搂入怀中,转身离开。
女人叫住他,“凌晨。”说着,她牵起身后孩子的手,将他带了身前,“他叫林归,小名贝贝。是他取给第一个孩子的名字,这孩子是……”
凌晨望着孩子,再过五年的话,他一定会更像当年‘他’初遇‘他’的样子更像了吧?
凌晨抚了抚自己的心口,‘我们永远的在一起了,绝不分开了。’
回到家的凌晨坐在沙发上,小M窝在他的身边。凌晨打开了牛皮纸袋,取出了里面的东西。
三本厚厚的日记,一本心形的相册,还有四十四个日历纸做的爱心。
凌晨随手打开了一个爱心,上面的日期是2011年7月1日,纸上有被水渍,不、也许是泪水沾湿的痕迹——四十四天的约定。
日记的最后一篇记录时间是2011年12月11日,是晴天。
我就要去你那儿了,你想我了吗?又这么久没见了!
要和你永远在一起了,我们终究是天设的一对,你说对吗?
12月12日,我的生日你还记得吗?你就是我的最好的礼物,亲爱的!
日记的最后一页,写着:我希望,你的每一次触碰都将会是我的心跳,凌晨心跳……
——正文完——
番外一
二十年后。
午后的阳光从窗户外倾泻而入,照暖了摇椅上休憩的人。他手里抱着一本老旧的日记,哪怕在梦里也不忘用指尖不时细细地摩挲着。
年轻的男子走到了他的身边为他盖好了薄毯,为他摘下了金丝边框的眼镜,这是一个被时光宠幸着的人,他的外表年龄好像停在了三十岁,而身体内部却在快速的老朽着。
他常说,快点老吧,不然他等得就太久了。
男人被轻微的动静弄醒了,男人睁开眼睛望着眼前的年轻人,说:“回来了。”
“嗯,我送你回屋睡吧?”
男人摇了摇头,接着问:“你妈妈还好吗?”
“他们一家都挺好的,我妹妹她今年考上了大学,弟弟也该念高中。”年轻人蹲到男人的身边。
“……那就好。”
“对了,今天收到了左翊叔叔、苏茉阿姨还有徐介叔叔的邮件,说晚上给你过生日。”年轻人拿起手机一一那给男人看着。
“……好。”
年轻人俯身在男人的额角轻轻地吻了一下,男人笑了笑,说:“林归,再胡闹我就要生气了。”
“我不可以代替爸爸吗?”你不说我越来越像他了吗……
男人轻轻地笑着,说:“他是无可替代的。”他就是我,我的心跳。
是夜,年轻人准备好了饭菜,客人们也准时到了。左翊带着李亦晗和他的两个孩子,苏茉和左晴,徐介和冯琅。
左翊看到林归的时候,拳头示意地碰着他的肩头,笑着说:“你小子,看着真火大,跟你爹简直一个模子。”
林归只是淡笑着,然后回头望着客厅正中心的挂着的照片,一张‘全家福’,凌晨坐着,而他身边的椅子是空的,林归站在两张椅子的中间。
苏茉跟林归说:“贝贝,去把你凌叔叫下来,我们都饿死了。”
林归笑着应了一声,跑上了楼。
林归推开了凌晨的房门,看见凌晨坐在书桌前,台灯昏黄地照亮着这间屋子,夜风吹动了窗帘,带着夏夜的丝丝微凉。
林归走到了凌晨的身边,看见桌子上摊放着的日记已经翻到了最后一页,一旁摆着一张两人合影的旧照片。
“凌……”林归望着凌晨顿住了。
凌晨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嘴角带着微笑,双手自然的放平在扶手上,腿上落满了手折的爱心。
林归拿起了照片,翻到了背面,是凌晨隽秀的字体。
——只做你的凌晨心跳。
番外二:听爱——左翊篇。
主要讲左小渣和晗大叔的故事。
看嘴巴很坏且欠抽的左小渣是如何被腼腆乖顺的晗大叔所‘俘虏’!
某叔【没……我没有俘虏谁,警察同志我是无辜的。】
某渣【=_=】
某夏【单纯的叔,左渣你快点把他毒化了。】
某叔【唉?我是叔,可是我也没有多老,就比翊大……呃,大了、八岁而已。(心虚)】
某渣【没事,我年轻就行。(搂住某叔)】
某夏【去你们的,卖个P的甜蜜吖!】
某渣【羡慕去吧,我们可是真正的洗具!】
某夏【给我闭嘴,当心……(瞪眼,拿笔)】
某叔【(泪汪汪)……夏】
某夏【呃……我败了!】
不要说后妈偏心,睡觉某叔和我本家,都姓‘李’,于是五百年前是一家的我们,不能糟践自家的亲戚,而且……夏夏就是爱叔,叔叔叔叔……
某渣【难道,你会爱男人?】
某夏【我爱你男人!】
某渣(抡拳)
某夏(拿笔)
某叔【亲戚。(揪某夏的衣摆)】
某夏【嗯,怎么了,叔?(温柔攻样)】
某叔【那、那……你能让翊他、他轻点,我、呃……好像是年纪大了(承认了?)……那什么的……】
某夏【=_=那你不会少给点炖补汤,你以为鹿鞭是用来干啥的!】
某叔【……】
某渣【你们悄悄话讲完了(揽过某叔),我饿了,要喝你煲的枸杞乳鸽汤。】
某叔【嗯。】
某夏【=_=活该你找罪受。】
第一章
我,是个自负又自大且自恋的人,可说到底,我其实是个喜欢回避问题的家伙。
我曾自负地认为,LAN他是爱我的,因为我愚蠢相信了那句儿时的戏言,于是我一直等待着。
我曾自大地认为,凌晨他会爱我的,因为我觉得我们应该是一类人,一类渴望被爱着的人。
我也曾自恋地认为,李亦晗他怎配让我爱上他,因为他自卑、卑微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物,但我……
******
左翊第一次注意到这个男人,是在左氏年末的派对上,一个穿着土得掉渣的老款西服的男人,被包裹在衣服的身体很瘦弱,背脊没精神的佝偻着,一副畏畏缩缩胆小的样子,非常地不合适宜。
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有资格来这种年终派对?
这时凌晨走到了他的身边,也就是此刻他把左翊的目光给吸引住了,因为他做了一个让左翊相当火大的举动。
他居然敢大庭广众之下喂凌晨吃蛋糕,而凌晨也欣然接受了他最讨厌的甜食蛋糕。
“他是什么人?”左翊问一旁的秘书。
“哦,他是凌先生的助理,也就是秘书,叫李亦晗。”
凌晨……
那个该死的年终派对,搞得左翊心烦意乱,凌晨倒是左右逢源,一边是李亦晗、一边是林夜。不管是哪个,都让左翊一个脑袋两个大。
是的,左翊承认,他有些吃醋有点小心眼。
虽然以前他们总是艳事不断,但彼此都明白,那不过是欢场上的逢场作戏,解闷而已。
可,今天左翊终于见识到了凌晨那个名不见经传的初恋男友,那个让凌晨曾经一度患上抑郁症的男人,凌晨再度和这个人在一起了,这就是巨大的威胁,他相信凌晨是认真了。
而李亦晗又是凌晨亲自挑选的助理,一个近乎‘三无产品’的男人,资料的年龄居然是……33?这样一个男人,怎么能叫人不火大?
派对大概是凌晨一点左右结束的,左翊今天陪了一晚上韩家大小姐,又不免应酬地多了几杯。能让左翊奉陪的,大多就是生意上可以利用的资源,包括这个女人对自己的爱慕。但左翊对她可是兴趣缺缺,他从就不是异性恋或者双性恋。
红酒和白酒一通下肚,让左翊不免的有点犯晕,送走韩瑾后,就一个人晃会到了洗手间,对着洗手池一阵狂吐,胃里被搅得恶心,几乎连胃液都要吐出来了。
等左翊走出洗手间回到大厅内,客人已经走了一大半了,剩下的几乎是负责打扫的服务生。
这时他看到一个在自助餐盘前把剩下的食物往塑料带里打包的男人,至于是谁他已经完全辨别不出来了。左翊醉醺醺地走上前,一把拽住了男人的手腕,说:“你!不用打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