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翊找到李亦晗的时候,看到他正被几个不良少年围攻着,嘴里都是说着一些不三不四的下流话,吓得李亦晗连都没敢支声。
其中一个少年一把将李亦晗推到墙上,一条腿挤进了他的双腿之间,用极其猥琐的表情盯着他。
左翊镇定地走上前,把手搭在了那少年的肩上,边使劲边说:“不好意思,他是我的人!”
少年因为肩膀处传来的疼痛,整个表情都有些扭曲了,当下就带着人匆匆离去。
得救的李亦晗用感恩的眼神看着他,说:“好厉害,你跟他们说了什么?”
“我说你有艾滋,让他们小心点。”左翊拉着李亦晗往亮堂的地方走。
李亦晗嘟了一下嘴,心想这个家伙嘴巴还真不积德,“你和那个、呃……已经,好了吗?”
“……”左翊懒得理他,不是他的话,自己不知道现在有多享受呢!
“对不起。”
“……算了。”
第四章
合作进展得意外顺利,双方的条件也开得彼此满意,对方邀请他们参加明天的聚会,左翊还好当初提醒了让李亦晗准备像样的西服,但是……
“你这身老土打扮是怎么回事?”
“这是当时我订婚时,我太太买给我的。”这是李亦晗第一次出国,所以他已经尽量让自己的打扮显得得体了。
“真是的。”左翊鄙视地看了一眼李亦晗,心想,你儿子都有7岁了吧?那你订婚是哪时间的事了,这衣服比你儿子年龄都大。
半个小时候后,左翊坐在沙发上端着店员送来的咖啡,看着从试衣间走出来的李亦晗,西装虽然不是量身定做的,但是李亦晗穿上却相当地得体。
真是人靠衣装,左翊这么想着,这个男人还是有可看之处。
又一个小时候后,左翊放下手中的时尚杂志看着发型师身边的男人,清爽的短发让他看起来精神了不少,光洁的额头上留着半长的刘海,感觉年龄像是被倒回到了20岁。
“怎么样?Cary,很可爱吧?”那个发型师勾住了李亦晗的肩膀,手指挑起了他的下巴。
其实,左翊还是有些微微吃惊的,被‘改造’后的李亦晗像在自己的心里被整了容一样,让左翊几乎忘掉了他给他起的绰号‘土包子’。
“阿启,你知道他几岁了吗?还帮他扮嫩?”左翊冷笑了一下。
阿启愣一愣,然后将日语改成了英文,问李亦晗,“How old are you?”
“thirtythree。”李亦晗低头说。
“呃!”阿启错愕了一下,对着左翊两眼放光地说:“Cary,我已经很久没有伴儿了?你看……”阿启把李亦晗勾得更紧了。
左翊走上前,贴着阿启的耳畔说:“对不起,他是我的人了。”说罢,左翊将李亦晗硬扯到了自己的身边,又指了指阿启用中文对他说:“这个人说他想跟你上床。”
“那、那怎么行,我……”李亦晗还没说完,左翊就低下头在李亦晗的唇上轻轻地吻了一下,李亦晗的大脑立刻当机,等反应过来时,脸已经红到了耳根,在左翊看来,那粉粉的耳垂竟有些可爱。
左翊冲着阿启摊摊手,又用语日语帮阿启‘翻译’着,“他说他喜欢的是我,你也看到了。”
左翊不是有意的,而是故意的,因为这个男人曾经在酒吧中,居然当众跟凌晨热吻,虽然一切归结于酒精作祟,可左翊在感情方面却意外的小心眼。
左翊带着李亦晗离开了阿启的沙龙,直接坐上了去聚会的车。
李亦晗抱着他的旧衣服,说:“我会还衣服的钱的。”
“不用了,算是嘉奖。”
“嘉奖……哦。”李亦晗摸了摸身上的衣服,这衣服应该不便宜吧?要是能折现就好了,唉。李亦晗默默地叹气道。
******
第二天,卸下工作重担的左翊在酒吧喝得烂醉,非要让李亦晗陪他也喝几杯,然后又大肆地对他吐苦水。
喝得醉熏熏的左翊也不知道自己都说了些什么,只知道自己在一个有着淡淡肥皂香的怀里睡着了。
在李亦晗的眼里,此时的左翊倒是更像个孩子,而不是个‘暴君’。
——当爱情遇到爱情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无耐,你越是把它看得珍贵,它在破碎的时候,你就会痛得更加地刻骨铭心。
这是李亦晗从左翊的话中得出的,而他也想起了他过逝的妻子,想起了自己的儿子叫‘念然’。
他们没有刻骨铭心的爱情,但却曾是最重要的家人,也许李亦晗就本应该是过着平静如水生活的人,而左翊的出现颠覆了一切。
微妙的情愫在李亦晗的心里蔓延着,他无法抗拒,他本想收回手,可好像已经来不及了。那环在自己腰间的双手,温暖、依赖。
“左、左翊。”这是他第一次轻唤他的名字,在左翊的梦里,那声音温柔而缱绻。
离开日本的前一天……
他们上床了,第二次做爱,左翊喝得微醺但却不是醉,李亦晗还是一如既往的胆怯、羞赧,声音憋在喉咙处,但是身体的反应却和自己的思想相背离。
当他们泡完温泉刚进屋时,左翊就按住了李亦晗正准备开灯的手,将他压在了门上。左翊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一切都只是遵照着本意来行动,是欲望的诱惑。左翊自上而下的看着李亦晗,强势的气场让他不禁屏住了呼吸。
接吻、爱抚,没有任何声音,也看不清彼此。被温柔的相待,被温暖的拥住。左翊,我……喜欢你。
禁忌、悖德,李亦晗想着,却无法阻止它的发生。默默的就好,能有个回忆就好,这个梦很快就要结束了!
天亮时,梦结束了。左翊朦胧中将怀里的人搂进了怀里,李亦晗已经醒了,他贴着左翊的胸膛,温暖宽实。
“晨,早安。”左翊睡眼惺忪地跟身边的人,问早。
……
“早、早安。”
四目相对,左翊想说对不起,但是脱口而出地却是,你怎么还在我床上?李亦晗低着头,良久,“抱歉。”
******
某晨【你,你怎么尽喜欢把我以前那些陈芝麻烂谷子拿出来说?】
某夏【还不是因为左,又小心眼,又不坦白的。】
某左【小心眼是占有欲,不坦白是内敛稳重。】
某晨+某夏【呸!】
第五章
八月中旬,凌晨回归,一切安好。
而这时,李亦晗的岳父岳母因为舍不得外孙,非要在暑假结束之前到城里来住几天,这样的话,李亦晗只能去睡沙发。
不仅如此,家里的开销也变大了,这迫使李亦晗不得不去兼职,所以李亦晗只能找了一份去送牛奶和报纸的工作。
睡不好和工作量大的缘故让他看起来很没精神,凌晨知道后,主动邀请李亦晗到自己家暂住,这对于此时的李亦晗无疑就是恩赐。
但是李亦晗没有想到,他的出现让凌晨和他的恋人之间产生了误会,李亦晗觉得很抱歉。而更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左翊也误会了,而左翊的误会却是……
“你是不是没有男人不行?!你不是直的吗?还是你靠卖屁股过活?”依旧是带着酒气的侮辱。
当左翊拿到私家侦探递上的照片时,居然在本是以凌晨为主角的照片中发现了李亦晗。照片上李亦晗拥着坐在递上的凌晨,温柔、暧昧。
那种感觉刺得左翊生疼,可是他又找不到痛的源头。
李亦晗想解释,可是将自己灌醉的左翊才不会听他的解释,他已经被气疯了,他在办公室里将自己灌醉,好死不死李亦晗又撞到了枪口上。
左翊一把揪住了李亦晗的头发,将他这个人往桌角推,李亦晗的背磕在了尖锐处,疼痛让他弓起了脊背。可左翊并没有想放过他,“才跟我上完床,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爬去另一个人的床上,你怎么那么贱。”
这更像是醋意的话,为什么?
“你是用什么去骗他的,装纯情吗?贱货他是我的……”左翊停顿了一下,看着李亦晗忍着泪水的眼睛,喃喃地说:“谁、都不是我的。”
这一次的‘惩罚’比第一次更加的糟糕,刺眼的血红顺着李亦晗的腿蜿蜒流下,疼到让人昏厥。
左翊是真正‘吃’到过李亦晗的人,而且他也是情场高手。第三次……即使曾经结过婚的李亦晗,身体还是那么青涩。那种纯情……
左翊想起了他们在日本的那个晚上,那晚的月亮明亮的让人无法忽视,月光洒在李亦晗的脸上,左翊看的那么清楚。
李亦晗从始至终闭着眼睛,左翊的手刚环上他的身体时,就让他的耳根都羞到了发烫,左翊轻吻着,烫到了心里。
——我都干了什么?
当李亦晗醒来时,自己躺在一张大床上。他忍着痛走出这间并不陌生的屋子时,看见左翊正在抽烟。
“醒了,就快滚!”左翊摁灭了烟头。
李亦晗逆来顺受的脾气让他不能反抗,而他……
那个时候,如果可以不天亮的话,也许他已经爱上了这个男人。李亦晗觉得这个男人除了嘴巴坏了点,但也曾温柔地对过自己。
机舱中、拉面店、酒吧、小公园、服装店、沙龙、温泉、酒店……
时间短的不可思议,李亦晗自嘲地笑着现下狼狈的自己,眼泪落下的时候他转过身走向大门。
这时,左翊叫住了他,“厨房,有水。”
李亦晗点头说了谢谢后,走进了厨房。案板上放着一杯接好的水,水还是温的。
李亦晗走后,左翊拿起了他刚才用过的杯子,在杯子上写下‘LYH’的标记。
生命里存在过的人,不是用标记去证明的……
但左翊不知道用什么去证明,才能使其完美。
******
李亦晗只在凌晨家住了两天就离开了。
回到家的李亦晗看着妻子的遗像,他的妻子并不漂亮,但是温柔贤惠。李亦晗突然想起了妻子葬礼那日,有个男人举着黑色站在远处,所有的宾客离开后,那个男人始终没有离开。
李亦晗记得那个男人,是妻子儿时相册里的人,那个同她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人。
他的妻子曾经对他说,自己是她最重要的家人。
原来,不是爱人?但,李亦晗依然很感激。
“要是我爱上了别人,你会怪我吗?”有些俗气的问题。
回应是妻子不变的淡淡的微笑,李亦晗笑笑,“我会好好爱小然的,我还有小然。”
入秋的时候,李亦晗接到了父亲的病危通知单,肾衰竭晚期的父亲将要进行手术。然而此时,李亦晗已是负债累累,巨大的医疗费让他再难承受。
当李亦晗路过一家酒吧时,上面的聘任薪水吸引住了他,不过他也立刻明白了,他真的要如左翊所说的那样去给别人‘卖屁股’了。
李亦晗虽然年龄有点大,但老板知道他要急用钱后当晚就被聘用了,老板告诉他,今晚的那位是老顾客,所以如果真的不愿意,就不要强求,直接拒绝客人没关系,出事由老板他扛着。
Seducing love。深陷的爱。
李亦晗找到了客人预先约好的酒店地址,当他站在客人的门外时,电话突然振了下。李亦晗从口袋拿出电话,简讯的发送人——左翊。
‘你在哪儿?你不是说自己会做拉面吗?能帮我做一碗吗?’
李亦晗感觉自己的心口在疼,他当然是想立马回复‘好’,可……
‘对不起,我已经睡了!’
对不起,我撒谎了。可是,他已经控制不了自己的心了。
这时,客人的房门从里面被打开了。
又一次的四目对视,李亦晗带着彻底绝望的笑看着‘客人’,用带着暧昧的声音,说:“客人,请问需要服务吗?”
第六章
左翊最近的心情很糟糕,被各种事情扰得心烦气躁。本来说要到酒吧里好好地‘发泄’一下,可是该死的MB让他等了那么久。
肚子很饿,而桌上只有红酒。
左翊看着洁白的床铺,忽然想起了在日本的那晚,那还清晰地记得他在那张床上抱了李亦晗的身体。
左翊的指尖开始发抖,喉咙也跟着发紧,小腹处也传来了热流。
“我疯了吗?”
左翊拿出手机,点开了联系人——土包子。
发送:‘你在哪儿?你不是说自己会做拉面吗?能帮我做一碗吗?’
这是他纠结了很久后才发出的,因为上次在办公室里发生的事情,左翊后来想想是有些后悔的,可是‘对不起’三个字始终说不出口。
回复:‘对不起,我已经睡了!’
还在生气?他会生气?那么好脾气的一个人?
左翊拿起了衣服,在桌子上放了五百块,这是给准备要来的MB的车马费,走出了房间。
开门的一瞬间,四目相对。
男人微微僵住的脸上忽然缓缓地绽开了笑容,熟稔地说着:“客人,请问需要服务吗?”
所有的印象都被颠覆了,左翊无力地笑了下,把男人拽了进来,看着男人继续保持着的笑,这个男人真是‘实力派’的演员。
“睡了?”左翊冷笑着,“是准备被男人睡?”
男人极力忍着,让嘴角的弧度保持不变,“是。”
“你到底是缺爱是缺钱?!”左翊被激怒,怒火全被激发出来。左翊一巴掌甩在了男人的脸上,这一掌着实不轻,几乎让男人站不稳,口腔里泛出一股腥味,耳朵也被打得发蒙。
“……钱。”男人说着。
“所以、把自己卖了?”
男人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用牙齿咬着下唇点了点头,“……我、又不是第一次卖。”男人看着左翊,在你的心里,反正我一直就是出卖自己的人。
左翊愣在原地,心像被重重地碾过。这个男人,不起眼、土包子、干瘦,但却又是不折不扣的骗子。左翊发誓,他的心从没有像今天这么疼过,那痛让他四肢都跟着发木。
“李亦晗,卖给我,我买!”左翊从口袋掏出了钱包,拿出了大把的钞票。
钱这种东西在富人的眼里视为粪土,而在穷人的眼里却是身家性命。
李亦晗将视线移到了钱上,然后伸手解开了自己的衣扣,手在自己的裤腰处停住了,手开始止不住的抖着,眼里的眼泪越积越多。
李亦晗低头一咬牙,手贴到了皮带上,闭眼的刹那有种豁出一起的感觉,眼泪晶莹落下,落在地上、落在左翊的心口。
左翊一把捧起了李亦晗的脸,重重地吻了下去,抱着他的身体,将他扑倒在了床上。李亦晗有一秒的诧异,可是这不是想不通的。
只是发泄品吧。
他望着天花板,灯光将这个世界照得那么清楚,尤其是他的那个他,“能关灯吗?”
左翊看着他,冷笑着,“你也这样要你的其他客人?”
“不是。”
“那你就是讨厌看到我?”是讨厌我吗?原来,我真的这么惹人厌?为什么?
李亦晗看着左翊不语,怎么可能会讨厌,我是怕我自己会把你记得更深。
左翊从床边捡起了一张散落的钞票,将它放在了李亦晗的眼睛上,李亦晗愣住了,他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而左翊接下去的话,让李亦晗寒得彻骨,“我知道你最爱什么,钱啊!你最爱的就是钱了,那你就看着你的钱。”左翊一个挺身,将欲望狠狠地刺进了他的身体,倾身伏到了李亦晗的左耳,说:“和钱做爱的感觉如何?是不是很满足,我要看看你的身体有多么的爱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