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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田之肥水不流外人田下+番外篇——by夜雨穿林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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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秀才被惊得魂不附体,坚决不肯继续,等风一停站起来推开他就跑,等薛寅松站起来,人都已经没影踪了。

薛寅松胡乱套了衣服摸进门,幸而环姨正在后院忙着,只有老爹守在前院,一见他忙道:“秀才都回来了,你上哪里去了?”

薛寅松随口道:“随便走走,怎么的?”薛老爹左右看看,低声道:“今夜里我两个守着,小奇说下午在门口玩时见陈雪松在我家后院外面转悠来着。”

“陈雪松?”

“恩,”薛老爹点头,“小奇认得,是陈良的儿子。”薛寅松没闹明白:“陈良?哪个陈良?”这村里的人都姓陈,有时候真是不好分。

“还有哪个陈良?!”薛老爹一瞪眼:“就是哄着大妮子顶罪的那个陈良!”

薛寅松顿时回过神来:“靠!他爹入狱是多行不义必自毙,看样子这小子是把帐算在我头上了。”薛老爹忙道:“只是见着他晃荡,也不知道上次是不是他,反正晚上得守着点。”

薛寅松点头:“一会捉了拿绳子捆好上里正家讨公道,这事必须大搞一次来个敲山震虎,否则我家的后院就是他们的游乐场,谁心里不舒服了就来丢把毒草毒药,还叫不叫人活了。”

薛老爹自去裹了身大棉袄道:“现在应该还不来,你去睡一会,晚点我叫你。”

薛寅松摇头:“你去睡吧,我现在还不困。”

薛老爹嘴巴向东屋一努:“要不要进屋看看?秀才刚进去,你们咋样了?”

“就那样吧,”薛寅松笑着说道,“两个人总有吵嘴的时候,床头吵架床尾合,过了就没事。”

薛老爹马上补充道:“你环姨说了,吵架的事不可避免,两个人过日子总有磕磕绊绊的时候,但是希望你能忍让些,这样日子才能长久。”

薛寅松点点头进屋,见秀才点了个油灯坐在桌边看书,皱眉道:“蜡烛没了么?这油灯那么暗,小心眼睛。”

秀才似才醒悟过来,拉开抽屉道:“还有小半截,明天得去店里拿几只来。”

薛寅松道:“你别忙点蜡烛,来,我有些话和你说。”秀才停了手问:“说吧。”

“叫你过来就过来,”薛寅松拍拍床边耐心说道:“真有话说,不干别的。”

秀才拽了蜡烛,磨磨蹭蹭的走过去:“说什么非得在床上说呢。”薛寅松一把拉住他往床上一滚:“躺着说会心事么,我又不做什么。”

秀才踢掉鞋躺好问:“想说什么?说吧。”

“躺会再说。”

“……”

小秀才闭着眼睛,不一会便有点迷糊,只听薛寅松缓缓说道:“以后不要逞强,有什么事也不要一个人抗,就像这次的陈大富,你直接跟他说我已经脱了籍不就行了么?”

小秀才半睁开眼睛:“我怕他来找你麻烦么。”

“找就找吧,他能把我怎么样?我说个不字,难道他还能把我捆了去拜堂成亲不成?”

小秀才想想道:“我怕你不好意思拒绝,这不是帮你唱红脸么?”

薛寅松搂着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低声道:“谢谢媳妇的好意,但这样挡是挡不住的,不给个明确的态度,他还会找上门来,要给就一刀给个痛快,让他早死早超生去。”

“?”

薛寅松淡淡的答道:“他要来找我,我就直接说不想成亲。”

秀才闭上眼往他身边一滚:“这是不行的,你要这样说,人家肯定以为你身有痼疾,那不是闲话更多?”

薛寅松道:“那就说我命里要死三个女人,看他敢不敢再提成亲的事。”小秀才切了一声:“谎话总有戳破的一天。”

薛寅松正色道:“我这辈子又不婚娶,又有谁能知道呢。再说我娘的确是死的早么,在我三岁时就没了,说不定就是我克的。”

小秀才道:“你真不娶?”

“恩,你也不许娶,就我们俩,好好的过日子。”

“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孝个毛啊,”薛寅松撑起身子看向他,“你上无老,下有小,啥都不缺,你还想怎么的?”

“那儿子又不是我的,是你的么……”小秀才吞吞吐吐的说道:“你看他还是喜欢你,尽围着你转,你说话他也爱听。”

“反正他入了你裴家的门,跟着你姓,”薛寅松一口拒绝道:“他已经是你儿子了。”

小秀才扑上耍赖:“不带这样的,我把他还给你得了,反正你现在脱了籍,就算跟着你他也不委屈。”

“送出去的怎么要回来?”薛寅松不肯,“过来过去的,你以为里正整天闲着没事干呢。要过也可以,把你过到我家来,其余免谈。”

“我?”小秀才一愣,“给你当儿子么?”

薛寅松哈哈大笑:“我养不起你那么大的儿子,过到我家当媳妇还可以。”

小秀才呸了一声,直喊他滚。

外面传来些说话声,环姨烧好了热水叫他们去后院洗漱。秀才和两个孩子早早收拾完上床睡觉,薛老爹撑墙往外面扫了一圈道:“我先守上半夜吧。”

薛寅松摇头:“你去睡吧,我来守。”

薛老爹不肯:“人不是铁打的,再说也不是守一天,这几天弄不好都得守着。”

薛寅松却肯定的说道:“今晚必来,放心吧,小孩心性急,上次没害成我们,这次肯定还会来,而且说不定还会弄出别的妖蛾子。”

薛老爹更紧张,猪崽大了两圈,若是死了损失可太大了,忙紧紧身上的棉袄道:“我也不困,要不都一起守着,谁困谁先去睡。”

薛寅松唤过小黄狗在脚边趴着,慢慢的抚摸着狗颈上的毛道:“把油灯吹了,就坐在这里慢慢的等吧。”

薛老爹点上旱烟吸了两口,叹了口气:“老虎,人怕出名猪怕壮啊。”

薛寅松哼了一声:“这都什么心理啊,你不爱发财是你的事,怎的要别人一起受苦,我就闹不明白这乡下人都是怎么想的,好像一起穷着吃糠咽菜才是好兄弟,一有人宽裕点就是地主老狗。”

薛老爹吧嗒吧嗒抽了口烟道:“你老了就懂了。”

两个人也不说话,默默的坐在屋檐下的石阶上,天空中月亮晦暗如钩,的确是个偷鸡摸狗的好时候。

春夜寒冷,坐了不过片刻薛寅松便觉得手脚有些僵冷:“爹,是不是要倒春寒了?怎么感觉那么冷?”

薛老爹笑道:“倒春寒还早,这才刚开春呢,你去加件衣服吧。”

薛寅松竖了耳朵一把抓住老爹道:“嘘——来了。”

薛家后院外面是用小石头铺的路,只见零碎脚步踩着咯吱咯吱的石子来了,薛老爹忙灭了旱烟收好烟袋,抖抖棉衣精神一震。

感觉那脚步声走到外院墙便顿住,过了好一会悉悉索索的响,院墙上扒上来两只手。薛寅松和老爹两边悄悄包抄过去,静静窝在暗处。

只听一个声音压低了说道:“用力,用力托我屁股。”只见墙上冒出个脑袋,又伸进来一条腿。

薛寅松定睛一看,却是个不认识的年轻后生。

83、要纳田

薛老爹性急,连连在暗处比划想要跳出来,薛寅松朝他虚按个手势,想要等等看对方到底要做什么。

土墙为了坚固,里面都混得有石头,墙面上也会有些石头的小棱角冒出来,墙上那后生显然被石头膈应得难受,一边小声骂一边爬,结果一手没抓住,噗通一声摔在地上。

这一摔背先着地,肯定疼得厉害,不过那后生也能忍,捂着嘴巴哼了两声朝墙外问:“雪松,你进来不?”

外面雪松小声道:“我不进去,你快点四处找找,我们拿了就跑,我跟我娘说是上茅厕呢,不能出来太久。”

那后生爬起来摸摸屁股一跛一瘸的转身,见两个黑影站在他前面,惊得大叫:鬼啊!转身就往墙上爬。

陈雪松忙在外面骂道:“你小声些!”

薛寅松和老爹上去轻而易举抓了他,薛寅松捂了他的嘴道:“我放开你,你别叫,听明白没?把外面那人骗进来。”黑暗中觉得那孩子轻轻点了头,薛寅松便放开手,只听那后生扯了嗓子喊:“雪松快跑!我被抓住了!”

外面人听了,拔腿就跑,薛寅松想来就算是冲出去也抓不住了,低下头嘿嘿一笑:“小小年纪很有义气么,来,我来教教你,什么叫做义气。”说着去旮旯角找了跟粗绳,将对方反手绑了个结实押了朝门外走。

走了几步那后生一见方向不对,慌忙问道:“你们往哪里去?”薛寅松笑道:“当然是去里正家。”

那后生倒抽一口气:“我不过是翻墙而已,你们……去里正家干嘛?我还没开始偷呢!”

薛寅松推了他一把,笑道:“我不会说你偷东西,放心吧。”那后生有有些疑惑:“那你找里正干嘛?”

薛寅松笑道:“我是说你来投毒的。”那后生倒吸一口气,转身站定不走:“你不要冤枉好人,我和雪松就是、就是来看看……你家今天不是收了很多彩礼么,我们就是想把自己家送的东西拿回去而已。”

薛寅松站定问道:“哦?说来听听,若是我觉得不像真话,还送你去找里正。”

那后生一看有戏,忙连珠炮一般全招供了:“我叫胡牙子,刚才跑的那人叫陈雪松。你家出了举人老爷,我爹想纳田,把家里唯一一块肉送来当贺礼,那肉……是我上山连着砍了半个月柴换来给娘吃的,我娘病了好些时候一直不好,上次大夫说好吃好喝供着吧,怕是没几个月了……”

薛寅松心里叹了口气,这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又问道:“那陈雪松为何和你勾搭在一起?”

胡牙子忙道:“陈雪松的娘也是为了纳田的事送了你家一只鸡,雪松说那鸡是他家唯一一只鸡,本是早晚打鸣报时的,我们凑一处商量了便想上你家把东西拿回来……可是刚翻了墙,就被你们捉住了。”说着垂头丧气的咕哝着,只怪自己流年不利。

薛寅松想了想道:“鉴于你老实交代,组织也就放你一马,现在你只要答应我两件事,我就松绑让你走,你可愿意?”

胡牙子有些迟疑:“什么要求?如果我办不到呢?”

“都简单得很,”薛寅松笑道:“第一、你悄悄去打听哪家送了什么东西,然后来告诉我,记住只能私下悄悄打听。第二嘛,更是简单,就是个问题,这陈家村近年来有没有人家的猪被毒死的?”

胡牙子很是讶异,沉吟了一会道:“不少人家的猪都中过毒,大部分的都救回来了,也有些死了的。你怎么知道?莫非你家的猪也中毒了?”

薛寅松一挑眉毛:“小子,是我在问话。”

胡牙子忙赔笑:“我都答应,都答应,你快给我松绑吧。”

薛寅松一面给他解绳子,一面说道:“明天一早来我家细细说说那中毒的事,要是你不来,我就找上你家去。”

胡牙子忙道:“一定,一定来。”说着一溜烟就跑没了人影。

薛老爹这才回了口气道:“真就算了?”

薛寅松点头:“不过是两个小子,我要抓的是投毒的人,走吧,折腾大半夜,我可累死了。”

第二天一早胡牙子果然来了,手里还提着竹篮小刀,看样子是要去挖野菜的:“我就跟你说一会就走。”

薛寅松一指凳子道:“坐,慢慢的说,说好了一会我送你白菜。”胡牙子一愣,喜形于色:“那白菜真好,吃着甜,又香又脆,我娘喜欢吃。”

薛寅松心里叹了口气道:“恩,那你就好好的回答我的问题,这毒猪事件是从多久开始的?”

胡牙子想了一会道:“早七、八年就有了,那时我还小,只听大人们提过。村里起码有十几户都被毒过,也就是怪,只有猪中毒,别的家禽也没听过被毒死的。”

“继续,继续,越详细越好。”

胡牙子道:“这些人都是本村陈姓的,像族里几家的长老,里正家的,老里正家的……起码十几户吧,都被毒过,投的毒也不是什么厉害的东西,就是几把草,若是壮实的猪还能挺过,就是有些小猪拉肚子拉得多了,就死了。那草在山上多的是,还真说不好是谁下的手。”

“这事一般几年发生一次?”

胡牙子想了会道:“这到不一定了,有时一年有三、四次,但总的来说一年也就一两次吧。”

“受害的都是有钱人么?”

胡牙子皱眉想了会道:“也不是,村南的陈二华就不是有钱人,但是那年他家的母猪养得好,一口气生了十四只崽,谁想没过几天就说母猪死了,猪崽子因为没娘没奶,后来也都死了干净。”

薛寅松皱眉想了一会,用指头无意识的敲着石桌:“既然不是全部针对有钱的人的,那会不会是嫉妒呢?因为别人家的猪生得多,因为别人家的猪长得好,因为别人家有钱?”

胡牙子闹不明白他在想什么,只得试探着问道:“薛大哥,我可以走了么?我娘还等着野菜……”

薛寅松听了,转头让薛老爹去菜窖里搬了棵白菜上来道:“这够了不?多坐一会,我再问你,有没有人家里有钱或者猪养得好却没有被毒过的?”

胡牙子抱着白菜苦思了一会道:“还真不好说,陈家村起码有100来户养猪,没被毒过的也有几十户人。”

薛寅松耐性解释道:“家里猪养得好,养得多,院墙又矮,而且家里还有点富裕的人家,我不信这样的人很多呢。”

胡牙子皱着眉头苦思了一会道:“陈乡垚家吧,他家也算有点钱,前几年成亲的,还生了个胖小子,他家有两头猪,好像没听说被毒过。”

薛寅松眼睛一亮:“他有亲戚没?”

胡牙子道:“有个舅舅叫陈英,儿子当兵死了,他一个人住在村南大榕树下第三家。”

薛寅松点点头:“陈英家有猪没?”

“没,”胡牙子摇头:“他以前女人还在的时候倒是养猪,后来他女人一死,他就只爱喝酒,一喝就对家里不管不问,那猪崽都小气得很,不吃不喝不打扫的哪能养得好?买了几次猪崽最后都是养死了,后来他也不养了。”

薛寅松心道是了,老子敢肯定就是你个老乌龟下的毒,但是没抓着现行啊,还得慢慢来:“他儿子战死的?”

胡牙子摇头:“多少年没打过了,哪来的战啊?那年衙役来征兵,他喝酒三天没回来,一回来才知道他家被征了兵役,因为他没在儿子就被拉着顶名额了,开始一年还好,后来听说他儿子挺厉害被一个王爷看中做了护卫,本来还挺高兴的,结果那小子不学好,后来说是喝酒打架被人捅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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