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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葬+番外篇——by风之岸月之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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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时的画面恍如昨日,他不敢去想,唯有以冷漠而对,将所有的一切藏在心底,直至习惯忘却。

其实,他……一直都很胆小……

第十六章:无心害你

为什么会对宫南厉说这些?莫言非自己也不知道,只是感觉当宫南厉那双利刃如剑的视线,射入自己眼中时,那种久违的自责,恐惧与害怕瞬间涌上心头,被大石块压了多年的心,此时变得更加沉重,另他无法呼吸,那凛冽的视线恍如一面镜子,让他在瞬间看清楚自己当年种下何样的果。

开不了口,说不了话,思绪倒回到了十二年前,直至夜色深重,烛台上得蜡烛被晚风弗灭,胡来的黑暗一瞬之间又将他拉了回来,这才找到了说话的力气。

儿时的阴影不是谁都有勇气去面对的,更何况这还是自己亲手所留下的,火灭不去,风吹不散,牢牢锁住人的心脏,终其一生只能活在自己的责怨之中,无法救赎。

宫南厉静静的看着那立在门边的身影,眸色微沉,静谧的四周只有窗外隐隐传来的虫鸣,心头轻轻一叹,宫南厉踏步上前,伸手将莫言非轻轻抱住:“过去的事,已无须多想,现在我在这里,不会在让宫祈司把你带走,你可以放心”

“厉王……”没有想到宫南厉会这么说,莫言非怔在原地,抬眸看他,黑暗的视线却只有一片模糊。

如果莫言非所言当真,那么宫祈司想要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宫南厉心中已经明了。

四环玉。

这是开启地牢密道的钥匙,共有四把,自己身上有一把,宫弈棋和燕帝身上各有一把,另外一把在大将军司马朱阳的手上,当四把钥匙合并成一八卦环扣之时,地牢的牢门才能够被打开,宫祈司的目的,是地牢里面看押的人犯。

抱着怀中的人,宫南厉垂眸,清楚的看见了夜色中,他一双紫眸微微闪逝的困惑和压抑之色,宫南厉轻轻一笑,柔声应道:“我在这里”

轻柔的四个字,飘入莫言非的耳中,却撞得他心口一疼,明明是如此简单的一句话,何以他却如此铭感?

那一日被燕帝所害,一身情欲烧得难受,心里一直在念着这人何时才会出现,混沌的脑袋几乎踏进绝望的边缘,一句轻柔的话语却飘入他的耳中,拂平了他的不安。

我在这里。

那一晚,他耳边听得最多最清楚的就是这话,心里说不出的感觉,只想要抱住这声音的主人,痛哭一番,连带着十二年前的害怕一起哭出来。儿时离别父母,他就只身一人,吞咽所有的不安恐惧,无人可依无人可靠,强迫着坚强的心,试着麻木所有的一切,努力的让自己不痛,可是,人心在强在硬在冷,也是肉做成的,想要无动于衷真的好难。

没有一丝犹豫,莫言非抬起手臂,紧紧环在宫南厉的腰上,将脸埋在他的怀中。

“厉王……”闷闷的声音,带着几许颤抖,几分不安从怀里传来,宫南厉将人拥得更紧,亦如之前声应轻道:“我在这里”

“……厉王……”

“我在这里”

十二年前,如果宫南厉在,那莫言非就不会是现在这幅样子,宛如惊弓之鸟惶恐不安。孤寂的十二年,相伴身侧的只有那无尽的荒凉和一身的疼痛,被冷藏的心又怎堪一丝光绪照耀?

人,一旦寻到了温热光芒,想要的就只会是更多,因为他已经被冻的怕了,惧了。

深秋的天气虽然不若冬季那般寒冷,却是有些刺骨,如此气温实在不易出门游山玩水,可偏偏宫南厉的一番心血来潮硬,是不顾莫言非的反对将人拉了出来。

“怎么样?喜欢这里吗?”竹筏上,莫言非披着一身蓝色袍子,与身旁的宫南厉齐肩而站,紫色的眸,在看见小河边上桃林处隐隐浮现的竹屋时,而略为闪烁。宫南厉够唇轻笑:“我记得你小时候好像很喜欢竹子来着”

“所以你就在这弄了这么一间竹屋?”

“不觉得青竹的颜色和你很搭吗?”宫南厉搭非所问,从上次之后,莫言非的衣服,凡是白色的,宫南厉全让人丢了,命人给他重做新衣,满满一箱各色都有,唯独不见白色。

跳下竹筏,两人漫步上前,莫言非睁着一双眸子,看着小路上栽种的树枝,略为疑惑,宫南厉见他神色不解,轻笑道:“这里虽处望京,但也算僻静,等将来我辞去王位之后,便与你一同过来常住,如何?”

听闻此话,莫言非心头一震,停步看他:“你要辞去王位?”

宫南厉点头,莫言非不解了:“为何?”

“我想带你离开”突然说出的抓撞进,莫言非的心口,宫南厉认真看他:“皇宫太复杂,活着很累,等将来弈棋登为,我便带你一同离开,你愿意吗?”金碧辉煌的皇宫,永远也离不开权斗二字,宫南厉有些乏了,尤其当他查出十二年前的事,为何人主使时,更加剧了他想离开的心,人生的后半辈子,他不要整日的活在阴谋算计里。

莫言非不答,可看着宫南厉的眸色却是微微发亮。

“你不怕我将来拖累你吗?”

宫南厉轻笑,拉过莫言非披风下冰凉的手,朝竹屋走去:“从你被送到我王府开始,你就已经在拖累我了,我还怕什么呢”

是借也好,是骗也罢,想要的得不到,那又何不注意一下已经站在身边的人?即便是自欺欺人又何妨?心开了便够了,只是……

言非,对不起了。

第十七章:不是你的

竹屋的夜,静得清甜,淡淡的竹叶香气息弥漫在鼻翼之间,隐隐的水声潺潺,和着夜晚虫鸣的声响,在屋内轻轻飘散。

莫言非一身白色裘衣,身披绵帛披风站在窗前,点点月华穿过树荫照射下来,为他那轻灵的容颜,增添了丝丝梦璃的色彩,宫南厉走到他的身后,看他凝视夜空的样子,忽道:“这么久了,似乎还没见你笑过”

莫言非微微一怔,扭头看他。

笑?

这个东西,在十二年前就被他丢得差不多了,发自内心的笑,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宫南厉扭头看他,紫色的眸微微垂下,眸低闪烁的颜色,好似在思考什么问题一般,让他略为扰心,看着眼前的人,静丽的容颜,恍如初出人世的精灵,懵然间脑子里回想起他生病那日,纯净的容颜亦如出生孩童,那么纯,那么净,让人心感舒畅,忍不住想要伸手碰触。

“唔……”突然被人抬的头,还未明白发生何时,唇瓣上已然多了对温热的湿润,轻轻堵住了他的呼吸,心一紧,双手猛然抓住身前这人的衣衫,两手用力本想将面前这人推开,可是,那日宫祈司说的话却突然在脑海中以闪而过。

——我要把你送给宫南厉——

他有什么立场,凭什么将人推开?

对宫南厉和宫祈司他们来说,他莫言非不就是一个只能允给的玩具吗?记忆中,一次次的抗拒得到的只会是粗暴的对待,纵然心已麻了,可身体却记得格外牢固。

“今晚你在这放松一下,明日我在随你回去”意外的,宫南厉突然放开了他,话音才落便直径转身离去,莫言非看着他消失在门外的背影,眸中闪过几分意外和不解。

刚才,宫南厉是想要他的,他知道,也感觉出来了,可是为什么宫南厉会突然将自己放开?莫言非不解,只是微蹩着双眉,站在原地。

夜,静静悄悄。

关上窗,莫言非转身正欲向床榻方向行去,谁知脚下不知踢上何物,却是发出了清脆的声响,如此响声,在这样宁静的夜,显得格外突兀,莫言非低头,看着那被自己踢中的物品,神色困惑的弯腰,将之拾起。

冰凉的触感,传入肌肤之中,夜色中那淡淡的荧光若隐若现,形如两环相扣,玉石两边皆一红线拴皆,宛如随身配挂之玉。

心头一惊,莫言非瞬间将此物如数捏入掌中,眸色凝重。

这东西,原来是在宫南厉身上,莫怪他找遍整个厉王府,也无半点所获。只是何以此时会在此出现?是宫南厉故意套他,还是当真不小心落下?

莫言非不解,将玉环石放入枕下,而后渡到门边,轻轻将门打开。门缝里,宫南厉站院中的井边,将一桶桶从井里打出来的凉水,直往身上泼去,莫言非猜不骰,只是立在门边,远远的看着他的动作。

心不知何故有些下沉……

翌日,二人离开竹屋,走在街上正欲朝厉王府方向而去,那知半路却杀出一人,截了二人的道,莫言非静静站在一旁,听闻来着是因为齐家的小公子,和严耀玉两人又闹了矛盾,现在不知所踪,莫言非微微垂眸,突然想起昨夜宫南厉站在井边的身影。

“言非,你先回去吧”没有过多的话,宫南厉了丢下这话,便与来人匆匆离开,莫言非站在原地,看着他消失街头的背影,眸色略沉,直至那人消失不见,莫言非忽而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脚下步子错开,却是朝反方向行了过去。

宫南厉不与他一起回去,他又难得单独出来,那何不一次把所有的一切全部了结?

宫祈司的王府门前,莫言非脚下步子不停,在管家的带领下,一路朝着宫祈司的书房走去,不管手中的玉环石,是个套子还是意外都好,只要寻到一丝机会,他都会想办法离开这里。

与宫祈司在见的时候,他正在书房与人欢好,莫言非推门进去的时候,两人都衣衫不整,沉如顽石,对眼前的景象他恍如未见,只是将手中的玉环石放到桌上:“王爷要得东西,我已经拿来了”

冷冷得觑了一眼,那被莫言非放到桌上得东西,宫祈司好似并不在意,眸色冷笑,看着眼前的莫言非开口讥讽:“你果然还是有一手,我曾几次命人盗取都无果的东西,还是被你拿回来了,看来宫南厉对你也当真是上了心”

有种东西,想要不费力气的拿到,只有一种方法。

不理他话中的嘲弄,莫言非淡淡的道:“当日,王爷曾说过,这一次,只要我将这东西给王爷送来,那言非欠的就算还清了”听他口中淡淡吐出这话,宫祈司心猛然一沉,双眉微微眯起。

对他一身隐隐若现的杀意恍如不觉,莫言非续道:“现在东西在这,以后还请王爷莫要打扰在下”音落,也不等宫祈司有何反应,莫言非便兀自转身开门,踏步行去。

“站住!”一声冷喝突然从屋内传来,莫言非身影一闪,但见院中树枝,竟在同时被身后的掌力所击,当场粉碎,仅仅只看了一眼,莫言非侧身闪跃,两手猛然出掌,硬生生的接下身后突然的袭击,二人掌力相碰,一股迫人的气流顿时在小院炸开,渐起满地尘埃。

“东西,已经交换给王爷了,难道王爷还要纠缠不清吗?”

面对着莫言非那一股子沉寂之色,丝毫不见慌乱,宫祈司收住攻势两手负在身后:“纠缠不清?莫言非,你好像忘了,你这一辈子注定是本王的东西,没有本王的允许你不能擅自离开半步!”

自大的男人啊。

莫言非无视,面色依旧不见半分起伏:“王爷错了,从刚才开始,言非就已经不是你的了”宫祈司曾经说过,只要拿到的钥匙,那么他欠的就还完了,既然还完了,那么他就不会在留下。

看穿莫言非的心思,宫祈司咬牙:“区区一枚钥匙,你以为当真就可以还清了吗?你忘了你肩胛上得那个字是怎么来的?在那个字没有消失之前,你怎么可能还清你所欠下的债!”

是吗?

莫言非不言,静静立在原地,单手成抓,一爪狠狠的朝着自己左肩胛抓了下去。

第十八章:有何不同

明明看似纤细的手掌,却硬是隔着衣衫,将左肩胛给抓出了个刺眼的血窟窿,莫言非脸色一白,眉宇微拧,紫色的眸子冷冽的向宫祈司看去:“如此,便算两清了吧”声落,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随即被莫言非砸在地面。

“你!”宫祈司气的经脉突突直跳,一双眸子,狠狠的盯莫言非那满是猩红的左肩胛,在那里,宫祈司记得自己曾经,亲手在上面用那透骨钉硬生生刺出了个的“罪”字,目的就是告诉莫言非,这一辈子,他都将背负着所欠的债,那是他无辜母亲的命所印下的字。

“这个罪字是我一生都将要背负的债,在还完之前,我不会背叛你,但是还完之后,我们从此将各不相干,以后,天涯不见”莫言非漠然轻道,声音里听不出丝毫异样,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在宫祈司说出那句话之前,他是从不曾背叛宫祈司,一刻也没有,但是现在既然宫祈司跟他说了那话,不论是骗他也好,哄他也罢,既然宫祈司说出了这话,那他就信,也必须信!

听闻此言,宫祈司浑身一阵,踏步上前,伸手一把紧抓住莫言非的手臂,却是被莫言非反手拍开。宫祈司气的青筋跳动:“你想都别想,这辈子你欠我的永远都还不清,天涯不见?做梦去吧!”

声落,宫祈司身形一动,竟是双手出掌,朝莫言非袭去,莫言非双眉微拧,左肩胛在之前被自己抓伤,导致左手无力,右手运气,莫言非单手一一回击化解着宫祈司的招式:“十二年的自由,在加上三条性命,欠你的,我还清了”声落,莫言非侧身向上一跃,避开宫祈司朝自己胸口袭来的掌力,翩然立于屋檐之上,低眸冷觑着地上的宫祈司。

宫祈司收住攻击,双手负于身后仰头看他,眉头拧的死紧:“什么三条性命?”宫祈司一头雾水。莫言非却已不愿多说,转身翩然跃了下去,宫祈司看他落下的身影,心里低骂了句该死,纵身跃上,可莫言非却早已不见了踪迹。

失策,当真是失策,这人在他身边呆了十二年,他竟不知莫言非还有这般了得的身手,莫怪乎他敢只身一人回来。宫祈司是囚禁了他十二年,杀了他两位姐姐,那第三条性命是谁?

左肩胛上得伤口,一直鲜血不停,莫言非在离开之后,确定宫祈司没有追来,这才松了口气,封了伤口处的穴道,寒冷的风卷席而来,莫言非恍如无事一般,漫步向前行去,目标不是厉王府,却是离开望京的罗武门。灰蒙蒙的天气,暗沉的眼看即有大雨落下的趋势,皆因一头披散的长发,遮挡住肩胛上得伤口,看着那有士兵守卫的城门,莫言非踏步上前,谁料手腕却是突然一紧。

猛然回首,莫言非毫不犹豫的出手反击,对方侧身避开,却是一手抓住了莫言非击出的手。

“厉王?”

看清这人是谁,莫言非双眉微微拧,眸色冷而不快。

“在走下去,可就要出城了”宫南厉轻叹,拉着他的手腕,就像将他往回带,莫言非皱眉看他,在他转身之际,手一用力,挣脱了宫南厉那紧抓着自己的手。宫南厉回身扭头看他:“不跟我回去?”

“回去?回那去?”莫言非冷嘲:“这望京可没有我莫言非的家”所以他能回那去?

“厉王府不是,那么莫府呢?”宫南厉轻轻的一句反问,却撞得莫言非心口生疼,双眸冷冽的冷看他着他:“莫府?莫府早已不在!”

别说莫府不在,即便还在,他也不敢回去,回去只是在提醒着他,当初他是怎样害了自己的亲人。

闷闷的雷声从天际传来,卷席的风撩起他一头的长发,露出了那隐藏在发下的血迹,宫南厉微微沉眸,举步朝他踏去:“先随我回去处理伤口”

避开宫南厉的碰触,莫言非的脸上满满的写着全是拒绝:“我为何要随你回去?”无亲无故有什么理由随他回去,若他此时在不离开,这一辈子只怕他都逃不掉宫祈司的魔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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