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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枯华年+番外篇——by岫几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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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说是这个少年的心境真如老僧般无波古井,还是……他心机过深,隐藏得太好了。

帝王总是多疑的。申华御更是如此,想到少年的特立独行,想到少年纯良的外表下可能隐藏的目的,他心头顿时起了一丝杀机。

指尖轻颤了下,荣枯抬头看进皇帝那双高深莫测的黑瞳,指了指飘落的雪花,微笑着开口,“于大人,雪好像又下大了些。”

皇帝轻哼了声,便转身拂袖而去。

扫了眼被雪冻结起的旌旗,荣枯不慌不忙地跟上了皇帝的脚步。

一阵寒风吹来,他猛地打了个颤。

其实不是没有察觉的。

荣枯看了眼男人的背影,复又低下眸眼,安静地走进了驿站。

伴君如伴虎。他虽然不太知晓深宫内闱里的事情,但心底清楚,在这个一人独尊的世界里,皇帝完全可凭着自己的喜好来决定别

人的生死。

他知道,自己看起来远比同龄人老成,或者世故。他也知道,皇帝对自己存着一些疑虑。可是,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虽然不想死,但也不想,过于勉强或追求什么。

他前世活了近三十年,这世也过了十一年。即便现在是童儿身,他并非真的就是个不谙世事的孩子。有些习性,早不是那么容易

掩饰掉的……那么,又何必过于小心翼翼呢?

若只为此得了皇帝的猜忌,甚至于丢失了性命……

便也罢了。

命运这玩意,他本不信,却也早懒得争取些什么。

夜里的风尤为寒冷,割在脸上,恰如刀刃。荣枯裹了裹毛裘,步伐轻缓地走过皇帝的房间。

整个院子都被皇帝包下来了,就住了他们两个人。

飞快地瞄了眼隔壁亮着灯火的屋子,荣枯低了低头,便推开自己的房门。屋里很昏暗,却尤为暖和,有人早些就燃好了炭火。

门扉半掩,荣枯将外衣脱下抖干净了雪,便引燃了烛台上的灯火,遂独坐在桌旁,拾起早先还未看完的那本书。

皇帝走进来的时候,摆手制止了荣枯起身迎接的动作,扫了眼对方正看着的书,脸色不变地问道,“对这本书很有兴趣?”

荣枯也是坦然,“只觉得书中讲的道理甚为有趣。”

皇帝不以为然,冷声说道,“社稷之事,自当慎重,且能当做儿戏般拿来取乐。”

荣枯沉默了下来。书是这男人给的,他本没兴趣,确实是当作消遣来看的。

看来,皇帝是彻底厌弃了他吧……

第九章:彼之岔径

五皇子回宫,在宫内朝堂掀起了巨大的风波。凡人皆知,五皇子出生不足满月,因受晋侯府一案牵连便与其母妃一道被打入冷宫

,随后又在旧都地动之时,压死在碎石底下尸首无存。

如今皇帝微服出巡,竟然将众人皆以为早夭的五皇子带回了京城,并昭告天下,悯恤五皇子年幼遭受流离之苦,特封为履郡王,

以示弥补。又因其年岁尚不足十五,暂宿后宫,赐住清秋宫。

圣旨一下,朝臣、后妃与诸皇子皆为震惊。今皇子共有一十四人,除了已经成年的大皇子二皇子和三皇子,其他人皆尚未封爵。

“尤受圣眷。”如今人人口传,这失而复归的五皇子,风头大有超过此前最受圣宠的大皇子明郡王申文颂之势。

皇帝归朝次日,便下令三天后为履郡王申荣枯举行一场洗尘宴,朝中三品以上官员皆在受邀之列。

换去了一身布衣,荣枯头戴紫金镶玉冠,身着月白色衮龙袍,正在清秋宫偏殿内,与礼官学着宫内的礼仪行止。

殿内暖炉烧得有些热,荣枯几个时辰练习着走步,额角已渗出了密密的汗渍。

“殿下,”礼官见天色渐晚,对着荣枯恭敬地作了个礼,“今日时辰已晚,下官且先行退下。”

随身侍从蓝明一见荣枯停了下来,连忙拿起准备好的湿布巾,便迎上前替荣枯擦拭起额间的汗渍。

荣枯冲礼官微微一笑,温声道,“天色将黑,何大人路上且慢些走。”

看着荣枯脸上温和的浅笑,礼官与一旁正伺候着的侍从皆是心头一暖。礼官心头感慨,在朝多年,何曾遇到过主子这般温和有礼

的真心对待。

对荣枯的笑微失神了后,礼官遂暗自叹了口气。这人现在是倍受圣宠,可惜……

目送何大人离开偏殿后,荣枯淡淡地对蓝明吩咐了声,“我去花园里走走,你不必跟随。”

“殿下,”蓝明忙回道,“膳食便要传上来了,您劳累了整个下午,不若先垫个肚子……”

荣枯闻言,遂也不坚持。抬手在额角轻轻地揉了两下,他便转身寻了个座,稍作休息起来。

这个蓝明是皇帝指派来近身服侍他的人,为人细心谨慎,举止进退得体,亦不会多嘴饶舌,寻常跟着他,荣枯也不觉得厌烦,生

活上大小琐事倒是让他彻底省了心。

按照前两日的习惯,要再等一会儿才能吃上晚膳,荣枯遂翻看起书本来。他尚且未成年,待洗尘宴结束,还需同其他的皇子一般

,每日去西书院上学。

皇子们念的书与他先前在傅府里的不尽相同,他还是先做好准备,届时不至于太过纳后为妙。荣枯正看得入迷,忽听下人在门外

叫唤。

“晋侯爷殿外求见……”

荣枯低着头,手上的动作滞了滞,一时却没有应声。

蓝明候在一边,见荣枯没有反应,便轻声提了个醒,“殿下,晋侯爷来了,您看……”

荣枯似是忽然醒悟,嘴里轻呼了一声,便起身朝门口走去,“请舅父大人到正殿稍候,本王这便过去。”

******

其实几日来,也曾有不少皇子、官员或是后妃,都欲派人过来打探一番。只是皇帝早先留了话,说是荣枯尚且不习惯宫廷礼节,

这几日里须得加以学习,以至暂且不便见客。

为此,几天下来,除了清秋宫的人和礼官,倒真没几个人见到五皇子的真面目。

荣枯不紧不慢地走在回廊上,想着那个晋侯爷的事情。

明天他便会在洗尘宴与朝中大员们见面,他这个舅父倒是有些着急了。想到近日里宫内外关于自己的传言,荣枯微抿了抿嘴。

圣眷……

他的父皇,明明该是有些厌弃了他。荣枯不曾忘记,在回京前一晚,那人眼里的冷冽……或许,也可叫做杀意。

从回宫来,荣枯便未曾再见过皇帝了。

便如此,宫内朝上的人,依然相信他是如今最受皇帝宠爱的一个儿子。没有哪个皇子,在他这个年纪便被封了郡王;也没有哪个

皇子,能有机会乘坐着御辇回宫。

更是没有哪个皇子,被皇帝当着大臣的面,赞为:“履郡王勤学博识,谦和温煦,甚肖朕之少年时。”

“臣晋廷之参见殿下……”

不待晋侯行跪礼,荣枯便微笑迎上,亲手扶起对方,嘴上说道,“舅父大人莫要行此大礼,真是折煞了荣枯。”

晋侯站起身,看着刚及自己胸前的少年,双目顿时一红,竟隐隐见得泪光。

“殿下这些年真是受苦了!”

荣枯见之,心头微微一怔……无论如何,眼前这个中年壮汉,对自己确实存着几分真心。神情愈发地柔和,他引着对方坐到席上

,道,“舅父大人莫要为荣枯伤悲,今能再见舅父一面,便是了却了心头的一桩憾事。”

宫人们送上了茶点,便被荣枯挥退,只留蓝明伺候一旁。

荣枯端着茶盏,呷了一口清茶,将视线从晋侯身上转向一旁沉默着的老人,笑着问道,“适才初见舅父大人,荣枯一时失态,竟

怠慢了这位大人……”

不待话毕,晋侯忙开口道,“殿下,这位是掌管京畿三营的庞绅太尉。”

“原来是庞太尉,本王刚才失礼了……”

庞太尉连忙自座上起身,躬身回道,“殿下莫要折煞了老臣。”

荣枯未再与此人多说,复将注意力转回到晋侯身上,就这些天学习仪礼之事与之交谈了一二。此间,二人也未说明此行的目的。

“舅父大人,”荣枯温声说道,“恰逢用膳之时,不若您与庞太尉今晚就留下来一同用膳,如何?”

“这……”

二人若有若无地交换了下眼神。

荣枯似不曾觉察,只是微笑地等着回话。正此时,殿外传来宫人的宣唱,“皇上驾到——”

晋侯与庞太尉俱是一惊,忙起身,便迎到殿外。

荣枯也微有些讶异……皇帝数日不见来这清秋宫,偏在晋侯来的时候忽然驾临……亦不多思,他早便候在了殿门外。

待一见那抹明黄色的身影,荣枯当即跪下。

申华御走到荣枯身前,听着众人叫着万岁,冷声说道,“都起了吧!”扫视了一圈,目光在晋侯与庞太尉身上顿了下,复落在荣

枯的头顶上,语气微带讶异般,“原来晋侯与庞太尉也在这里,倒是朕来的不巧。”

二人闻之,这大冷天里,竟不由得暗自渗出一身汗。

荣枯恍然不觉皇帝话里的寒意,只听着皇帝的命令起了身,遂规规矩矩地回答,“回父皇的话,舅父大人一直惦挂着儿臣,今日

捺不住心急,便欲来与儿臣叙上一二琐事。”复笑了笑,“儿臣乍见母舅,一时真有些忘情。”

“嗯,”皇帝不再追究,语气微缓,道,“都进屋吧,”又对荣枯身后的宫人们吩咐,“朕今晚便在这用膳。”

第十章:尔之归途

晋侯二人战战兢兢地与皇帝共用了晚膳,待皇帝一放下筷箸,暗地交换了眼色,以天色已晚做了借口,得了皇帝的允准,便匆匆

地离开清秋宫。

“廷之,”出宫的车辇内,庞太尉意味深长地对晋侯说道,“今日一见,皇上宠爱履郡王的传言确是空穴来风,固然有几分道理

。”

荣枯半垂着头,安静地站在皇帝面前,听着对方的问话,一一回答。

皇帝上下打量了荣枯一番,手指漫不经心地抹了抹袖口,“礼仪学习得如何了?”

“大致上都晓得了。”

皇帝轻声哼了声,也不做多留,边往外走着,嘴上边嘱咐,“明晚天祥殿举行洗尘宴,你勿要折了我皇家的风仪。”

荣枯温顺地应诺,直将皇帝送到清秋宫门外,待对方的身影消融在夜色里,才缓缓地转身回了去。

“殿下。”

蓝明小心地从宫女手上接过衣冠,对俯首看书的人小声说道,“酉时将至,您看要不要先更衣?”

荣枯从书中醒过神,笑了笑,“亏了你提醒。”便收拾了书本,任由蓝明为自己脱了外衣,换上了郡王衮龙袍。

冬愈寒,雪絮又飘了起来。

荣枯哈了口气,眯着眼望着御花园的景色。自打进宫,他一直待在清秋宫便从不曾出来走动,此时天色将暮,周遭披着冬雪的花

草树木更添了份朦胧。

“咦,这雪怎忽地下大了。”蓝明轻呼了声,忙展开油纸伞,脚下加快了些许,跟上荣枯,“殿下当心莫要受了风寒。”

荣枯微侧首,朝蓝明一笑,“多谢。”

“殿下说的是哪儿的话。”蓝明谦虚地回着,但脸上的笑意却透着一抹真实,待调转回目光,难得有些随意,只道,“今岁这腊

梅花竟绽开的如此之早。”

他平日观察,心底大略知晓眼前这主儿似甚为喜爱花草,便又开口,“明儿个奴才便让下人们折些枝子放到殿下的书房里。”

闻言,荣枯不置可否,只是走到伞状的腊梅树下,稍顿了脚步。蓝明机灵地稍挪开了些许纸伞,便见他的主子微扬起头,直看着

树梢头散着幽香的暗黄色小花。

“前边的可是五皇兄?”

蓝明心头一惊,听着这耳熟的声音,眼皮直跳了起来,不由几分担忧地看向自家主子……来人正是皇七子,是所有皇子中最顽劣

的一个。才九岁大的孩子,硬是让宫内上下的人都避之不及。

荣枯才回宫几天,自是不知晓,只回转身看了过去。

一个很可爱的孩子,浓眉大眼的,让他立马想到了傅和谨。不过走过来的这一位,笑容里透着一股张扬,怕是比傅和谨活泼的多

了。

荣枯面上不动声色,嘴角蓄着浅笑,“正是。请问你……”

孩童一蹦一跳地跑到荣枯身侧,熟稔自然地抱着他的手臂,“五皇兄,我是文义呀!哥哥回京多日,也不来瞧一下我们兄弟。”

说着,孩童竟似有了几分委屈。

荣枯侧首看着比自己不矮上一点的孩子,淡淡地笑了笑,“我刚从民间回来,也不熟悉宫内之事务,这些天都忙着学习仪礼,一

时不察竟慢待了诸位皇兄皇弟。”

申文义佯装大方地摆了摆手,“哥哥不必愧疚,我们听说了你很忙,这不,我一直想去清秋宫见你一面,却也不敢扰了你。”

说罢,他指向路侧的两人,“对了,五哥哥,那是大皇兄和三皇兄。”

******

荣枯其实早注意到了候在那边的两人,一个约莫十七八岁,定是皇长子申文颂了;另一个看似略小一些,想必就是皇三子申文蔚

稍用力从申文义手里挣脱,荣枯不曾犹疑地走上前,对着两位皇兄行礼,“荣枯见过大皇兄,见过三皇兄。”

申文颂是所有皇子中外表最像皇帝的一个,神色清清冷冷的,只瞄了一眼荣枯,轻声应了便作罢。

申文蔚则看起来亲切的多,他温文一笑,道,“五皇弟莫要多礼,”又对着还在闹着荣枯的申文义说道,“文义,时辰不早,父

皇不久就要为你五哥哥设宴洗尘,你先别急着闹了。”

蓝明候在一旁,见这皇家弟兄们明面上都和气谦恭,不仅没放宽心,反而更是提起了十二分精神。

众人期盼多时的五皇子洗尘宴终是开始了。

待见到皇帝走下台阶,亲自执起五皇子的手,将他介绍给朝中大臣以及后宫妃子皇子们后,所有人都暗自吸了口气。

……这五皇子,竟得皇帝的如此眷宠。一时间,各人心底都有了一份算计。

洗尘宴上尽呈一副君臣和乐的景象,倒是主角申荣枯显得过于安静了些,一个人坐在几个不熟悉的兄弟间,温笑着听大臣们说着

吉祥话。

皇帝举着酒觞,语气怀着几分欣欣,“履郡王素来性静,倒显得有几分木讷了,往后还望众卿家多加指点些。”

男人的言辞恰似一个普通的父亲说着自家的孩子,明里是谦虚微贬,实际却满是自豪骄傲。

朝臣俱是惶恐应诺。

却听皇帝又道,“荣枯流浪民间,幸得傅卿相救,学得了些学问。只是身为我朝皇子,学无止境,明日起和其他未成年的皇子们

一同去西书院。”

“连爱卿,”皇帝看向朝中最富学识的连着言,“荣枯劳您照看了。”

说罢,男人眼露几分慈爱,看向安静地坐在那里的人。

皇帝毫不讳忌地当着朝臣与皇子们的面,对荣枯这般明显地关心,众人一时间心思复杂。

直至戌终,皇帝才宣布散了晚宴。各怀心思的众人眼神复杂地恭送着皇帝……以及与其一同离开的五皇子履郡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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